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長的一天(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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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無便當有屍體!無便當有屍體!所以命名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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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府。

這座建築在塞納河中小島,主體用粗壯的石灰石砌成的方形建築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大災難之前。赫爾維西亞的第一個國王就是在這里終結了古共和國,王政時代由此發端。

同樣的,第一王朝也在這里結束。第一王朝的最後一個國王就在這里的地下室遭到槍決,第一共和國由此建立。

浮雲聚散,旌旗流轉,第二王朝,第二共和國……一波又一波洶涌的歷史潮起潮落,帶動著一波又一波的各色人等在這里登台又謝幕。王黨,貴族黨,保王黨,共和黨,民黨,工黨……直到差不多一百年前,赫爾維西亞歷史上最後一個國王在此黯然簽下了退位宣言,第四共和國確立。為避免給臨近各國像第一共和國確立時那樣武裝干涉赫爾維西亞的借口,在共和黨和民黨的共同推舉下,末王的弟弟,當時和共和黨站在一邊,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姓都改成了「平等」的阿爾卡蒂亞家族的第五個弗朗索瓦,就任憲法指定的國家最高統治者,但他已經失去了使用國王這個頭銜的權力,從此赫爾維西亞的最高統治者被稱為「大公」。

今夜,見證了赫爾維西亞歷史上幾乎所有政治風雲的大公府,再次染上了血與火的顏色。

「蓬!」

迫擊炮將又一枚閃光彈打上天空。帶著小小的降落傘的鎂光彈將整個大公府門前一草一木都照的纖毫畢露。長長的氣冷槍管從大公府大門兩側八角堡的射擊縫隙里伸出,在地面上投下了濃重的陰影,冷冷的對著連接大公府所在的小島與外界的唯一一座橋梁。橋上現在倒著兩三具屍體,八角堡內牆壁上也有兩處剝落。外側和剝落對應的地方是兩個幾乎將碉堡牆壁穿透的錐形深坑,裸露出來的鋼筋猙獰的扭曲著:那是進攻者用75毫米坦克炮給大公府留下的「紀念」。

而違規寫下「到此一游」的游客現在已經付出了超乎罰款以上的代價:一架b4坦克像被騎矛正面挑中的斗牛一般,支楞著四條腿直挺挺的側翻在河岸那邊的橋頭上,成了大公府的守衛者們可以信賴的路障。明亮的火焰正從敞開的炮塔艙口和後部的發動機艙冒出來,兩具屍體掛在艙口,已經被火焰烤成了和木炭差不多的東西。坦克內部不時傳來砰砰的悶響——那是高溫下發射葯包的殉爆聲。b4標志性的粗壯的液壓肢被煙熏的焦黑,遠遠去不像是金屬制品,倒跟冬天干枯的樹枝有那么幾分相似。

每個到正在燃燒的坦克殘骸的大公府成員,都不由感到後怕。當這輛坦克用兩發炮彈打啞了大門兩側的八角堡,隨後邊用機槍掃射壓制步槍手的火力邊引導著不下一小隊的士兵一鼓作氣的時候,即便是身經百戰的施瓦茨雇佣兵也不由產生了極大地動搖。

然而政變的軍人大概沒想到大公府里居然有flak6這樣的利器。6秒一發的毫米炮彈攢射之下,他們的信心b4坦克轟然倒地,隨後無論是迫擊炮還是機槍都被這高射速的煞神還原成零件狀態。凶猛的火力打蒙了進攻者,即便連接大公府所在的小島和河岸的吊橋的六根鋼索此時已經全部斷裂,再也無法被拉起,在坦克被擊毀後,政變軍再也沒有發起過一次進攻。

弗朗索瓦-阿爾卡蒂亞面無表情的手持望遠鏡朝河對岸。他當然不是在那具正在燃燒的殘骸,也不是在政變軍可能調整的部署。明明不可能得清楚,憂心如焚的他卻還是端著望遠鏡仔仔細細的搜尋大歌劇院方向的一切細節。

