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2 / 2)

皇後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天真了,她是皇後,自古以來為防止外戚專權,皇上都會權衡之術,說到底她不過是皇上這局里的一枚棋子,當好皇後才是正經事,怎能像尋常女子那般奢求夫君的疼愛?她認識容璟多年,知道容璟這樣的男人難求,到底是她太貪心了,她已經母儀天下,難不成還要皇上像容璟一樣當著眾多貴人的面,陪她放花燈嗎?

皇後福了福身子,溫聲道:「是臣妾僭越了。」

要走,手卻忽然被人拉住,皇上不自然地看向四周,咳了咳:「上元節乃團圓和男女表達情意的節日,皇上皇後自然要做好表率,還請皇後陪朕一起放花燈,不知道皇後可願賞臉?」

皇後臉頰微紅,點了點頭。

宋朝夕臨行前,忽然被皇後的人叫去了,她一頭霧水,卻見皇後神色很不自然地笑道:「我就開門見山了,實在是有些事不方便跟宮里的太醫和醫婆說,我聽聞你醫術很好,容國公便是你救回來的,你配置的面膏也有回春之效,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把個脈。」

宋朝夕沒想到是這么回事,笑得明媚,「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那就請皇後伸出手來。」

宋朝夕手指搭在她脈上,把完後微微蹙眉,「皇後您這月事淋漓的毛病有多久了?」

皇後大感驚訝,不敢相信道:「我還沒敘述症狀,你就能把出來?」

宋朝夕紅唇微勾,笑了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把脈只是診斷的一方面,當然,我也會根據您的敘述來替您診斷開葯,您月事淋漓的毛病已經明顯反應在脈象上,我沒診斷錯的話,這是經年的老毛病了,皇後娘娘這些年想必一直在吃葯調理,只是效果不大,對吧?」

皇後終於找到了能說話的人,外頭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她是一國之母,卻沒人知道她也有難言之隱,月事淋漓不止,經常拖拖拉拉,縱然有再多富貴也開心不起來。其實她早年和皇上有過幾年甜蜜的日子,她原本可以把皇上留在自己宮中,卻因為這個毛病怕礙著皇上的眼,根本不敢侍寢,只能把皇上推去別的妃子處。

宮中太醫和醫婆都在為她調理身子,卻連她最基本的問題都解決不了。

這樣的難言之隱皇後根本不知道要與誰說,只能冷漠地拒絕皇上,拒絕多了,皇上對他也冷淡起來,多年來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卻很少同房,若不是今晚她無意中吐出那句話,她和皇上只怕要繼續這樣下去了。

她看得出皇上也有心修復和她的關系,畢竟這深宮大院,她和皇上攜手走來,彼此最知對方的孤寂,只是她的身子沒調理好,即便有心修復,問題也會一直存在。

沒曾想宋朝夕一眼便看出她的問題來,以至於皇後覺得吐露心聲似乎沒那么難。

她接過丫鬟遞來的手爐,感慨道:「確實如此,這幾年我深受困擾,國公夫人,依你看,還有的治嗎?」

宋朝夕想到方才皇後紅著臉和皇上放燈,她原以為皇後那是凍的,可現在看或許並非如此,皇後的毛病不難治,只是多年的老毛病想治起來也不是容易的事。宮中的女人以寵為天,若是得了這個毛病,恐怕也不會主動侍寢,日子應該很難熬吧?

還好她有仙草,宋大夫家的仙草包治百病,別說是皇後,大羅神仙都能治好。

「娘娘不用擔心,女子的毛病無非就是要吃好睡好心情好,我開個方子給您,回頭再叫人送一包葯粉來,您按照我的要求沖服,不出一個月,就能治好,」宋朝夕說完,又挑眉問,「皇後娘娘還有別的要求嗎?您可以說出來,我一起給你調理了。」

皇後面色不自然地咳了咳。對於她這樣的上位者而言,要她說出自己跟皇上床事不和諧,這實在是為難她,可她和皇上同房時確實有許多不和諧。皇後面色發紅,不停喝茶。

宋朝夕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立刻了然:「回頭我讓人送一些我自己調配的玫瑰精油和玫瑰膏,你同房之前可以把它擦上去,既可以起輔助作用,幫助你更好同房,又可以催情,有利於增進夫妻感情。」

皇後自詡端庄溫婉,是一國之母,什么時候這么難熬過?她臉都紅了,一把年紀了還要宋朝夕這個後輩對她講閨房之樂,簡直羞死人了!宋朝夕年紀輕輕就這么有經驗,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跟國公爺那方面定然十分和諧,國公爺跟皇上明明差不多年紀,國公爺能讓妻子飄飄欲仙,皇上卻只會讓她疼痛,皇後忽然覺得自己跟皇上這十幾年喂了狗。她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把宋朝夕送走了。

