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良人何(2 / 2)

貴女嬌寵記 鏡鸞沉彩 2323 字 2023-02-21

趙琮也道:「六弟說的是。」他舉了酒杯站起身,微笑著朝趙琰道:「四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先干為敬。」

趙琰應下,卻只輕抿了一口酒,抱歉道:「我的傷才好不久,還不能多喝。待來日有機會,定會好好同五弟把酒言歡。」

「噗。」趙玠發出一聲嗤笑,「四哥這樣『體弱多病』,待納妃時如何消瘦美人恩?」

趙琰淡淡道,「美人恩,七弟比我可難消受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軟在趙玠身上的女子,卻見那女子一雙璀璨晶瑩的眸子,泛著桃花媚色。

他心頭微微一跳。這女子的眼睛,生得有幾分像阿凝。

趙玠勾唇笑著,仿佛是刻意的,一只手又伸進女子剛剛掩好的輕紗領口,肆意揉捏一番,引得女子難耐扭動,差點驚呼出聲,他才笑道:「四哥,這是我新納的歌姬,怎么樣?生的不錯吧?特別是這雙眼。」

「呯」的一聲,卻是趙玹手里的杯子不小心掉地上碎了。

「七弟,今日咱們幾個兄弟好不容易聚一聚。你不要太破壞氣氛了。」他臉色有些沉,低聲命李廣給他換了個杯子。

趙玠哼了一聲,「原來不止四哥嫉妒我的美妾,連六哥也嫉妒。」

雅間里的戲子還在咿咿呀呀唱著,幾個人都沉默起來。趙玹的視線卻落到先前自己一直刻意回避的那名女子身上。

新納的姬妾……不過和他一樣,想要阿凝而不可得,只能弄一個贗品擺在眼皮底下瞧著。

他很想阿凝。這些日子他極少去看她,就連她的生辰,他也只是派李廣去送了禮物,自己未曾出現。一來是他的確事忙,二來是,他怕見了,便真如母親所說那邊,會斗志全消,只想要她。

趁著她未曾及笄,他要好好把握機會,日後才能給她最好的。這是他自己的理想,也是他對她的一種變相的愛護。

那小戲子唱完兩只曲子,正欲退下時,趙玠卻一把推開懷中的美人兒,朝那容色出眾的小戲子道:「過來給爺香一個再走。」

這人顯然是個經過大世面的,不然也不會被園主派來給幾位皇子唱曲兒。他微笑著,邁著蓮步走近,「宣王殿下!」

趙玠拉著他纖細不亞於女子的手,正欲往唇邊送。

「行了,七弟。你若不願好好待著,就早些回去吧。」趙玹皺眉道。

趙玠懶洋洋地站起身,東倒西歪的,虧得身後有內侍及時攙住他。

「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他擁著那小戲子,出門去了。

趙玹道:「七弟愈發不成樣子。」

趙琮笑了笑,「馬上就要離開京城的人,隨他怎么折騰。」

趙琰看著桌案上插的一束粉艷桃花,沉默不語。或許只有他知道,趙玠是文皇後一手塑造出的一個「廢品」。姚淑妃是文皇後提拔起來的,後來生了趙玠。文皇後又怎會讓趙玠成為趙琮的絆腳石?趙玠小時候就是在文皇後手里養大。文皇後也是能耐,兩個皇子,同在一個宮里,長出來的結果完全不同。

趙玠摟著小戲子走下樓時,正遇一個身形尤為矮小的華服公子從旁邊雅間里走出來。這公子臉色十分不好,看著趙玠的背影,簡直想把他看個窟窿出來。

她跟著趙玠離開南水園,待他摟著小戲子上馬車時,她看了下周邊並沒有旁人,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趙玠!你還要荒唐到什么時候?」

她伸手把頭上的帽子拿掉,散下一頭如絲如緞的墨發。女子唇紅齒白,雪膚花貌,卻是姚沉歡。

趙玠腳步頓了頓,回頭一望,眯了眯眼。

自去年在倦水湖畔死過一回後,姚沉歡一直深居簡出。在姚淑妃倒下之前,她去找過趙玠兩回,但趙玠都避而不見。她傷心之余,已經不對這個男人抱有任何幻想了。後來姚氏一門落難,景元帝又突如其來給她指婚,她身不由己又和這個男人牽扯上,且是一輩子的牽扯。

她雖有不滿,但心中又隱約有點慶幸。畢竟她若是嫁給別人,便無法解釋自己非完璧的事實,少不得一番折騰。若是嫁給他,便是清清白白了。何況,趙玠封了屬地,他們二人可以遠離京城,只要她用心,以後日子也能過得好。

這次來南水園,就是想見他一面,把過去的事情說清楚了,待大婚那日,也好圓圓滿滿。可是,她沒料到會變成這樣。

那小戲子大約猜到是怎么回事兒,用力把手縮了回來,「殿下,還是下回再來找我吧。」說著,便回去了。

趙玠心里郁悶得不行,朝姚沉歡冷了臉道:「還沒嫁進來呢,就開始多管閑事。你怎么不說你自己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呢?」

姚沉歡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怒瞪著他不說話。

趙玠上下打量她,忽然發覺美人一身男裝也別有韻味。只不過,他過去覺得很好看的這張臉,如今對他失去了吸引力。

「趙玠!」姚沉歡見他要走,又喚了一聲。

趙玠轉身冷冷道:「你若再敢來糾纏,我就把你婚前失貞的丑事抖出去。」

宣王府的馬車揚長而去。姚沉歡立在寂靜無人的夜色中,默默落淚。

此刻,東臨侯府的銜思閣里,秦晚馥和阿凝歪在榻上,她手里拿了一疊子畫紙,散得整個榻上都是,其中一張剛好蓋住了阿凝的小臉。

「哎,到底哪個是我的良人呢!」馥兒長吁短嘆的,對著一疊子江南各種才子公子的畫像默默無語。

秦海晏倒是真疼這女兒,以他太子太保的身份,秦晚馥嫁到江南去,無論嫁到哪家,都是下嫁,秦海晏便讓人畫了許多畫像,另注上家世背景,給馥兒挑選。

阿凝陪著她挑了許久,這會兒累得眯著眼睛小憩,一身煙粉色撒花的絲綢襦裙,絲滑柔軟的料子將她側躺的身形勾勒地曲線畢露。

馥兒瞧了眼,吞了下口水,又低了眼瞧了下自己只微微隆起的胸口,暗道,不曉得阿凝是怎么長的。

阿凝伸手把蓋在臉上的畫像拿下來看,忽然眼前一亮,「哎!你看,這個好像不錯。」

畫中男子生得儀表堂堂,清貴中帶著幾分書卷氣。

阿凝念道:「岳州袁欽,字子晦,景元三十五年進士。進士好呀,以後多半可以進京做官,你就可以回京城了。」

秦晚馥也有些意動,「生得倒是不錯。」

「岳州的袁府,好像就是前朝宰相袁銘揚的府邸呢!那也是世代書香門第。」阿凝又道。

秦晚馥點點頭,捧著畫像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留著給爹爹看。」

阿凝又提醒道:「雖然面兒上瞧著不錯,但還是要仔細考量一番。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太多了。」

阿凝希望馥兒能有一個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