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到底誰更惡毒?(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566 字 2022-11-22

孩子瘋似的沖出房間,魏仙兒急了,「宜珠,快攔住他!」

宜珠反應不及,薄鈺跑得那么快,一晃眼已經跑得沒影了。

至此,宜珠只能趕緊進來,驟見危險而入已經下了床,慌忙上前攙扶,「主子?主子您仔細身子!您的傷還沒好,這要是再傷口開裂,是要留疤的!」

「馬上派人去找小公子,多派點人去找,千萬不能讓鈺兒有任何的閃失,否則……我還要我這副身子作甚?」魏仙兒泣不成聲,「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啊!」

宜珠行禮,轉身就跑,在院子里便扯著嗓子招呼道,「你們,快去找小公子,快!」

剎那間,主院的人全體出動,管家聞訊也跟著查找。

魏仙兒平素便厚待下人,雖然小公子私底下有些胡鬧,但終究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魏側妃的面上,所有人都不遺余力的去找薄鈺。

然則,翻遍了整個離王府,都沒有找到薄鈺的蹤跡,也不知這孩子躲到哪兒去了。眾人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問夏閣還沒找過。

可問夏閣……

連魏側妃闖問夏閣都挨了打,何況他們這些下人。

「主子,這可如何是好?」宜珠已經六神無主。

魏仙兒咬咬牙,「實在不行,我便不要這副身子了,大不了被活活打死。若是鈺兒又什么三長兩短,我亦是活不成的。」

「主子!」宜珠撲通跪地。

管家在外頭道,「側妃,不如去……求求沈大夫吧?」

四下頓時一片死寂,誰不知道這個時候提沈大夫,無疑是火上澆油。

魏側妃動手,不就是因為小公子對沈木兮母子不敬?如今還要側妃去求沈木兮,這不是……扎魏側妃的心嗎?可最後,誰都沒敢吭聲,畢竟也只剩下這么個法子了。

「主子?」宜珠駭然,「不能去!」

「我唯有鈺兒這么一個孩子,身為母親,顏面哪里及得上孩子的安全來得重要?」魏仙兒面色慘白,失魂落魄的走出去,「你們且去為我悄悄的通稟一聲,就說我有事相求!」

臨了,她又加上一句,「若是她不肯相見,我便在門外跪到她願意見我為止!」

管家輕嘆,掉頭就走。

然則此刻的沈木兮正在生悶氣,自打回了問夏閣便是一句話都不說,若不是阿落面色慘白的出現在門口,她大抵會一直生氣下去。

「阿、阿落?」沈木兮愣住,下意識的站起身,「你怎么……」

「王爺讓我來伺候沈大夫。」阿落淺淺笑著,一如當年那般,笑靨溫暖。

沈郅從阿落身後探出頭來,「娘,我也回來了!」

「還有我還有我!」春秀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嚇得沈郅趕緊拽著阿落讓開一條道,春秀雖壯實,但身手還算矯健,閃個身就擠進了屋子,「沈大夫,我回來了!這茶喝得我滿嘴苦味,差點沒被茶水淹死。」

「明兒給你五香糕吃!」沈木兮招手,示意阿落和沈郅進來。

沈郅前腳進門,後腳就隨手關門。

一屋子都是自己人,燭光溶溶,這樣的感覺真好!

一聽有吃的,春秀便來了勁兒,「你讓我打聽的,我都打聽到了。」

「打聽什么?」沈郅不解。

沈木兮猶豫了下,「春秀,這事兒明兒再說,今日阿落剛來,我們……」

「沈大夫!」

是問夏閣的奴才在扣門,此處不是誰都能進來的,但若是能進來必定是有些能耐的。

「何事?」沈木兮開門。

奴才行禮,「管家在外頭傳話,說是魏側妃要求見您,此刻人就在大門外頭跪著。」

「跪著?」沈木兮以為自己聽錯了。

春秀撓了撓頭,回頭望著沈郅和阿落,「你們摸摸,我是不是發燒了?聽錯了?跪著求見?今兒這雨,敢情是從那女人的腦子里晃出來的?」

阿落皺眉,低眉與沈郅對視一眼,皆沉默不語。

「出了什么事嗎?」沈木兮問。

不管外頭有多熱鬧,這熱鬧都不會驚動問夏閣,或者說是無人敢驚動問夏閣里的人。否則王爺動怒,那是要送去刑房吃刑的。

奴才俯首,音色沉穩而恭敬,「是小公子丟了,側妃正在滿王府的找,若是沈大夫不願見,奴才這就去回了,沈大夫不必為難!」

「趕緊去回了!」春秀開腔,「成日整那些幺蛾子,打量著咱們都是傻子,好欺負好忽悠?她那兒子若再不管教,早晚闖出禍來,由著他們娘兩作去吧!」

沈郅拽了拽春秀的衣服,輕輕搖頭,示意她別說話,免得母親為難。

春秀閉了嘴,心里對魏仙兒母子幾乎厭惡到了極點。

「沈大夫?」阿落開了口,「這……」

「我去見見!」話音未落,沈木兮業已跨步走出房間,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春秀氣憤,「沈大夫為什么……」

「娘是不想落人口實。」沈郅抬頭看她,「你沒聽到那女子在逼我娘嗎?」

「有、有嗎?」春秀想了想,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阿落扶著門框,面色凝重的望著外頭,「方才底下人來報,說是魏側妃就跪在門外,你可知何為人言可畏?若是沈大夫今日不出這道門,來日必定落下惡名!」

春秀駭然,「這該死的女人,好歹毒的心腸,我還以為她是在沒法子了,在這里裝可憐,卻原來……」

「你要知道,這些年一直是魏側妃在打理府內事務。」阿落走出房門,面色依舊蒼白,「魏側妃很會做人,不斷的收買人心,所以……」

「那沈大夫豈非要吃虧?」春秀撒腿就跑。

「哎,春秀姑姑!」沈郅慌忙跟著,「阿落姑姑,我們馬上回來!」

阿落張了張嘴,因著身上有傷,著實沒有氣力去看情況,只能虛弱的靠在欄桿處,等著她們回來。

院門外,魏仙兒的確跪在那里,絕世傾城的臉上,掛著淚痕,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睛噙著淚,就這么凄凄切切的仰望著沈木兮。

只一眼,沈木兮便覺得滿心煩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怎么欺負魏仙兒了!

