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之軌跡(那個下雨的日子,上)(2 / 2)

兩位少女面面相覷。

早這樣說,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

克洛斯貝爾警察局。

「這……」

淚子和暮羽目瞪口呆的著眼前的情景。

在她們的印象里,「警察局」,或者與之相近的機構,如果不二十四小時對外開放,那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日本的派出所如是,學園都市的警備隊和風紀委如是,就連區區只有五人駐扎,兼有治安功能的赫爾維西亞賽茲鎮報時要塞,同樣如是!

而眼前,這座理應二十四小時接待來訪者的建築,卻大門緊閉,窗戶也被放下來的金屬卷簾遮蔽,一副「工作時間外」的態度。

「果然如此嗎?」

在佐天淚子向火車站的接待人員問路時,後者一聽「警察局」便愣了一下,雖然被臉上職業性的笑容遮掩,但佐天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厭惡之情。

「小姐,一您就是外地人吧……我不知道您遇到了什么麻煩……但如果只是被盜的話,我勸您就自認倒霉吧,無能的警察大爺們才不會管外地人在本市被盜這種事咧!」

被震的目瞪口呆的佐天無意識的回答:

「不不,我只是要找人……」

「找人?那不更找錯對象了嗎?」火車站的接待員眼睛驚訝的眨個不停:「幫人找人不是游擊士協會的活兒嗎?什么時候警察也能在里面摻一腳了?」

「總之!」佐天愣了一會兒才清醒:「請告訴我警察局怎么走好嗎?」

「唉,都說帝國人倔強,你一個共和國人怎么也……算了算了,送您一份地圖……這里是本站,一直向西,到一口大鍾就是中央廣場;然後從西北的那條路走過去,到有噴泉的廣場就是行政區,行政區的西側,有櫻花……哦,和您的發卡的形狀一樣的標志的就是警察局了——哦哦,忘了說了,祝您在克洛斯貝爾玩的愉快!」

愉快?

見鬼去吧!

帶著行李——其中有一件特別大的,分類為幼年人類的不規則件,費了好大的力氣,穿過了城市直徑的三分之二才到達這里,居然是這么個結局,就算是好脾氣的佐天淚子,也不由怒火上沖。

放下行李,走到警察局的大門前,毫不客氣的摁響了大門側面,塗成紅色並注明「報案專用」的門鈴。

不過,回應倒是比想象的來得快。

門鈴按鈕下方的喇叭喀拉了一聲,然後傳出了從心底透出不耐煩的聲音。

「您要報案?」

「是,我……」

「如果是被盜的話,請填好單子丟進信箱,我們會處理的。」

「不……我們想找人……」

「找人?」喇叭里的聲音驟然嚴厲了起來:「小姑娘!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這是專門與犯罪者爭斗的警察局,抓刑事犯都忙不過來的我們,才沒有時間和那些游擊士一樣的二流貨色做找人這種二流的事情!」

還沒等佐天說出「我找在這里上班的蓋伊先生!」,那邊就「咔」的一聲掛斷了通信。然後任憑她怎么按門鈴,也沒有任何應答。

「這什么警察嘛!」

佐天氣哼哼的說。

「那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和他們說的一樣,我們先去找協會的人吧,讓協會出面似乎容易一些。」

「游擊士協會……協會……有了!」

不愧是受過訓練的軍人,暮羽在地圖上幾秒鍾就找到了標著「guild」的紅色方塊。

不過,馬上佐天和暮羽的興奮感就被打消了。

協會位於地圖上名為「東街」的區域,在城市的最東面,離快接近城市西北邊緣的這里,差不多還是三分之二個城區直徑,倒是離火車站相當近的樣子。

「早知道這樣……」

暮羽喃喃的說。這一路上因為被女孩扯著衣角的關系,她不得不配合著女孩的步伐,還特意稍稍歪著身體。這個時候腰間的肌肉都快要抽筋了。

「也不成的吧。」

佐天苦笑。從剛剛那位應門的警察的話里,就能聽出他對游擊士的惡感來。由協會的聯絡人出面,說不定還有反效果。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咦?」

