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長的一天(之三)(2 / 2)

「……好吧,就這么辦!」

赫爾維西亞和羅馬雙方身份最高的人對此進行了認可。但之後阿斯拜恩的喊聲馬上就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敵襲!注意!」

和他的喊聲幾乎同時,復數的身影從樓梯拐角處一涌而上,既有身穿淺黃色防彈夾克的一課情報員,也有身穿深藍色大衣,戴著黑白兩色憲兵袖章的首都憲兵。沖鋒槍的槍口和步槍槍口下掛著的刺刀閃爍著惡意的寒光。阿斯拜恩只來得及打出兩發子彈就被mp疾風驟雨般的掃射壓了回來。隨後,定位完畢的mg4撕扯油布般的聲音也讓人毛骨悚然的響起,即使沒能命中什么東西,在狹窄走廊上到處亂跳的流彈仍然給眾人造成了不小的威脅。

「不要太不起人啊!」

突然吶喊起來的安夏爾猛然突前,在安妮和佐天的驚呼聲中將那枚還帶著血跡的手榴彈投了出去。

長柄的手榴彈旋轉著在彎曲的走廊上彈跳了一下,在半空中轟然爆開。在機槍掩護下正貼著走廊兩邊向前走的政變士兵頃刻之間便是哀鴻遍野。剩下的也都被迫趴下來用沖鋒槍和步槍漫無目的的開火。

「走!」

趁此機會,馬爾文議長一聲低喝。眾人兩個一組兩個一組,趁著觀眾席上的政變軍人們的注意力都被二樓走廊狂暴的槍聲吸引,以最熟悉歌劇院結構的赫蘿和莎拉為首,猛然沖上被帷幕遮蓋的舞台,朝舞台側面的維修口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赫蘿很順利的找到了那個帶著銹跡的蓋子,掀開之後,一股仿佛來自地獄的陰森之氣猛然冒了出來。打了個寒戰的金色之翼事務長來不及想別的,舉起從舞台上抄來的馬燈。可以並行二人,高度僅容人直立行走的狹窄陡峭的階梯出現在面前。這階梯不知道已經使用了多久,或許比這國立大歌劇院的歷史還長,無論是台階,還是旁邊直接從石壁上開鑿出來的扶手,都已經磨的光可鑒人,稍不留心恐怕就不只是摔倒那么簡單了。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比轉身面對mg4和mp的彈雨強得多。一只手高舉馬燈,赫蘿率先走了下去,後面是面色發白的莎拉。

第二組到達的是克勞斯和梨旺,接下來幾個人也都順利的沖了下去。

現在後台只剩下四個人。佐天淚子了阿斯拜恩一眼,不過這個被她叫做老師的男人連也沒她。少女咬著嘴唇,直到牙齒間有了血腥的味道。即便在和平環境中長大的她也知道,現在比起當初面對mar的動力外骨骼的時候凶險的多,因為和西斯學徒一樣,西斯武士的精神力也剩下不多了。

「如果我某一天死了。」她還記得當阿斯拜恩將學徒用的相位劍放在她手里時所說的話:「你就把它丟掉吧——然後過你想過的生活。」

深深地了那個背影一眼,佐天一把拉起雙腿抖的像是篩糠一般的安妮,快步朝舞台另一側沖了過去。

「頭盔好重,手槍也好重……」

安妮邊跑邊氣喘吁吁的抱怨。猛然間,兩個少女和一個正從舞台帷幕下面矮身鑽過來的士兵打了個照面。

那是個很年輕的士兵,阿德里安鋼盔下的面孔上還長著雀斑。身板還稍顯瘦弱,不過大概再過兩年就會壯實起來吧?黃頭發和淺藍色的眼睛,還有英挺的鼻子的面孔就像女孩一樣纖細,如果再過個五六年,一定是個和拉斐爾一樣,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女孩子的帥哥。

「!」

驚慌失措的叫著不成意思的音節,士兵來不及將步槍抵肩,夾在腋下就扣動了扳機。槍聲、火光和煙霧中,後坐力撞的這個身形單薄的士兵一個沒站穩就從木質階梯上翻下了舞台前的樂池,帷幕那邊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

感覺自己拉著的手猛的緊了一下,和初春一樣總是有些冰涼的小手,現在就像是鐵箍一樣,幾乎想捏進佐天的骨頭里。

驚詫的回頭去,佐天先是到安妮因為長期室內工作而顯得蒼白的臉上,現在更是白的和紙差不多。視野順著彎下了腰的身體往下,停留在安妮用手壓著右面的腹部上。那里,紅褐色的鮮血正從指縫里滲出來。雖然上去很慢,但只有一下呼吸的功夫,血已經把五根手指和深綠色軍服整個右肋下的部分全都染成了深褐色。

一陣顫抖,安妮的身體發軟就要倒下,佐天連忙移動腳步,用自己的身體托住了她。

好輕。

比初春還要輕。

嘴角也流出鮮血的安妮艱難地沖著佐天笑了一下,同時也艱難地一根根手指放開了和佐天相握的左手。

走吧。

她的眼睛在這么說著。佐天拼命搖頭。

淚子,快,快想想!一定有辦法!你已經不是那個level0的廢物了!你是個西斯!你是個時空管理員!快想出辦法來!

