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藏在罐子里的東西(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067 字 2022-11-22

「本王陪你去!」薄雲岫起身,抓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薄、薄雲岫,我沒說要帶你去,我……」沈木兮想推開他,成日里不是這邊捏一下,就是那邊拽一下,哪里還是曾經高冷不可攀的離王殿下,簡直就是街頭的地痞流氓,活脫脫的占便宜成了癮。

薄雲岫頓住腳步,「興許要扛著你去!」

下一刻,沈木兮駭然瞪大眼睛,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吧唧」一口親上臉。

果然,這招最管用。

腕上一松,沈木兮拎著裙擺便「叭叭叭」的下了樓。

薄雲岫忽然紅了臉,伸手摸了摸面上的痕跡,眉眼間的冷冽瞬時化作繞指柔。他深吸一口氣,默默的搓著手,緩步走下樓梯。

最詫異的莫過於黍離,就這么見了鬼一般盯著自家王爺,看著王爺不慍不惱,踩著沉穩的步子走下樓梯,未見任何責罰之意,好似……還頗為享受?

此前魏側妃稍稍觸碰王爺,王爺的臉就能黑上老半天,現在沈大夫主動襲擊,王爺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簡直是讓人嘆為觀止!

難道王爺真的著了魔?

此前要娶沈大夫,原來真的不只是說說而已。

「走吧!」薄雲岫從樓梯下來,面上已恢復如初。

沈木兮皺眉,「可是你……」

「本王今日沒帶暗衛,只黍離一人,未著華服,不以身份壓勢。」薄雲岫負手而立,「到底走不走?」

「走,走!」沈木兮連連點頭。

再不走,難道不怕又被他扛肩上?!這廝如今只手遮天,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阿落和月歸遠遠的跟著,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處置?王爺這般粘著沈大夫,委實不像是平素的作風,瞧著有些怪怪的。

沈木兮心里發慌,總覺得這次薄雲岫回到王府,各種行為很是耐人尋味。

從她認識他第一天開始,他就一直是這樣冷冰冰的性子,能陪著你胡鬧,能給你收拾殘局,但絕對沒有你想要的溫柔和甜言蜜語。他不會說情話,不會做任何讓你感動的事情,除了陪著你。

有風,他擋。

有雨,他也擋。

哪怕是萬箭襲來,他亦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將你護在身後。

可後來,為什么變成了那樣?

腦子里渾渾噩噩的想了太多,臨了臨了的,沈木兮才醒過神來,想起自己不再是夏問曦,是沈木兮了。

匍一抬頭,卻見沈木兮猛地僵在原地。

永安……茶樓?

茶樓竟然開了門重新營業,門口那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拎著水桶,洗刷著門口楹聯,動作緩慢但格外仔細。

沈木兮整顆心絞著疼,腳下沉重得猶如灌了鉛一般,就這么靜靜的站在街對面,看著那人佝僂著腰,細細擦著楹聯底下的石墩。有淚在眼眶里徘徊,始終沒有落下,她哪里還有哭的資格?

許是察覺一場,夏問卿回頭看了一眼,倒是未見異常,擦完了楹聯,跛著腿往門內走去。

驀地,夏問卿又回頭。

這一次他終是看到了站在街對面,直愣愣盯著永安茶樓門口的女子,陌生的女子,卻有著奇怪的神色,也不知她這是在看什么?

門口?

夏問卿想了想,轉回門口細看,上看下看,哪里沒擦干凈?

「阿卿,你在干什么?還不快進來把這桌子查一下?」掌櫃扯著嗓子喊。

「哎,來了!」夏問卿不再猶豫,提著水桶一瘸一拐的跑進去。

沈木兮苦笑著垂眸,當暗影攏於頭頂,她慢慢抬起頭,面上已恢復了最初的淡然。仰望著他,她想起了斷頭台上的父親,那一刀好似砍在了自己的心上,真疼!

「薄雲岫,你有沒有心虛的時候?」她啞著聲音問。

薄雲岫定定的看她,未有回答。

「罷了!」沈木兮轉身就走。

他素來理直氣壯,怎么會心虛?何況,這人真的有心嗎?未見得。

「王爺,沈大夫,就是這里!」阿落直指。

這棺材鋪坐落在偏僻處,是個很是僻靜的小四合院。人的一生,不管是榮華富貴至極,還是跌落塵埃如泥,都將在這「四方城」里塵埃落地,卻還是免不得被嫌晦氣,說來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就是這里!」阿落去敲門,卻被沈木兮攔住。

月歸頗有眼力見,旋即飛上牆頭,往里頭瞧了個大概,這才沖著外頭的沈木兮點頭。

如此,沈木兮放心的松開阿落,誰知道里面有什么,萬一有什么埋伏,或者有什么暗器之類的,傷著阿落可怎么好?

