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長的一天(之二)(2 / 2)

那一瞬間,主和派議員首領的臉上,表情真可以說是精彩紛呈。

「是你……」

在那一瞬間,許許多多的疑問得到了解答,然而下一瞬間,更多的疑問就涌上了腦海,撐的拜倫特的腦仁一陣生疼。

「果然是道爾議員。」

愛德蒙-提亞科姆中校的聲音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他的示意下,士兵們紛紛垂下槍口,連狼犬都在主人的指令下識趣的趴了下來。在背後的金色之翼的少年演員們一片松了口氣的聲音中,拜倫特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驚訝的著這個瘦得就像是衣服架子的聯絡四課課長,幾秒鍾後才開口。

「政變?」

這毫無修飾也根本沒繞圈子的問題讓愛德蒙愣了一下,隨後他的右邊的眼睛中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左邊的假眼仍然是冷冰冰的,他的回答和拜倫特的問題一樣簡潔:

「政變!」

垂下了眼睛,拜倫特隔了幾秒鍾才說話,他努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么顫抖,但很顯然,他失敗了。

「我是赫爾維西亞的議員……我是道爾的大股東,你們必須保障我的安全。否則道爾將……」

「道爾將如何?」愛德蒙嘴角盡量向上翹了一下,企圖做出笑容,不過很顯然他也失敗了:「赫爾伯特-道爾已經答應和軍方合作了。所以很遺憾,拜倫特-道爾先生……」

「赫爾伯特?哈!」尖聲笑了起來,拜倫特用毫不掩飾的諷刺目光著中校,那一瞬間埃德蒙感覺那目光猶如針刺一般,讓他四年前在毒氣中壞死的面部神經都有了劇烈刺痛的感覺:「中校,你指望那家伙能說服一大群的道爾,然後指揮一百八十九處礦山和六十六個大小工廠都順利運行下去?他要真有這種才能,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他而不是我了。」

「……您說得對。」似乎惱羞成怒了一般,嘩啦一聲,埃德蒙把手槍頂上了膛:「只是這對於我這種純粹的軍人來說,實在沒什么意義。如果您不答應和我們合作……」

「做夢!」

沒等中校說完,以自從成為一個政客以來從未有過的強硬,拜倫特對著埃德蒙怒目而視。

「……我明白了。」著拜倫特凶狠堅定的目光,埃德蒙的眼神閃了一下,隨即黯淡了下去:「赫爾伯特-道爾先生對我們抱怨說,他的堂弟對孩子們有著異乎尋常的愛心,在董事會上怎么也不同意把童工的工作時間延長到十二小時,如果他執掌道爾的話,一定能在這些工人身上挖掘出更多的產品來。」

隨著埃德蒙的嘴角逐漸向上,拜倫特的心在一點一點變涼,然而他還是企圖做最後的掙扎:「造更多的武器?就算你們訂購了再多的武器,軍隊怎么付賬?……中校,我上個星期剛剛過財政年度報告,包括你在內,今年軍部欠了在首都的軍官兩個月的軍餉還沒發。軍部用什么向道爾采購武器?死亡沙海的沙子嗎?」

「沒錯。」埃德蒙爽快的承認了這一點,不過在中校的眼睛里,拜倫特發現了更多的東西。這種發現讓他不禁渾身顫抖了起來。

「你們……你們根本就沒想付賬……八百萬眾神在上!你們是想照抄勃蘭登堡的建國思想,老天!你們難道指望建立赫爾維西亞國土上的普魯士,然後打倒羅馬?」

「您……」埃德蒙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然而他的眼神中卻帶著不加掩飾的惋惜。和那些過於年輕,對普魯士制度狂熱的大加贊賞,腦子里只有鐵和血兩樣東西的同僚不同,年紀足可以做他們的父親的埃德蒙到的東西更多。他本可以阻止這一切,但……

即使打破入伍時發下的誓言,即使讓臂章上的月桂葉花環蒙羞,即使將曾經同生共死的伙伴推入火坑,即使著,甚至親手令這個國家的精英血流成河,即使徹底毀掉這個國家一百年來令所有國民自傲的共和體制,他也有不得不參與這場政變,親手制造流血奪去生命的理由。

