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七 別來無恙(1 / 2)

斗鎧 老豬 5692 字 2023-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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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呂六樓被派去鎮守武川,孟聚已有小半年沒見他了。去了武川半年,呂六樓的氣質越加沉穩凝重,站如松,坐如鍾,隱隱已有巍然不動的大將氣度了。

看著他,孟聚心中感慨萬千,如何能想象呢?當年東陵衛的一個小軍官,一個邊軍老卒,居然都成了坐鎮一方的將軍了。

孟聚先問武川的情況,呂六樓回答得輕描淡寫:「去年運氣不錯,沒有大規模北魔入寇,只有一些小部族想來渾水mo魚,被我們打退了。還有年初起了點1uan子,有幾個胡漢hun血的豪族腦子壞了想造反割據,被我平了,殺了千來號人,其他的就沒啥大事了。」

「好,武川局勢穩定,我就放心了。」

呂六樓誠懇地說:「孟長官,可是有大事?」――自從孟聚占據北疆三鎮以後,部下們大多已改口稱他為「大帥」了,也只有少數幾個家之初就跟隨他的部下還依然照著老習慣稱呼他為「長官」了。

孟聚也不隱瞞,把自己的籌劃說了:「北邊的魔族要防,懷朔的黑狼幫也沒清掉,六樓,我南下以後,北疆的老家你要幫我看牢了,你從武川回來吧,有你在東平坐鎮,我才能放心南下。」

呂六樓低著頭不做聲,孟聚以為他在擔心:「六樓,你不用擔心,有拿不准主意的事,藍正、肖恆他們都是很有經驗的老人,為人又正派,你可以向他們請教。」

「長官,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而是你。你南下跟那幫鮮卑人打jiao道,帶的又是黑山那幫剛剛招安的流寇,一路兵荒馬1uan的,很不安全。長官你是我們的主心骨,我覺得,你留下坐鎮,我帶領一路兵馬回去給慕容家助陣,這樣更好。」

孟聚嘆道:「不行啊,如果我不回去,慕容家肯定不會滿意的。其實,調多少兵馬回去助陣倒無所謂,關鍵是我得親自回去,這樣才顯得有誠意啊。我們還是太弱了,以後沒有慕容家的支持,我們撐不下去的。」

孟聚說得坦誠,呂六樓也無話可說。他黯然道:「都是屬下無能,不能為大人分憂,很是慚愧。」

「六樓,你幫我把家守好,讓我無後顧之憂,這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關於自己離開後北疆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孟聚已在心中有了大概想法。拓跋雄和邊軍主力已經南下,雖然懷朔那邊還有黑狼幫的殘余勢力,但這些地方黑幫,孟聚也不怎么放眼里――自己沒空去收拾他們,這幫人就該燒高香了。主動過來搞事,那不是找死嗎?所以,除了塞外的胡魔以外,東平周邊並沒有大的威脅,這也是他敢於netbsp;他和呂六樓商議了整整一個時辰,對各種突*況都做了准備,自覺已是很周全了,呂六樓卻是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長官,還有一樁事情您忘了。」

「啊?」

「您還沒成親。」

孟聚微微一愣:「這又如何?」

「長官,您這次南下,倘若有重大、難決之事,吾等如何決斷?」

「我說過了,六樓,我走了以後,你就是家里坐鎮的,事情你看著料理就是了。倘若事情太大,你可以與肖都將、藍督察、歐陽督察他們一同商議就是。」

「倘若事關重大,吾與肖將軍等各持異議,不能一致,那又該聽誰的?」

孟聚一愣,呂六樓已經繼續說了:「長官,卑職說句該掌嘴的話,您南下千里迢迢,倘若有何意外,吾等部下該奉誰為主?但若您成了親,即使您不在,有您的夫人坐鎮,我們做部下就有了主心骨,可決斷大事,可穩定人心――所以,還請長官盡快成親。」

