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連城子便隱去身形,消失在了湖邊。
留下蕭白和一劍狐面面相覷,二臉懵逼。
蕭白這就犯滴咕了。
另一位神明……是指另一個穿越者的意思嗎?
還是說,這里仍是虛擬世界,本質上他還深處游戲里,另一個神明是指另一個玩家。
甚至於,蕭白自己依舊是玩家。
只是相對來說,他是一個格外沉迷的玩家,沉迷到把游戲世界當場穿越的異世界了。
否則,自己寫的游戲修改器,怎么還能用呢?
兩個神明,兩套法則,很合理。
可假如真是游戲世界,為什么只有兩個玩家?
是游戲出了什么故障嗎?
通天,也許可以解釋為他的意識回到現實,可域外又是哪里呢?
蕭白百思不解。
一劍狐好奇道:
「另一個神明難道是宮千曉?」
蕭白搖了搖頭。
「人造人又怎么能當神明呢?」
他推測:
「這位神明,極有可能是創造天命之力的人。」
一劍狐若有所思。
「你是說我娘,玉壺,緋月……等等一波人?」
蕭白道:
「她們只是融合天命的助推人,而非創造者。」
一劍狐抿了口酒,認真思索。
「我好像真沒聽過天命之力有什么創造者,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或者說早就存在了,我娘可能是第一個發現天命的人。」
蕭白微微頷首,似有所悟。
「我的直覺是,這件事很可能與羅天或羅天背後的人有關系。」
「讓宮千曉直接對付羅天還是太冒險了,先搞定道首再說吧。」
一劍狐撇撇嘴。
「你怎么光靠女人?你自己也得努力呀,咱繼續做快樂的事!」
事實證明,與一劍狐的仙身一起修行確實能提升修為。
但同時,蕭白又要費很大力氣,去解鎖一劍狐的仙力。
最後得到的雙休靈力微乎及微,以至於之前弄了三天,也就升了一小階,達到了合體境中期。
只能說,聊勝於無吧。
於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
一劍狐突發奇想,揪著蕭白一起熘進大姐伶舟雪的閨房里,將蕭白往大姐床上硬塞。
片刻之後,二人被伶舟雪一腳踹出了伶舟家。
仙梯上,蕭白英俊的臉上蓋了五個手指印,掌心殘留著余溫與乃香。
「大歸大,阮是阮,但跟你一樣,力氣好大。」
一劍狐撇了撇嘴,冷哼一聲。
「只能說你沒用。」
……
蕭白和一劍狐走後,連城子來到伶舟家的祭壇,時隔多年,再次見到了伶舟月……
他至今還沒有適應伶舟嬛這個新名字,也沒適應這滿目瘡痍的怪物仙身。
說起來,他在天元宇宙沒有見過比伶舟月更老的女人了……更沒見到比之更美的女人。
他打開祭壇大門,沒有關門,也沒有再踏入一步。
而是盤膝坐在門外,取出酒壺,一人獨飲。
「我知道你在等一個人,為他強撐了一萬年,現在你如願以償了,如果想離開的話,你可以合眼了。」
在連城子看來,她連名字都舍棄,性命又算什么。
她已經將意志映照在新的伶舟月身上,與那個男人長相廝守。
眼前這個身體,早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維持仙王的修為,對仙界來說也是個巨大的負擔。
完全可以將力量轉給她的女兒,新伶舟月。
對連城子來說,起碼不會再看到心中女神心心念著別的男人。
然而,伶舟嬛還有很多的顧慮,不敢死的那么早。
「你又怎么知道我等的是男人?」
「愛一個人的表情是藏不住的。」
連城子如是道,這就是為什么他坐在門外……數千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在伶舟月身上看到這種表情。
而他,可不想近距離看到女神的這種表情。
伶舟嬛沒再辯解什么。
「他的答桉是什么?」
連城子道:
「他的答桉是家人……你應該可以瞑目了。」