「這太荒謬了!」拜倫特破罐子破摔般怒吼了起來。如果說剛剛他還抱有一點點指望,打算以自己的口才和地位為後盾爭取那一點點活命的機會,那么現在他已經是心如死灰。

「隨您怎么說吧。」

中校仿佛失去了耐心,轉身對剛才那個年輕的士兵說了兩句。很快另外幾個同屬金色之翼的少男少女就被押了過來。身上還穿著當作道具的羅馬軍軍服,頂多披著一件大衣的他們在一群身著正裝的赫爾維西亞人中間實在是顯眼至極。

「本來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這么干,不過如果換成了羅馬人的話……」眼睛眯起來的埃德蒙-提亞科姆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手槍冰涼的槍身,向金色之翼的演員們的眼神冷的幾乎沒有溫度。

「八百萬眾神在上,你一定會下地獄。」拜倫特深深吸了口氣,惡狠狠的詛咒。

「呵呵呵……」埃德蒙咧開嘴,似乎在笑,然而在他那一動不動的臉部肌肉的襯托下,那笑聲比十二月的寒風還要冷。他知道,這個頗有才智的議員,剛剛已經屈服了。

「那么,」笑完之後的埃德蒙做了個「請」的手勢:「出於對您合作的感謝,我就不編排什么『來自羅馬的刺客刺殺議員之後被擊斃』的戲碼了。您還有什么要求嗎?」

也不內容,連名字都懶得簽,直接在中校遞上的紙上按上指印。回頭金色之翼的少年少女們,拜倫特甚至還對他們笑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請找個沒人的地方。不要讓這些孩子們到。」

揮揮手,兩個身穿皮夾克,而不是赫爾維西亞陸軍的藍色冬季大衣,頭上戴著頭套的男人上來想拉拜倫特,但這個矮矮的男人哼了一聲,昂著頭自己走進了黑暗之中。

幾秒鍾後,細微的金屬鋒刃豁開皮肉的聲音傳來。再次嘆息著搖了搖頭,中校重新把目光集中到歌劇院方向,並且輕輕地皺起眉頭:這也太久了吧?即便行動不順利,為什么沒有傳令兵回報?

「!」

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激烈爆炸聲讓中校的眉頭猛然跳動了起來,更令擠滿了整個廣場的政變軍人和被他們扣押的幾百名觀眾出現了相當的騷動。能穿過歌劇院摻有大量浮石,隔音效果非常良好的輕質混凝土牆,可想而知里面的戰斗是多么激烈了。

下一瞬間,埃德蒙皺起了眉頭。

這槍聲很奇怪,完全不是他所聽過的任何一種武器的射擊聲。

「傳令兵!」

又傾聽了幾秒鍾,埃德蒙終於忍耐不住,叫喊聲中一名傳令兵矮著身子跑了過來。

中校轉過身,緊了緊下巴上的鋼盔扣帶,疾步走向傳令兵。然而在半途他頓了一下,叫過那個之前負責押這一小群人的老軍官吩咐了幾句。

「是。」

這么回答著,老軍官走了回來,著十個少男少女,最終嘆了口氣。

「開一輛卡車過來。」他把有埃德蒙簽字的紙條遞給一個身材尤其矮小的士兵,最小號的阿德里安鋼盔也幾乎遮住了他的眼睛,隨後出身施瓦茨的軍官用流利的羅馬語讓羅馬的少男少女們起身。

他們安全了……暫時的。然而最終……憂郁的老軍官這樣想著,隨即搖了搖頭:自己只不過是個雇佣兵罷了。

無血無淚的雇佣兵,一旦有了感情,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ps0:木有過空之音的大家也可以吐槽嘛,沒有原劇情的限制吐槽更方便不是嗎?

ps:祝大家生蛋節快樂。某位在noel+weekend時還要拼命趕論文改程序,又要抽時間寫文的某a敬拜。

ps2:矮胖議員便當一份。

ps:哎,是不是年末了大家都不來書了?居然俺要書評也沒人給書評。哎,就如zaft的某位說的一樣,慘淡啊……重新振作,要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