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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黑影穿過走廊,向目標疾行。
落在走廊地氈上的腳步非常輕,不比體育館方向傳來的音樂聲和人聲更大。甚至連聲控的走廊燈都沒有反應。
他們停下了。
手電筒的光芒驟然亮起,照亮了日向那張毫無特征的臉,以及陣線標志性的淺黃色西裝外套。他用嘴咬著手電筒,雙手則操縱著兩根細小的鐵絲,只稍稍舞動了幾下,面前貌似堅實的門鎖就發出了脫開的聲音。
日向往後退。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是個肩膀寬大的壯漢。人稱松下五段的柔道家謹慎的擰動門把手,發出的聲音仍然在隱隱的音樂聲之下。
門無聲的打開了一個只容一人進入的空隙。天使的領域就在前方,那黑暗遮蓋下的彼端。
頭戴軟帽的少女毫不猶豫的壓低姿勢,沖了進去。借著床和牆角的掩護,她瞬間便已侵入房間的中心,手槍指向床上。
毯子整整齊齊的疊著,上面放著枕頭。無論床單,毯子,枕頭,都是素凈的白色,被從窗簾敞開的窗戶瀉下的月光染上了一層白霜一樣的顏色。
——無論看多少次,都一點也不像女孩子的床。感覺,倒是和保健室有點相像呢。
這樣想著的少女站起身,像身後打了個手勢。
「安全(clear)。」
數道人影隨之魚貫而入。
「真是夠刺激……」
將開門的鐵絲收回錢包里,日向低聲笑道:
「就算『天使』不在,可這『領域』的威壓依然……」
「領域?」
跟在他身後的黑影發出了明顯壓抑著怒氣的聲音。
嗡!
隨著鎮流器低沉的靜電轟鳴,整個房間頓時被日光燈照亮。
這是間四坪大小的房間。靠著一邊的牆放著單人床,而另一邊則是與書架形成一體的書桌。
總是堅持要被人稱呼自己為「kleist」的竹山,正要打開書桌下的電腦主機。
站在門口的音無結弦腦門上青筋暴突,拳頭握的吱嘎作響:
「天使領域侵入作戰?這不就是私闖女生宿舍嗎?這是犯罪!……呃!……」
音無滿腹怨氣的大吵大鬧的聲音也像是被剪刀一樣剪斷。仿佛有人猛然扼住了他的喉嚨一樣。
猛然安靜下來的走廊里,只回盪著由理特意壓低的細語。
「竹山君,拜托了。」
「password的分析已經開始……還有,請叫我kleist……」
咔噠。
門發出一聲輕響合上了。走廊重新恢復了安靜。只有體育館方向傳來的,飽含激情的音樂聲。
……………………………………
19h08.
當電吉他最後一個顫音消失在空氣里時,聚攏在體育館里的學生們發出了驚人的歡呼聲。
舞台上,gdm的主唱岩澤微微喘息著。
人來的比想象中的少……
不過,已經比那個時候強的多了不是嗎?
那是當她還活著的時候。當她擺脫父母的吵架,潛入只屬於自己的音樂的時候,當她在街頭彈著吉他唱出只屬於自己的歌曲的時候。
那時候的觀眾比這要少的多了。
但是……
不要小看了我啊!
