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1 / 2)

第 125 章

二皇子暴跳如雷。

長平侯但笑不語。

只有唐萱捂著自己的臉看著鳳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

就算是京都皆知她已經失寵,二皇子對她已經徹底厭倦,可是她是二皇子正妃,二皇子在外頭好歹也給她保留最後的顏面。

可是為何今日卻在唐逸的面前打她的耳光?

鳳樟知道唐逸和她的關系么?

一個是長房嫡女,身份尊貴。一個是長房庶子,抬不起頭來。

鳳樟如今在一個庶子的面前給她耳光,這叫她情何以堪?

只怕日後唐逸都要十分得意,把這件事掛在嘴邊了。

哪怕唐逸已經過繼二房成了長平侯,可是在唐萱的眼里,他還是長房庶子。

此刻看著鳳樟鐵青著看著自己的樣子,她帶了紅痕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地對鳳樟哭著說道,「殿下為何打我?!不分青紅皂白,殿下就對自己的妻子動手,這像話么?是體面的人做的事么?殿下的教養呢?傳出去了,殿下還有臉么?!」她匆匆而來,本是想抱怨羅氏的。

那羅氏都已經宮斗落敗,被皇後趕出宮廷成了無根的浮萍,到了二皇子府還敢在她的跟前擺架子,仿佛當真要在二皇子府做說了算的人。

而且,羅氏偏愛鳳樟的庶長子,也更喜歡那小畜生的生母明月一些,便將她這個正牌的兒媳看得可有可無。

不僅是對她冷冷淡淡的,還抱著孫子說陰陽怪氣的話,叫她別占著茅坑……說來說起都是如果不能給二皇子生兒子,那就別攔著別人給二皇子生之類的。

她還專門提了提清平王妃的好福氣,進門才一年,龍鳳雙胎,清平王府人丁頓時興旺起來。

看著明月在一旁得意的目光,還有唐芊那嘲諷的眼神,唐萱只覺得站在羅氏的面前猶如被亂箭刺心了一般。

這京都誰不知道她與唐菀的糾葛。

羅氏張口閉口都是清平王妃如何如何,將她置於何地?

羅氏不僅拿孩子與唐菀的事羞辱她,還要求這要求那,要了最好的院子,就要更多的丫鬟。要了丫鬟,還要皇子府的管家的權利。這權利如今不在唐萱的手上,在鳳樟的幾個小妾的手中,可是羅氏卻不沖明月與唐芊為難,反而說她是個廢物,明明是個正妃,本該操持家中,卻叫侍妾受累,自己安享太平尊貴。

聽了羅氏的這許多的為難,還有那好些無禮的要求,再想到鳳樟對羅氏本也沒什么感情,她這才想過來求鳳樟為自己做主。

可是誰知道鳳樟就給了她一巴掌。

「為何打你?你說呢?」鳳樟聽了唐萱的建議舉薦唐艾,在宮里挨了南安侯的毆打,回了府里又叫長平侯找上門,此刻心中怒極。

他也顧不得想這件事里他也不是十分清白,如今只知道把怒火發泄在唐萱的身上,額頭上青筋畢露十分駭人地怒聲說道,「都是你在其中挑唆,才叫我與南安侯生出誤會。還有,三妹妹明明已經有了婚事,為何你要瞞著我,叫我在阿逸的面前這樣丟臉?!」

唐萱不知道唐艾有沒有許了人家,鳳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唐大太太最近病懨懨的,唐萱已經回了唐家好幾回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是因為唐萱明明知道唐逸為唐艾做主許婚,卻還要背地里搞事,令他在唐逸質問的時候啞口無言,鳳樟被氣得半死。

他的眼睛都是紅的,唐萱瑟縮了片刻,回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唐逸。

她自然知道唐艾的婚事是唐逸做主,只是那時候只想著唐逸這人性情涼薄,對唐艾也沒什么兄妹之情,比不上與唐菀之間感情深厚。哪怕是唐艾的婚事有了變故,可唐逸也未必會為了唐艾出頭,才想著左右唐艾的婚事。

誰知道唐逸竟然當真為了一個唐大老爺的庶女來跟鳳樟對質了。

她覺得心里發冷,又覺得此刻唐逸此刻嘴角淺淡的笑容叫她無力,眼下這些卻不能承認,紅著眼眶哽咽地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哥哥給三妹妹說親,父親母親只怕不能答應,怎么能說三妹妹已經許了人家呢?」

「大伯父早就答應這門婚事。如果皇子妃非要這么說,不如我們回唐家去問問大伯父。」唐逸可不是見了唐萱可憐就會心軟的。

早些年,他被唐大太太打壓不能出頭,想讀書都不能的時候,唐萱也沒有對他可憐過。

他笑著看著鳳樟。

鳳樟的臉忽青忽白,看著唐萱那哭得可憐兮兮的臉。

那張不再快樂明媚的美人面,此刻總是哭哭啼啼,哭得叫人心煩。

見鳳樟眼底多了對唐萱的厭惡,唐逸便在心里唾了一口。

唐萱固然令人惡心。

不過鳳樟這種喜歡的時候捧上天,如今後了悔又只覺得都是女人自己過錯的玩意兒,也真是叫他惡心得想吐。

若是鳳樟堅持與唐萱情深義重,好歹還算是有些堅持。

可如今……

身為男人,唐逸覺得鳳樟完全沒有男子的承擔,簡直就是男子中的恥辱。

「我只問你。當初你對我舉薦三妹妹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阿逸給三妹妹說親?」鳳樟臉色鐵青,因滿臉是傷格外駭人,見唐萱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目光閃爍,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他明白了還不夠,得叫南安侯與長平侯知道他是無辜的……鳳樟沉默很久才對唐萱說道,「這件事是我誤了三妹妹。無論你是什么居心,可到底壞了三妹妹的事。我與你一同回侯府去,給三妹妹賠罪。」

