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笑面虎(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020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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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初藍三人挑著柴送到段府的後門,白大哥剛好要外出,看到他們來了,還多添了一擔柴,忍不住笑著:「你們還真是勤快呀,一天比一天多。」以前只是送一擔柴來,後來又送兩擔,現在竟然送三擔柴來。給段府送柴的樵夫不少,白大哥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勤快的人家。

要是每個樵夫都這么勤快,段府的柴房很快就能被填滿,他也能松些氣,可惜……

「白大哥。」

寒初藍淡淡地笑著打了一聲招呼,才答著:「勤快的人才不會餓肚子。」

白大哥隨意地瞄了一下她的小肚子,笑著:「說的也是。」

夜千澤鳳眸微閃,幸好白大哥只是隨意地瞄了寒初藍一眼,要是白大哥敢定定地盯著寒初藍看,他要把白大哥的眼睛粘起來!

寒初藍和白大哥寒暄幾句,白大哥便吩咐三人把柴挑進後院去,送進柴房里。

雖說夜家天天都有柴送來,正如白大哥所說,段府燒柴的程度也很厲害,那個大柴房現在還沒有被塞滿。

寒初藍是巴不得人家的柴房永遠塞不滿,只要人家的柴房一天沒有被塞滿,她的柴就還能賺錢。

白大哥給了寒初藍六十文錢。

寒初藍淺笑著接過了六十文錢,道了謝,便帶著夜千澤和懷真走了。

三個人一走,白大哥又打算去做他的其他事情,當他再次從後門走出來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後門前,他一身白色錦服,頭束玉冠,手搖折扇,耐看的臉上掛著一抹溫煦的笑意,看到白大哥的時候,他的笑容似是更加的溫和了。

「請問你是誰?要找人嗎?要找人的話,請到前面的門房去問。」白大哥瞧見對方一身華服,衣料子極為上乘,猜出對方身份不簡單,白大哥的語氣還算客氣,生怕自己語氣不好,為主人家招來麻煩。

那人輕輕地搖晃著手里的折扇,笑得比春天的風還要溫和,顯得更加的風流倜儻,白大哥覺得這個人雖然不及夜千澤俊美,卻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的,最主要的是他滿臉都是笑容,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沉溺在他溫煦的笑容中。他兩片唇瓣微微地掀動著:「白兄,在下要找的人便是你。」

白大哥微愣,又細細地再次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會兒,疑惑地問著:「敢問公子是?白某人不記得公子是誰了。」

那人笑,一合折扇,朝白大哥拱了個手,溫和地答著:「在下姓元,在這之前不曾和白兄見過面,白兄不記得在下,理應。」

原來是陌生人。

白大哥也朝元缺拱拱手,客氣地問著:「不知道元公子找白某有何賜教。」

不認識的人忽然找來,白大哥表面客氣,內心已經涌起了防備。

元缺扭頭看著巷子,這條巷子是從大街上通往段府後院後門的,剛才寒初藍三人從這條巷子進來,又從這條巷子出去。「白兄,剛才那三個人是給你們府上送柴嗎?」

白大哥應著:「是,他們是我們府上固定的送柴樵夫。」

「一擔柴能換多少錢?」

元缺笑問著。

「二十文錢。」

「才二十文?」元缺像是很吃驚的樣子,可他唇邊的笑容卻更加的深。「砍一擔柴需要多長時間?」

「這個白某可不清楚,不過其他樵夫一天也只能送一擔柴來,寒姑娘他們除了最初那天是送一擔柴的,後來都是送兩擔,今天最多,送了三擔。」

元缺又開始搖著扇子,一天送三擔的柴,便能換得六十文錢,他向來不用為錢財的事情憂愁,也知道一天能賺六十文錢,在窮苦人家當中算是不錯的收入了。他那雙看似溫和實則冷酷的黑眸閃爍著,淡笑地對白大哥說道:「明天開始,拒收他們送來的柴。」

聞言,白大哥盯著他看,臉上的客氣也收斂起來,淡冷地哼著:「元公子,你和寒姑娘他們有仇嗎?還有,我干嘛要聽你的?給我們府上送柴的樵夫是不止寒姑娘,但只有寒姑娘最勤快,送來的柴又很好,我非常的滿意,除非我們府上不再需要柴,否則我都不會拒收寒姑娘送來的柴。」

元缺被白大哥指責了也不生氣,還是笑著,「白兄,忘記告訴你了,我元某人做事,向來是言出必行的。」

「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白大哥音未落,元缺忽然出手如電擒住他的下巴,白大哥拼命地想掙脫,元缺擒住他下巴的那幾根手指卻如鐵一般硬,白大哥堂堂七尺男兒都沒有辦法把他的那幾根手指扳開,反而被他捏開了嘴巴,一顆什么東西隨著元缺的手指輕彈,便落入白大哥的嘴里,然後一合白大哥的嘴巴,又在他的下顎一拍,那顆像是葯丸的東西便被拍入了白大哥的胃里。