她用手指撥動吉他,特意在音響中制造了一陣電流的嘯叫。
伴奏的吉他手和貝斯手都露出了驚訝之色,轉眼間便已變成了興奮。<y(煉金術),岩澤與gdm的成名之曲。
一開始就是這個?看來岩澤在演出開始時說的那句「華麗的上吧」並不僅僅只是單純鼓舞士氣。
學生們發出了沸騰般的喧囂。體育館的牆壁非但無法阻止這聲音,還變成了大號的共振器一般,將音樂與人聲遠遠的傳播了開去。
那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誘惑著人心。即便只是npc的學生,也受這影響,如同烏雲般聚合而來,從各個入口涌入體育館之中。
「嘩……!」
激動的人群像是潮水一樣向前推擠。有著銀灰色頭發的少女被這樣一擠,險些撲倒。
她纖細的身體里,隱藏的力氣相當驚人。但此時她被人群夾著,雙腳離地只能如落在水里的葉片一樣飄來盪去。
她的手腕被拉住了。借著這拉力,她在洶涌的人潮中就像下了錨的船一樣穩住了自己。
她抬起頭,毫不費力的看到了比通常的男高中生魁梧的多的拉普蘭人。後者臉上的興奮與其他的學生如出一轍。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在這種心境下還能注意到同伴的窘境的。
「……」
銀發少女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
「什么?」
拉普蘭人吼道。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在沸騰般的音樂和歡呼聲中根本不可能被對方聽到。
「……」
看樣子,奏也提高了音量。但她嬌小的身體能發出的聲音實在有限。
「我聽不到……啊,對不起。」
拉普蘭人低下頭,向投來不滿的視線的學生道歉。但當他抬起頭時,那人已經被人流沖的不知去向。
銀發的少女拉了拉魁梧男性的胳膊,指了指出口,示意自己想要出去。
黯淡的照明燈光之下,夾在人縫中的立華奏臉色看上去比平常更加蒼白一些。
「不舒服嗎?」
「不……只是不習慣而已。」
銀發的少女回答道。
她曾經長期住院。而醫院是個絕對要求安靜的地方。
如果是那個時候驟然聽到這樣喧囂和激烈的聲音的話,先天性嚴重律動不齊的心臟就算是因驚嚇而驟停都沒什么奇怪的。
醫生曾經斷言她活不過七歲,除非有合適的器官捐獻者。
一年又一年,合適的器官捐獻者卻始終沒有出現。耐心在等待中消磨。就算是父母,最終也麻木了,來醫院探望的頻率,逐漸由每天,到一周兩次,到周末,到隔周的周末。
立華奏並不怪責他們。因為就連她自己,都被這連上樓都無法支持的衰弱身體磨去了一切的意志。活著對她來說也只是一種煎熬而已。
在這種心境之下,就連每次醫生宣布的界線快要到的時候,恰好降臨的,令她衰弱的生命得以延續的醫療技術的進步,也沒有讓她獲得生還的快樂。因為這意味著每天都只能輾轉於病床的無趣日子,又將繼續持續下去。
——啊,真想過一段和他們一樣的生活呢。
每次,透過窗戶,越過醫院的圍牆,注視病房樓後的街道上打鬧著走過的學生們時,她都會這樣想。
如今……
她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雖然願望實現了。可不習慣的事情,終究還是不習慣呢。
比如說這重金屬的音樂,無論聽多少次她都無法明白,其中的美妙之處究竟在哪。
雖然臉上浮起了遺憾的神色,不過拉普蘭人也隨同立華奏一起向出口走去。
但這並不容易。人們的情緒已經越過了沸騰的程度,簡直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了。奏小小的身體實在太輕,一不注意,就會被人擠的「漂」起來。
既然如此!
少女猛的感到腋下被托舉了起來。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拉普蘭人已經把她架了起來。兩人變成了她騎在拉普蘭人脖子上的姿勢。
「這個……哎?」
當銀發少女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時,那如面具般無表情的臉上,也稍稍出現了一點龜裂。她像是不舒服一樣略略掙扎了幾下。
「別動,摔下去我可不管哦。」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拉普蘭人仍然牢牢固定著她從膝蓋到腳踝的部分,抓住少女纖細膝蓋的手指,用的力量不大也不小。他那壯實的像是熊一樣的身體分開人潮,悠然向前走。
就像他曾經在拉普蘭一年一度的免稅露天集市上,挨個的把法蒂安的弟弟妹妹們架在肩膀上一樣。
那是拉普蘭最熱鬧的日子,也是空港最繁忙的日子。身為領航員的烏薩馬大叔每次都只能拜托他——後來干脆連拜托都省了。每次每次,他和法蒂安都要領著一長串的尾巴去參觀死黨們的勞動成果。
至於他?別忘了,法蒂安有七個弟弟妹妹。衣服,棒球手套,自行車,光劍的水晶……這些隨著少年年齡成長而不再需要的東西,就算不拿到市場上,也絕不會愁去向。
說起來的話,每年都還得從市場上買回來一大堆東西。
「那個……不重嗎?」
大概是因為距離近了許多的緣故,奏的聲音聽起來清晰了很多。
「硬要說的話,大概和去年的路卡差不多重吧……」
路卡雖然是女孩,卻最不老實了……好歹和姐姐學學啊!
