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一鍋?(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2667 字 2022-11-22

「唉呀媽呀!」春秀瞧著自個腳下,「敢情這些草啊樹啊的,都適應了?那這些花草樹木是不是也自帶毒性?」

「按理說,的確如此!」沈木兮點點頭,「當然也有例外的,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凡毒物,三步之內必有解葯!天地萬物,相生相克,素有共生的機緣。」

薄雲岫環顧四周,「所以這些東西,不能輕易碰?」

「對!」沈木兮點頭,「這些東西瞧著與尋常無疑,但本質上已經發生了變化,最好別碰,我不能保證自己的解毒丸,能解開這些沉淀已久的毒物!」

她愈發相信,護族的聚居地定然是在附近。

護族素以煉蠱煉葯為主,因為當年被突然剿滅,所以護族的那些毒物便留在了此處,無人料理處置,便滲入土中,逐漸的越界擴展,經過這么多年之後,沒有被消融,反而日益沉淀,足見毒性之強。

所以……護族被覆滅,未見得是壞事,老天爺以他特有的方式,讓這神秘的部族消失在了膨脹的邊緣。如果韓天命沒死,那么今時今日,恐怕……

後果不堪設想!

沈木兮收好銀針,「不過這些水沒問題,說明水源是干凈的。」

薄雲岫取出地圖,「那就說明這條小溪沒有經過護族的地盤,是繞過去了。」

沿著小溪的方向找去,然後與水源背道而馳,估計就能找到護族的地方。

這么多年過去了,護族的陣法應該早就消失了,但如果還有人住著,勢必會重啟陣法,是以必須小心謹慎。

薄雲岫收好地圖,「准備一下,馬上……」

匍一黑雲遮天蔽日,光線瞬時徹底消失。

「是鳥!」春秀率先喊出來,「好像真的是……這鳥真大!」

她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大的鳥。

事實上,誰都沒見過。

碩大的鳥,張開翅膀飛過眾人的那一瞬,如同烏雲蓋頂,光亮盡失,滿目皆是玄色,速度很快……能看清楚的也就只有大概的輪廓。

像是鷹隼,但不可能有這么大的鷹隼,離王府豢養了不少鷹隼,但是長這么大的……普天之下怕也沒人見過。

「認得出來是什么嗎?」薄雲岫問。

所有人都搖頭,一個兩個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們這里,很可能還是它的地盤!」沈木兮有些緊張,「薄雲岫,我們快點走。」

諸事有異,必成妖。

這鳥長這么大,怕是要吃人了吧?

「走!」薄雲岫一聲厲喝,眾人當即朝著馬群走去。

忽然間狂風大作,昏天黑地,被風卷起的落葉,瞬時迷了眾人眼。

薄雲岫第一反應是將沈木兮塞進懷里,快速將她摁在樹後,牢牢的圈緊,耳畔唯剩下馬匹嘶鳴的聲音。什么都是其次,懷里的人是最重要的!

「是鳥!」

黍離驚呼。

緊接著是凌亂的聲響,有隨扈被甩了出去,也有刀刃發出的撞擊聲,不知道碰到了哪兒,乒乒乓乓的一陣胡亂作響。

待風影稍熄,薄雲岫快速退了外衣籠在沈木兮的頭頂,「躲著,別迷了眼,月歸、春秀,看好她!」

沈木兮心慌,「薄雲岫!」

他業已沖了出去。

「沈大夫!」春秀和月歸撲了上來,三人窩在一處,瞧著眼前令人咋舌的一幕。

好大的一只鳥,站立起來比薄雲岫還要高出大半,兩翅扇風,席卷而來的力道,尋常人壓根無法靠近,沖上去的精銳,好歹也是武功高強之人,愣是被逼得無法近身,著實了不得。

「這么大一家伙,要是燉一鍋,都足夠吃上一年吧?」春秀捏著手中的殺豬刀,不由的自言自語。

沈木兮和月歸愕然回望著春秀。

「哦,我是開個玩笑的。」春秀忙道,「這東西還不知道有沒有毒,若是吃壞了,會吃死人的。」

沈木兮,「……」

月歸,「……」

「鯤鵬萬里,難道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存在?」沈木兮有些心慌,「這可如何是好?」