孟聚灑然一笑:「倘若我運氣不好,人死如燈滅,接下來的事情就靠你們了,我就算留下個nv人又能幫得上什么?」

「長官,不是這么說的……」

孟聚打斷他:「行了,這事我心里有數,就不用再說了。」

孟聚本以為,催自己成親只是因為呂六樓太關心自己而已,但他沒有料到,知道他即將南下的消息,肖恆、藍正、江海等人都不約而同地提起了同樣的問題:「大人,您南下在即,最好盡早成親,也好讓夫人留守坐鎮,以安定人心。」

大家這么重視這個問題,孟聚也不得不慎重考慮起來。這時候,他也記起來了,本來自己就答應過歐陽青青從赤城回來就成親的,既然眾人催促,那就干脆把事情辦了吧

孟聚召集了肖恆、藍正、歐陽輝、江海等人,告訴他們,自己准備在南下之前納歐陽青青為妾。因為時間匆忙,自己簡單地准備了薄酒一杯,屆時要請諸位賞光。

完,孟聚就很怡然自得地翹起二郎tui,等著眾人的恭賀了――我這個長官多好,從善如流,這次可是很給你們面子啊

部下們臉seyin沉,誰都沒說話。

孟聚頓覺不妙,急忙放下了二郎tui:「你們……怎么不說話?」

部下們表情怪異,那神情,像孟聚不是要請他們喝喜酒,而是要請他們活吃老鼠。

「你們這是什么表情?都是自己人,有話直說好了。」

眾人中,赤城都將肖恆資格最老,與孟聚的jiao情也是深厚,他板著臉,干咳一聲站了起來:「大帥,老夫軍中事務繁忙,這就先回去料理了,先告辭了」

肖恆一走,眾人也跟著一個個開溜,只留下孟聚一頭霧水mo不著頭腦:「叫我娶老婆的是你們,現在反對的也是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不講理也不是這樣吧?」

眾人溜走了,但還有個跑不掉的,孟聚抓住了廉清處督察歐陽輝,一通威脅利you下,這家伙終於說了實話:「大人,您要娶妾,我們當部下的自然都是高興的。但這個……您的第一個nv人,最好還是找個身家清白、men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好些。」

孟聚似懂非懂:「你們介意歐陽以前在天香樓呆過?以前我跟她來往時候,可沒見你們反對啊」

「呃,這個……歐陽姑娘自然是冰清yu潔的,我們都很清楚,但只怕外間小人不明真相,1uan嚼舌頭,傳言起來不甚好聽……這個,大人,卑職絕非對歐陽姑娘有意見,若您在東平的話,您娶誰都沒問題,但您要出遠men了,這個,大家也是慎重起見,長遠考慮嘛

大人,您與歐陽姑娘兩情相悅,倒也不急在一時半會不是?等您從洛京回來再辦喜事,也是來得及嘛」

歐陽輝支支吾吾,??嗦嗦,孟聚好費勁才搞明白他的意思:部下們並不是對歐陽青青有意見,倘若孟聚在東平的話,他納歐陽青青只是孟大人的風流韻事,大家多半還會贊嘆幾句絕代名ji配蓋世猛將的天作之合呢。

但此次孟聚南下,說不定要個一年半載的――說得更難聽點,甚至有可能一去就回不來了――這樣的話,他留在家中的nv人分量就非同小可了。

大家奉孟聚為主,歐陽青青就是「主母」了,孟聚不在的時候,她就是孟聚的象征,在某些特殊時候,她甚至是凝聚整個東平軍政集團的關鍵,地位尊崇。想想看,孟聚走之後,那么多文官武將要恭恭敬敬地向一個前青樓nv請安問候,部下們怎么受得了?

