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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澀澀兒 3559 字 2022-11-16

可是現在,太子在殺了四皇子後,卻又要重用他們。二人如何不驚訝?

棠落瑾握住了二人的手,一字一頓道:「這世上,清閑之王並不缺,缺的是賢能之王。父皇與我,將來的糧草、葯材,就交由皇兄皇弟了。」

三皇子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大聲道:「臣,定不辱使命!」

十皇子亦如是。

接著,棠落瑾又道:「防御一事,六皇兄,孤只信你。孤若離開,長安城的安危,孤,就交給你了。」

六皇子鄭重道:「謹遵太子令。」

「還有……」

棠落瑾又陸陸續續,吩咐諸多事情,等到一個時辰後,才道:「孤後日辰時離開長安,諸位,這兩日,就辛苦諸位了。」

說罷,起身長揖到底。

眾人皆跪下道:「臣不敢!」

棠落瑾保持著長揖的姿勢好一會,才站起來道:「大棠如今,正處為難之時。但是,孤相信,只要諸位與父皇和孤同心,我大棠,必然會更加繁盛!只盼諸位,無論往日,心中有諸多嫌隙,至少,在父皇與孤不在長安的一段時日,請務必要為父皇和孤,守住長安,守住大棠!」

群臣山呼:「太子千歲千千歲!大棠千秋百代,永世昌盛!」

議事畢,一眾人都忙忙出去干活。

棠落瑾這才留下了寧山和寧君榆。

他如今,雖然仍舊稱寧山一聲「外公」,喚寧君榆一句「四舅舅」,但是,這其中有多少是因著真心,有多少只是為了禮數,就只有棠落瑾知道了。

寧山二人留下來時,就知道棠落瑾雖然把長安城的安危交給了六皇子,但他仍舊不放心。

六皇子到底年輕,又沒有帶過兵,太子雖信任六皇子,但,六皇子也只有這一點,是這件事中的可取之處了。

寧山想到從前,自己的志向報復,再想到因皇後一事,自己和幼子不得不回到長安,從此留守卻任事不能做的事情,心下一陣悲涼。

可是,悲涼過後,寧山卻是「砰的」一聲,跪了下來。

「臣懇請,太子此次,帶著臣的七個孫子,一同前往邊境!」寧山道,「至於臣,願意和幼子君榆,一同為太子,保住長安城!」

寧君榆默默的跪了下來,不語。

這些年來,他也想明白當初的自己是多么幼稚了。

良將難求,更難求的是明君。天元帝和棠落瑾都是明君,偏偏他自己糊塗,皇後糊塗,生生把一盤好棋,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也罷也罷,無論如何,守衛百姓,是寧家人的天命。無論這對天家父子是否要信他們,他們都要努力讓天家信任他們,重用他們,如此才好保衛大棠百姓。

棠落瑾本就遲疑,聞得寧山的話,微微一嘆,親自扶起了寧山。

「外公無需如此。」棠落瑾認真道,「父皇信寧家,孤,亦信寧家。只是……」

寧君榆忽而道:「寧家私兵,願全數交給太子。除了她們,還有一些因身子殘疾被寧家照拂的退役將士,但凡還能打仗的,都交給太子。至於如何領兵,家父與臣,家中拖累太多,竟是不能為太子分憂了。」

寧山微微愕然,隨即反應過來,看棠落瑾一眼,就見這位年輕的太子眉宇之間微微舒展,就知道是他想錯了——他的女兒利用他留給她的人手,做了那么多的錯事,饒是太子能考慮諸多因素,不去殺她,卻也因為她,不會在真正信任寧家人了。

「如此,多謝外公和四舅舅。」棠落瑾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若是孤走了,十六皇子……」他微微一頓,「十六皇子還小,孤卻不知該托付給誰才好。」

十六皇子出生才幾個月,可是,正因為他年紀太小,馨貴妃身份足夠,沈家足夠清貴,若是有人想利用十六皇子,借機上.位,倒也不算奇怪。

三皇子幾個自不必說,要么原本就是站在太子這邊的,要么則是被太子嚇得不敢動作,就是被攛掇著有所動作,也不會太過。

可是十六皇子,太小了。

若是有人想要借輔佐十六皇子之名,霸占大棠權利,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對棠落瑾來說,十六皇子是他的胞弟,他不能讓他出事。

寧山微微遲疑:「當年皇後換子,因此坑害了太子。今日,不若再行換子之舉。」

棠落瑾想得並不是這個主意,正要拒絕,就聽寧君榆亦開了口。

「父親說的是。臣的小兒子,和十六皇子並沒有差太多,若是太子願意,不若就行暫時換子的法子。就算出事……出事的也是寧家的孩子。」

棠落瑾道:「此事自然不可。」爾後才把他的計劃說了出來,打算把十六皇子明面上送去沈家,私底下則是送到寺廟里去。只是為了混淆視聽,讓寧家也裝作多了一個襁褓嬰兒的模樣。

寧君榆卻堅持道:「太子狡兔三窟之計,固然是好。但若是有人太過有心,莫說是狡兔三窟,就是藏得再過隱蔽,也會被人揪出來。倒不如先行換子之舉,再按照太子的狡兔三窟之法來做。如此,才是真正的萬全之策。」

棠落瑾微微擰眉。

寧山嘆道:「當初本就是臣教女無方,害了太子。還請太子,給我寧家一個恕罪的機會。」

二人再次跪了下來。

棠落瑾思索良久,才緩緩道:「既是如此,那么,若孤這次,能活著回來,這個孩子也能活著回來,那么,他將來若是想要往戰場上闖上一闖,孤,不會拒絕。」只是皇後和十二皇子的事情,他是不會松口的。

寧山和寧君榆終於松了口氣。說實話,他們原本期盼的,也只是這些了。皇後和十二皇子如今能苟活,他們已然滿足,還能期待甚么?

