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 驚訊(2 / 2)

斗鎧 老豬 4015 字 2023-01-30

兩人對視了一陣,同時移開了目跟一個滿懷惡意的男人對視。這畢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分手告別的時候,魏平和南木鶴都好好勉勵了孟聚一番,鼓勵他好好加油。做朝廷。幾潢擎天巨柱。看到孟聚在這邊跟欽差言語親熱,那邊典幟一軍將領們都大皺其眉,他們都在擔心,欽差會袒護東陵衛這邊。

孟聚一行送人就送到了省界上。然後看著欽差的隊伍在邊軍將領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離去、消失,他才慢慢松了口氣這一趟欽差過來。真把大家給折騰壞了。

他轉身對部下揮揮手:「我們也走吧

欽差們去了懷朔。在那邊呆了幾天。很快就回了洛京,返程時,他們沒有經過東平。

孟聚也不知道魏平那老狐狸在懷朔跟拓跋雄達成了什么協議,但是南木鶴遣人過來給他送了個口信。說是跟拓激雄談妥了,但讓孟聚最近安分點,別沒事老招惹邊軍那邊。但還是要對邊軍保持警懼和提防,不可大意。

接到南木鶴的報信,孟聚這才松了口氣,知道魏中承出馬,拓跋雄不得不給面子,自己闖出來的這樁大禍終於有驚無險地過了。

太昌九年八月十七日,朝廷的驛報也過來了,關於孟聚擅殺長孫壽一事的處分正式公布。驛報上說是「雖然事出有因,然該員莽撞擅權,干犯律令,不可不懲。」這個「不可不懲」的結果就是「責令該督由欽差大臣加以斥,罰薪一年,以做效尤。」一這么算下來,孟聚殺了長孫壽的後果就是損失了幾百兩銀子。

收到驛報的第二天,東陵衛大擺酒宴特來慶賀。孟聚部下的軍官和肖恆、易小刀等交好的邊軍將領們都出席宴會前來慶賀。這晚,因為放下了心頭擔憂大事,孟聚喝得十分痛快,舉杯就干,贏得了四面八方的一片掌聲。

看到鎮督酒興頗高,部下們豈不湊趣,到處都是一片嚷聲,粗豪的軍漢們端著酒碗嚷著:「恭喜鎮督大人沉冤得雪,清白昭著」就這樣沖了上來,那架勢頗有敢死沖鋒的氣勢。

好在孟聚還保持了兩分清醒。知道這樣下去自己縱是三頭六臂也頂不住,被灌了幾碗酒之後,他裝作醉到的樣子,被王九拖了下來,悄悄地離開了宴席。

回到自己家中,是江蕾蕾給孟聚開的門。聞到孟聚滿身的酒氣,江蕾蕾好看地皺起了鼻子:「呀呀。孟長官你又喝多了!小九,你也不看好孟長官,讓他喝那么多酒!」

近來,隨著孟聚的威信日益提升,作為他親隨的王九也跟著水漲船高。隱隱有陵署小總管的勢頭,連幾位老資格的督察見到他都要笑臉相待。但王九在外面再囂張,也不敢對著江蕾蕾和蘇變清使臉色,他可是清楚得很,自己只能算孟鎮督的「身邊人」人家可是孟鎮督的「自己人」弄不好在床頭上說兩句壞話就能毀了自己。

聽到江蕾蕾埋怨,王九討好地笑笑,然後才解釋說:「大人興致很高,又全是各處的長官和邊軍的將軍們,小的委實也不好攔……

「蕾蕾,不關小九的事。是我自己想喝兩口。」孟聚擺擺手:「蕾蕾,有糖水嗎?弄碗糖水來給我喝,我進書房看點公文。」

將孟聚送入書房,王九便告辭出去了,但他很快又回來小聲地說:「鎮督,打擾了。天香樓的杜掌板想求見您。」

「老杜?他來找我干什么?你帶他進來吧。」

「呃!」王九臉有難色,他張望了一下左右,孟聚看得大為稀奇:這是我的書房,你怕誰呢?