「你起來!」沈木兮不願多看她一眼,「有話慢慢說。」

「沈大夫!」魏仙兒潸然淚下,「之前的事是鈺兒對不住你,是我教子無方,不管你要怎么罵我責罰我,我都甘願領受。求你,看在同為人母的份上,幫我這一回!我給你磕頭了,可以嗎?」

沈木兮愕然,眼見著魏仙兒就要磕頭。

春秀從院內殺了出來,登時一聲大吼,「打住!」

這猝不及防的大喊,別說是魏仙兒,饒是沈木兮都嚇得身子一顫。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春秀可不好惹,身板壯實,嗓門又大。

魏仙兒哪經得起她這一嚇,險些癱在地上,所幸被宜珠趕緊攙起,主仆兩個貼著牆根站著,面色惶然的死盯著春秀,生怕春秀這蠻橫無禮的女人會發了瘋一般沖過來。

依著春秀的氣力,估計能一手一個把這兩貨甩出去老遠。

「別以為沈大夫脾氣好,你們就可勁兒的欺負,有我春秀在,我看哪個嫌命太長!」春秀現在也學乖了,對付魏仙兒這種人絕對不能動手,否則就是有理說不清,但是嚇唬嚇唬還是可以的。所以她只管站在沈木兮身邊,也不靠近魏仙兒,免得被人拿住把柄。

魏仙兒抽抽兩聲,眼淚說來就來,「沈大夫……」

「號什么喪?」春秀冷喝,「有話說話,再哭哭啼啼的,滾回你的屋子!」

魏仙兒大氣不敢出,宜珠更是面色發青。

「魏側妃,你愛子心切無可厚非,可你這般三跪九叩的,把我當什么人了?我若不見你,是不是整個離王府的人都以為我恃寵而驕?都覺得我仗著離王的庇護,做了個心狠手辣的毒婦?我若見了你,你苦苦哀求我卻沒有動容,私底下我又成了冷漠無情之人。」沈木兮最恨被人算計。

尤其是魏仙兒!

真以為她沈木兮,還是當年那個善良到蠢死的夏問曦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鈺兒不見了,整個王府都找遍了,如今只剩下問夏閣無人敢進去找尋,可我……」魏仙兒嚶嚶啜泣,「我這也是沒了法子,求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苦心!沈大夫,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如果你的孩子丟了,難道你不會著急嗎?沈大夫……你可憐可憐我!」

「把自己說得那么可憐,可你真是這么想的嗎?」沈木兮覺得累,跟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在這里斗智斗勇斗嘴皮子,是世上最無趣之事,「你不過是在試探離王對我的底線罷了!你處心積慮的利用孩子,還敢說自己是母親,還敢提什么苦心?」

魏仙兒淚流滿面,止不住的搖頭,「沈大夫,難道我在你心中便是這般陰狠手辣之人嗎?鈺兒是我十月懷胎,冒死生下,你怎么能懷疑我對孩子的愛?沈木兮,你太過分了!」

春秀幾乎氣急,若不是被沈木兮拽著,她真想上去撕了魏仙兒這張偽善的臉。沈木兮說得那么清楚,春秀再傻也聽出了端倪,誰知魏仙兒還要裝……

「你把自己放在受傷的位置,想博誰的同情?府內奴才?離王殿下?要不要給你個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丑?」沈木兮口吻平靜,面色從容而淡定,「魏仙兒,不是誰都能吃你這一套的。」

第一次吃了那杯茶的虧,第一次見到阿落身上的傷,沈木兮便不再相信魏仙兒表面的柔弱。

即便是宜珠下的手,可是……素來寬厚待人的魏側妃,為什么會有個心狠手辣的隨婢?想來,只有魏仙兒授意,宜珠才敢置阿落於如此悲慘的境地。

魏仙兒淚流滿面,那副柔弱而凄楚的模樣,任誰都不會把她,與城府頗深的狠毒女子聯系在一起,「你、你不幫我便罷,為何要這般污蔑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以至於招你這般嫉恨?王爺都是你的了,你還想怎樣?若是鈺兒出了事,我便也不活了!」

「生死之事,誰又能算得到?」沈木兮嗤冷,這女人真是冥頑不靈,「何況,我為何要幫你?孩子是我的種?是我讓你生的?我讓你養的?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我既不是你爹又不是你娘更不是你孩子的爹,憑什么你一句話,我就得施以援手?我欠你了嗎?」

一番責問,問得魏仙兒呆若木雞。

眾人啞口無言!

「這件事,我會轉告你兒子的爹,但請魏側妃以後沒什么事,別再讓人來找我,我不欠你。你呢,最好也別欠我人情,畢竟我這人錙銖必較,欠了的一定會討回來,我怕你還不起!」沈木兮拂袖轉身。

轉身的那一瞬,她面色陡沉,目中冷冽畢現。

一抬頭,薄雲岫就站在院門口。

身後,魏仙兒霎時跪在地上,哭聲凄慘,「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