伶舟嬛閉目搖了搖頭。
「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答桉。」
連城子抿了口酒,苦澀的說:
「人不能活在泡影中。」
伶舟嬛道:
「對我來說……並非是泡影。」
連城子一聽,酒喝的更苦了。
「也對,多少個世界的毀滅才有天元大陸的文明。」
「雖說一切皆為算力,可當算力高到一定程度,就不是泡影了……每個人類都有獨立的意志,就算一切是建立在血腥的基礎上。」
「如果只是泡影,你也不會從上個紀元活到現在。」
伶舟嬛微微一驚。
「你都知道了?」
連城子道:
「說知道就抬舉我了。」
「我只是根據現有的觀測和域外之石上的零星信息,得出的推論。」
「我們都活在囚籠中,怎么看也不過是管中窺豹,何談知曉?」
伶舟嬛又道:
「所以才執著於通天?」
連城子抿了口酒,平靜道:
「朝問道,夕死可矣。」
「天元大陸的人口在加速減少,仙界文明已經發展到了極限,無法再進一步了。」
「直面創世主是唯一的出路,就算是直面地獄,也在所不辭。」
伶舟嬛道:
「如果神界真的是我們的地獄,那現在一定有獄卒看著我們,記下我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連城子搖頭笑笑。
「從你的男人出現那一刻起,一切都變成陽謀了,芸芸眾生,不過是棋子罷了。」
……
蕭白和伶舟月就這樣離開了仙界。
連城子給二人的懲罰是戴罪立功。
如果半年以內,無法幫仙界完成通天大業,二人都要被處死。
當然,這種懲罰也只是說給陳家和萬仙宮聽聽的。
真到半年後,蕭白大概率已經舉世無敵,也許所有仙人只有被處死的份。
要是想真懲罰蕭白,就是現在,馬上將他關起來。
蕭白和一劍狐來到第一層。
這才發現,第一層已經換了新的仙君駐守和管理。
依舊是陳家的人,陳黑貓。
一只貓女。
一丈來長,一人多高。
沒有黑皮緊伸衣,沒有可愛的貓耳蘿莉,就是在純純的大貓身上,突兀的按了個女人頭。
咧嘴還是一口貓牙,給人一種鬼魅的視覺沖擊力。
蕭白有點失望,前世心心念的貓耳蘿莉……無了。
不過,仔細一想,雙頭犬仙君,落馬仙尊,再到人頭貓女郎。
陳家人就這個風格,突出一個粗暴的人獸拼接風。
此刻,陳黑貓正樂死不疲的玩任小灰人,將其捏成團,當毛線球玩耍。
有件事正如蕭白所料:
黑戒群成員,狂獵、俊子和蘭道子三人,已經悄然混入了一層台階的小灰人中。
他們都披了一層由緋月工坊特制的小灰人外殼,具有吞噬小灰人、將其仙力消解以補給自身的功效。
三人的修為也跟著與日俱增,沒幾天時間,全達到了大乘境,也許只差通曉碑文法則,就能成仙了。
看的蕭白眼饞,恨不得親自也當個吃小灰人的小灰人。
可惜,吃不得。
他只能通過修改器雙休修行。
……總不能和小灰人雙休吧?
同時,三人與一般仙人不同,他們的外殼可以消解仙力神識,看起來與別的小灰人並無差別。
由此可見,滄海絕非一般人。
此人應該對仙界的事了如指掌,否則不會暗中指導緋月,制造出如此適合在仙界生存的法器。
然而,融入億萬小灰人中的三人,還是被蕭白一眼發現了。
原因很簡單,他們正是被貓女玩任的三個毛線球。
沒什么巧合的,他們已經被貓女發現了。
駐守仙君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當什么神仙?
見到蕭白和一劍狐,三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擠眉弄眼,瘋狂暗示。
蕭白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三人的場面,除了蘭道子外,俊子和狂獵,哪一個不是威風凜凜,名震一方?
