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風雪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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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翊的聲音落下,冷不防地,「轟」地一聲,附近突然沖向天空的煙花炸開,聲音如響雷,震得眾人的心顫了顫。

『噼里啪啦』的炮竹聲接踵而來,『啪啦』聲如猛烈的暴雨疾疾打在屋檐的瓦片上,聲聲敲打著人心。

一陣驚愕過後,眾臣開始竊竊私語。當初秦相找回流落在民間多年的皇子赫連城帶回宮,再由皇上親自查證一番,最終才確認赫連城皇子身份的。

如果赫連城不是真正的皇子,那不太可能吧?

「榮王的玩笑開得大了些」秦瀲雲淡風輕道,似對赫連翊的話完全不放在心上。

太子沉不住那口怒氣,猛地抬起手,怒指赫連翊,「赫連翊,你謀殺父皇,污蔑忠良,你才罪該萬死!」

他又憤憤的看向新上任的禁衛軍首領蘇虎,「蘇虎,你收了榮王多少好處?竟敢圍攻本太子!」

「末將沒收任何人好處,保護皇上乃末將職責,有意傷害皇上者,末將都都出手。」蘇虎一板一眼道。

赫連翊甩袖,「哼,犯下了滔天大罪,氣焰還敢如此囂張。」

「夠了,都給本王住口!」老皇叔粗聲道,「皇上剛剛受了傷,現在狀況不明,你們當兒子的居然還有閑心思在吵,你們心里到底還有沒有你們父皇?」

赫連翊抿緊唇,側頭看向老皇叔,「太皇叔,你這話說得不對,本王可是時時刻刻念著父皇,所以對意圖謀害父皇的人,本王一刻也不能容忍,這才急著揭穿赫連城的面目。

赫連城想殺害父皇……」

太子深吸一口氣,冷冷打斷赫連翊的話,道:「赫連翊,你說本太子是假的,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看看,莫要在這含血噴人。」

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兩人,老皇叔也深感無奈。太子和榮王兩人不和,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兩人積怨已深,今晚雙方都咬到對方的一個把柄,不鬧出個結果來,雙方定不會罷休了。

赫連翊勾唇輕笑,「來人,把赫連城的養母李靜帶上來。」

片刻後,李靜被人帶到。

『刷刷刷』數道探究的目光凝在李靜身上,那些看向她的人,有不少是身穿錦衣玉帶的,且大多數身居高位,自身散發無形壓迫氣息的人。

未撤走的士兵,面無表情的立在一邊,手持的兵器在寒夜里泛著駭人的幽光。

李靜還不曾見過這么大的陣仗,走著走著,腿不禁開始發軟。

寒風忽起,緊接著飄起了雪。

秦瀲走到青靈身邊,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冷嗎?剛才怎么不拿個暖手爐?」

青靈搖頭,目光直盯著李靜的背影,「不冷」

「她有你夫君好看?」他戲謔的笑道,飛快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她跺腳,耳根子發熱,轉過頭來瞪他,「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不正經。」

「放心,我不會輕易讓自己有事的。」他握緊她的手道。

「我知道」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擔心,忽然,心又猛地一陣抽痛。

「怎么了?」他緊張問道,手把上她的脈搏,心一緊,眉蹙緊,「脈象怎這么紊亂?」

「別擔心,一會兒就好啦。」她眨了眨眼笑道,「喏,現在就沒事了。」

「你最好是沒事,你要是有事不告訴為夫,看為夫不好好收拾你。」他半是威脅半是寵溺地道。

「知道啦,你好啰嗦。」她嘟嘴道,聽見了李靜的聲音,她的目光再次被吸引過去。

「民婦參見成王殿下,榮王殿下。」李靜行禮,卻沒有對太子行禮。

太子看到突然出現的養母,微愣,又見著李靜的目光一直沒看向他,心中猜測李靜可能已被赫連翊收服了。

赫連翊今晚唱的這一出戲完全是有備而來,若只有李靜也就罷了,只怕除了李靜,還會有後招。

「李靜」赫連翊開口,手指向赫連城,「你來說說,他到底是誰?」

眾臣停下竊竊私語,凝神,豎起耳朵認真聽。

李靜咬著發白的下唇,拽緊自己的衣角,躊躇片刻,道:「回榮王,他其實只是民婦收養的一個普通孩子罷了,當初民婦收養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身上佩戴了龍紋玉佩。」

