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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盡歡 弱水千流 2730 字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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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眨眼之間。和從前一樣,金蠍蠱的蠱毒發作得太過突然,沒有絲毫的征兆。阿九面色慘白,只覺得渾身像被浸泡在寒冬臘月的湖水中,身體的每一寸肌理都僵硬而冰涼,薄薄的冰霜從心口的位置蔓延開,逐漸覆上全身。

冷,好冷。

蠱蟲在游走,身體的每一處都像被利刃狠狠刺入,劃破四肢百骸,痛得人幾欲死去。寒冷與疼痛如打浪般翻卷過一層又一層,似要硬生生將她的骨血拆分開。她的雙眼痛苦地合上,雙臂環抱在胸前死死收攏,緊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靈台混沌成一片,迷迷糊糊間被攬入一個冰涼的懷抱,幽冽的冷香竄入鼻息,將人整個兒籠罩其中。腰上的兩條鐵臂收攏,極用力,箍得她生疼。她眉頭得結越擰越深,想抬眼看,然而眼皮子沉重得像灌了鉛,任憑如何也沒有力氣睜開。

疼痛將最後的氣力都抽得干干凈凈,她的雙腿使不上力沒法兒站穩,唇微微開合,似乎說了些什么,然而聲音太小,讓人聽不真切。

他將她抱得更緊,俯身貼近她的唇,聲音出口低啞而輕柔,道:「你想說什么?」

「不舒服……」她極虛弱,每說一個字都像要用盡最後一口氣,蒼白的唇貼在他耳畔,有氣無力道:「放開我。」

心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握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略皺眉,如玉的指從她濃密的長發緩緩撫下去,啞聲道:「你情形不大好,別說話。」

阿九嘴角牽起一個淡淡的笑,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自她入宮以來,這是第一次蠱毒發作,老天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居然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讓謝景臣看見她最狼狽可憐的樣子。情形不好?金蠍蠱是他種在她體內的,向來罔顧她死活的人,這個時候來惺惺作態,真是教人無法理解!

又一股疼痛襲來,似要將人活生生撕裂開。她悶哼了一聲,拼盡全身的氣力朝謝景臣推了一把,他朝後退了一步,她連忙踉蹌著步子同他拉開距離,勉強扶住一旁的雕花柱站好,捂著心口,眸子望向他死命道:「從始至終,大人交代的所有事我都不曾違背,大人究竟還想干什么?」

她的目光警惕,這副模樣如臨大敵,儼然避他如毒蛇猛獸。他大感不悅,冷眼同她對視半晌,朝她伸出右手,寒聲道:「我能為你壓制寒毒。過來,別惹我生氣。」

他城府太深,一言一行皆是算計,憑她的道行根本看不透他在打什么算盤。她無比的困惑,不明白這人為什么要這么做。為她壓制寒毒?他從未顧念過她的死活,這個時候說要為她壓制寒毒,真是怪誕至極!還有之前假扮趙宣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她,究竟有什么圖謀?

阿九立在原地沒有動。

這丫頭最近膽子愈發地大,從前言聽計從,他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如今卻敢明目張膽地同他對著來了。他心頭生出幾絲莫名的懊惱,既然她不聽話過來,那就只好他過去。

謝景臣朝她走近,邊將念珠往手腕上纏邊道,半眯了眸子道:「乖乖過來,別讓我說第三次。」

她撐了撐額頭,語氣中透出濃濃的無奈與疑惑,強忍著疼痛道:「這么多回都熬過來了,我並不需要大人為我壓制寒毒。大人趕緊走吧,一眾的廠衛就在外頭,若是讓人知道掌印督主被人掉了包,恐怕對大人不好。」

他聞言寥寥一笑,「我的事不必你來操心。倒是你,如今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寒毒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若沒有我,你絕撐不到一年,我可不想一切心血付諸流水。」

聽了這話,阿九微微錯愕——原來是擔心她半途死了前功盡棄么?她眸光微動,看他的眼神仍舊有些懷疑,「真是因為這樣么?」

他神色寡淡,「不然呢,你以為是為什么?」

一句反問教人啞口無言,阿九被堵了個結結實實,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愣愣地望著他,面上的神情有些呆滯。眼睜睜地看他走到跟前兒來,伸手攥了纖細的手腕輕輕一拉,她便直直撞進了他懷里去。

修長指尖從光裸在外的手臂上撫過,她第一次知道他的手也可以帶著暖意。

他的目光在殿中掃視一遭,復彎腰將她抱起來往矮榻走。方才一通口舌之爭,早令她精疲力竭,這時候腦子已經不大清醒了,模模糊糊感到後背一軟,她半掀開眸子看他,眼前的人影修長而挺拔,背著光,看不清面上神情。

