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零零八(1 / 2)

在察覺到被縛住手臂的那一刻他恍惚間意識到這應該是夢。膝蓋是蜷起的,腳光著,緊緊的抵在木板上,天靈蓋則同樣被壓迫頂在木板上,嘴里則被塞了團布條。他試著向下用了用力,但在反作用力下卻擠的腦袋疼。將視線往下撇,果不其然看到了合綁在胸前的雙手。他猜測他是被困在一個狹窄的木頭箱子中了,上面的木條間淺淺的露出了一道縫隙,些許的光就從那個縫隙中鑽進來。他努力支起脖子往縫隙方向湊,粗糙的木頭蹭的他頭皮疼,好歹疼歸疼,轉轉眼球還是透過縫隙看到了外界。

空間簡陋,天花板呈一個弧形,可能是在地窖中。一邊是簡陋的木桌子,光源就是從桌上放著的蠟燭火光,一個男人正趴在桌上打鼾,男人的身邊架著柄長斧。

他將腦袋擱回去,躺好了專心專意的琢磨手上的那個繩結。繩扣的極緊,拉一下就勒的手腕生疼。他將肘關節往前抬抬,將繩扣小心翼翼的湊到嘴邊准備上牙齒咬的時候,外邊有動靜了。門啪的一聲撞開,他收了動作湊到縫隙邊看過去。

一個穿著厚實披著長斗篷的絡腮胡男人走了進來,他的頭發和胡須上尚還殘留有些許的雪花。絡腮胡將門帶上,把肩上扛著的蒙著布條的東西扔到地上,去推搡還在呼呼大睡的男人。

「看你娘的門!睡成豬,把你剁成肉泥了你還不知道!」

打鼾的男人這才惺忪的直起了身子。那是個頭發散亂不修邊幅的中年人,嘴里嘟囔了幾句,才開口詢問道。

「怎么樣?」他將地上的東西拆了布條提起來。那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余歲的少年,衣服單薄,頭發在蠟燭的火光下呈現出一團淺淡的暖金色;手和腳都用繩子綁住了,被粗暴的提著領子拎起來也一動也不動,像是已經暈死過去。男人嫌棄的松開手將他扔在一邊,「太瘦了,頭發顏色也不對。」

「這門生意不好做。」絡腮胡靠在一邊,面色煩躁,「整個南群恩帝國就找不到多少個銀發的,得讓罌合歡加價才行。」

「二十個奈金。五個小鬼就值二十個奈金,那個女人還能加價到什么程度?」

絡腮胡罵了句臟且下流的粗話,將破舊的斗篷脫下來掛在牆上凸起的釘子上,大大咧咧的往桌前一坐,拿了酒瓶就往嘴里灌。灌完後他一抹嘴,接著罵道:「你還真死在罌合歡的肚皮上了?睡她一次心就往她方向偏了不成?銀發的小鬼,養幾天再一字排開送去伺候哪個貴族給的都不止這個價!」

打鼾男用腳挑了挑地上昏死過去少年的臉:「就這種貨色?和箱子里那幾個小鬼一樣,瘦的皮包骨,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下面水都不會出,跟女人怎么比?」

「貴族老爺們好的口味,你要懂還不是要造反了?」絡腮胡嘲諷道,「這個加上另一個是淺金色頭發,湊合湊合的掙吧。塞進箱子里,明天給罌合歡送去。給箱子里的幾個喂點東西,捆嚴實點,要被里城區的看門犬發現了你跟我都沒好果子吃。」

打鼾男嘟囔兩句,拖著小少年就往他的方向走過來。他慌張將腦袋放下去,用力過大撞出了一聲悶響。外界的腳步聲停了一停,片刻後傳來打鼾男的聲音:「哎呀,看樣子有小鬼醒過來了。」

「迷葯的作用也差不多了。甭管他,干你的活。」絡腮胡道,「聽到了自己的命運好歹有個心理准備,別等著面對上老爺們下身的物什還傻著什么也不知道。」

打鼾男猥瑣的笑起來。腳步聲逐漸的近了,一邊的箱子被拖開再被蓋上蓋子,緊接著他就覺得自己周身一輕,像是裝著自己的箱子被放到了地上,大致是捆著箱子的麻繩被解開,箱子的頂蓋被抽開,他眨了眨眼,在視野頓時開闊的時候一張暗黃骯臟的中年男人臉也湊了過來。

「這個小鬼醒了——長得還真丑,嘿貴族老爺們會喜歡這樣的?」打鼾男用淫穢的視線打量貨物一般打量著他,他無法說話。打鼾男打量夠了就撕下蒙在他嘴上的膠布拿出布團,掰下半個面包粗暴的塞進他嘴里,一股霉澀味頓時充滿了他的口腔,還沒等咀嚼咽下去;甚至他還來不及對嘴里的味道有所反應,打鼾男直接提著水壺就灌了下去,根本來不及咽下的水和面包殘渣一起流出來,洇濕了他的衣服。而在他費力的處理著這一切,順帶看清周圍環境的時候,打鼾男一直饒有興致的觀察著他。大概是他的反應太有趣,打鼾男沒有發現這個小鬼的腿沒有被捆住。

這里看樣子應該是個地窖,一邊堆滿了箱子;絡腮胡在桌邊喝酒,長斧在絡腮胡對面的桌邊靠著;地窖的門則在絡腮胡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