部下們的抵觸情緒如此強烈,孟聚不能不慎重考慮了:娶歐陽青青事小,但若讓部下們統統離心離德,最後讓自己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場,那就很不妙了。

第二天,孟聚再次召集部下們宣布,說自己納娶歐陽青青一事打算推遲,等自己從洛京回來之後再作cao辦。聽聞此言,眾將紛紛面1u笑容,大有如釋重負之感,卻再沒有哪個煞風景的傻瓜跑出來再勸孟聚趁早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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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增援部隊的規模不大,才兩個旅,三百來人的兵力,人數雖少,但全都是經驗豐富的鎧斗士,忠誠和戰力都是jing選的,是東平軍中的jing銳了。藍正和呂六樓都勸孟聚多帶些兵馬,但孟聚拒絕了,他的理由也很簡單:一路南下,所經大多屬於拓跋雄的地盤,人數少點還好menghun過關,人數一多的話反倒難辦了。

這么三百人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這么上千里,要一路殺將奪關打過去,那肯定是不行的,得找個名目才能menghun過去。省署廉清處督察歐陽輝建議,還是照上次偷襲武川的老法子,扮成商隊過去,但孟聚覺得不妥:上次偷襲赤城只是兩百來里的路程,三四天就到了,但這次回洛京,可是要在道上走起碼一個月,1u陷的可能xing太大了。

而且,現在是戰1uan年代,內地盜賊四起,很多地方都是兵匪不分的,現在哪還有敢做買賣的商隊?而且,對那些割據一地、無法無天的官府和軍頭來說,路過的商隊,那不是送上men的fei羊嗎?這不是自己給找麻煩嗎?

還有人提議說裝扮成歸家的官宦,游歷的學子,或者化整為零分散過去,但都被孟聚拒絕了――這么幾百個剽悍壯漢帶著斗鎧走在道上,你扮什么都不像,那種軍人的野xing和殺氣是遮掩不住的,有心人一看就知道了。

眾人苦思數日不得結果,最後,卻還是秦玄提醒了孟聚:「何必裝扮什么呢?我們就是北疆邊軍,堂堂正正過去不就行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無不呼絕。

就像那些扯蛋的小說家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很自然地,最好的偽裝就是沒有偽裝。在孟聚的部下里,有著大批邊軍出身的軍官,他們熟悉邊軍的路數和作風,真要改扮,只需把身上的黑se陵衛軍服換成邊軍的褐se軍服就行,外人很難看出破綻。

為確保穩妥,孟聚還特意請來邊軍的老將肖恆親自查看,讓他以一位老邊軍的眼光來看,自己的兵馬是否還存在什么破綻?

肖恆這種老派軍人做事甚是認真,不但細細檢查了援軍兵馬的武器、服裝、腰牌等各式標識,還觀察這路兵馬的行軍、設崗、輪值、聚餐、休憩、宿營等情況。最後,他向孟聚建議,派出自己親信部下軍官齊鵬和徐浩傑隨同孟聚上路――要冒充邊軍隊伍,隊伍里沒幾個貨真價實的邊軍軍官是不行的。

太昌九年的二月下旬,東平東陵衛增援兵馬從東平出,開始南下。二月末,孟聚一行離開了東平的連江城,進入了朔州境內。

朔州是東平的大後方,也是拓跋雄勢力與北疆孟聚勢力jiao界的第一線。拓跋雄在朔州留駐重兵,總共四個斗鎧旅駐於朔州郡城里――就在南下與慕容家決戰的關鍵時候,拓跋雄還將近五百具斗鎧的重要戰力游離於主戰場之外,可見這位前任北疆王對現任北疆王的忌憚了,也可以看出,對於達成的和平協議,皇叔大人到底是如何重視了――很好,孟聚同樣不在乎。

所謂入鄉隨俗吧,孟聚深知,在這個時代玩就要遵守這時代的規矩,在這個戰1uan的年代,軍閥與軍閥之間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

任何協議都是廢紙,任何講信義的軍閥都是傻瓜,維持協議的唯一條件是雙方的實力平衡。倘若有一天,拓跋雄得勢了,那他會立即掉頭來興高采烈地搞死自己,所以,對自己先撕毀協議參戰,孟聚倒也沒什么心理負擔。

拓跋雄在朔州留駐了重兵,但在孟聚看來,這些留駐的將領顯然對東平方向的威脅並不是太在心,其證明就是,孟聚的隊伍沿著官道在朔州境內足足走了三天,經過了三個城鎮,卻不曾遇到過一個檢查他們身份的關卡――道上並非沒有關卡和哨崗,但看守關卡的只有當地的衙役和鄉兵,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盤削過路的行商和路人罷了。看到這么幾百人的邊軍隊伍,這些衙役和鄉兵壓根不敢過問,nong得孟聚事先准備好的軍牌和說辭壓根就沒派上用場。

