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023.40(2 / 2)

「小老板,你說吧,這場法事你想怎么做?是簡單地超度,還是招魂?」王瀟穿著一身天師袍,什么都已經准備好,只等著開壇。他知道,許逸找自己來肯定不是單純地為了超度楊阿大,可能還有別的目的。

說實話,王瀟自己雖然不是好奇心特別重的人,但是也很想知道一些答案。

「王哥,其實老實告訴你,我有些問題很想問問楊阿大,如果能招魂的話……那就最好。」許逸看著王瀟,意思不言而喻,他想招楊阿大的魂。

「好,那就招魂。」王瀟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么東西,他開始作法。因為沒有楊阿大的生辰八字,只有一個名字,所以比較困難:「希望這幾天死亡的人,叫做楊阿大別太多。」

王瀟是見過楊阿大的,他摒除雜念,在腦海中想著楊阿大的模樣,然後一邊畫符,一邊嘴里念念有詞道:「老祖傳令牌,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症,回歸本性來。」這咒語連續念了無數遍,符咒也畫了無數張。

這些符咒,王瀟用一個火盆,把它們燒在火盆里。

寂靜黑暗的夜晚,火光上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一開始只是一個很淡的輪廓,後來慢慢凝聚成型,有了臉孔和四肢。

到了最後,人影雖然依舊模糊,但是這個模糊的影子卻把許逸和王瀟嚇了一大跳,兩個人背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們齊齊驚呼道:「木少爺?」

只見那抹若隱若現的影子,身穿一襲白色休閑服,正是許逸他們那天見過的木少爺的裝束。所以二人都震驚了,招楊阿大的鬼魂,怎么會招來木少爺的魂?

人家木少爺不是,還活得好好地嗎?

還逗留在柳州的木少爺,在楊阿大吊死的那天晚上生了一場怪病。他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導致和他一起來柳州的下屬何九急死了,連忙送他去附近的衛生院就醫。

結果醫生根本檢查不出來木少爺究竟生了什么病。

後來在衛生院里躺了一天,木少爺自己就好了。他醒過來之後,要求回一趟村里。

「子恆少爺。」木少爺的名字叫子恆,何九就這么喊他:「您現在身體有恙,不如盡快回蘇州養著。等以後再來柳州也不遲。」

今年已經來了兩趟,按理說也夠了。沒瞧見那些村民們都感恩戴德嗎?這下子回去以後,木老爺子肯定會高興。而老爺子一高興,說不定就會把家主的位置傳給這位最小的兒子,木子恆。

「回一趟村里。」臉色仍然蒼白的木子恆堅持道,只見他眨眼間,多了幾分銳利之氣。跟從前的木子恆相比,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幾十歲。

「是……子恆少爺。」他身邊的何九,突然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多嘴。

木子恆回到村里,被告知楊阿大死了,他露出驚訝的神情,馬上趕去現場看了看。這個時候,楊阿大的屍體已經被收了起來。因為楊阿大沒有親人,村民們沒有給他設靈堂,只是給了一副棺木,准備第二天一早就拉去火葬。

木子恆沒有去看楊阿大的屍體,因為他太累了,連走路都有點困難。

跟在木子恆身邊的人何九,總覺得他們少爺,這幾天有點渾渾噩噩,眼神有時候清明,有時候迷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事後問起,木子恆並不知道自己有迷糊的時候,他顯然不記得那些經歷。

更讓何九奇怪的是,他家少爺這次堅持不回蘇州。理由是身上有些不舒服,怕回去會讓老爺子擔心,還是把身體養好了再回去。

這一養就是半個月,半個月後,木子恆的身體漸漸好轉,不會再出現有迷糊的時候。

「我要進一趟燕子峽。」半個月後的一天,木子恆突然這么說道。

不顧何九的阻攔,說進去就進去了。令何九印象最深刻的是,從燕子峽出來之後,木子恆黑著一張臉,那眼神好像要殺人似的,可怕得很,也冷漠得很。

……

距離那天晚上招到木少爺的魂,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那天晚上,許逸和王瀟震驚過後,就努力詢問木少爺的鬼魂,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惜木少爺的魂魄很不穩定,當時無法開口說話,他也沒能堅持多久就散去了。

後來王瀟說:「發生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楊阿大的鬼魂早就不在了,或者是不全。你回想一下咱們最初遇到的楊阿大,是不是有點不正常?他可能魂魄不全。」

