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殺破狼(八)(2 / 2)

鐵血強宋 下官 2054 字 2022-11-22

不知道過了多久,耿南仲臉上才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苦澀神色,輕輕搖了搖頭,讓宗澤宗汝霖回返汴梁,並不是耿南仲出的主意,甚至他連這個念頭都沒動過,這個是太子的主意。

自己這十余年,不管多么為難,都一直護持在太子身邊,將來太子即位之後,自己也以天然的丞相身份而自許,豈能讓一個服官這些年來,在朝中立足時間加起來都不到五年的人超過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自己必須要做些什么,讓太子明白,他身邊第一可以信重之人,還是他耿南仲。

在歷史上,耿南仲的確是這么小心眼,女真南下,李綱挑頭上徽宗趙佶,請他禪地位與欽宗趙恆,耿南仲以為李綱搶了他的風頭,在這件事情上就記恨上了,不足一年時間,李綱又兩次丟官罷職,背後推手,就是這位耿南仲耿道希。

東宮寢殿之內,當今太子趙恆,背著手在內走來走去幾案之上,放著飲子茶湯,已經涼了當今太子妃朱璉,還規規矩矩的跪坐在那兒一副想勸又不敢勸的樣子。

趙恆今年今年二十五歲,秉承趙家傳統,一張清瘦的太醫臉,但是卻沒有三弟的風采,瘦而且黑,背也有點駝留了一點上須髯,看起來卻有一些村氣,真不似豐神俊朗的老帥哥趙佶所親生的。

太子妃朱璉歲數小他四歲,父親是禁軍一個中層武官,門第不高,人也極溫馴,容色卻是絕麗,不管皇帝還是太子的正室,都是娶之以德,這般美貌,也算是不大不小的異數了,她還是歷史上南宋著家朱熹的曾姑母,在真實歷史上,徽欽兩帝播遷,太子妃也被女真所擄掠,當到了上京,女真酋首吳乞買令被虜宋人皇族都換上裸露上身的女真賤民服飾行牽羊禮的侍候,兩個皇帝都唯唯領命,只有太子妃朱璉不堪此辱,投水自殺節烈之處,過於男兒。

等了好半晌,朱氏終於按捺不住,低聲勸諫:「大郎,這兩****總是郁郁,茶飯都不曾入口,賤妾准備一些補中氣的飲子,你也不曾沾唇,你身子向來不大好,這般下去,可怎么處?」

趙恆煩燥的站定,低聲怒道:「身體好有什么用?豈能比得上我三弟,豐神如玉,聖人一見便歡喜?」

朱氏吃他一喝,低眉垂首,再不敢多話,趙恆一下心又軟了,他本來就是性子和善,和朱璉又是少年夫妻,對這么一個漂亮老婆也寶貝得很,兩人自從成親以來,幾乎就是相濡以沫,如膠似漆,幾乎就沒有紅過臉的時候。

按照以往的慣例,一但太子冊立,就是要慢慢的處理一些國事的,可是趙恆這個太子當得實在是憋屈,幾乎就和國事沾不上邊,不但如此,還要盡力的避嫌,以免讓聖人所忌憚,從耿南仲所領導的太子一黨,一直都是不動聲色的默默發育就可以看得出來,就是唯恐遭到官家打擊,本來就本錢就不厚,再經歷一些波折,恐怕家底就會敗得一干二凈,可是嘉王呢,卻是大肆結交朝臣,甚至一度成為北伐統帥,也只有這個妻子,一直在身邊寬慰他,趙恆當下就默不作聲的轉來,拿起放涼的茶湯飲子大口就喝,卻著實有些食不知味。

朱氏卻歡喜了起來,抬頭低聲勸慰:「大郎有什么煩心事,請耿師傅拿主意就是,切不可急壞了自家身子,大郎將來是要負天下之責的……」

趙恆心情頓時又不好了,嗤的一聲冷笑:「這個位置,卻是天底下最苦的位置,我久矣不願意坐,誰想將去,盡管拿去就是!」

氣話誰都會說,說完還得面對現實,趙恆如何不願意繼九五至尊之位?都是皇子,接了這個位置和不得這個位置的,就是天壤之別,當下他苦惱的又嘆了幾口氣,緩緩道:「耿師傅自然是極靠得住的……但是這些年,孤也漸漸看得明白一些,耿師傅立身正,大關節上拿得住,但是乏機變之才,而且時望的確還略有不足,孤身邊,還是乏一個夠份量之人……」

朱氏低眉順眼的道:「這等事,大郎自然是能拿出主意的……」

不過朱氏有點好奇:「此人是誰?」

趙恆忙不迭的搖頭:「你不必問,我也不會說……你可知被推薦給孤的人是誰?正是宗澤宗汝霖」

饒是朱氏為深宮太子嬪妃,也聽說過宗澤大名原因無他,在蔡京一手遮天,趙佶君權極重,大宋士風也因為元佑黨人碑大受摧殘之際,這位不過是最末次的同進士出身之人,從來不走門路,相反耿直直言,總共在汴梁呆了不足五年,卻負天下之盛名的宗澤實在是太有時望了。

當下朱氏就歡喜道:「既然是汝霖先生,那自然是極好的,有汝霖先生為大郎所用,大郎還有什么可以憂心的?」

趙恆搖搖頭,不願意再說下去了,召宗澤入朝,自然是神來之筆,但是未免有些緩不濟急,現在嘉王正咄咄逼人,他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當日聽聞這位三弟要就伐燕統帥之位的那種絕望感覺,現在聖人最看重的就是財計事,要是嘉王因此得而大用,羽翼再度豐滿起來,又將奈何?不必說,那楊凌看起來比當日圍在嘉王身邊的王黼童貫等輩看起來還要厲害許多,他為嘉王籌劃,自己又如何應對?

必須要拿出什么法子,讓這楊凌倒台,但是怎么讓此人倒台,趙恆卻沒有主意了,耿南仲只是說他會想法行事,趙恆也只有選擇相信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