「鎮督,老杜過來還帶了一位很漂亮的姑娘,讓蕾蕾和變清她們看到了,這怕不是很好吧?我已經把他們帶去了衙里的接見房……

「胡鬧!官衙里的接見房,那是談公事的地方,你帶他們去那邊干什么呢?」

罵歸罵,但其實孟聚還是很欣賞王九機靈的。他穿縣了衣裳,帶著王九一路過去。

夜晚,軍官們大多去參加宴會了,陵署大院里靜悄悄的,只有巡夜的哨崗在梭巡。孟聚走進官衙的接見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杜掌櫃和歐陽青青。

今晚,歐陽青青穿得頗為朴素。素色的青衣粗裙,就跟尋常人家的女孩子一樣。只是歐陽青青實在太漂亮了,這么荊叉布裙的朴素打扮。反而更加襯托了她的清麗脫俗。

見到孟聚進來,二人都起立:「參見孟鎮督

「免禮吧。老杜,歐陽姑娘,找我有事?」

上次在天香樓那邊,老杜和歐陽青青聯手拿孟聚當了一回擋箭牌,為這事,孟聚是一直心有不爽的。他正打算這兩天過去討個說法呢,沒想到對方到先找上門來了。孟聚猜,這次多半是他們來道歉的吧?

杜掌櫃恭敬地說:「孟鎮督。這么晚了還過來叨擾,實在冒昧了。只是有一件瑣事已經耽擱很久了。不的不過來叨擾鎮督您,請您見諒。」

「瑣事?」孟聚愣了下:「是什么事呢?」

杜掌櫃笑笑是那種很曖昧的笑容,他回頭對歐陽青青說:「青青姑娘,你到外面等一下。」

歐陽青青聽話地起身,對孟聚微微欠身,盈盈地出了門。杜掌櫃這才從懷中拿出一疊紙張小聲說:「鎮督,您上次讓朱先生來幫歐陽姐脫契小的已經辦好了。只是不知為何,您一直沒來接人小的猜。您可能是公務太忙了吧?今晚小的把契約和人都給您送過來了,今後,歐陽姑娘就拜托您了。」

孟聚吃了一驚:「什么?我幫歐陽青青脫契?」

「是啊,這是豬拱來說的,也是他幫您辦的定契

孟聚緊蹙著眉,他連連搖頭道:「胡鬧,真是胡鬧!」

杜掌櫃一愣,連忙解釋道:「孟鎮督,天地良心,知道是您的事,我可是一錢銀子沒敢賺啊」。

「不是銀子的事豬拱呢?他怎么沒來!真是太亂來了!這事,我真的一點不知道。」

杜掌櫃笑道:「鎮督,這是小事來著,您是要忙大事的人,豬拱沒跟您說,也是不想讓您為小事操心。您就不要怪他了。鎮督,您看,我都把人給領過來了,您就且把八心下了吧。讀是歐陽姑娘的身契,打今以後,她就是鎮督照洲廠、了。」

孟聚緊蹙著眉,他接過契約打開看了又著,嘴唇嘔巴了老半天,最後還是很不舍得地嘆氣:「老杜。這事還是算了吧。」

要說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對於歐陽青青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要說孟聚半點不喜歡,那是假話。但他確實沒有將對方收入房內的打算。

不是孟聚虛偽道學,只是孟聚心中已經有了葉迦南,確實容不下第二個了。尤其是最近,知道葉迦南復出後,孟聚心中就抱有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奢望:弄不好,葉迦南已經恢復記憶?既然抱有與葉迦南重逢的念頭,在這個時候,孟聚怎可能接納歐陽青青呢?

二來,現在東陵衛與邊軍斗得死去活來,大戰連連,形勢危急,孟聚自己都要隨時准備跑路的,確實不是貪戀女色的時候,跑路時候弄個累贅在身邊那多不方便啊;

三來,因為歐陽青青是王柱的愛人,臨終前還囑托孟聚要照顧她。從名義上說,她還是孟聚的嫂子。雖然說世風日下,確實有人把嫂子照顧到床上去的,但孟聚總覺得這種事太別扭了,他做不出來。

孟聚在說認真的,杜掌櫃卻當他在假正經。他笑呵呵地說:「人已經贖出來了,這事怎么能算了呢?鎮督,我說句真的吧,歐陽姑娘雖然一直在天香樓里,但她卻一直出淤泥而不染,性情和脾氣都很好,是個很好的姑娘,也請鎮督您好好待她吧!