「卡林尼,你說他們會有事么?」

再三觀卻也只能確認參謀部方向的火光和槍聲,弗朗索瓦最終忍不住向他身邊,同樣面無表情的施瓦茨雇佣兵問。

正在靠著水泥牆,抓緊時間閉目養神的雇佣兵首領卡林尼也睜開了眼睛:

「殿下,您想要集合隊伍出去么?」

弗朗索瓦環顧左右,歷史上曾經聲名顯赫,幾乎與阿爾卡蒂亞家國王威嚴能劃等號的施瓦茨雇佣兵百人衛隊,經過了差不多一個世紀的共和時期,現在就只剩下了這么十五個人的規模。除去剛剛被炮彈震昏的三個人,現在堂堂赫爾維西亞一國元首,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現下只有一個班的士兵可以指揮。

即便如此,以近乎於迂腐的忠誠態度聞名於世的施瓦茨雇佣兵,平靜的注視著雇主的眼睛,只要弗朗索瓦一聲令下,這十二個人就可以毫不猶豫的面對十倍以上的敵人。

「……不。」

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弗朗索瓦搖了搖頭:

「梨旺不會有危險,無論是脅迫我還是殺掉我推她做傀儡,這些人都是不會為難她的。如果她受到一點點傷害,以我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相對而言……」

「相對而言,您的性命就不值幾個錢了。」

難得的,一向和低地羅馬人一樣嚴肅認真的施瓦茨人卡林尼開起了玩笑。而弗朗索瓦也笑了起來。

…………

拉德芳斯要塞。

赫爾維西亞陸軍中央衛戍區司令官約瑟夫-西蒙-加利埃尼中將站立在會議室巨大的落地窗前,靜靜的著夜幕籠罩下的首都。

連續不斷的槍聲在首都南區的各處不斷爆發。偶爾隨著照亮夜空的光芒一閃,幾秒或者十幾秒之後,攜帶著大量低頻震波的沉悶劇烈的爆炸聲即便隔著好幾公里,也會震的窗玻璃格格作響,仿佛下一瞬間就會破裂一樣。

這注定不是個平靜的夜晚。

政變很順利。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順利。

無論是第三師的一部分,還是禁衛第三突擊隊,首都現在成建制的武裝力量基本上都已站在了政變的一邊,甚至就連所有人之前認為會成為政變最大阻力的參謀部情報處的情報員們,也有一半以上加入到了政變之中。

身穿黃色防彈夾克的情報處特工的加入,使得政變的進度大大加快。熟悉首都地上和地下所有情形的情報一課的特工們,在傍晚時分從地下水路的滲透進了對於政變來說最關鍵的電報電話中心,從而能使政變一發動,來自禁衛第三突擊隊的士兵們就能控制住這個要點,徹底切斷首都內外的聯絡。

之後的議會大樓、陸軍後勤倉庫、火車總調度站等等要害部門,也都是如法炮制。

不過,也不是每一處都是這么順利的。大公府和參謀部兩處的戰斗還在繼續進行。前者地處塞納河中的小島,用大塊石灰石壘成的建築本來就能和混凝土建築媲美,三十年前的那場圍城戰中又增添了相當多的現代化工事。屬於私人領地的這里,防衛一向由阿爾卡蒂亞家的子弟和私兵承擔,無論是軍隊還是情報部都插不進手去。大公本人似乎也嗅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氣氛,企圖進行滲透的情報一課的探子們被當場識破,被機槍打成了篩子,之後來自第三師的突擊隊也失敗了。他們的b4坦克被突然出現的flak6打成了一堆燃燒著的焦黑垃圾。起碼在得到進一步的支援之前,這些膽小鬼是沒法再進攻的。