此玉佩是元雍帝在他和蓮妃的孩子學會走路時所賜下的,天下間僅此一枚,知道的人不多,「民婦知曉能佩戴龍紋玉佩的孩子非富即貴,沒想到那孩子竟是皇子殿下。

民婦當初本打算把孩子送去官府,看縣老爺能否幫著找回孩子的家人,只是那縣老爺不願搭理此事。恰巧當時小皇子高燒,民婦照顧了他幾天後,發現小皇子乖巧可人,他又漸漸的對民婦產生了依賴,還說不想走了,要留在民婦家里。

民婦當時心里也是喜歡小皇子的,想想就答應了。只是小皇子體弱多病,沒多久便夭折了。

民婦在葬了小皇子的屍體前,將他身上的龍紋玉佩取下,當時的本意是日後若孩子的家人尋到民婦家里時,民婦也可將玉佩交給孩子的家人,留一道念想。

可不曾想到,多年以後,秦相讓民婦把龍紋玉佩交給民婦的另一個養子來冒充皇室血脈。」說到後面,她紅了眼眶,最後一句話竟帶了憤慨。

「都怪民婦當初膽小怕事,受了秦相的威脅,才不得不謊稱民婦的另一個養子是真正的皇子。」

「你受了秦瀲的什么威脅?」赫連翊問道。

「秦相當初威脅民婦說,若不按他說的去做,就要殺死民婦一家。」她口氣憤然,低垂的眸子里閃現恐懼之色,寒風掃來,不知是被冷的還是因為其他,她身子抖了抖。

老皇叔目不轉睛直視李靜,開口時的聲音寒涼而透著威脅,「你可知你剛才說的那番話若一句有假,就足以滅你九族。」

『噗通』的聲音,李靜忽地雙膝一屈,跪在了地上,身子瑟瑟發抖,「民……民婦所言,句句屬實。」

「蔣夫人,多年的養育之恩,我不敢忘。無論今晚你說了什么,我都不會怪你。」太子低了聲音平靜道。

他張口,待要再說些什么,赫連翊就冷聲道,「諸位大臣都聽到了吧,秦瀲野心勃勃,玩弄手段,蒙蔽當今聖上,讓赫連城假冒皇子。此二人,罪當誅。蘇虎,還不快將這兩人拿下。」

在旁一直虎視眈眈的士兵,赫連翊一聲令下後,蘇虎再打出一個手勢,士兵們手持的兵器齊齊指向太子和秦瀲。

老皇叔不吭聲,皇上迷戀蓮妃,多年來為了那個女人做下不少糊塗事。因此老皇叔對蓮妃沒有好感,甚至還有些厭惡,對於蓮妃和皇上的孩子,他也提不起什么好感來。

不管眼前的赫連城是真還是假的皇室血脈,他都不打算真正攔著赫連翊出手。

「僅憑李靜的胡言亂語,就定了我夫君和太子的罪,這未免太草率了。」青靈大聲譏諷道,她聲音清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對啊,此舉未免草率。」有一朝中元老站出來道。

「此事應當細查,再作定論。」又一德高望重的大臣出言道。

「如此輕易下定論,臣反對。」

「……」

眾大臣你一言,我一言,引起不小的騷動。

蘇虎也覺得有理,便沒有繼續下令命人動手。

赫連翊聽著那些碎語,又見蘇虎抱著按兵不動的態度,心不由地煩躁。若不能給朝中群臣心服的理由,就算能拿下秦瀲和太子,怕日後也會多事端生出。

有一侍衛模樣的男子靠近葉天銘,在葉天銘耳旁低語。

「什么?還沒找到?」葉天銘低聲沉怒道。

「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能找到。」那侍衛小聲回道。

「再重新找一遍,一定要找出來。」葉天銘命令道。

「葉將軍要找什么?」旁邊的一個大臣好奇的湊過來問道。

葉天銘陰沉的臉瞬間變得和煦,他笑道:「沒什么」

「僅憑赫連城意圖篡位,派人刺殺父皇一事就足以定罪。」赫連翊揚眉道,他嘴角噙了一絲陰涼的笑意,看向青靈,「況且此乃朝中之事,你一婦道人家,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青靈冷笑,眸光冷戾,「婦人又如何?夫君遭奸人冤枉。」口吐出奸人二字,赫連翊眼里怒火大漲,「我做不到無動於衷,今夜縱然身死,也定要為他討個公道。」