容璟正在外頭等她,「皇後找你有事?」

「都是婦人家的事,不方便告訴國公爺。」宋朝夕沖他眨眨眼,容璟不禁失笑。

宮宴散了,容璟二人一起出宮,相權不當值,便和他們一起出宮。

「容大小姐?」

容媛見到他有些緊張,下意識攥著手帕,臉頰發紅,聲如蚊蠅,「相大人。」

相權清雋的臉上透著笑意,「容大小姐很怕我?」

「沒……沒有。」容媛緊張地看他,卻見他眼中閃過笑意,才知道他在說笑,她也勾了勾唇,方才的緊張驟然消散了。

「大小姐在定北侯府過得如何?」

容媛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一般男子都不會問成親的女子這種問題,說來也感慨,上次他們見面時她還沒出閣,現在卻已經嫁做人婦了。

想到賀青州,她苦笑:「還可以吧,也沒什么特別的。」

相權目光里帶著探究,視線從她臉上掠過,猶記得容媛未出嫁之前眼中有光,臉頰也比現在圓潤一些,嫁人不過兩三個月,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眼中的光消失了。

他沒說話,容媛吁了口氣,她不知道該怎么跟別人聊她成親後的生活,過得好不好她都不希望別人為自己擔心。她原想找賀老太太的馬車,結果找了一圈才聽一旁的人說,定北侯府的馬車早就走了。

宋朝夕蹙眉,這賀老太太還真是有意思,心眼只有針尖大,竟然連表面功夫都不做。

容璟沉聲道:「阿媛,我叫侍衛護送你回去。」

容媛想了想,點點頭,就聽一旁的相權道:「我和大小姐順路,不如我送她回去吧。」

容璟看他一眼,想了想,終究是同意了。

容媛有些局促地看了眼相權,跟在他後頭,亦步亦趨上了馬車。

宋朝夕忙活了一天,實在困得不行,下馬車時,容璟拿來一件黑色大氅,把她包在里頭,她摟著他的脖子,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扒了衣服,放到溫熱的水中了。

外頭起風了,野風拍打著窗欞,獵獵作響。她下意識鑽到他懷里去,二人離的很近,呼吸交纏,能看到彼此瞳孔里對方的身影。宋朝夕軟軟摟著她,模樣愛嬌:「國公爺。」

容璟呼吸沉了沉,明顯在忍耐,「朝夕,你別來招我。」

宋朝夕在他耳邊親了親,嬌聲道:「國公爺,宋大夫告訴你,前三個月不行,但後面只要溫和一些就行。」

話音剛落,腰就被掐著,下一秒她便坐在了他身上,容璟眸光發暗,親了親她的額頭,她額上已經有汗了,指甲抓著他的背,渾身發顫,腳趾頭都舒爽地蜷縮著,再也不能說什么,只能細碎地嗚咽著。

她烏發垂落,雙眸緊閉,睫毛輕顫,顯得無奈極了。還小貓一樣地叫,爪子不停撓人,既無助又可憐。

他好像就喜歡看她這般支離破碎,等著他去一塊塊粘合起來,似乎,非他不可一般。

自打她有孕後,二人已經很久沒同房了,忽然這樣宋朝夕有些吃不消。他怕傷著她,也草草了事,但他的草草了事絕不是字面意義上的,好在她身體好,倒也還能應付。事後容璟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把她放在柔軟的衾被上,宋朝夕眼睛都沒睜,迷迷糊糊,縮成一團睡了過去。

掌燈了,外頭燈火通明,顧顏望向街上的行人出神。

方才容璟帶著宋朝夕回來,她這個兒媳婦不方便和他們共乘,便自己坐馬車回來了,一路上燈火璀璨,年輕男女結伴同游,她才意識到這是什么節日。去年上元她還和容恆一起過,這才過了多久,她和容恆已經到了這般境地。

算算日子,他們已經很久沒同房了,人真是奇怪,從心意相通到冷戰,他們只用了數月。

明明以前愛得要死要活,那個願意為她與全世界為敵的容恆,好像只活在她記憶里了。

顧顏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容恆帶著素心從對面走來。容恆穿一件藍色直裰,同色的披風,素心穿一件白色的斗篷,二人站在一起,竟然十分般配。他們不知聊到什么,忽而對視一笑,這一笑刺得顧顏心如刀割,她手指摳住馬車的門,冷冷注視著他們。

次日午間,宋朝夕正在調配葯膏,青竹走過來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宋朝夕不由蹙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