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笑面虎(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020 字 2023-02-27

三人之中,就數車夫的傷勢最重。要不是懷真趁小倆口「誤會」的時候,塞了一顆續命丹給車夫,續了車夫的性命,已經因為傷勢過重而身亡了。

簡單地對三個傷者進行了包扎之後,面臨了一個問題,怎么把傷者送回城里去。

「踏——踏——」

正在寒初藍一籌莫展的時候,從清水縣城方向奔來一輛馬車。

馬車的奔跑速度不算快,寒初藍在馬車快要近前的時候,站在路邊搖著手,像在二十一世紀等公車那般,那趕車的車夫慢慢地勒住馬兒,馬車便在距離寒初藍三步遠停下來。

「怎么了?」

車內傳出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又是女的?

車夫回答著車內的女子:「夫人,有位姑娘攔車。」

「哦,問問她有什么事?」嬌滴滴的聲音再度傳來。

車夫坐在車上,看向寒初藍,倒還算客氣地問著:「姑娘,請問你有什么事?」

寒初藍上前兩步,夜千澤亦步亦趨,「這位大哥,這有輛馬車側翻了,車上的人都受了傷,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們的馬車,把傷者送回城里去?」

「受傷的是你什么人?」車內的女子忽然問道,車門都不曾打開,寒初藍也不知道車內的女子長相如何。聽到對方的問話,她老實地答著:「素不相識。」

「素不相識?那你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能路見傷者而不救。」寒初藍定定地望著車門,說出口的話鏗鏘有力,正氣十足。

車內的人沒有聲音了。

片刻,車門微微地打開,探出一顆雲髻高聳,髻上插滿了珠釵的腦袋來,那人看了一眼寒初藍等人,又縮回了車內,緊接著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妾身可以幫這個忙,只是妾身一介女流,不宜與外男接觸,只允許姑娘與傷者上車,姑娘身邊的男子,請絮妾身無法容許他上車。」

寒初藍看看夜千澤,又看看受傷的宋大小姐主仆三人,也知道古代的男女觀念非常的強烈,車上女子言之也有理,便揚聲說道:「謝謝夫人出手相助。」說著,就去扶宋大小姐,夜千澤破天荒地沒有阻止寒初藍順著對方的要求去做。

三個傷者,也只有宋大小姐主仆被扶進了車內,那重傷的車夫被擋在外面。

「姑娘,妾身一人也無法照看兩個傷者,姑娘既然做了好人,不如上車隨著妾身一起回城。」車上的女子又打開了車門,溫柔地對寒初藍說道。

寒初藍沒有拒絕,爬上了馬車,鑽進車內,她才鑽進車內,夜千澤也不客氣地跳上了馬車,那車夫馬上就斥著:「我家夫人剛才的話沒聽到嗎?下車!」

夜千澤淡冷地說著:「小的幫忙扶著這位受重傷的車夫,這樣,大哥你也好趕車,小的絕對不會進車內,不會讓你家夫人聲譽受損的。」

車夫不聽夜千澤的解釋,非要趕夜千澤下車,還想大罵,只不過罵聲還沒有吐出來,就變了臉色,驚恐地看著夜千澤,夜千澤還是淡淡冷冷的表情,傾過身子來,淡淡地說道:「大哥,趕車吧,傷者還等著找大夫救命呢。」

車夫不停地點頭,什么話都不敢再說。

寒初藍不知道自家男人對車夫做了什么,她上車後,意外地看到了車內除了那名女子之外,原來還有一人,是個男人,長得還挺好看的,年紀也很輕,估摸著就是二十四五歲左右,身上錦衣華服,還是她喜歡的白色,黑發用玉冠束縛著,右手像楊庭軒那個挑惕鬼一樣,拿著一把折扇,輕輕地搖晃著。看到她時,男子沖她溫溫地一笑,寒初藍頓時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一點也不比夜千澤差。

夜千澤笑起來,如同牡丹花大開,美得耀眼而奪目。

這個男子笑起來的時候,不及夜千澤那般奪目,似白雪般純凈,似春風般輕柔,似香醇般醉人。

寒初藍以為男子是女主的夫君,看了一眼之後便別開了視線,不想盯著別人家的男人看。

男子也不說話,似有若無地看著寒初藍,笑意倒是一直掛在唇邊。

馬車載著傷者回到了清水縣,夜千澤直接讓車夫把車趕到宋家,在到達宋家的時候,宋大小姐再次悠悠醒轉,看到寒初藍,弱弱地道謝,寒初藍只是淡淡地回她一句「客氣了」。

傷者被送回家,寒初藍不等宋大小姐告訴家人,是她相救,拉著夜千澤掉頭就走。

今天送柴顯得非常的不順利,現在都快到晌午了,他們還沒有回去。

宋大小姐想向夜千澤道謝,卻只來得看到夜千澤遠去的俊影,眼里不禁浮起了遺憾。她曾在夜千澤送柴進城的時候,無意中瞧見過一眼,一見便傾了心,不顧自己是未出嫁的大家閨秀,重金請人打探夜千澤,得知夜千澤已經成親時,她頗為失望,後來又聽到謠言,夜千澤要休妻,她大喜過望,以死相逼才逼得爹娘同意招夜千澤上門為婿,沒想到孫媒婆倒提媒卻遭到拒絕……