「夫人願為為夫而死,為夫很滿足。」秦瀲道,「只是你死了,我怎么辦?」口氣幽怨,「如果要死,你也只能死在為夫身下。」魅惑低沉的音色盪漾人心,他扳過她的頭令她面對著他,然後出其不意的在她唇上落下吻。

想到這是在眾目睽睽,又是在這么嚴肅的氣氛中,這廝如此調戲她,這真的好么?

吻只是蜻蜓點水,但他離開時卻輕咬了她一口。

「你……可惡!」她羞紅了臉,忍不住拿手在他腰間用力掐。

她轉過頭,冷眼看赫連翊,「刺殺皇上?別忘了,今晚刺殺皇上的人當中也有榮王府的人,榮王三言兩語就想把自己刺殺皇上一事推的干凈,莫不是當南夏朝廷眾臣的眼睛都瞎了,還是以為他們都傻了?」

「即便太子有罪,按南夏律令,也應當先由皇上下令將人交由大理寺寺卿審判,再定罪。如今皇上受傷,昏迷不醒,榮王就替皇上給太子定下滔天大罪,難道是想越俎代庖,最後取代皇上嗎?」

『取代皇上』四字一出,四下嘩然。

「報!」一個報信的侍衛沖進來。

「皇上昏迷未醒,有事先說。」老皇叔道。

「有人在太子府中發現了龍袍一件」報信的侍衛道,今夜太子府中,太子平日歇息的屋子,有一角忽然發生了轟塌,府中下人在清理廢墟掩埋下的東西時,發現了龍袍。正義凜然的管家發現後,當即讓人來離元宮向皇上告發太子私造龍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臣還沒來得及追究榮王越俎代庖之事,心神又被太子府驚現龍袍之事給吸引住。

風卷著雪花吹來,不少人心里都打了個寒顫。

赫連翊莫名的松了口氣,眸里得意之色流轉。

青靈眸色比風中雪還冷,今晚,為了除掉太子,赫連翊下的功夫不少。除了暗中安排人將皇上刺傷,令皇上昏迷,在把刺殺皇上的罪名嫁禍於太子時,不留給皇上維護太子的機會。

讓李靜現身說出不利太子的話,接著又使出最大殺手鐧,即讓眾人知道太子府出現龍袍。

一樁樁下來,想讓人不信太子意圖謀反都難啊。

冥六從人群中擠著走到秦瀲身旁,「公子,離元宮外有大批飛虎營的士兵,領頭的說是奉榮王之命前來。」

秦瀲點頭,以示知道。

「有驍騎營的兵馬在路上趕來離元宮」冥六接著道,驍騎營由葉天銘掌管。

「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嗎?」秦瀲勾唇輕笑,絕世容顏妖冶而邪魅。

「今晚注定是不能平靜了」青靈道。

秦瀲看向她的眸光盛滿柔情與寵溺,再大的腥風血雨,他都會擋在她身前,給她一片寧靜。

赫連翊得瑟的揚起唇角,他的人把皇上刺的重傷,幾天之內皇上是不可能醒過來的。即便皇上仍舊相信赫連城是真正的皇室血脈,也有意偏袒赫連城,但今晚過後,赫連城的罪名就徹底落實,皇上就算有心,也無力為赫連城開脫。

他就不信,今晚除不去赫連城和秦瀲。只要將這二人除去,剩下的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仿佛已看到大雪過後的陽光,那是勝利之光,輝煌而耀眼。

眾臣中有一直保持中立態度的,此刻看到這種情形,心也慢慢偏向赫連翊的陣營。

「諸位都聽到也都看到了吧,赫連城意圖篡位,秦瀲找人假冒皇子,此二人罪大惡極。

無論如何,本王再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赫連翊話音落下,眾臣中已沒有剛才那么多人發出反對之聲,甚至還有大臣提議立刻將那二人就地正法。