而後者……

無論加利埃尼如何鄙視塔西尼中將,認為他是在比恩蘭決戰中橫奪了伊利亞-阿爾卡蒂亞的功勛才爬到現在參謀總長的高位上,但比起參謀出身的加利埃尼,十七歲參軍,從一介小兵一步步爬上將軍的位置,塔西尼在實戰經驗和戰場嗅覺兩方面根本無可指摘。一接到與電報電話中心聯絡中斷的消息,這位在高升為參謀總長的這四年來也鍛煉出了政治嗅覺的將軍便斷然下令發出戰斗警報,封鎖參謀部與外界的一切聯系,並親自帶領衛隊防御在參謀總部的大門處。

塔西尼的強硬態度徹底震懾了參謀部內的動搖分子和投機派,關鍵時刻,情報處二、三課和一課剩下的一半情報員也倒向了他,這使得塔西尼獲得了相當寶貴的兵力和時間。迅速將不可靠的軍官和衛兵繳械並集中關押後,參謀總長還親自率兵打了一場街巷伏擊戰,將先期趕來的第三師的一支部隊徹底打垮。軍心振奮之下,雖然政變部隊向參謀部投入了比大公府多得多的兵力,但一時之間也難有寸進。

但加利埃尼將軍並不很擔心。在他的計劃中,總有那么幾處是不好解決的硬骨頭。

明天,甚至不用等到明天,只要來自第三師和裝甲兵士官學校的坦克和重炮部隊到達。在坦克的重火力重裝甲面前,這些現在起來堅決無比的抵抗必將如同塵土一般被碾得粉碎。

塔西尼,這還都要多虧了你啊!

臉上露出了惡意的微笑,加利埃尼不無快意的想著。

自從那個伊利亞-阿爾卡蒂亞死後,戴著比恩蘭決戰的勝利者光環,身為軍中少壯派領袖的塔西尼的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那個整日鼓吹趁著羅馬軍主力大損,進軍弗萊芒乃至羅馬本土的塔西尼不見了,代之以整天強調國力和軍力都已使用到了危險的邊緣,必須以和平協議換得喘息之機的參謀總長。

為了瓦解他曾經的支持者,軍中少壯派的核心,那些曾在那個年輕的瓦爾基里亞麾下展現出無與倫比的戰斗力的禁衛軍官們被分拆開來。或者像托比-克勞斯少校這樣發配閑散軍區,或者像弗朗索瓦-霍普金斯上校這樣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剝奪軍權賦閑在家,其余如提亞科姆中校、拉斯托爾斯中校,更是被拆的七零八落。曾經每個人都有資格佩戴月桂葉花環的禁衛裝甲旅,隨著那些精英們的離散,重新又恢復成四年前那支烏合之眾般的隊伍。

更令軍中,乃至於民間不滿的是,身為軍隊的總領,塔西尼近年來見風轉舵,和那個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和那群寡廉鮮恥的資本家們廝混在一起,旗幟鮮明的高唱和平。

羅馬與赫爾維西亞之間,哪里有可能存在什么和平!

加利埃尼知道,這樣想的絕不僅僅是他一人。那些從六歲起就接受軍事訓練的少年士官生,那些不計其數的兄弟袍澤死在羅馬人手中的軍官和老兵,那些有著房屋、農田和果樹被羅馬人的炮火摧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記憶的中部和東部居民,那些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親戚朋友在戰爭中死去,或者成為比死還不如的終身殘疾的西部居民……

太多了,這些人太多了。眾多的,擰成一股繩,拼死也要毀滅羅馬的意志,絕不是憑著一紙和平協議和調換部隊軍官就能壓制的下去的。塔西尼自以為通過馬爾文議長,和大公,和那群貪婪的資本家們達成協議,然後將首都的武裝力量削弱到一定程度就能撐到和平協議正式簽訂和公布的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某些人針對大公的那個野種的不斷襲擊牽扯了情報處二課的大部分精力,他本有可能成功的。不過很可惜……

「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