元缺手一松,白大哥便跌坐在地上,隨即扭身爬起就想大喊,元缺輕飄飄的話笑著傳來:「剛剛給你吃的是毒葯,如果你不想活命的話,就盡管大喊吧。」

白大哥到嘴的呼救聲生生地咽回了喉嚨里。

扭身,他有幾分驚惶地看著元缺,從元缺剛剛出手的動作來看,傻子都知道他是個高人。「元……元公子,你……」

元缺晃著扇子,笑睨著白大哥,輕飄飄的聲音聽在耳里卻很好聽,如輕風吹拂,惹人醉,「白兄,我說過了,我言出必行,想做的事,向來就沒有辦不到的。你身上的毒,名七日奪命追魂散,中了此毒的人,七日之內得不到解葯,便會喪命,死前還要經受非人的折磨,猶如萬箭穿心,又如火海焚燒。我就給白兄七天的時間好好地考慮一下,是想要活命,還是想要繼續收寒初藍的柴!」

說著,元缺晃著扇子轉身就走。

白大哥被元缺一嚇,臉色慘白,頓時就覺得腹痛起來。

不等元缺邁步,他就急急地攔住了元缺的去路,想都不再想,就說道:「元公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給我解葯,我聽你的,不再收寒姑娘的柴,保證一根柴都不要她的了。求求你給我解葯,我的肚子好痛,我不想死呀……」

元缺微笑,「你確定了嗎?」

白大哥點頭如搗蒜,世間事,沒有什么比自己活命更重要。

別說他和寒初藍僅是合作關系,並無私交,就算有私交,他也不會為了交情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識時務者為俊傑。」

元缺笑得更加的溫和,白大哥想到他剛才出手如風的狠辣勁兒,頓覺得眼前這個翩翩公子就是一個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還笑著對你說:「對不起,我要吃你了喔」

「元公子,解葯……」

元缺身子一閃,便越過了白大哥,等白大哥扭頭的時候,他已經飄到了巷口處,輕飄飄帶著笑意的聲音飄回來:「七天之內,我會給你送解葯來。」吃了他元缺的毒葯,不痛個死去活來,他是不會給解葯的。

要是白大哥讓他不開心,那解葯,他還可以省了。

……

寒初藍三人拿了柴錢後,沒有再買什么,徑直出城回家去。

夜千澤總覺得剛才那一幕不對勁,擔心在城里留的時間太長了,會再次發生不測。

一行三人急急地趕著路,寒初藍走起路來比一般人家的小娘子要快很多,夜千澤和懷真差點都被她甩在身後。

前方的路上有不妥之處。

「千澤你看。」

寒初藍頓住腳步,指著前面一輛側翻在路邊的馬車,馬不見了,車還在。寒初藍認出了是剛才在街上差點撞上自己的那輛馬車。

夜千澤拉住意欲上前的寒初藍,低沉地說道:「藍兒,讓懷真先過去看看。」

懷真早就搶先奔過去察看了,等夜千澤和寒初藍走近來時,他已經檢查完畢,除了馬兒不見了之外,剛才坐在馬車上的人都還在,因為車子側翻,車夫從車上摔下來,摔暈了過去,車內的宋大小姐,那般的嬌貴,不用說也暈了過去。

夜千澤看了懷真一眼,懷真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告訴夜千澤,沒有危險存在。

「千澤,懷真,幫忙救人。」寒初藍沒有他們那么多的心眼兒,看到馬車側翻,車上的人受傷暈厥,她一邊招呼著兩個男人幫忙救人,一邊吃力地打開因為側翻而有變型的車門,看到兩名年輕的女子嬌弱地倒靠在車窗邊上,都受了點傷,傷得重不重,寒初藍現在還不好確定。

懷真先去扶那名車夫,夜千澤走來和寒初藍一起,把車內的兩名女性扶抱下車,放在路邊的草地上,寒初藍扶著一名女子,輕拍著對方的臉,叫著:「姑娘,姑娘。」

「她受的傷不重,估計是被嚇暈的。」夜千澤在寒初藍的對面蹲下身來,伸手就替那受傷的女子搭了搭脈,溫聲對寒初藍說道。

夜千澤說得不錯,那受傷的女子是被嚇暈的,被寒初藍拍了幾下臉,便悠悠醒轉,一睜眼看到陌生的臉,她似是吃驚。當她看到蹲在身邊的夜千澤時,愣了愣,慘白的臉上隱隱泛起了紅暈,虛弱地問著:「是你們救了我?」