秦瀲神色淡然,被人戴上罪名也絲毫不見慌亂,那副置身事外的態度像在看場戲。

倒是青靈,心提了起來。

秦瀲似察覺到了她的擔憂,握緊了她的手,淺笑道:「別擔心」

聞言,她沖他燦爛一笑,「嗯,我信你。」信他不會輕易讓自己出事而留下她一人。

赫連翊在幾個大臣的呼聲中,開口,「蘇虎,將赫連城和秦瀲拿……」

「慢著」秦瀲開口。

赫連翊得瑟的挑眉,「怎么,秦瀲你這是怕了?」

秦瀲目光這時掃過周圍的士兵,唇勾起,似笑非笑,並沒有接下赫連翊的話,而是道:「此刻離元宮外有大批飛虎營的士兵,聽聞領頭的說,是奉榮王之命前來。」

「飛虎營雖由榮王掌管,但要調動也須有皇上旨意。榮王調飛虎營將士到離元宮,不知是否得了皇上旨意?」秦瀲平靜問道,這平靜的話語不知又讓多少大臣內心掀起波瀾。

「自然是得了父皇旨意的」赫連翊從袖中掏出一份金黃色的折子,「父皇派人傳密詔於本王,說在離元宮有難,讓本王帶飛虎營的士兵前來救駕。」

「父皇定是早察覺到赫連城圖謀不軌,所以才命人傳密詔給本王……,秦瀲你放肆,竟敢奪本王的密詔。」赫連翊手中密詔突然被奪走,面色大惱。

蘇虎見此,手勢一揮,禁衛軍再次把兵器指向秦瀲。

氣氛頓時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剛剛秦瀲袖中忽然飛出白綾,把赫連翊手中的密詔奪過。

密密麻麻的刀槍指著飛雪中長身玉立的秦瀲和他身邊站著的青靈,秦瀲眉目淡然,青靈眸眼平靜無波。

秦瀲似沒看到周身的刀劍,打開手中的假密詔,「密詔中所寫的確如榮王所說的一樣,只是這密詔拿在手上太輕。」他平靜的道。

然下一刻鍾,他似發現了什么問題,驚呼出聲,「咦,這是什么?」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他竟當著眾人的面把手中密詔撕掉。

眾人倒吸了口冷氣,冷氣沁進肺腑,冷的手腳冰涼。這秦相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撕毀皇上的密詔,那可是殺頭的大罪。不過這秦相找人冒充皇子,已犯下死罪,不撕毀密詔,也難逃一死。

在眾臣驚的一愣一愣的目光里,秦瀲慢條斯理道:「這份密詔折子有道夾層,夾層里竟然還有頭發,請榮王與本相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皇上用於書寫密詔的折子,都是精心而做,不允許出現一絲紕漏。不可能會出現頭發這類雜物。

這份假密詔的折子是由青靈准備的,交給秦瀲拿去讓常季寫時,青靈告訴過秦瀲,折子內有道夾層,密封的夾層內有頭發。

在折子夾層內做手腳,就算元雍帝承認有這份密詔,只要密詔一經撕毀,也能拆穿這是假密詔。

秦瀲剛剛的那聲驚呼,正好掩飾了他事先知道密詔夾層內有頭發這一問題。

赫連翊震驚的如遭天雷轟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此刻站的地方離秦瀲不遠,往秦瀲靠近了幾步,雙目瞪大,清楚的看到金黃色折子內的夾層里,可見一縷縷烏黑的發絲。

空中煙花一朵朵的炸開,赫連翊的臉色忽明忽暗,密詔是假的!他腦子里閃過這樣的念頭,心莫名的起了恐慌,密詔是假的,竟然是假的!

