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意志(之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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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吉普車上跳下來的時候,身材高大的軍官向著周圍掃視了一圈。

凡是被掃到的士兵,都像是被天敵盯上的小動物一樣,本能的瑟縮了一下子。

他們可不是在首都整天花天酒地的少爺兵。他們來自於比恩蘭和弗萊芒,與羅馬軍對峙第一線,是不折不扣的「戰壕動物」。即便如此,那個軍官近乎黑色的深色眼眸,仍然有著魔法般的震撼力,讓這些見慣血腥的官兵也不由得背毛直豎。

到他的目光落點,即便是北方軍中最挑剔的老軍士也不由暗暗贊嘆。

他的目光所到之處,均是要點。都潛伏著全副武裝的暗哨。其中有兩處還築有鋼骨混凝土的機槍巢——外表不過是隨意堆放著的木箱和空汽油桶而已。

這家伙,可不僅僅只是那些只是在表面上裝腔作勢,給人心理壓力的情報軍官,而是貨真價實,有豐富戰斗經驗的同類。

感受著隱隱刺來的目光,阿斯拜恩倒是處之泰然。現在是白天,他也沒必要掩飾從瞳孔里透出的些微紅光,就這樣觀察著面前的建築,並與紐倫堡號搭載的突擊艇之前從高空拍攝的圖片相對照。

這是座古堡。

不是報時要塞那種以舊時代學校建築改制的半吊子,確確實實是一座堡壘。

被又高又厚的圍牆圍在一起的是個不規則形狀的廣場。用於關押犯人的長方形主堡位於庭院的中央。

圍牆和堡壘的石質外壁都斑駁不堪,到處都是被風雨和植物腐蝕的痕跡,顯示出它所經歷的悠久歲月。

從建築形制上來,或許是比舊文明時期還要早的古物。然而它並沒有廢墟的感覺。到處晃動的人影也好,牆頭矗立的通電鐵絲也好,主堡上搭建的金屬哨塔和探照燈也好,都顯示這里正處於良好的運作狀態之下。它就像是一只蹲踞著的猛獸,警惕的打量著外面,小心的保藏著里面的秘密。

——就交給你了。

貌似司機的中年男人盯了軍官打扮的男人一眼。通訊芯片,納米紋身的閃動信號,以及目光中,傳達的意思都一樣。

他的眼睛里帶著紅色的血絲。那是很長時間里不眠不休處理圖像數據流的結果。

這邊也是一樣。

要找回和宮梨旺,他們手里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名為西維德-拉斯托爾斯,供職於情報處,卻顯然沒把梨旺交給提亞科姆的情報軍官。

要從澤羅這樣大的一座城市里,找到特定的一個人,不啻於大海撈針。就算對在城市里密布蛛般的絲線,據於中心的提亞科姆,也是如此。

極端一點來說,這種人群聚集地,和「隱身衣」也沒什么兩樣。

西斯的能力,尤其是原力幻視這種高級技巧,在這種原力稀薄的地方,使用難度大到了難以置信的程度。

最終,在佐天淚子的提議之下,他們使用了最笨,最無聊的方法。

紐倫堡號搭載的突擊艇停在澤羅的上空,監視每一個重要的廣場與橋梁。所有人——克勞斯和他的克隆兵,西斯師徒,馬克西姆皇子及其侍從,還有羅馬的山地兵——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監視器,企圖將那個年輕英俊的情報軍官找出來。

——要是有初春在的話,應該會輕松很多吧。

換班之後,佐天淚子揉著酸澀的眼睛,這樣想著。

沒錯。這一次她的手法,和那一次被用特制油性筆在她的額頭上畫下粗重的眉毛的事件里,77支部搜索犯人時用的手法是一樣的。

但這一次,澤羅這個大城市,無論占地面積還是人口數量,都不是學園之舍能比。

——要是自己接受了生物芯片植入的話……老師他就不會這么辛苦了。

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西斯武士,女孩輕輕的咬住下嘴唇。

阿斯拜恩的頭部被固定住,兩根被截斷的光纖幾乎觸到了他的角膜表面,乍一上去就像是他的眼睛里直接「長」出了光纖,連接到了數據傳送終端上一樣。

他近乎黑色的深色虹膜被幾乎接觸到角膜的光纖斷面——數據以光脈沖編碼,並由視膜上的感知端子接受——普通人眼無法分辨映的高速閃動光波照的纖毫畢現。因為他的生物芯片等級最高,處理能力最強而獨占了四成信息流量。另一邊的克勞斯要協調大家,所以只能和普通人一樣盯著監視器瞧。

艾瑪克隆兵們的植入芯片等級不高,只能做做輔助工作。而自己——明明是西斯學徒的自己,卻還不如他們!只能和馬克西姆,還有羅馬山地兵一起,一小時輪換一次,做點聊勝於無的事情。