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臉頰上。

佐天伸出手,冰冷的雨滴從壓的低低的雲層落下,打在手心上。

「嘖,雲的溫度這么低……來雨會下的相當大,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躲!」

然而,放眼過去,無論是警察局、市政府還是圖書館,在這個時間都緊閉大門。以噴泉為中心的廣場更是開闊的一覽無余,連棵大點兒的樹都找不到。

「那邊!」

不由分說把女孩抱起來,暮羽開始快步奔向一個街區之隔,門外疊起桌椅並有收起的遮陽傘,似乎是咖啡館的目標。佐天則雙手提著兩人的行李,緊隨其後。

驟然密集起來的雨滴,開始抽打著大地。

「叮鈴鈴鈴!」

門扇開啟,撞的上面懸吊的風鈴一陣亂響。面粉、雞蛋、奶酪、奶油、黃油、糖、牛奶、蜂蜜……諸多原料混合在一起,經過高溫烘烤的香味撲鼻而來。

「奧斯卡,不是跟你說今天我來收拾……噫?」

正努力踮起腳尖整理貨架的少女回過頭,到不是預想的人,不由相當吃驚。

「貝奈特,是奧斯卡那小子嗎?讓他快來幫忙!」

廚房那邊傳來了中氣十足的吼叫。光是這聲音,就讓人能想象得出能用一只手,就托起裝滿了生面團的鐵板的面包師的形象。

「不是,不是奧斯卡啦,爸爸。」名叫貝奈特的少女回應了一句,然後拍打了一下圍裙上的面粉痕跡,從冷冰冰的臉上擠出了笑容:「對不起,客人,我們今天上午不營業……」

「對不起,能讓我們躲一下雨嗎?」

雙馬尾少女硬著頭皮說。雖然對方不營業,賴著不走也不是辦法。但……

懷里的女孩正努力地蜷縮成一團。即便如此,仍不免渾身簌簌發抖。

要是在這種天氣里再淋雨的話,一定會感冒。要是並發肺炎,一命嗚呼都說不定。

「拜托了!」

難得的表現出求人的態度,暮羽向著貝奈特深深地低頭。

「好吧,如果只是一會兒的話……別會錯意了!『莫爾吉』的名聲可是不能受損的!」

終於屈服的貝奈特邊嘴上強硬,邊搬來椅子讓她們坐下。

不僅如此,到廚房轉了一圈的她,還送來了毛巾、熱水,還有一盤面包。

「別會錯意了!」面對佐天和暮羽的感謝,少女扭過頭,耳根都是紅的:「都昨天賣剩下來的,下雨了野貓也不會來……你們要不吃就只有扔掉。」

佐天會心一笑,干脆的拿起面包來咬了一口。

名叫貝奈特的少女,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只是不太願意表現出來。

說起來,和某人還真是像啊。

「我做什么?」

正在用毛巾擦拭自己頭發的暮羽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剛剛盡力彎下腰,用身體給女孩擋雨的關系,暮羽被淋的相當厲害。雖然適合野外活動的游擊士衣服也有相當的防水功效,但她的頭發卻被淋的一塌糊塗,和著雨水的頭發黏成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臉頰上,脖子上,別提多難受了。

「沒有……啊,這個葡萄干面包好好吃!」

「哦?真的嗎?」

門上的風鈴再次響起。走進來的是個少年。聽佐天這么說,當即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不過一個也賣不出去——奧斯卡,不是讓你今天不必來了嗎?」

整理好貨架的貝奈特拍打著雙手,冷冷的說。

「哎?怎么會?」

佐天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在她來,這葡萄干面包跟學園之舍那間著名的甜品店的作品相比,都難分軒榭。

「大概大陸東部和西部的口味不一樣吧。西部人似乎很難接受在面包里放別的東西。」名為奧斯卡的少年遺憾的說,然後回答貝奈特:「一晚上都睡不著,想想干脆還是來幫忙吧。九點鍾開店我再趕過去。」

「九點……」

「對啊。」

「我說,奧斯卡你啊……」

咚的一聲巨響,穿著圍裙的少女一腳踹翻了少年。

佐天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正在喝水的暮羽則一口噴在自己的腳面上。

唯有那個女孩,仍然一臉毫無表情的樣子,小口小口吃著受到佐天好評的葡萄干面包。

「別踩,別踩……衣服臟了就沒法去參加蓋伊大哥的葬禮了!蓋伊大哥以前很照顧我的!」

「你還知道今天有葬禮啊!那么你記不記得,儀式是七點鍾開始?」

「哎哎哎哎哎?七……七點鍾?不是九點鍾嗎?慘了慘了!溫蒂會用扳手把我活活打死的!嗚嗚嗚……」

「趕快給我滾過去……」

等等。

「蓋伊……?!」

淚子和暮羽的驚叫二重唱響徹了整個店內,無論是正在踢打的貝奈特,還是抱著頭正在被踢打的奧斯卡都停了下來,愣愣的著她們這邊。

不會吧……我不會這么慘吧……難道被卷入事件的靈感就那么准嗎?