至於家里那個無辜的孩子……

罷罷罷,是死是活,都看那個孩子的命罷。若活了,將來就是錦綉前程,若死了,那么,就是他們父子二人的罪孽。

棠落瑾安排好這些事情,接著就去了太後那里。

太後聞得此事,原本是不肯棠落瑾離開。待聽到棠落瑾說了若他不去,葯材不送過去,這其中的危險時,太後才只得頹然道:「罷了,這些事情,哀家也不懂。你父皇跟哀家說這些話的時候,哀家只覺得你父皇說的有理;現在你又跟哀家說了和你父皇不一樣的話,哀家又覺得你的話有道理了。哀家竟不知,該信誰的好了。」

棠落瑾認真道:「皇祖母,孫兒與父皇,都沒有錯的。只是,此一時、彼一時,若是我大軍沒有發生瘟疫,那么,即便這次大棠輸了,損失也不會太過慘重,皇祖母自然該聽父皇的。可是偏偏,四皇兄糊塗,令邊境發生了和蓮城一樣的瘟疫,葯材和大夫等等又俱都被攔道劫走,孫兒若是不去,邊境得了瘟疫的將士得不到及時的救治,百傳千,千傳萬,大棠這些年來養精蓄銳的努力,才真真是白費了。」

太後終是嘆道:「罷罷罷,就如太子所說。」爾後她生怕自己等不到太子回來,悄悄將天元帝告訴她的藏聖旨和玉璽的地方,都告訴給了棠落瑾。

棠落瑾一怔。

太後幽然一嘆,低聲囑咐道:「你父皇臨走前,就說了自己的身子不好,怕是這一仗之後,就不能活著回來了。小七你……到了那里,若是你父皇的病治不好,你也莫要責怪自己。你父皇他都知道的。他最心疼你,更是在乎大棠。那聖旨,你父皇寫了三張,你去取上一張拿著,哀家也寫一份懿旨給你,若是、若是你去了邊境,你父皇提前走了,你就在邊境立時登基。你父皇,他必不會責怪你。」

棠落瑾徹底怔住。

「好孩子,莫要怕。」太後拍了拍棠落瑾的肩膀,道,「人終有一死,你父皇知道,哀家也知道。至於四皇子,他自己糊塗,你為了長安的安穩,殺了他也是應該的。哀家不怪你,你父皇也不會怪你。……好孩子,去罷,去做你該去做的事情!皇後那邊……哀家會看著她的。若是當真有人生事,哀家頭一個要殺的就是她!」

因為皇後,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要讓太子繼位。所以,臨時認個兒子充作嫡子甚么的,以皇後的愚蠢,並非做不出來。

棠落瑾原本擔心她,聽得太後這句話,他才安下心來。

從太後宮中.出來,稍稍愣了一會,棠落瑾就讓人去把換子的事情,告訴給了馨貴妃。

——稚子何辜?然而這個法子,的確完美。而對寧家來說,這也是寧家第三代能翻盤的唯一機會。這個孩子,不是棠落瑾選擇的,而是寧家用來兌換機會的。雖無辜,棠落瑾卻也不會不用,只會讓人盡可能照顧好這個孩子。

至於馨貴妃……

棠落瑾拿著馨貴妃讓人送來的衣裳和荷包,卻仍舊決定,不去見她了。

見了又如何?

他為確保皇位,連馨貴妃剛剛出生的孩子都能在保護之余,防著算計著,雖是有理,卻也無情。

還不如不見。

後日,二月初四,太子棠落瑾,率東宮私兵兩萬余人、臨時招募的普通兵五千人,帶著葯材、大夫和糧草,前往突厥邊境。

二月十六,太子前鋒,找尋到石圓留下的標記,尋到石圓護著的五十位善堂出來的大夫,又找到前次搶掠的突厥人的藏身之地,當夜以多勝少,一舉攻下。

此次捉到的突厥人,全部斬首,一個不留。

二月二十四,太子率先鋒,先到達邊境。

邊境戒嚴,所有人臉上都是肅穆之色。

可是等他們看到那個高高坐在馬上,額間一點觀音痣的少年時,心中立刻活了起來。

是太子!

「太子來了!」

「太子來了!太子帶著大夫和葯材來了!」

眾將士齊齊高呼。

寧君遲出來迎接他的時候,眾人已然齊齊跪在地上。

寧君遲亦是單膝一彎。

剛剛下馬的棠落瑾一把扶住了他。

「父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