許逸想了想,搖頭說:「那也不對,就算楊阿大魂魄不全,招不來魂,咱們也沒可能招到木少爺的魂。」

「我要說的重點就是這個……假如現在木少爺還活著,那么他就已經不是原裝的木少爺。」王瀟想到了胖子的事情,他嘆氣一下,繼續說道:「楊阿大臨死前,肯定發生了什么怪事,然後木少爺的魂進了他身體,才死去的。而眼下還活著的木少爺,要么就是楊阿大,要么是……其他的東西。」

「你是說,換魂?」許逸驚訝得,連嘴巴都合不上了。他很懷疑,自己的世界在一個月偷偷換了一個,就跟楊阿大和木少爺那樣離奇。

「對,就是換魂。楊阿大,木少爺,或者還有第三個存在,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怎么換,只能知道最後是木少爺進了楊阿大的身體,然後死了。」王瀟看著許逸:「想知道答案也不是不行,去找木少爺。」

許逸倒抽了一口涼氣,那不好吧?

「去,去找木少爺?有必要嗎……我們只是過路人,也管不了這事兒。更何況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這樣。」他心里頭惦記著那第三個存在,頓時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被王瀟說得毛骨悚然地。

「你害怕?」看著結巴起來的青年,王瀟感到好笑,他就服了許逸了,這人不是天天跟個粽子在一起嗎,居然還會害怕。

不過想想也是,許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邊有個粽子。

突然王瀟腦洞大開,不知道許逸身邊的粽子,對上另一個疑似粽子的東西,誰比誰厲害?

「也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沒必要吧。」許逸下意識地辯解,想讓王瀟知道自己真沒害怕的意思,畢竟連真鬼都見過,那楊阿大算個屁:「對了,你知道我……」許逸剛想問問王瀟,知不知道自己見鬼的事情,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只好先閉嘴,掏出手機一看,是胖子打來的。

「胖爺,什么事兒?」許逸接起來說道,他現在沒在家,正和王瀟在外面的茶樓見面。

「兔子,回家吃飯。」那邊胖爺的聲音溢出話筒,傳到王瀟的耳朵里。

王瀟趕緊使眼色:「你回去吃,我自己搞定。」

許逸摁住話筒:「這哪行,我們一塊回我那,胖子把飯都給做好了。」

「不不不,小老板,你自己回去吃就好了,我還有事兒,我得先走一步。」王瀟一溜煙就真的走了,沒給許逸一點游說的機會。

因為怎么說呢,誰他娘的敢吃粽子做的飯,那不是找死嗎。

不是每個人都有小老板的福氣,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這種福氣。還有,把個粽子擱家里做田螺漢子,咳咳,小老板也不是一般人。

「哎,跑得真快……」許逸摸摸腦袋,不明白王瀟為什么突然這么不從容,在他印象中王哥是非常從容淡定的一個人。

而剛才王瀟的表現,就跟老道長突然上了他的身一樣。

「額……」想到鬼上身這個話題,許逸不由打了個寒顫,趕緊結賬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許逸的腦海中一直回盪著一句話:那木少爺究竟活沒活著?

他好奇死了,又害怕死了。

「兔子,你這是……大熱天地發冷嗎?」胖子打開家門,看見一只自己抱著自己的在恐懼的兔子。

「進去,跟你說事兒。」許逸恢復原樣,連忙把胖子推進家門,那模樣蹦蹦跳跳地,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分享恐怖事件。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把恐懼的事情說出來,分享給別人,自己就不那么害怕了。

許逸邊吃飯邊對胖子說完,感覺自己還真的沒那么害怕了,他咧嘴笑得很開心。

「這樣嗎?」胖子聽完以後,若有所思地陰笑了一下,而且特意背過去,沒讓許逸看見。

「他娘的,王哥說得很離奇,我都不知道該信他還是不信他。你說世界上真的,有換魂這事兒嗎?」心里惦記這這件事,許逸連進廚房洗碗筷都覺得有點毛毛地。

「誰知道呢。」那粽子輕輕說:「你快去刷碗。」

「……」我們許小爺連鬼都見過,還怕進廚房刷碗,刷就刷唄。

從廚房出來,許逸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他對胖子說:「對了胖子,你多久沒往家里打電話了?你住在我這兒有一個月了吧?准備什么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