旁邊的帷幕抖動著,先是閃亮的刺刀,然後是烏黑的槍管,復數的k9指向正抱著安妮小小的身體的佐天。一個拿著c96手槍的軍官吼叫著要佐天舉起手來。

「吵死了!」

佐天反吼了回去。那個軍官一愣,臉上煞氣大盛,舉起了手槍。

惡意……不,是殺意嗎?

軍官一臉猙獰的扣下了扳機的那一瞬間,他還有點遺憾:身穿藍白色水手服,頭戴無檐帽的少女還是蠻漂亮的,特別是那一頭黑色的長直發……

等等?

女性,十七歲左右,黑色長直發。

八百萬眾神在上!我干了什么啊!

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

當安妮的手軟軟的垂下的一瞬間,佐天「聽」到了原力海洋的波濤聲。

奇跡般的,在獲取同等原力需要付出學園都市位面六十四倍精神力的這里,名為佐天淚子的西斯學徒感到了原力海洋的波動。

如果是在平時,她一定會狂喜,然後奢侈到極點的用精神震動聯絡老師,趾高氣揚的向他展示自己所獲得的成果。因為,身為一個西斯,她沒法向任何別的人炫耀自己的成果。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初春、御坂和白井,或者是77支部的前輩固法和鷹野,都不行。

然而這個瞬間,就像幻想絡的那個時候一樣,佐天的腦海已經被各種各樣瘋狂的念頭占滿了。所不同的,那一次大部分念頭都是別人的,而這一次,所有的念頭都是佐天自己的。

細碎的電弧在西斯學徒身上流轉,磁力鎖鏈的牽拉下,軍官的手槍偏開了一個微小卻足夠的角度,c96連續射出的子彈最終都只打在了後台和舞台之間厚重的雙層木板牆上。

輕輕地放下安妮的身體,下一瞬間,仿佛影片的兩個不連續的鏡頭,佐天的身影出現在了軍官的面前。無視於左右士兵的驚呼,她抽出了幾乎從未用過的相位劍。瘋狂的原力波紋涌入了石英核岩晶體,讓這給西斯學徒用的型號在超越其功率之上的能量注入下發出一陣陣細碎的顫抖和哀鳴。

幾納米厚的劍刃毫無阻礙的穿過了軍官的顱骨。大量涌入劍刃區域的物質瞬間被湮滅成能量,隨後以輻射的形式將周圍的物質原子和分子加熱到難以想象的高溫。蛋白質瞬間碳化,組織液則變成了高溫蒸汽,最後這所有的物質都被拆成了原子核和電子相分離的等離子態。

在士兵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軍官後腦上突然「長」出來一段藍白色的發光物體,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百分之一秒,或許一秒,整個腦袋就從內部炸開來。就像是里面藏了一枚手榴彈一樣。

不,或許手榴彈還沒有這么大的威力。如果聽那炸開的聲音,說是一枚05榴彈都有人信。

在佐天維持了不到十分之一秒的磁流體護盾的引導之下,軍官的顱骨碎片呈大角度圓錐形炸開來,每一塊碎片都被賦予音速以上的速度。在這不遜於炮彈破片的殺傷力之下,被打穿了要害的幾個士兵不吭一聲就像一段木頭一樣倒地,而更多的士兵則凄慘的哀嚎著來回翻滾。

了一眼自己制造的修羅場,回味著剛剛的感覺,佐天感到了一絲由衷的……

「你!」

不成聲調的喊叫阻止了西斯學徒的回味。她垂下目光,到的正是那個被開槍的後坐力震的從木質階梯上翻倒下去的那個士兵。

鋼盔滾到了一邊,露出了和安妮幾乎一樣的羊角辮,不過是淺黃色的。滿是雀斑的臉上布滿了驚恐的表情。想必剛剛在下面的她清楚地到了佐天的所有動作。到這個用匪夷所思的手段殺掉了他們的軍官,並瞬間造成了十幾個同伴傷亡的怪物朝自己過來,還不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禍首的女孩連撿起就在手邊的步槍都不敢,只顧著瑟瑟發抖。

「哇啊!」

凡是親眼見到軍官凄慘的死亡和復數的士兵被一口氣擊穿的那一幕,無論是菜鳥士兵,還是身穿淺黃色防彈夾克,身經百戰的情報員,其恐懼心理在西斯學徒的精神震懾之下十倍以上的放大,都沒命的向外逃去,有些甚至把自己視若性命的武器都丟掉了。

就像當初被阿斯拜恩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面前的情形和黃頭發女孩的驚叫聲讓佐天驟然清醒過來。她愕然的著一片血腥的樂池和被軍官顱骨碎片打穿無數破孔的前排座位。

這些……都是我做的?