幾秒鍾的沉默後,佐天開口問道:「請問,蓋伊先生……是在警察局供職的蓋伊先生嗎?」

「是啊。」名叫奧斯卡的少年露出了驚奇的樣子:「你們認識蓋伊大哥——班寧斯先生嗎?」

「是……也說不上認識。我們以前受過他的幫助……」

「啊啊,的確啊。」奧斯卡露出了回憶的神色:「無論是蓋伊還是羅伊德,都是見別人有困難就沒法袖手不管的老好人呢!」

「你在這里感慨個頭啊!」貝奈特抽出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擀面杖,先敲在奧斯卡頭上,然後指著他威嚇:「快去!」

「等等,可不可以帶著我們也……」

將行李拋在「莫爾吉」面包店,仍然由暮羽抱著女孩,佐天則打著貝奈特邊說「別會錯意了!只是如果沒有你們跟著,那個糊塗蛋說不定會一口氣跑到礦山那邊去呢!」邊借出的,足以遮蔽三人的傘,跟在奧斯卡身後朝克洛斯貝爾大教堂奔去。

在暮羽的懷里,女孩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咀嚼著面包。

只是,她枯瘦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的緣故,指甲都失去了血色。

曾經有人說,人類一生價值的體現,多多少少能從一場葬禮上出來。

遲到了的奧斯卡一行,沒能趕的上下葬的儀式,甚至神父的悼詞都錯過了。

和佐天她們悄悄的說了聲抱歉,奧斯卡就繞到前面去了。而佐天她們則站在和人群有一定距離的地方觀。

這個時候,剛剛樹起的石碑旁邊,站著一位身穿西服,架著老式眼鏡的人。

一望即知經過嚴格訓練的強壯身體散發著銳利的氣息,一絲不苟,熨出的折線似乎鋒利的能劃破人的手指的西服領子上,別著一個五瓣花朵的徽章。

大概是那個蓋伊-班寧斯的警察同事什么的吧。

只不過,他的演講干巴巴的就像是在背稿子,說的也完全都是冠冕堂皇的話。幾乎沒人在意他,竊竊私語著的人群的焦點,完全集中在站在第一排的兩個人身上。

那是個身著黑衣,身材消瘦的少年,以及和他差不多高,上去柔弱的背影卻有著一絲不可思議的堅強的女性。

他們沒有打傘。密集的雨點打在身上,順著頭發、衣服和臉頰流了下來。

他們身上的悲傷氣息,就像要爆炸一樣。即便只是兩個背影,在越來越密的雨絲之下,也組成了一副名為「悲傷」的油畫。

而在周圍,上百的送葬者們,除了悲傷之外,還有極多的憤怒與無奈。

不過此時,西斯學徒卻顧不上這樣一個絕好的研究人類感情波動的機會。

因為,暮羽抱著的女孩,昏了過去。

…………………………

ps:嗯,到有書友說「主角」的問題了。實際上這也是長期以來困擾俺的一個主要問題。

不知道別的作者怎么寫書。俺寫書的過程是這樣:

首先,享受動漫、動漫、輕小說。了解她的設定與漏洞。

然後,針對其中的不足之處來幻想。

最後,討論如果有某種人物出現在里面,故事的走向將會如何。

也就是說,先有「世界」,然後有「故事」,最後才是「人物」。

比如說,先有「學園都市」,然後有「吸血鬼的故事」,最後才是「跟吸血鬼干架的西斯武士」。

又比如說,先有「塞姆利亞大陸」(俺要高聲『贊美』零軌和碧軌的編劇!宏大的世界觀卻遠遠及不上空軌嚴密程度的劇本,留下發揮的空間都相當大),然後俺從「為啥蓋伊要護送緹歐回家」以及「緹歐來找蓋伊的日子里發生了什么事情」的疑問出發來設想這個故事,最後讓西斯學徒卷入其中。當某位書友提供了人物卡的時候,俺用其填上了最後一個缺口,最終極為驚訝的得到了一個蠻不錯的故事。

而基於空軌sc的大綱,俺是羞於拿出來見人,因為空軌的劇本嚴絲合縫,該填的坑填的那叫一個瓷實……隨著劇情走就無所謂原創了。時間軸往前推的話說不定得一直跑到百日戰役去。

強調一句,在這本書里(起碼在現在),人物起的作用是推動故事。有時,人物的作用只是帶來一個「視角」,講故事的視角。也就是說,如果把「佐天淚子」和「墨埜谷暮羽」這兩個換成其他人,比如原創的兩位見習游擊士,這篇故事也能進行的下去。不過,精彩程度大概是比不上現在這個大綱了。

這樣干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自找麻煩。畢竟,被俺當作「世界」的作品,都優秀到了一定程度,平衡性非常好。不是加進一個西斯武士,一艘航母,甚至一個時空管理局就能改變的。

這本書被定位為「同人」,也是因為如此。

說句題外話,在「創造一個世界」這方面,做的最好的游戲……

<p為「酷菲」寫的介紹詞吧!

那么,西斯武士和西斯學徒這對師徒,到什么時候才真正有主角命(也就是推動故事的主要動力)呢?

嘿,飯要一口一口的吃……睡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