歸來的克勞斯少校(2 / 2)

深藍色的大衣外面又裹了一件灰綠色皮風衣,風鏡推到頭盔上,眉毛和胡子上都結著白色冰霜的克勞斯帶著寒冷的空氣撲進室內,也不管是誰的杯子,端起來就把一杯冒著熱氣的可可一飲而盡。

「克勞斯……大叔?」

安夏爾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那張她幼時經常到,先是作為父親同事,然後作為卡特琳娜姨媽和伊利亞姐姐的侍從武官的大叔的臉猛然從記憶中浮現了出來。

和那張臉一起浮起的,還有那粗糙的胡茬扎在自己臉上的疼痛感——在自己的大哭聲中,父親只能苦笑,母親卻會毫不客氣的揮起椅子、擀面杖、菜刀、砧板以及一切手邊的東西,把這個年齡比父親還要大,卻比和安夏爾同齡的男孩子還要喜歡惡作劇的家伙打的抱頭鼠竄。

這種情形從安夏爾出生一直持續到……持續到多久以前?大概是四年前吧。從比恩蘭戰場上歸來的克勞斯大叔,再也沒有過之前的舉動。又過了一年,當安夏爾在士官生學校的課業和訓練中逐漸淡忘總喜歡用絡腮胡子扎她的中年大叔時,後者也轉到西部去了。從那以後,這是首次見面呢。

「正是我呢。」克勞斯呵呵一笑:「小安夏,你還是這么小呢。」

「……一點都不小!」意外親熱的形容詞在安夏爾倔強冷漠的外殼上打出了一條裂隙,讓她的聲音里面第一次帶上了一點點其他的東西。

「身材也是這么平呢。」

「……」

「安夏明明是那樣一個大美人,難道是因為霍普金斯?這樣的話就太可惜了……哎哎,身材像霍普金斯,性格卻像安夏,小安夏你怕是沒人要嘍!」

深深吸了一口氣,安夏爾出人意料的將另一杯熱可可放在櫃台上,而不是狠狠地砸出去。她白了克勞斯一眼:「總比你這樣萬年不死的老光棍強。」

「啊哈哈哈!」不顧議員的形象,拜倫特拍著桌子就笑了起來。被這一句話弄得整個蒼白化了的克勞斯則整個人都像是被凍過了的石膏像,只要風一吹就會變成粉末,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

阿斯拜恩則帶著憐憫味道的了克勞斯一眼,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基因調制遠沒有西斯武士深刻的塔什蒙貢人這個時候還在打光棍,實在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克勞斯不滿的說。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進一步追問的想法:阿斯拜恩臉上浮起的警告性笑容誰也無法忽視。他可不想因為在原力的影響下口不擇言,從而被西斯武士和安夏爾抓住一輩子的把柄。

「那么,你這是來干什么呢?少校先生?」安夏爾冷冷的問道。

「別那么冷淡,小安夏,我們以前不經常肌膚相……好吧好吧。」到安夏爾握住杯子把手的手指上青筋浮現,再到阿斯拜恩帶著不懷好意的鬼祟笑容在桌子底下對著自己張開手指,擺明了安夏爾擲出杯子的一瞬間就會用原力鎖鏈封鎖他的行動,他笑話的動作,克勞斯少校連忙摘下背後的信筒:「我來送馬爾文議長的信。」

「文森特……馬爾文議長的信?給我的嗎?」拜倫特習慣性的眯起了眼睛,猜想那個以軍隊代言人的議長會在信上寫什么。

「不。」克勞斯搖頭,深深地了一眼安夏爾:「是給你的。」

「!」

安夏爾的臉色瞬間一片慘白。在三個人不同意味的目光注視下,她深深吸了口氣,用她自己都感到吃驚的穩定雙手接過了信筒,打開抽出一張紙了起來。

漸漸的,安夏爾的臉色恢復了正常,深藍色眼睛也恢復了神采,隨後變得如剃刀般銳利。完信之後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拿著信站了起來。