薄雲岫倒是能出手,只是這鳥似乎能獨立思考問題,每當薄雲岫靠近,就開始扇風,使勁的扇。饒是薄雲岫武功再好,也只能站在原地,仍是無法近前。

「什么鯤鵬什么跟什么?」春秀咬咬牙,「我看,就是一直老鷹,平素不好好干活,像我一樣吃多了而已!月歸,你照顧沈大夫,且看好吧!抗風,還得我來!」

「春秀!」沈木兮疾呼。

說時遲那時快,春秀已經拎著刀沖了上去,「老娘能宰豬,也能宰了你!」

薄雲岫快速閃開一條道,拂袖間掌風凌厲,直逼怪鳥而去。

所有人眼疾手快,集體一撲而上。

鮮血迸濺,鳥聲悲鳴,剎那間怪鳥撲棱著受傷的翅膀,直飛而去,有血跡斑駁落於樹梢。

「春秀?」沈木兮慌忙沖上來,「傷著沒有?」

怪鳥離開的時候,甩了春秀一翅膀,春秀直接被撞飛,狠狠撞在了樹干處,落地一聲悶哼,疼得齜牙咧嘴。吃力的擺擺手,春秀扯出吃痛的笑,「不、不疼,就是……」

五臟六腑都險些摔得移位,真特么的疼!

「怎么樣?」月歸將春秀扶坐,靠在樹干處。

沈木兮忙不迭為春秀診脈,「還好還好,沒傷著腑臟!」

「我沒事!」春秀喘上兩口氣,「就這么個玩意,怎么可能傷得了我!放心,沒事,我砍傷了它的翅膀,估計飛不了多遠,下會再見著,我就扒了它的毛,將它烤著吃!」

月歸輕嘆,「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吃?」

春秀干笑兩聲,有些尷尬,「習慣了!」

「你怎么樣?」沈木兮走向薄雲岫,卻見他面色發青,唇色發白,惶然扶住他,「薄雲岫!」

「王爺!」黍離快速去取葯,「好在出發的時候,卑職帶了葯!」

薄雲岫體內的凰蠱,早已無法壓制,是以平素絕對不能動武,一旦催動內里,凰蠱只會越來越活躍,眼下用葯,只能暫且壓住一兩分,根本做不到全權壓制。

疼痛襲來的時候,他連個蜷縮之地都沒有。

「薄雲岫!」

「別過來!」

樹後的薄雲岫,因為疼痛,快速蜷成一團,咬著牙不想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卻始終無法壓制嗓子里本能的粗重呼吸。

疼,好疼!

全身上下火燒火燎的疼,他倒是想滿地打滾,奈何……怕她看了只會更難過。

下一刻,沈木兮忽然抽走月歸的劍,用力的劃開掌心。

「沈大夫?」

「沈大夫?」

疾步走到樹後,她滿是鮮血的手,快速遞了上去,「喝!」

薄雲岫抖如篩糠,快速捧起她的手,抵在了自己的唇上。鮮血滴入泥土,不如涌入喉間,自此融為一處,兩兩永不相離。

沈木兮咬著牙,看著他拼命的汲取她的鮮血,神色何其平靜。

「薄雲岫,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她低低的說著,「我們還有余生,還要白頭偕老,等找到了郅兒,我們就一起離開東都,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

有滾燙的東西,無聲無息的落在她掌心里,熨燙著她的肌膚,紅了彼此的眼眶。

「你莫難過,也莫哭。橫豎我這一輩子,不管是夏問曦還是沈木兮,都只認定你薄雲岫一人。」她笑著落淚,「你一定要撐住,知道嗎?鳳不離凰,凰不離鳳!我們,說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重重的闔上眼,吻上她掌心的傷,嘴里皆是鮮血的滋味。

薄夫人,我應你!

一生一世!

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