「你的馬車側翻了,我們剛好路過。」寒初藍淡淡地解釋著,捕捉到被她扶著的女子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夜千澤,心知自家相公那妖孽一般的容顏又勾走了人家姑娘家的魂兒。

「馬兒不知道發什么狂,不受控制地狂奔,既傷了他人,也害了我們,車夫萬般無奈之下,揮刀斬斷了韁繩,馬兒跑了,而車側翻了。」女子輕輕地說道,寧願他們受點傷,也不想再被馬兒拉著去撞更多的人。

寒初藍不說話。

女子說了那么多的話,顯得很虛弱的樣子,寒初藍記得夜千澤說她傷得不重的,就算被嚇壞了,也不至於虛弱到要再次暈倒的樣子。寒初藍才腹誹完,那女子忽然頭一歪,還真的又暈了過去,而且還暈得非常的巧妙,倒進了蹲在一旁的夜千澤懷里。

明明是被寒初藍扶著的,一暈,卻暈進了夜千澤的懷里,裝暈!

夜千澤只覺得一陣刺鼻的香味刺來,讓他很想打噴嚏,懷里倒進一具軟綿綿的軀體,他本能地就是一推,不是他的藍兒,他才不想抱。

寒初藍淡冷地撇了他一眼,站起來去察看另一名丫環模樣的女子傷勢。

倒向夜千澤的女子,被夜千澤很不客氣地推開,而寒初藍又站起來走開了,她一下子就跌回草地上。夜千澤懶得顧她如何,緊跟著站起來,跟在寒初藍的身後,寒初藍又抿起了她的兩片小紅唇,只顧著替丫環檢查身上的傷,看到傷口流血,還從丫環身上的裙子撕下布條,幫丫環包扎著傷口,夜千澤的跟隨,她像是沒瞧見似的。

「藍兒,她們都受了傷,怎么辦?」

「你認識她們嗎?」

寒初藍看都不看夜千澤,只顧著替丫頭包扎傷口,還不忘提醒夜千澤:「那位小姐也有點皮外傷,你幫她包扎一下。」

禍害,總是能把女人的心魂勾走,那名女子才受到驚嚇,還有點輕傷,一瞧見他,還不惜裝暈博取他的柔情。

寒初藍知道自己不應該和一個陌生的受傷女子計較太多,可她就是覺得心里堵堵的。

那名女子年紀比她要大一些,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的裙子不知道比她身上的粗布裙衩要好看多少倍,長得又漂亮,身材也不錯,比起張家村里的村姑情敵,寒初藍忽然覺得這名女子一旦成為她的情敵,她得死很多腦死胞。

「藍兒,她是女的。」

「女的怎么了?」寒初藍總算看了他一眼。

「男女授受不親。」

寒初藍:……

夜千澤看著她,又低低地補充一句:「我不認識她,剛才在大街上,隱約聽人說過這是宋家大小姐的車駕。」說到這里,他很小心地閉上了嘴,沒有忘記孫媒婆曾經上門倒提媒的事,讓孫媒婆到夜家倒提媒的正是宋家大小姐。

寒初藍依舊神情淡冷,「那你更應該幫她包扎。」

夜千澤急了,「藍兒。」

替丫環包扎好,寒初藍站起來,夜千澤有幾分的著急地看著她,知道她為什么又恢復了以前的淡冷模樣,是因為宋大小姐當著她的面對他投懷送抱,他也沒想到宋大小姐說暈就暈,還暈進他的懷里,可他能指天發誓,宋小姐一暈進他的懷里,他馬上就推開了宋大小姐,他真的不想當那個救美的英雄。

「你要是大夫,會是個庸醫,在傷者面前,還要區分著男女之別。」

「藍兒,我怕你誤會。」夜千澤輕輕地解釋著。

抿抿唇,寒初藍淡淡地說道:「我有什么好誤會的,我又不是瞎的。」

說著,她走向了宋大小姐,這個女人明明是裝暈的,被夜千澤無情地推開後,依舊能裝暈,還裝得那么像,寒初藍唇邊忍不住浮起了一抹嘲笑,著實佩服夜千澤的男性魅力,不過……扭頭看看夜千澤那張似是巧奪天工的俊臉,也怪不得這些女人的,都是她家相公的錯。

寒初藍蹲下身去,又是不客氣地撕下宋大小姐幾塊的裙布,替宋大小姐包扎傷口,夜千澤摸摸自己的臉,小媳婦兒此刻肯定又在心里罵著他是禍害了。

扭身,夜千澤走向懷真,和懷真一起照料著車夫,遠離陌生女人,便是遠離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