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長的一天(之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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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不准跑!」

「雙手舉起來!」

跑出歌劇院的觀眾們正驚魂未定,就被迎面打過來實質一般的眾多燈光耀的滿目發花。光線以外,影影綽綽的黑影搖搖晃晃。正當他們微微一愣神時,通過擴音喇叭放大的吼聲已經響徹整個歌劇院前的廣場。。

被一枚手榴彈和數聲槍響,以及復數的屍體和鮮血驚的一時失措的議員、高官、社會名流、紳士淑女們終於恢復了神智和秩序。赫爾維西亞的首都上等人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稍微上了點年紀的人都還能回憶起還不到三十年前,上一次羅馬軍兵臨城下時巷戰的槍林彈雨,而年輕些的首都人也無不經歷過兩年前比恩蘭的暴亂被壓制下去之後,那些除了仇恨之外一無所有的炸彈客每天每天都把自己和很多首都人都化成漫天飛舞的血雨的日子。有了這樣的經驗打底,用不著秩序維護者們多說些什么,互相認識的人已經呼朋引伴,快速聚攏成一個個或三五人,或十幾人的小圈子並且互相拉開距離——這樣可以很快把企圖混進人群的家伙最快的孤立出來。

一隊接一隊的武裝人員迅速切入了這些小圈子之間。身著禮服的紳士們和露肩的白色晚禮服的女人們迅速被高舉盾牌的士兵圍攏。盡管這些武裝人員的喝令相當粗魯,但在可能隱藏在人群中的刺客的威脅,以及更重要的,周圍復數的槍口的監視下,沒人說什么。今天晚上的金色之翼赫爾維西亞首演式,一張普通票的價格相當於一位步兵軍士長兩個月的工資!能買得起票或者用不著買票的觀眾們哪個不是非富即貴?到這種戒備森嚴的陣勢,這些大人物或者和大人物有密切關系的人們反而放下心來,一個個都很識時務的單獨站開來,將雙手舉過頭頂以表沒有武器和敵意,排成縱隊,從盾牌組成的甬道中安靜而有秩序的撤了出去。

而在甬道的盡頭,穿著鋼板胸甲,帶著黑色頭罩秩序維護者們,有男有女,圍攏成一圈正在一個一個的對觀眾進行仔細搜檢。沒搜檢完一個立即就有人將之帶到一邊進行筆錄。而更向外則是更多的一隊隊的人影。被四周射過來的光線照的頭昏眼花的人們並不能清楚那些是什么,不過時不時響起的哨子聲、口令聲和成片成片的靴子踐踏地面的聲音無形中塑造了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幾聲刺耳的喇叭聲響起,一個正在朝盾牌甬道末端移動的矮胖觀眾愕然抬頭。

「什么,低頭!」

厲聲的喝令中,本來和馬爾文議長一起,在歌劇結束後准備穿過觀眾席到梨旺他們的包廂那邊去,卻被爆炸的手榴彈和墜下的屍體這種意外的情況弄的震驚到說不出話來,被人流裹挾著一起跑出歌劇院的拜倫特-道爾議員不禁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

十二月底的寒風吹的他渾身直哆嗦,原本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在混亂中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面對刀子般的寒風,就算他有一身豐厚的脂肪也沒多大用處。

然而身體上的寒冷和心里一比,那就什么也不算了。

情況不對。

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下兩側那些組成甬道的武裝人員,雖然他們身上穿的是警察的黑色制服,但老的老小的小,只會過一天算一天的首都警察哪能和這些一就透著精悍的人相提並論?拜倫特-道爾非常清楚,首都警察局要是都是這種行動敏捷,訓練有素的家伙,那他們這些政客怎么可能會允許屬於軍隊勢力的參謀部情報處把手伸進首都治安這一塊?

況且……

「k9,mp,mp42……嘖,居然還有s**44……」

從小在家族的兵工廠車間和試驗靶場上長大的拜倫特-道爾,僅僅從防暴盾牌縫隙中露出的一段短短的槍管,就能准確分辨出這些的殺人利器。這些知識簡直就像烙印在他的本能上一樣。

這些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徹頭徹尾的正規軍人。

雖說在僅憑著首都警察,憲兵和情報處的便衣們,首都治安越來越捉襟見肘的現在,軍人出現在發生惡性刺殺案的這里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可這也太快了吧!按照正常程序,駐扎在首都外城廓的第三師的一部分,和城北拉德芳斯要塞的禁衛第三突擊隊的軍人們要出現在這里,從情報處向首都衛戍司令部打報告請求支援,到司令官下令,再到軍隊集結出動,怎么著也得一個小時以上。

是憲兵和情報處的便衣?拜倫特輕輕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判斷。這陣勢,光是聚集在廣場外圍的士兵,沒有一個大隊也有兩個中隊了,在廣場正對著的那個十字路口,他還見了b4坦克的側影。憲兵和情報處的人手要有這么多,文森特-馬爾文議長那個家伙也不會天天被來自首都選區的議員揪著要他拿出改善首都治安的方案來了。

難道,這是……

「沒聽見嗎?低頭!」

屬於軍人獨特的大嗓門幾乎就在拜倫特耳邊炸響。正在緊張思考中的政客嚇了一跳,渾身的脂肪猛的就是一跳,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准則趕緊低下了頭。

接下來的幾秒鍾,那個士兵反反復復的重復著低頭的命令,他所呵斥的對象卻只是茫然的回答了幾句羅馬語。士兵在根本聽不懂的回答面前快速失去了耐心,近在咫尺鈍器擊打在人體上的聲音讓矮胖的議員愕然的抬起頭來。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聲之後,就是纖細的慘叫聲。矮胖的議員驚訝而茫然的回頭,正好見將一個少年一槍托砸倒在地的士兵毫不留情的舉起槍托准備砸第二下。

這是……怎么一回事?