話說……又要到露天市場舉行的時候了呢。暑假的第一星期。
——今年的話,大概會很辛苦。小孩子的成長速度太過驚人,只一年,曾經像是小老鼠一樣又瘦又小干巴巴的路卡,個子就竄起整整十厘米,曲線也越來越有法蒂安的樣子了……嗨,想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因為……
一絲苦笑悄悄爬上了拉普蘭人的嘴角。
——自己,已經死了啊。
……………………………………
當耳邊的通訊器發出「滴」的一聲時,戴著軟帽的少女不由得蹩起她形狀姣好的眉毛。
通訊來自游佐。
——不會吧,這么快?
與其姓氏一樣,做著跟蹤「天使」的,這種只有勇者才能做得來【注:游佐和勇者在日語中讀音相同。參見《打工吧魔王》中的游佐惠美(勇者艾米利亞)】的工作的金發雙馬尾少女,在這個時候發來的信息,大概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她了一眼kleist。
隨著戴著眼鏡的少年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屏幕上的數據流以瀑布一樣的氣勢奔流刷新著。
看樣子,還要一段時間呢。這次的行動,又要失敗了么?!
盡管心中情緒起伏,但接通通信的由理,聲音仍然保持著陣線領導者的平靜。
「這里是由理。」
「哦,小由理,我下巴要掉在地上了。」
由理吃驚的瞪大了她圓滾滾的眼睛。
撇開那沒頭沒腦的內容,游佐一向冷冰冰的聲音里,有著某種不一樣的東西。
——那真的是游佐嗎?她不是應該……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這不尋常事情的由來,耳機里傳來的聲音恢復了她聽慣了的那種冷冰冰的語氣。
「教師們開始入場了。天使看起來沒有出手的跡象,但這邊被壓制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是啊。」
由理苦笑著。
畢竟不能真正向npc,尤其是教師出手。否則的話……
「竹山君!」
她出聲招呼少年。
「畢竟是一百二十八位的秘鑰……還需要兩到三分鍾,還有,請叫我……」
「什么?!只是一百二十……」
由理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過轉眼間,她便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知道了,隨時准備撤退。」
體育館這邊。
正在奏響高鳴的音樂的音響,突然響起了電流的嘯叫聲。
正忘情的跟隨音樂擺動身體,大聲呼喊,乃至淚流滿面的學生們,無不痛苦的掩蓋住了自己的耳朵。
「開什么玩笑!趕緊給我停止!」
音響中響起了破鑼般的吼叫。
隨後,由教師組成的隊伍擠了進來。
盡管學生們的情緒非常激烈,有些學生還喊著「你們才應該回去呢!」,但有膽子和實力,與一望即知魁梧強壯的成年男子對抗的家伙,畢竟是極少數。
更何況,這些都是教師,學生們的天敵。
很快,教師們便壓制了微不足道的反抗——應該說根本就沒有反抗,將樂隊的成員禁錮的動
彈不得。
被教導主任親自壓制的岩澤低著頭,雙拳在看不見的地方握的緊緊的,因為要彈奏吉他而修剪良好的指甲,幾乎刺進掌心。
——為什么會這樣?
從入場到被壓制,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鍾。之前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的學生們,極少——或者說根本沒有與教師對抗的意思。
明明,明明自己已經這樣努力了啊。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