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趙佑媛迷茫地看著這些人,他們臉上都帶著十分復雜的表情,卻又好像等她蘇醒等了很久了。

他們是誰?為何表情如此欣喜?堪稱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

他們的衣服和他們的臉一樣,看起來很陌生。有的人是顏色統一的淡藍色圓領袍,有的人是各色的交領右衽衣服,還有的人是深色的對襟衫。

趙佑媛回憶起了出車禍之前的畫面,那種被整個世界孤立的、陌生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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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想要閉上眼睛,往被子里縮。頓時人們臉色嘩然大變,有的人甚至想幫她掀住眼皮。

一群人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年長的,穿著藍灰色對襟衣服的男人伸出手,制止住了其他人,對著趙佑媛和藹道:「醒啦?小姑娘,你是趙佑媛嗎?」

天知道,宗人府一把手這句問話,只是想確認一下紙上的「趙佑媛」是不是她。

雖然是別人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宗人府的工作必須是不能有一點差錯的。

可是,結果,躺在床上的趙佑媛神情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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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她反應了三秒,才聽懂了這句口音稍顯陌生的話。畢竟,不同世界的官話是有出入的。她能聽得懂,已經很不錯了。

趙佑媛?

這名字似乎是熟悉的。

她開始調動起凝滯僵硬的思維,卻發現什么都記不得——只知道自己現在是活著的,周圍的世界很陌生,沒有認識或熟悉的人,沒有過去的印象。

於是她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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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一愣,心說這事情復雜了,莫非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不止一個?

頓時,一個個人的表情有如狂雷過境,滅頂之災。

「那你叫什么名字?」

趙佑媛此刻腦海里一片空白。她木然地看著這群陌生人,不知如何作答。

同時她的心里也生出了警惕——這些人有事情,有目的。懷著目的接近自己的人,要小心。

於是她警覺地閉上嘴,什么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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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要哭了,懷揣著一點點期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記得今年是哪一年,年號是什么嗎?」

太初歷4731年,元禎17年,每天電視上播報新聞都要重復這一句。

除全球通用太初歷外,凡是朝貢體系以內的157個國家,都必須使用中華帝號紀年,這是對中華宗主國的臣服和尊敬。

宗人府問的問題,在這個世界里,是外國三歲小孩都能回答出來的問題。

可惜趙佑媛她不是原住民。

她把對方的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可惜腦中一片空白,還是沒有任何信息。哦,對了,隱約記得車禍前在哪兒看過一塊紅色電子屏,似乎有說是太初歷……

可太初歷是個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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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佑媛心里升起一股無端的煩躁。任誰一醒來被圍著審訊,恐怕心情都好不到哪兒去。

於是她干了一件事。

一陣暴戾之氣直沖天靈蓋,趙佑媛掀起被子,兜頭扔到對面一群人身上,接著是枕頭、電話……如果拖鞋能夠放在桌子上的話,那么對面的人身上一定會多倆鞋印的。

「不記得不記得不記得!能不能別問了!放過我吧,我還是個孩子!」

宗人府&御醫院:「……」得,雖然身份未明,但脾氣還真是比皇族還大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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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一干大老爺們兒自然不會跟一個腦部神經受損的病人去計較,他們只是在趙佑媛狂躁又迷茫的眼神中,聽到自己的心「嘎嘣」碎了一地的聲音。

完了。

這是在場人所有的心聲。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唯一一個可以說明自己身份的人也失憶了,世界這叫一個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