「要寫回執嗎?」

「不需要。而且我也暫時不回去了,聽你指揮。」

「明白了。」

安夏爾走到壁爐旁邊,把信丟了進去,默默地著白色的紙張瞬間碳化,然後變成一片片的飛灰。

「道爾議員閣下。」

當安夏爾轉過身時,她已經完全恢復成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優秀情報軍官,以毫無起伏的敘述性語調說:

「我代表我舅舅,文森特-馬爾文議長,邀請您過府參加晚宴,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哦?」摩挲著下巴思考了幾秒鍾,拜倫特也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議長相邀,我怎能拒絕?就這么定了。」

…………

拉德芳斯要塞,首都衛戍司令部。

窗簾全部拉下的室內一片煙霧繚繞,正午斜射進來的太陽光下,坐滿寬大會議桌兩側的軍官們一個個或面容嚴肅或愁眉不展。

室內的氣氛,就如同被劣質煙草燃燒的氣息熏的火燒火燎的空氣一樣,充滿了焦躁不安。

「事情就是這樣,情報處請求衛戍司令部的支援。」

一個頭發花白,戴著碩大的黑框眼睛的上校用仿佛下一刻就會斷氣的聲音說。而他話音一落,四周平時就不慣他和他手下那幫「下水道里的老鼠」的軍人們的諷刺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不全是你們情報處的責任嗎?」

「是啊是啊。」

「難道情報處的人,腰里別的只是燒火棍嗎?」

「恐怕不僅腰里別的是燒火棍,手和腦子還不如燒火棍好使哩!」

……

「夠了!」

一位坐在右側首位,即便只是坐在那里就比很多人站起來都高的軍人發出了斷喝。懾於瘦高軍人的威嚴,更懾於他四顆銀星的中將領章和放在桌子上,有兩道月桂葉花環裝飾的黑色平頂帽,眼就要群起而攻之的軍官們只好悻悻閉嘴。

用嚴厲的目光掃視一周,

「德雷福斯上校。」

「是。」

「你的禁衛第三突擊隊,從現在開始全力配合情報處行動。」說到配合二字,中將的目光陡然嚴厲了起來,身材粗壯的德雷福斯上校盡管露出相當不情願的樣子,在階級和軍法的壓迫下仍然只能表示接受命令。

「就這樣吧,解散!」

當會議室內的人就剩下中將一個人的時候,他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到牆壁上掛著的一張巨大的地圖上,信手開始往上釘上紅色的圖釘。

圖釘都落在赫爾維西亞北方那片代表死亡沙海的茫茫區域里。一系列的散碎紅點正漸漸向西蔓延。

「將軍。」

去而復返的德雷福斯來到他的背後,端正的肅立著。

「賽特(sept,第七區)的報告怎么說?」

「仍然是老樣子。地方軍的駐防小隊根本無力對信號發出點進行偵查。」

「哼,我是不想偵查吧。深入到死亡沙海里兩百公里,當初的『奇跡』克勞斯也沒這么瘋狂。」

「將軍,我仍然覺得……」

「塔西尼現在除了議和之外,什么都聽不進去!」

著牆上的地圖,中將的神色一瞬間猙獰了起來:

「他被四年前的羅馬毒氣彈嚇破了膽——不,他本來就是個膽小鬼!如果不是那個瓦爾基里亞,他又怎么可能超過我?」

他霍然轉過身,俯下身盯著德雷福斯,直到上校垂下頭為止。

「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德雷福斯愕然抬頭,見的卻是中將瞳孔里熊熊燃燒的火焰。

【注】在動畫的第2集,梨旺自稱「羅馬皇帝的婚約者」。為了和這個情節合拍,俺在大綱上設計了兩個分支,一個就是「第三皇妃」純屬語言歧義。另一個則是讓腓特烈見色起意干掉他老爹和老哥。不過想想,一夫一妻制是天主教國家基本的規矩之一,所以借用「第一夫人」這種說法。

ps:這一章實在不好起名,所以……

大家來對這幾章沉悶的情節表示不滿。嗯,俺會盡量加速,多寫一些戰斗和戰爭的場面。對於沒過空之音的同學,呃,俺要不要寫個和情節同步更新的時間線放在相關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