「你……」

她不解地歪了歪頭,唇微動正要說話,他卻徑自俯身扯她身上的輕紗。她被唬了一大跳,心頭生出幾分慌張,無力地伸手推拒,口里道:「這是做什么?」

沒有聽見他答話,她只感到身上一涼,所有蔽體的東西都在剎那之間被剝離得干干凈凈。她心頭一沉,面上驚惶交錯,忽然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化作了一片熾烈的紅,鮮艷如血,砌滿了雙目,是他拿紅綾蒙了她的眼。

看不見東西,身體的其余感官變得異常敏感,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蠱蟲在血液中游移,極緩慢,卻掀起驚濤駭浪一般的劇痛。仿佛被人扔進了才化雪的湖水中,寒氣由內而外,從五臟六腑升騰起來,如蛛網般爬遍全身上下的每一處。

她口里溢出一陣難以壓抑的呻|吟,身體蜷縮著在矮榻上痛苦地扭動。

姿色傾城的姑娘,尤其還有一副妖艷勾人的身段。阿九渾身上下不著寸縷,白如玉瓷的嬌軀上覆著一層薄霜,雙眸處覆紅綾,赤紅與雪白的對比禁忌而強烈,輕微的一個顫抖便能讓人神魂顛倒。

血液中的欲念又在一點一滴地溢散而出,腦子發脹,謝景臣合了合眸子發力地揉摁眉心,好半晌才定了心神緩緩睜開眼。他抬起雙手去解壓領,除了衣衫上了榻,在她身後緩緩躺下來,雙臂收攏將她抱入懷中。

肌膚相觸,猶如臘月的冰遇上烈日,他身上的溫度熾熱,與她的冰涼緊密貼合,燙得懷中的人輕輕顫栗。整個天地全是他身上獨特的香,寒意稍稍淡退幾分,她倒吸一口涼氣,微微一個側身,光滑如綢的肌理從背後的胸膛上蹭拭而過,仿佛剎那間點燃了一簇火。

理智一寸寸地從腦中抽離,他眸光明滅,眼底縈繞的赤紅徐徐加深。未幾,他的唇落在她的頭頂,沿著幽香的發徐徐往下,薄唇微啟,咬上她瘦削的左肩。疼痛襲來,她羞憤交加,因發狠地掙扎起來。

然而到底是個姑娘家,原就沒什么力氣,這點掙扎於謝景臣根本無關痛癢。他鉗住她的雙手握在胸前,唇從左肩移開,轉而侵襲她的背脊,沿著曲線分明的脊梁骨一路緩緩下滑,吻上她的腰窩。

身體各處的疼痛在徐徐減弱,轉而卻有另一股潮水鋪天蓋地涌來。阿九沒想到他會這時候失控,登時被嚇個半死,心頭又驚又怕,想要掙脫卻被他的雙手鉗制得死死得。她急了,低頭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極用力,用力到唇齒間腥甜彌漫。

謝景臣略皺眉,捏了她的下頷迫使她抬起頭。她唇上沾著他的血,蒼白的色澤被染得鮮紅,微張著口喘氣,胸口急劇起伏,風光大好。

死一樣的寂靜,偌大的白玉池中只能聽見嘩嘩的水流聲。阿九屏息,膽戰心驚地大氣不敢出,忽然蒙眼的紅綾被人摘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他光裸著上身,俯視她的雙眼分明清清醒醒,哪里有半分失控的樣子!

她來不及羞臊,往後瑟縮了下,一臉戒備地望著他。

謝景臣垂眸看一眼食指上的一圈兒牙印,目光又落回她臉上,聲線仍舊清漠,問道:「味道如何?」

她一滯,顯然不明白這話什么意思。他唇畔勾起個漠然的笑,指尖點在她的唇上,沾起一抹殷紅舉到她眼前,又重復一遍:「味道如何?」

這個節骨眼兒不能示弱,阿九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同他兩相對望,好半晌才低聲擠出幾個字來:「不怎么樣。」

謝景臣微挑眉哦了一聲,身子微微下傾朝她貼得更近,她驚恐地瞪大眼,張了張唇正要說話,他的唇卻已經落了下來,將破碎的字句悉數吞入口中。

疾風驟雨一般的吻,帶著濃濃的掠奪意味。他在她的唇舌間嘗到了一絲腥甜,那是他的血。他發狠地啃咬她柔軟的唇瓣,將她的舌卷入口中用力吸吮,她痛得一聲悶哼,雙手抵在他的肩上拼命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