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1 / 2)

晏北歸是基佬其實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晏北歸的態度……以白毛是個喜歡漢子的人來看,他對是個漢子的季蒔的態度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那些親昵的舉動,那些話中有話的言語。

季蒔把自他和晏北歸海城洞天重逢後的遭遇和晏北歸對他的態度一一在腦中回放,臉色隨著場景回放變化,從惱怒的羞紅到氣悶青紫,又從青紫到鍋底黑。

他側過臉,看向身邊傾聽荊戎講述的晏北歸。

穿著一身道袍的英俊道士察覺到他的視線,眼神也轉過來,他的側臉如同刀削,白發從雙鬢垂下,雙眸清亮,天生自帶一身正氣的氣場。

……無論如何,都看不出這個人是個基佬。

看不出這是一個疑似在追求季蒔的基佬。

季蒔的臉色再一次從鍋底黑轉變為羞紅,當然季蒔覺得這是他被氣得氣血上涌才泛紅的。

嗯,當做是這樣好了。

晏北歸發現到他臉色的變化,歪過頭,眼神疑惑,季蒔覺得如果是什么地球電視台的真人秀,後期說不定會給晏北歸腦門上打上一排問號。

兩人對視半晌。

一邊的荊戎咬牙道:「需要給你們時間再去*一下嗎?」

季蒔被他這句話一噎,別開眼神不去看晏北歸,一肚子復雜情緒讓他發泄般嘲諷回去:「呵呵,*的不是你和杜如風?」

荊戎:「我和那廚子只是敵人關系。」

季蒔:「……是什么給了你這個錯覺?」

受刺激的季蒔吐槽開關大開,而晏北歸覺得季蒔反應頗為不對,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早八百年就被徐繁雲吐露出去,被溫水煮的青蛙在水溫升到不能忍受前就發現了吃蛙人的意圖,只待從鍋中跳出來。

……此刻不行。

季蒔竭力讓自己冷靜一點,心中暗暗計算到。

晏北歸是一個不到南牆不回頭,到了南牆劈開牆繼續走的人,如果不想以後一直被糾纏的話,如何把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冷淡下來這件事,必須得精細操作。

暫時,保持距離就足夠。

完全沒有發現這個借口有理有據但依然是借口的季蒔完全屏蔽掉心中對於晏北歸可能喜歡他這件事的震驚,對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暗搓搓要和我上床這件事的背叛感,對這件事一定不是真的他大概是在做夢的恍惚……以及心底最深處那一點微妙的甘甜。

好像不去考慮,就可以忽略掉一樣。

他心中各種念頭如滔天巨浪一樣洶涌,不過季蒔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掙脫出來,控制住自己,臉上表情雖然冰冷生硬,但這是他慣常的表情,晏北歸再三打量,沒有發現什么端倪,按下心中納悶,繼續去聽荊戎的講述。

荊戎不知道對面兩人此刻都心不在焉,還針對季蒔的吐槽回了一句:「我和那廚子這些年甚至沒有見過一面,哪有*這個說法。」

那你剛才瘋子一般下殺手是作甚啊?終於把注意力分到他身上的季蒔和晏北歸同時在心中腹誹。

「既然沒有瓜子,我和那廚子之間的停戰協議就算破裂了,我自然要繼續追殺他,」荊戎認真說著常人覺得有些搞笑的話,「更別說我一路行來,受百味神之苦的百姓不知何幾,鏟除惡神乃是我輩之人所為,我在西荒追尋杜如風蹤跡一月有余,與大大小小邪神惡斗數十場,就在不久之前,靈劍告訴我杜如風在你等剛才所在之處,雖然神識並未感應,因為真元不濟,我先下手為強,錯在我,抱歉。」

這人承認錯誤倒是承認得干凈利落。

當然季蒔覺得,剛才拼殺之間那種由愛生恨的瘋狂是騙不了人的,他相信荊戎和杜如風之前沒有什么貓膩就有鬼了。

……就像荊戎絕對不會相信他和晏北歸之間沒有貓膩一樣。

「鏟除惡神,貧道應該會助小劍主一臂之力,」晏北歸點頭道,「如果見到百味神行蹤,我定會通知你。」

荊戎沒說話。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季蒔。

季蒔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見荊戎緊緊盯著自己不放,他片刻就理清楚這腦子長在劍上的劍修在想什么,諷刺他:「你該不會覺得本神知道杜如風去了哪里?」

「靈劍不會無緣無故帶我來這里,」荊戎道,「而且你亦是神修,還有前科。」

自從天洋大神的怨念打著天洋大神的旗號復生作亂,如今大部分凡人甚至修士都不知道正神和邪神的區別,在荊戎眼中亦是如此,不提好不容易給神道積攢下來一點聲望的季蒔是如何想要用小滄瀾砸死假天洋,荊戎後面那一句話提起的前科,指的自然是東林山季蒔幫杜如風逃跑的事。

若不算計季蒔出手幫忙,大概杜如風早就被玉衡道孫長老一掌拍得身死道消,但季蒔並不會承認這件事,他攤開手,道:「我不會庇護邪神,但杜如風在哪里我不知曉,你若願意,繼續呆在這里看能不能找到他好了。」

話音剛落。

三人突然齊齊轉過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烈日稍稍偏向西邊,起伏的地平線上,風沙狂襲而來,夾雜著一抹血腥味。

「什么……」

季蒔的神識順著大地,鋪展開千里,卻還沒有觸到那一股讓他們都覺得危險的來源,季蒔閉上雙眼,片刻後,猛地睜開眼睛。

「妖獸潮?!」

「西荒應該沒有足夠形成妖獸潮的妖獸數量……」

「你從何而知?」

後面兩個問題分別出自晏北歸和荊戎之口,而季蒔皺著眉,快速解釋道:「我在西荒有一點人手,剛剛傳了這個消息給我,你們愛信不信,不過妖獸潮已經到了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