現在,他指不定已經走進他人設下的陷阱。

蘇虎凝眉,揮了揮手,圍住秦瀲和青靈的禁衛軍退下。

「秦瀲,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在眾人眼皮低下對密詔做手腳!」赫連翊很快反應過來,開口狡辯。

「本夫人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睜眼說瞎話」青靈譏誚道,清雅的眉目里含著不屑。

眾臣異樣的眸光一道道射來,赫連翊硬著頭皮,忽視那些異樣目光,抿緊唇,「少說廢話,本王今晚就要替天行道,除掉奸臣!」他拔出腰間寶劍,親自出手。眼下,解決秦瀲才是重要的。

他失了冷靜,大步走來,怒氣騰騰。冷不防地,青靈手指間擲出兩枚極細小的,肉眼容易忽視的銀針射向赫連翊的雙膝。

赫連翊沒感到任何的刺痛,雙腿忽地一軟,人忽然就向前栽倒,同時,手里的劍不慎滑出了手。

他跌在地上時,看著像是虔誠的跪拜青靈。

「榮王向本夫人行此大禮,這可怎使得?」青靈表情震驚,眼里卻閃動狡黠之光。

「夫人莫要誤會了,榮王這是不小心,踩雪滑倒了。」秦瀲笑眯眯道,「本相這就把榮王扶起來」他邊說邊邁出一大步跨到赫連翊身旁。

「不……」赫連翊沒有拒絕的機會,秦瀲掀起狐裘,彎腰,寬大的狐裘跟著遮住赫連翊的兩腿。

「榮王不必客氣」秦瀲笑道,在狐裘掩蓋下,他一腳重重的將赫連翊的一只小腿骨頭踩斷。

「啊!」赫連翊仰頭慘叫,聲音撕心裂肺。

偏生他沾了滿臉的雪,看起來不可憐,反而滑稽。

「唉,榮王好像滑倒摔斷腿了,想必輕輕一碰都很痛。」秦瀲看著自己的雙手,表情很是無辜,「本相怕再不小心碰到榮王的傷腿,讓榮王再吃痛,嗯,還是讓太醫來扶起榮王吧。」甩甩手,施施然走到青靈身邊。

「秦瀲,本王定讓你不得好死!」赫連翊手垂著冷雪,氣急敗壞道,「來人!快拿下秦瀲!」

有了剛剛的假密詔之事,此時,沒人敢聽他的話上前抓秦瀲。

其他人見他摔在地上可憐,想上前扶他,但又怕像秦瀲那樣碰到他的傷腿,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間,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

「皇上駕到」

元雍帝白了一頭發絲,面容枯槁,在兩位公公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來。

因風雪大,有人拿過華蓋擋住他頭頂上飄下的雪。

有大臣一看到元雍帝出現,就勸誡他受傷剛醒還不宜吹風雪,還是回房歇著好。

元雍帝只是擺擺手,沒有聽勸的意思,那些大臣也便紛紛噤聲下來。

赫連翊心尖一顫,扭頭,整個人僵住。父皇受了那么重的傷,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醒來?他這時發現在皇上後面,還跟著太醫院院判和一個同樣白發蒼蒼的布衣男子。

布衣男子雖上了年紀,卻精神抖擻,即便身穿布衣,卻難掩其身上散發的清貴之氣。

青靈看到布衣老者,滿眼驚喜,「靈醫谷谷主怎會突然出現在此?」她問身旁之人。

「我讓冥六派人多方打探,今天傍晚之時找到了他。」秦瀲道,在知道赫連城被赫連翊嫁禍刺殺皇上重傷時,他便立刻讓人把白客游請來,並讓太醫院院判帶他進去給皇上診治。

靈醫谷谷主醫術妙手回春,獨步天下,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能在如此短時間內讓皇上醒來,並走出來。

元雍帝看到滿臉狼狽的赫連翊,命人上前起他。

元雍帝冷哼了聲,「丟人」隨即暴怒,「誰給你吃了熊心豹膽,膽敢質疑太子身世,污蔑朝廷一品大臣,偽造假密詔,私自調動兵馬。」元雍帝沉臉道,身子雖虛,但多年來積下的天威仍在,依舊能震懾人心。

元雍帝話一出,局勢瞬間逆轉。

「父皇,證據面前,兒臣不得不懷疑。」赫連翊委屈道。

「朕的親骨肉,朕自個知道!太子身世,朕早已確認,他人休要多言!

朕受了重傷,白神醫受秦相之托來給朕治傷。若太子是秦相找來冒充的,太子和秦相屬一伙,太子刺殺朕,那秦相沒必要再托白神醫給朕治傷來拆太子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