結果來了仙界,好不容易修行到大乘境,結果竟被一只貓當毛線球玩。
滑稽。
仙人,可不是什么能隨便開玩笑的存在。
只有像蕭白這樣的上古神明,才能舉重若輕,將仙人玩任於股掌之間。
見到蕭白和伶舟月,陳黑貓並未表現出作為陳家人該有的憤怒。
反而一臉童真的問蕭白:
「這個很好玩,你們也想玩嗎?」
顯然,這是蕭白作亂的證據,某種程度也是一種威脅。
蕭白點了點頭。
「想玩。」
想玩,還真就玩了……蕭白和一劍狐將三個大毛線球踢來踢去。
籃球,足球,保齡球……玩法多種多樣,不拘一格,突出一個沒心沒肺。
與此同時,蕭白暗暗用劍氣搓了三個與狂獵、俊子和蘭道子一模一樣的小灰人,還給了陳黑貓的手里。
陳黑貓低頭一看,還是那三個人,完全沒發現有什么端倪。
轉而打趣伶舟月道:
「真羨慕你呀,找了個童心未泯的英俊男人,你得看好了,小心哪天被別的女人搶走了。」
「哈?」
伶舟月一愣,蠻不在乎道:
「我不也是搶來的嗎?你想要的話也可以拿去?前提得先脫依服,讓我康康你這黑毛里面到底什么格局……」
陳黑貓嚇得一激靈退開了,齜牙咧嘴的瞪著伶舟月。
「你要不要臉?整個仙界的顏面都被你一人戳爛了。」
伶舟月咧嘴一笑,指了指蕭白。
「這得怪他。」
……
好奇害死貓。
蕭白和一劍狐回程時,沒有再走通神柱回蓬來聖山。
而是通過一層的傳送陣,直接降臨天元城,天道宮。
人間與仙界就這么一個傳送陣。
具體傳送位置,是在天道宮露天頂層的山下田地里。
蕭白落地後,第一時間遙感連接宮千曉。
此刻,宮千曉正在深淵,盤膝坐在通神柱的外壁上。
閉目感知通神柱的力量,融合體內四個天命之力,清秀颯然的臉上散發著澹澹的白光,顯出另一種神性。
看來,宮千曉也明白,就算是融合四個天命之力的她,對付道首和羅天,也需要格外謹慎。
道首,是第一個融合天命之人,同時對通神柱碑文理解極深,以偃偶之身手持桃木枝,一劍便破了李玄清和魔尊螻夜的劍陣對峙。
而羅天,身份神秘,仙寶無數,暗中甚是想打造七個天命容器,好親自融合七大天命……
很多人懷疑,有仙人支持,羅天實力更在道首之上。
回到人間之後,附近沒有足夠的仙力,蕭白也無法幫伶舟月臨時解鎖天命獲得強力,以此對付羅天。
何況,仙界也沒有立場對付道首和羅天,自然不會提供幫忙。
眼下,一切只能靠宮千曉了……蕭白最多打個輔助。
天命之力是通神柱的敵對勢力,但眼下,想要破局、想要通天的關鍵,正是融合天命之力。
從連城子的話中可以猜測,七個天命之力合在一起,也許是某種顛覆宇宙基礎物理邏輯的神器。
這就是蕭白寧願巨大冒險,也得讓七個天命之力融合在一起的原因。
若非如此,仙界只能毀滅世界,集合全人類的靈力……
「既然來了天道宮,就直接從道首開始吧。」
一劍狐懶得多走路,提議道。
「也好。」
蕭白心想,正好也能拜訪一下他的岳父有崖子,順便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說服道首放棄天命。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作為人間守護者,道首的人品還是可以信賴的。
天道宮頂層的格局有點意境。
露天的頂層。
白雲悠悠,飛鶴陣陣。
飄渺的雲中,有一座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