當聽到自己並沒有植入芯片時,克勞斯那驚訝的目光讓她不爽。而且這個絡腮胡子的大叔還嘀咕著「雖然早就聽說過阿赫爾人保守,卻沒想到保守到這種樣子」一類的話。

明明,不想當朋友的累贅,不想當老師的累贅的。

心中的天平微微的傾倒了。似乎,對植入芯片如水螅般外形的本能厭惡感消退了那么一些。

六小時之後,他們鎖住了出現在塞納河某座橋上的西維德。然後,追蹤他的身影找到了這里。

梨旺被關在這座監獄里的可能性不低。時間已來不及做出詳細計劃,在佐天淚子的提議下,情報軍官們還不熟悉的西斯師徒將滲入進去探查情況,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就交給你了。

被克勞斯這樣囑托的西斯武士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扯了扯嘴角,做了個像是「笑」的動作。

發動機聲響起,軍用吉普以令人贊嘆的圓滑動作,向後退到了遠處的停車區。

【老師……】

跟在他身邊的是個矮個子士兵。稍加注意就能發現那是個女孩。

因為戰爭的關系,軍隊對人力的壓榨已達極限。十五,六歲的士兵並不罕見。然而比起那些因營養不足而發育不良的少年少女,這個黑發黑瞳,面部曲線比一般赫爾維西亞人要柔和的多的女孩,無論是身高還是身體曲線,都頗讓人羨慕。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個名為佐天淚子的西斯學徒,並不是赫爾維西亞人,甚至不屬於這個被人類與異形,以及人類與人類之間戰火摧殘的滿目瘡痍的世界。她來自另一個世界名叫日本,已經有半個多世紀見不到戰火,聞不到硝煙,和平而繁榮的國家。

對她來說,面部緊綳的哨兵,以及從各處傳來的,細微卻清晰的殺氣,都是在以往十四年的人生中從未體驗過的。

扁帽下的小臉,表情因此而有些僵硬。

【害怕嗎?】

【……是。】

女孩有點羞愧。她輕輕舔了舔嘴唇,指尖輕輕按在短裙的側面。插在大腿處槍帶上的磁軌手槍外殼硬硬的觸感,讓她稍稍壓下了鳴動的心跳。

何時,她才能像老師,像寮監小姐,像御坂同學那樣,若無其事的獨當一面,而不僅僅是作為大家的累贅存在呢?

【很好。記住這時候的感覺。】

咦?

害怕……不是需要克服的嗎?

西斯學徒疑惑的抬起頭。卻只到她叫做老師的男人毫無表情的側臉。

軍靴與小石子摩擦的聲音響起,背著步槍的哨兵走了過來。板著的面部如同木頭一樣僵硬,敬禮的動作也是硬邦邦的。

「請您出示證件。」

……………………………………

——怎么辦?

——要動手嗎?

大門內側的休息室里,無聲的信息隨著目光的交匯飛竄。

按照規定,這里至少應該有四名士兵和一名士官。他們不僅是外面哨兵的輪替,必要時也充作預備隊來使用。

然而此時,休息室內該存在的身影卻一個都沒有。

趴在能夠觀察大門外側情形的窺視孔上的,卻不是士兵。

雖然身上穿著軍服,但無論衣服的大小,還是人的氣質,都強烈的主張著「我是冒牌貨」。

——要動手嗎?

其中一人向同伴,緊張的汗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似乎因為汗水流進眼睛引起刺痛的關系,他煩躁的拿下礙事的軍帽,就這樣擦著光禿禿的額頭上的汗水,眼睛里閃過一絲凶光。

另一個上去有些猶豫。

——等等,西維德不是說過,盡量少……

——去他的。

禿頭撇了撇嘴。狂信者對非信者的不屑和痛恨,明明白白的表露在了臉上。

即使之前,他親眼所見,那個名為西維德-拉斯托爾斯的非信者,是如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最小程度的武力和「長老」的心靈控制能力,兵不血刃的控制住了大門和幾處關鍵性的地點,也是如此。

按他所想,何必這么麻煩?他和一眾同伴都是被選中的,體內都有「神體」,力量和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比。

這些不信神的赫爾維西亞人,難道能抵擋得住真神庇佑下的信徒的一擊么?!

不過,地位最高的「長老」是支持西維德的。

年齡太大了,在赫爾維西亞居住的時間也太長了,所以對真神的信仰動搖了嗎,居然支持那個非信者!——若是在羅馬本部,他必然這樣質問。不過,即便狂熱如他,也明白在這不信神的人的大本營,內訌絕非上策。

只是,在如何對付突然有軍官來到這里這種「小事」上,他並不介意發揮一下自己的作用。

——把他們放進來,在走廊里解決他們就是。

對他的主張,另一個修道士略一思考,表示了同意。盡管那個軍官上去就彪悍善戰,但他畢竟只是凡人,不可能是被唯一真神選中的選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