他如今也學聰明了許多,也知道如何退讓,如何賠禮才能叫這件事揭過去。

唐萱卻不答應,含著眼淚搖頭說道,「我是一心為了殿下呀。就算三妹妹有了婚事,可是也比不上殿下在我心里重要。殿下拉攏南安侯才是最重要的,為了殿下的前程,舍出三妹妹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一副為了鳳樟能豁出庶妹的樣子,唐逸聽了一會兒,便笑著問道,「這么能豁得出去,怎么你不去侍奉南安侯。」

唐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說什么?」什么叫她去侍奉南安侯?

唐逸便溫和地說道,「既然為了殿下的前程什么都能舍出去,那自己的清白算什么。叫我說,南安侯只怕不能納妾,他與宣平公主可是老夫少妻,緊著公主,哪里顧得上看一個殘花敗柳。」

殘花敗柳四個字一說出來,唐萱已經搖搖欲墜了,鳳樟的臉色也鐵青起來,唐逸卻當沒有看到一般施施然地繼續說道,「不過我聽說殿下最近時常與朝臣一同往來,只怕這男子聚飲也十分無趣。皇子妃這么願意為了殿下付出,不如也去侍奉侍奉來了皇子府的各位權貴大人,為了殿下的前程著想啊。」

他十分誠懇,可是這是人話么?

把二皇子府當什么了?秦樓楚館么?把二皇子妃當什么了?

那二皇子又成什么了?

「你怎么能說出這么惡毒的話!」唐萱受到了巨大的傷害,頓時哭著說道。

「這話難道有什么不對?難道只許你豁得出三妹妹,卻豁不出你自己?那你對殿下的感情也不是很真摯啊。」

唐逸在翰林院當差。

都是最優秀的讀書人聚集的地方,最鍛煉的就是一張嘴。

不是有人說文人的嘴如刀么。

此刻一刀一刀仿佛切割在唐萱的身上。

鳳樟見唐逸雖然在笑,可是卻還是惱火,心里嘆了一口氣,瞪了唐萱一眼,這才對唐逸客氣地說道,「阿逸不必再與她多說。咱們這就去侯府給三妹妹賠罪。三妹妹這件事,是我們夫妻的錯。我願意給三妹妹添妝。」

他擺出對唐艾的歉意,也是為了叫南安侯與大公主夫妻倆知道自己的的確確是無心的,也是為了給妹妹妹夫賠罪。所以他忙著叫人預備了一箱子的珠寶首飾就准備跟唐逸去侯府,然而還沒出門,就見哭哭啼啼的羅氏沖了進來,一頭撞進了鳳樟的懷里。

巨大的力量撞得鳳樟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羅氏抓著他的衣裳哭著說道,「我原是沒用的人,可也輪不到阿貓阿狗來羞辱!我如今還活著干什么!兒媳都不孝順我,兒子也不管我的死活,這皇子府里都看不起我,我白生了你一場啊!」

唐萱竟然只給她預備了四個丫鬟,這是在看不起誰?

聽明月添油加醋地說唐萱自己使奴喚婢不知多少服侍的人,卻只給她這一個婆婆四個丫鬟,這是下馬威,意思是叫她以後老實點,不然餓死她,羅氏覺得心寒。

她的兒子兒媳都這么不孝順,她如果不哭鬧起來,日後誰還把她放在眼里?

「就算是在冷宮,皇後娘娘和太子妃也沒有這么委屈過我!四個丫鬟,你打發要飯的呢?!」

羅氏出了宮,頓時覺得天都藍了,不必再戰戰兢兢的了,人也厲害起來,扯著頭昏腦漲的鳳樟用力地抓他的臉。

鳳樟只覺得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潑婦。

在宮中的時候好歹還是個端庄體面的娘娘。

怎么一出了宮,竟然成了這種潑婦?

一想想這種哭鬧得叫人眼前發黑的潑婦就要跟自己一輩子生活,自己還要小心翼翼地孝順,鳳樟是真的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

他忍耐著沒有摔倒,羅氏又是他的生母,不能反抗,只能連聲說道,「母親聽我說。若是母親覺得服侍的人不夠用,只管……」

「我是只因為四個丫鬟的事么?我是見不得你對我沒有孝心!我可是你的母親,你怎能不孝順我?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羅氏如今才知道在兒子府上過日子是比在宮里舒服的,只是若是不一口氣壓住鳳樟的氣焰,她也唯恐日後晚景凄涼,見鳳樟不敢忤逆自己,便越發凶神惡煞起來對他叫道,「堂堂皇子府,你們夫妻錦衣玉食,卻要我過可憐凄苦的生活,你以為我要忍氣吞聲么?你敢薄待了我,我就去宮里告你!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她理直氣壯的。

唐逸看著此刻二皇子府一團亂,再聰明的人此刻也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