議員猛然回憶起剛剛的景象。手榴彈爆炸聲響徹穹頂以下,被驚嚇到的不僅僅是觀眾,正在收拾前排觀眾擲上舞台的鮮花的金色之翼的演員們也都騷動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之後,占了三十幾個演員一半還多的少男少女們就一涌而出,和前排的觀眾們一起裹挾著拜倫特就跑了出來。運動神經並不發達的矮胖議員,沒有在狹窄的過道上被推倒並踏上一百支腳,實在應該感謝八百萬眾神才對。

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的拜倫特-道爾,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和金色之翼的幾個少男少女一起,落到了甬道的最後,此刻就卷入到了這么個麻煩里面。

「stopp!」

旁邊,金色之翼的少女演員尖叫著撲上去,卻瞬間停住了腳步,擊倒她伙伴的士兵敏捷的轉過來面對著她,閃著寒光的刺刀毫不客氣的攔在面前。這無言的威脅頓時讓少女的其他幾個伙伴發出了小小的驚呼。少女更是覺得一股涼氣猶如童年打雪仗時被同伴惡作劇塞進脖領子的雪塊,順著脊骨向下,瞬間就凍得渾身都無法動彈。眼光只放在刺刀尖上的少女卻沒有注意到,持著沉重步槍的士兵手有些顫抖,阿德里安鋼盔的陰影里是一張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的臉。

「住手!」

此情此景讓熱血上頭的拜倫特發出了怒吼,趁著士兵一愣神的功夫大步上前,一把就將金色之翼的少女扯到了自己身後,矮胖的身形挺起胸膛站到了士兵面前。不知所措的士兵愣了一下,原本對著那個少女胸口的刺刀此時差不多直接頂上了拜倫特的脖子。

「我是拜倫特-道爾議員!」

不用說,此時拜倫特的心中正在用力的後悔著。他並不是什么大膽的人物,刺刀散發出的寒氣讓他喉嚨上雞皮疙瘩都炸了出來,額頭上和背上的冷汗更是一陣一陣的往外冒。不過在表面上,政客表現的相當不錯。他高聲宣稱著自己的身份,企圖以勢壓人。

議員的名號起作用了,本來清楚金色之翼的女孩真面貌的士兵就在猶豫,這下子馬上就退縮了。周圍正不懷好意的聚攏過來的士兵和軍士們腳步也不由得停滯了一秒鍾。雖然每個軍人都或多或少的對這些議員持有本能的厭惡,但真當這樣一個人物站在面前時,卻也不由得猶豫了起來。畢竟在赫爾維西亞這樣一個共和的歷史已經長達百年的國家里,用刺刀逼迫一位議員?這事情比在別的國家挾持一個貴族還要不可思議。

…………

一隊士兵和兩只狼犬組成的圈子之中,拜倫特苦笑著著金色之翼的少男少女們驚慌而迷茫的臉。

大多數十四五歲,最多十六歲的孩子們。別管他們一小時前在舞台上飾演的羅馬軍人多么英勇無畏,但實際上恐怕直面刺刀的經歷,這還是第一次吧?

「拜托,有急救包嗎?」

拜倫特向著一個肩膀上挎著沖鋒槍,似乎是這幾個士兵頭兒的中年軍官說道。

軍官神色微動,但其他幾個少年神色都變得詭異了起來,其中一個也挎著沖鋒槍的士兵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說什么,卻被老軍官揚起手打斷了。

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一個印著紅色十字的白布包,軍官扔給了拜倫特。

「謝謝。」

「不用。」

中年軍官苦笑了一聲。

「真是不可思議。」端詳了一兩下那些少男少女,他感慨著:「和我的孩子們長的也沒什么不同。一想到就是和這些人打了這么長時間的仗……真是不可思議。」

聽到親如父兄的隊長這樣說,年輕的士兵們頓時都沉默了下來。拜倫特道了聲謝,然後吃力的蹲下來,強忍著腹部的脂肪頂在肺部引起的呼吸困難,開始給那個被一槍托砸斷骨頭的少年處理傷口。

「道爾議員?」

當好不容易把傷口處理好,粗粗的用綳帶、三角帶和臨時折下來的灌木枝固定好斷骨之後,一個與其說是疑問倒不如說是確認的聲音響起。臉色和緩了不少的年輕軍人們一來人,頓時都松了口氣:他們巴不得有個負責的人來面對拜倫特帶著冷笑的可惡面孔。畢竟他們現在所做之事,和他們入伍時對軍旗發下的誓言絕不相稱。

人和防暴盾牌組成的圈子讓出了一個缺口。復數的車燈頓時讓拜倫特等人眯起了眼睛。當他略微適應了這種強光時,一個身材瘦高的軍官出現在面前,背著強光的他的面孔一片黑暗,拜倫特能清的,只有那雙眼睛里射出的令貓頭鷹都自愧不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