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個地方。」賽罕低頭又輕輕啄在她腮邊,「看著清涼,親著,更清涼。」
「我不是。」這一回,她上手推開他,身子往後欠,「是,也不能。請將軍另尋別處。」
「若天下只你這一個呢?」
「不會。」
「你如何曉得?」
「那將軍又如何曉得只我這一個呢?」
聞言,賽罕哈哈大笑,直起了身,撐了肘靠在床頭,「我救了你,你卻不肯救我。」
「我定親了。」
「嗯?」
「我在中原,有定約。」
「你定你的。」他的語聲懶懶的無所謂,「與給我診治有何礙處?」
「我苟且偷生,辱沒的是我大周;我被托瓦羞//辱,辱沒的是我季家。若是再應下將軍,便連帶了褚家。」
「褚家?」想著她郡主的身份,能與她定親的婆家必也是官居高位,賽罕遂猜道,「左相褚開誠?」
「嗯。褚世伯一生剛正不阿、嚴律己身。褚家世代書香,清清白白。不能為我,污其名節。」
「怎么?他還敢『休無赦』?」
此人真是油鹽不進,倫常之道於他似同虛設!雅予不覺有些怒起,「他便不休,我還有臉嫁?」
真想拖過來咬她一口!可瞧人家那正氣凜然的模樣,賽罕咬咬牙,到底沒好動。
「駙馬殿下叫什么?」
「是郡馬。」
「好,郡馬殿下叫什么?」
「安哲。安哲哥哥。」
賽罕深深吸了口氣,壓根兒就不打算往外吐。
他不再言語。燭火乏,噼噼啪啪地跳,兩人這么對坐在榻上,一個只著中衣,一個披著被,情形實在是像……實在不妥。
「我……我付你診費。」雅予輕輕咬咬唇,「回去就付。」
「行。付多少?」
他好是爽快,她反倒一怔。是啊,該付他多少?那湯葯診治倒還有個價,可這捏腳絕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可是瓦剌汗的先鋒大將軍,捏一個女人的腳多少錢能買得來?萬兩也不多,可爹爹當初一年的俸錄也不過萬兩,若是有一天回去,皇帝表哥一定會養著她,可月銀子指定不能比親王的俸錄還多。心里這便再想不出個價錢來……
她為難了。賽罕心里想恨還恨不起來,瞧著她為難竟是很沒出息地覺得不忍。
「這樣吧,我問,你答。說一些中原朝堂情形,就算你的診費,如何?」
「……兩軍對峙,我怎好……」
「撿不是機密的說。」
「我辨不出哪些是哪些不是。」
還挺老實!可怎么惹得人這么牙癢?!
「我就想問問龐德佑,他家道如何,為人如何,這些總行吧?」
「我不知道。」
「嘶!」
他牙縫吸氣,雅予嚇得光著小腳趕緊往後縮,「我,我當真不知道!」
一把將她拖進懷中,「再敢跟我耍心眼兒,小心我讓你徹底辱沒你那安哲哥哥!」
不說點什么是果然不行了,雅予又恨又怕,斟酌了半天才道,「龐,龐大將軍他沒有妻。」
「哦?」賽罕聞言很是意外,「不能吧,他都過了你們中原人講究的而立之年了,怎會沒有妻?」
「他沒有妻,我又沒說他沒有女人。他有好多女人,妾。」
「有女人」這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很是有趣,語聲壓低了不說,那臉蛋兒都似泛了紅暈。
「這么說他貪戀美色?」
雅予點點頭,心想,好吧,就讓他這么以為吧。想用女色去賄賂龐大將軍,別說是烏恩卜脫,就這些日子對這狼賊的揣磨,他也使不出這么下三濫的手段。即便當真就是使了,老爹爹曾說過,人的嗜好分好多種,有的是因羨而生,有的是因懼而生;有的是好而攢,有的是存而無意。而龐德佑,就是後者,存,而無意。
「睡吧。」
熄了燈,兩人挨著,平躺在燈火滅去濃濃的燭香中。
「……我病已經好了,能搬回去了。」
「春寒,再犯了怎么辦?白浪費我湯葯錢!」
「……」
「夏天再說。」
黑暗中聽得出他口氣的不耐,畢竟人家是大夫,自己折騰病了也是給他添麻煩。雅予想想沒敢再爭。
作者有話要說:
龐大將軍是《嫂嫂,何以成妻》中的男二,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瞄一眼。已經瞄過的,不許再罵俺家老龐。╭(╯^╰)╮
謝謝兔兒的雷雷!再潛水小心被炸哈。↖(^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