今天遇險,出手相救之人是她一見傾情的好兒郎,卻沒來得及和恩人說一句話……

送宋大小姐回來的那輛馬車,也不奢求宋家的謝意,有人來接宋小姐時,車夫便趕著馬車掉頭走了。

車上的女子很好奇地看著那個溫柔的謙廉公子,實在不知道他葫蘆里買的是什么葯。她想問……

「記住我說過的話,不該問的,別問。」

輕輕淡淡的話飄來,夾著殺氣。

女子馬上噤若寒蟬。

……

下午無事,砍柴的還是砍柴,下地的還是下地,倒是畜生虎猛兒事情多了點兒。

它這頭百獸之王,在後山的山林里不停地奔跑,驚擾著整座後山的小動物,在小動物奔跑之時,它飛奔上前,虎口一張,一咬一叼,慘叫聲響起,獵物到手。

懷真砍好兩擔柴後,猛兒也獵到了不少小動物,其中最多的還是野兔和山雞。

某人說了,他家藍兒喜歡野兔和山雞,因為可以養殖,猛兒才會專追著野兔和山雞跑,讓滿後山的動物們心里都在納悶著,大王是想滅了野兔和山雞的種嗎?

充當獵人的猛兒下口之時還不能太狠,某人說了,太狠,動物被它咬死了,無法再養。

所以,倒霉地落入虎口的小動物,僅是受傷,痛得要命,卻死不了,被挑著柴的某人拴在一起,拎著喜滋滋地下山去。

殘陽如金,漫天紅霞映天際。河畔邊上的那兩間茅草屋依舊寒酸,卻慢慢流露出暖人心的溫馨。

寒初藍從田里回來,她把雜草燒成灰後,挑到田里去給禾苗施點薄肥。

菜地她也順便去看過了,已經整理好,就等她的菜苗長出來,移栽到大菜地便可。

把農具放好,寒初藍打算到河邊去洗洗手腳,遠遠瞧見了熟悉的人影正從後山而回,她眸子放柔兩分,踩上木橋,迎向夜千澤。

「好多的兔子山雞。」寒初藍迎上前來,不是看著夜千澤,而是歡喜地看著被夜千澤用藤子拴住,分左右拎掛在柴上的小動物。

爺還不如野兔山雞?

被媳婦兒忽略的夜千澤有點悶悶地想著。

「怎么都受傷了的?好像是被咬傷的,千澤,不會是你咬的吧。」

夜千澤抽臉。

跟在他身後的懷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隨即有點悲憤地看了寒初藍一眼,扭頭別開視線。

寒初藍有點憐惜地看著所有動物,全都身上帶著傷。

冷不防,一張俊臉端到她的面前來,性感的唇瓣張開,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寒初藍眨著大眼,不解地看著夜千澤。

「藍兒,我的牙不夠鋒利,野兔沒有咬傷我,便算萬幸,我哪能咬傷它們。」

夜千澤一本正經地解釋著。

寒初藍笑,輕推他的臉,「我看出來了,不是人的牙印,是不是猛兒那頭畜生虎咬的?」

畜生虎?

夜千澤在心里質疑著:猛兒對她做了什么?

懷真在心里同情地想著:可憐的猛兒,當了獵人還要被罵。

「還好,咬傷的不是要害,它們都死不了,就是要特別照料一些日子,也可以養著,要是養不了,宰來吃了,咱們一家子加個菜。」某女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一邊檢查動物身上的傷,一邊自顧自地說道。

那些痛得要命的小動物們,莫來由地都精神一震。

死不了,它們都死不了!

夜千澤盯著最強壯的一只山雞,大手偷偷地捏住山雞的脖子,不著痕跡地施力,那只山雞連叫一聲都沒有機會發出,就歪了脖子。

「藍兒,咱們回家再說吧。」

夜千澤很是溫柔地對愛妻說道,他剛剛才捏死了一只山雞,表現得不曾發生過什么似的。

寒初藍嗯著,愉悅地拎過了兩「串」的野兔和山雞往家里而回。

夜千澤放緩腳步,悄悄地對懷真說道:「一會兒加菜,好久沒有喝過藍兒煮的湯了。」

懷真有點鄙夷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明明是自己讓猛兒別把動物咬死的,說姐姐要養,誰知道姐姐隨口說了一個,自家主子為了一飽口福,馬上施以殺手,可憐的山雞呀,才脫虎口,又死於人手!

夜千澤輕敲了懷真一記,「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雞毛都不給你吃。」

懷真趕緊垂頭,一副怕怕的樣子。

他還不曾喝過寒初藍煮的湯,但寒初藍煮的紅薯粥就是比懷雲她們煮的好吃,由此他可以斷定寒初藍的廚藝非常好。

兩人挑著柴慢悠悠地跟著寒初藍身後走,寒初藍一進院子,就朝屋里叫著:「懷雲,拿個竹籠子出來。」

懷雲在屋里應了一聲,很快就把竹籠子拿了出來,看到寒初藍手里拎著兩「串」動物,她忍不住也歡笑起來,「是我哥和姐夫獵到的嗎?」

「他們又不是老虎。」

寒初藍小心地把受傷的山雞放進竹籠里去,讓懷雲把免子放進兔棚里。

「咦,這只山雞死了。真沒用,這點傷,人家都沒有死,它是眾雞之中最強壯的一個,反而受不了這點傷痛。」寒初藍發現了被夜千澤捏死的那只山雞,一邊嘀咕,一邊扭頭吩咐著走出來的李氏:「娘,燒水,殺雞。」

死了也不能浪費,古代還沒有什么禽流感一說,寒初藍要把死山雞宰了,煮雞湯給一家子加菜去。

李氏一聽到有肉吃,馬上笑著應:「好咧。」

連寒爺爺老兩口也笑了起來,露出了期盼的神情。

------題外話------

親們,今天過節,少更兩千字,明天補回來。

別怪千澤手狠,過節嘛,總得吃點肉……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