三月三日,孟聚一行抵達了朔州郡城。朔州城是大魏北方重鎮,駐軍自然不可能跟那些小城小鄉那般松懈。孟聚一行剛抵達城郊,就遭遇了一個設在道上的關卡,一個邊軍的伍長領著幾個士兵在那里駐扎。看到孟聚三百多人的隊伍過來,那個伍長跑過來,很客氣地詢問他們是哪路的兵馬。

齊鵬告訴他,自己是赤城邊軍的齊管領,自己一行是來自赤城的邊軍兵馬,南下是為了投奔拓跋元帥,說著,他已經准備了腰牌和文牘准備讓對方查驗,但那伍長並沒有看,而是很平淡地說:「又是赤城來的人?齊管領,最近,你們赤城過來的人可真不少啊。」

齊鵬愣了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只能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那伍長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告訴齊鵬在這邊等候,他會派人去請示上面如何安置他們。

大家就在道邊坐下等著,孟聚hun在士兵堆里,跟幫大頭兵一樣很沒有體統地坐在地上,心中毫無緊張感――在這樣的野地里,即使朔州方面真的調來軍隊圍剿,自己也可以輕松殺出去脫身。

日頭過了響午,朔州的官員終於從城里趕來了,帶頭的是朔州府衙的一個姓馬的通判和邊軍的一個姓周的副旅帥。那個臉se蠟黃、瘦巴巴的馬通判看起來興致不高,他很敷衍地看了齊鵬出示的證明文牘,很簡單地問了幾句:「你們從哪里來?」、「打算去哪里,干什么?」、「南下投奔元帥?哦哦,知道了。你們有多少人?」

從始到終,馬通判都是一副厭惡又無奈的表情,像是在打一群不請自來的窮親戚。只有當齊鵬表示他們不會久留朔州而是直接南下時候,他才終於1u出一絲笑容:「你們很快要走?那就好。記住了,出了朔州,你們愛干什么我們都不管,但你們不要在朔州1uan來聽清楚了嗎?我們朔州的兵馬強得很,剿你們不費吹灰之力」

倒是那個姓周的副旅帥顯得熱情,他拉住齊鵬詳問個不停,好在齊鵬倒也應付得當,只說自己原來隸屬赤城邊軍,但後來赤城大1uan,軍頭們自相殘殺,魔族又打來了,他們不願留在赤城送死,所以領著部下逃了出來,希望能南下投奔拓跋元帥。

赤城事變的事,朔州也是知道的,那副旅帥並沒有懷疑――事實上,先前已經有不少赤城的潰散部隊通過朔州撤往內地了,他們並不是第一批。

聊了一陣,那副旅帥才1u了口風:他看齊鵬這么幾百號人馬頗為jing壯剽悍,他們猛虎旅有意收編他們,問齊鵬是否願意?如果願意,他願向懷朔都將高野明引薦齊鵬,這隊人馬就全部加入猛虎旅。

孟聚坐在不遠處,聽得清楚,心中吃驚。他正擔心齊鵬不知該怎么應對時,卻見他面1u歡喜笑容說道:「如此的話,真是太感謝周帥了倘若收編能成,卑職的要求也不高,只求當個副旅帥就好了」

三百人,在北疆軍制里不過一個營而是,而新收編的軍官一般不可能任部隊主官的,所以周副旅帥准備開出的價碼頂多也就是一個副管領罷了,而這姓齊的居然獅子大開口想要一個副旅帥,這廝也太不識抬舉了――那周副旅帥臉se一變,轉身就走,卻是再也不跟齊鵬?嗦了。

朔州巡撫衙men的官員來得慢,走得卻是很快。那位馬通判留下了一份路條,他告訴齊鵬,可以憑此在前面的兵站領取幾天的糧草補給。臨走前,他再次厲聲警告:「你們走快點,不要在朔州呆太久了敢滋擾地方的話,我一定剿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