阿落敲了許久的門,屋里總算出來一個人。

沈木兮和薄雲岫比肩而立,月歸和黍離則一人一邊,生怕有所變數。

「敲什么?」開門的是個老頭,花白的頭發束在腦後,瞧著還算精神,「趕著投胎呢?」

阿落躬身,「老大爺,您是這家鋪子的……」

「進來吧!」老頭掃了一眼眾人,轉身就往里頭走。

阿落愣了,她這話還沒說完呢!心里發慌,阿落回頭望著沈木兮,有些拿不定主意。

「來都來了。」薄雲岫握起沈木兮的手,牽著她往里走。

沈木兮這廂還沒想好要不要進去,愣是被他帶著走,不由的心里一陣慌亂,「你就這樣進去?不讓月歸和黍離去探一探,又或者……」

「開門迎客僧!」薄雲岫冷然。

沈木兮聽得雲里霧里,但有他在側,倒是心安不少,若是出什么事,他武功高強還能當個擋箭牌。如此想著,懸著的心慢慢回落。

一扭頭,正好迎上某人滿臉的揶揄之色。

薄雲岫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愈發將她的手握緊,恨不能把她的手腕,嵌進他溫熱的掌心里。

「要做什么料子的,自己去看!」老頭將人領到了廳內,指了指一旁立在牆角的木材,「選好了再告訴我!」

「這顆釘子是不是你的?」黍離上前,攤開掌心,是那枚被帕子包裹著的釘子。

老頭笑靨詭異,「原來你們是來找那東西的?行,跟著來吧!」

眾人面面相覷,黍離在前開道,月歸殿後。

棺材鋪分前廳和後院,後院里一排老舊的木門,有幾間屋子的窗戶紙貼得嚴嚴實實,也有些門窗年久失修,最後用木片釘子予以封住,雖不美觀倒也牢固。跟著老頭走在回廊里,風吹著回廊上的木簾子,冷不丁敲擊著廊柱,發出令人驚悚的砰砰聲。所幸是白日,這要是夜里,定是要嚇個半死的。「你們要找的是不是這口棺材?」老頭邁步進門。

陰暗的屋子里,有斑駁的光從破碎的窗戶透進來,但不足以驅趕屋內的陰森之氣。鼻間是濃烈的木香味,分不清楚是多少種木材的氣味混合。

薄雲岫陰鷙的眸,快速掃過周遭。

屋子不大,一目了然。

滿地的木屑上,擺著幾副做好的棺木,尚未上漆。

老漢指著最中央的那口棺木,「就在里頭。」

「什么東西?」沈木兮問。

「那個女子說,東西就放在里頭,若是有人拿著釘子來,就讓她把這東西帶走。」老漢搖搖頭,「唉,真是造孽啊!」

造孽?

沈木兮不太明白,阿落更是一頭霧水。

「什么造孽啊?」阿落問。

老漢費力的推開棺材蓋,「你們自己看吧!」

薄雲岫拽住沈木兮,月歸率先上前查看,里面是一個陶瓷罐,還有一些奇怪的小物件,比如說虎頭帽、虎頭鞋,還有一些小衣裳。

「這是什么?」阿落詫異,「怎么都是孩子的東西?」

一樣樣的取出來,一樣樣的擺在一旁的小方桌上,看的沈木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些不都是孩子的東西嗎?」沈木兮獨自帶大沈郅,當然明白誕育一個孩子,需要多少付出。從這些虎頭帽虎頭鞋的針腳來看,都是一針一線小心翼翼綉的,偶有跳針,亦是拆了重來。

「那這個是什么?」月歸將陶瓷罐取出,抱在懷里有些分量,「好像是水樣的東西,不知道裝的什么。」

陶瓷罐被放在桌面上,黍離示意眾人退後,只身擋在了薄雲岫與沈木兮跟前,以帕子去捏瓷罐蓋耳,快速打開罐子。

薄雲岫第一反應是將沈木兮藏在身後,目光竣冷的盯著被打開的罐子口。

有一縷白煙,慢慢溢出罐口,稍瞬即逝。

眾人後退,皆屏氣凝神。

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