不……我只是,我只是……

安妮,對了,安妮!

勉強壓下了嘔吐感。西斯學徒回頭就跑,還有一件事情她必須做!

當佐天用原力鎖鏈才勉強將安妮抱起來時,殿後的阿斯拜恩和安夏爾也被密集的火力逐出後台,兩支半自動步槍交替朝後台的出口射擊,互相掩護著撤了出來。

「她不行了,放棄吧!」

一安妮的傷勢,安夏爾就搖了搖頭。子彈從右腹穿入,血液的顏色,肯定震破了肝臟。現在這種情況,她只能咬著牙放棄。說不定落到那些「敵人」手里,安妮還有一點活命的希望。

佐天咬緊了嘴唇,倔強的搖了搖頭。她將目光轉向了阿斯拜恩。

「原力治療?」阿斯拜恩的精神波動傳來,帶著一絲絲的苦笑:「淚子,西斯的原力治療和很多西斯的原力使用技巧一樣,只作用於精神。即便她感到不痛,甚至能走,能跑,可那傷口仍然在那里,血也照樣會流。血流干的時候……就算是santesofia的克隆艙也無能為力。」

那么絕地的呢?

「絕地的……」苦笑的意味更濃了,但這並不是針對自己的學生身為西斯卻想學習絕地的技巧:「淚子,促進新陳代謝以使傷口痊愈,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重生一只手需要十年的壽命,而這樣的傷勢……即使她還很年輕,生命力也會瞬間徹底凋亡的。」

您一定有辦法的。

「辦法?」

手持馬燈領路的安夏爾和抱著安妮的淚子消失在洞口之後,阿斯拜恩又等了危險的二十秒,其間朝著後台的出口把彈夾打光,他才轉身鑽進了那個相較於他的身體過於窄小的階梯通道。

反手把鐵蓋蓋好,抽出相位劍,調整了一下功率,平著在鐵蓋內部表面一掃而過,被等離子體的溫度瞬間融化的鐵水流動著,將鐵蓋和邊框融在了一起。

喘了口氣,阿斯拜恩在黑暗中沉默的往下走。陰冷潮濕的地下水道空氣纏繞了上來,還帶著一點點微微的**氣味。

一眼望不到頭的戰艦隊列,劃破亘古虛空和黑暗的炮火,無聲綻開價值數千萬的昂貴禮花,強襲登陸艦內擠滿了人充滿腎上腺素特殊味道的狹窄空間……

還有……對了,就是這種氣味。

當曼德羅里安的維生系統差不多要達到極限時,頭罩內就是這種氣味。

「不,淚子,我沒有辦法。」

一瞬間的失神之後,他將槍栓拉開,將彈夾在旁邊牆壁上用力磕了兩下然後壓進彈倉。

「即便是西斯領主,也只能在有限的時間里維持自己的生命。維持乃至復活他人的生命……」

轉過了一個角,即便在大災難前,也堪稱奇跡的赫爾維西亞首都恢弘巨大的地下水路樞紐出現在他的面前。跪在地上正試圖模擬絹旗最愛和婚後光子的能力方式,用壓縮空氣團給安妮止血的佐天,正抬起小臉,用灰蒙蒙的視線過來。

精神力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的西斯武士,抿了抿嘴唇,最終輕輕說出了打破少女所有希望的話。

「那是不可能的。」

【注】在前面忘了說,乃繪留=noel,也就是法語「聖誕節」之意。今天周日,又是聖誕,祝大家聖誕快樂,呵呵。

ps:昨日被拉去吃火鍋,所以沒更,今天拼死拼活弄了個大章補上。話說,吃火鍋真乃是浩大的工程,從買原料開始,然後是切羊肉片……本章,無名便當一(黑長直西斯學徒的首殺),有名便當一。

ps2:關於章節號的問題,因為俺記性很差,所以經常忘了這是第幾章。而且俺非常懶,如果可以的話俺連章節名都不想起……

ps:很多書友說沒過空之音所以不好吐槽,但從『在路上』一章開始,俺就寫的是原創情節啊!大家大可以作是有人設的原創小說啊!吐槽,書評,一個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