說真的,若不是鎮督您,若換了別人,哪怕出再多的錢,我都不肯賣的。這么多年。我可是把女娃子當做我的閨女看待的啊!賣掉了她,我們天香樓就少了一根頂梁的台柱,那可是太舍不得了!」

說著,杜掌櫃嘆了口氣,抹了抹濕潤的眼角,顯得很有些傷感。他站起身躬身道:「鎮督,您事情忙小的就不打擾了小民告辭了。」說話間,他已經站起身,飛快地閃出門去。

「唉,老杜,你別走啊」。孟聚急忙追出門來,卻見杜掌櫃的背影在花園的小徑上一閃,他正待追過去,卻見身後有人幽幽地說:「大人。」

孟聚站住了腳步,轉過身來,一張清麗脫俗的面孔頓現眼前。

看到歐陽青青就在站在門邊。孟聚立即知道了,剛才自己與杜掌櫃的對答,她應該都聽在耳里了。

兩人對視一陣,歐陽青青粉臉微紅。輕輕地低下頭去,說不去的嬌艷如花。看到她的表情,孟聚心中大叫不好。

「歐陽姑娘,這個」事情可能有點誤會,呃,這事我會跟你們杜掌櫃解釋清楚的,你不要擔心。」

歐陽青青明眸一笑,她紅著臉。很小聲地說:「是孟長官您的話。我一點都不擔心。」

孟聚一愣,歐陽青青的話中蘊涵的情意,他當然聽得出來。要對這樣一個靚麗如花的女子硬生生地說出「對不起,我不要你」孟聚實在是無法出口。

想了一下,他說:「歐陽姑娘,剛才杜掌櫃已經將你的身契交了出來。也就是說,從今以後,你不再從屬天香樓。歐陽姑娘,恭喜你重獲自由。這是你的身契,你拿好了啊!」

他將賣身契遞給歐陽青青,後者卻不接,輕聲道:「鎮督,離了天香樓,小女子已是無家可去小女子雖然駕鈍。但粗通針線女紅。廚藝也不差,洗掃家務也做得來

歐陽青青頓了一下,她偷眼看看孟聚,卻見後者冷峻的臉上全無表情。她心下忐忑,鼓起勇氣把話說完:「這些間小女子再無依靠」女子不敢奢望名分地位,只求有一席棲身之地即可,還盼還盼大人能收留

歐陽青青臉色白,一雙秋水般妙目凝視著孟聚,楚楚可憐。在她深邃而美麗的眼神中,孟聚心馳神搖。險些心一軟就要答應下來。但想想自己的處境,他還是把持住了自己。說道:「歐陽姑娘開玩笑了。姑娘才貌雙全,國色天香,世間不知有多少男子欲近姑娘芳澤而不得,豈有無家可去的事。孟某仁介粗魯武夫。整日里廝殺,朝不保夕,實在不是姑娘的良配啊!」

兩人默默對視一陣,在孟聚的眼中,歐陽青青看不到一絲軟弱和動搖。面前的英武男子,有著鐵石般冷酷的心腸和意志。

良久,歐陽青青的眼中掠過一絲絕望的凄婉,低下頭苦笑,喃喃道:「也罷,都是小女子痴心妄想。大人您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是女子該奢望的。」

她珠淚欲滴,卻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深深一鞠道:「大人,打擾您休息了小女子這就告辭了。」

看著歐陽青青凄婉的神情,孟聚有點不忍,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對她說:「歐陽姑娘,我送你出去吧

「不必了,孟鎮督,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就在兩人客氣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塔塔的急腳步聲。王九在喊:「督察,你不能進去!哎,督察,站住

兩人同時轉身向門口望去,卻見省署廉清處督察歐陽輝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門口,見到孟聚和一個漂亮女子單獨在侯見室里,兩人靠得很近。歐陽輝愣了一下,手足無措。

這時王九才沖出來,抓住歐陽輝叫道:「鎮督,對不起,我沒攔住他歐陽大人,你快出去,出去!」

「很抱歉,鎮督,打擾了。呃,有急事呃,我還是等下再過來吧。」

歐陽輝臉露尷尬轉身想退出,但孟聚已經叫住了他:「歐陽督察,沒什么。你有急事找我嗎?說就走了。」

歐陽輝抹了一把汗,他沉聲說:「鎮督,洛京剛剛派來了使者,出大事了!慕容家叛變,金吾衛作亂。殺進了皇城,景穆陛下陛下已經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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