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揍你個笑面虎!(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5913 字 2023-02-27

「公子。」

木子忽然湊到楊庭軒的耳邊,指著前方,小聲地說道:「是寒姑娘。」

楊庭軒順著木子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看到寒初藍和夜千澤,夫妻倆的面前都擺放著一擔柴,在他們的旁邊還有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面前也擺放著一擔柴,那里都是樵夫的市場,誰家需要柴火,往那里一鑽,便能買到柴火。

奇怪的是,其他樵夫的柴都被人買走了,就是寒初藍三人的柴還沒有人要。

楊庭軒沒有留意到這一點,他見著寒初藍,腳下便朝寒初藍走過去。

「楊公子。」

元缺忽然叫住了楊庭軒,在楊庭軒看向他的時候,他淡笑著:「楊公子,對不起,我想起了我今天還要去拜訪一下林大人,我不逛街了。」

楊庭軒客氣地笑著:「元國舅請自便。」

元缺搖晃著扇子走了。

楊庭軒等他走遠了,才領著兩個小廝向寒初藍走去。

他還沒有走到寒初藍的面前,便有兩位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分別看中了夜千澤和懷真的柴,一番討價還價後,還是以二十文錢一擔的價錢談好了買賣。兩位管事讓夜千澤和懷真給他們送柴到府上去,夜千澤讓賣他那擔柴的管事把寒初藍的那一擔柴也賣下來,但那位管事拒絕了,說他們府上就需要一擔的柴。

夜千澤擔憂寒初藍,想放棄這樁買賣,寒初藍給了他一記安撫的眼神,「千澤,今天發生了意外,但柴挑來了,便要把它賣出去,沒事的,你和懷真給他們送柴去吧,我再在這里等等,看看還有誰要柴的。一會兒後,如果還沒有人賣我的柴,我便在城門口等你和懷真。」

想到賣柴是目前唯一的收入,夜千澤又警惕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危險性的存在,便叮囑著寒初藍小心點,才挑著柴催促著那位管事快走。

寒初藍站在柴的後面,淡定地等著,她相信總有人會要她的柴的。

同時,她也在想著白大哥為什么拒絕再收她的柴?

這其中必定有著原因。

「一擔柴賣多少錢?」

一道有幾分熟悉又帶著邪肆笑意的聲音傳來,寒初藍扯回心神,抬眸便看到了楊庭軒這個嘴刁少爺正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她,寒初藍有點討厭這些男人,每一個都長得很高大,害她這個營養不良的少女站在他們的面前,顯得特別的嬌小。

「楊公子。」

寒初藍淡冷地叫了一聲,「你怎么會在這里?」

像楊庭軒這樣的貴家公子,按理是不會親自來買柴火的才對。

楊庭軒笑著,視線肆無忌憚地把寒初藍打量了一番,搖著扇子,「我來買柴呀。」

木子在他身後腹誹著:公子真會撒謊,還撒得理所當然的。

寒初藍一指自己那擔無人問津的柴,臉上有了些許的笑意,問著:「需要嗎?」

楊庭軒就知道只有談到買賣,這個丫頭才會給他笑臉的。他還是淡笑著,答道:「需要,非常的需要,不過,初藍,你還沒有回答我,你這一擔柴賣多少錢呢?」

「二十五文錢。」

寒初藍斬著楊庭軒這位大客戶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木子在楊庭軒身後說道:「寒姑娘,別人一擔柴都是賣二十文錢的,你的怎么比別人多五文錢?寒姑娘和我們家公子還是熟識的,理應便宜點,可你反倒比平常價更貴。」

「小哥,你看我這擔柴捆得多結實,也比別人的要大擔一些。再者,別人是什么人,小哥瞧著了嗎?」寒初藍淡定地反問著木子,木子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只是覺得她的那擔柴的確是比別人的要多一些,捆得也結實,便搖了搖頭,說道:「不也是人嗎?有什么不同?」

楊庭軒站在那里只顧著搖著扇,盯著寒初藍看,倒是沒有制止木子對寒初藍的指責。

「他們都是男人,而我是女人,一個弱小的女子,上山砍柴多么的不容易,挑著柴走進清水縣城,站在這里,多么的不容易,我付出的絕對比其他人要多,在我的柴又比別人捆得要多時,我有什么理由不能向你們家公子高要五文錢?」

木子一塞,想繼續反駁,又覺得寒初藍說得有理。

寒初藍的確是瘦瘦小小的,上山砍柴肯定不易,從張家村挑著柴進城,更不容易……

楊庭軒呵呵地笑了起來,「木子,給錢,二十五文錢,初藍這擔柴,我們賣了。」寒初藍連他都能說動,口舌犀利又豈是木子能對付的。

木子往身上摸了摸,說道:「公子,小的身上沒有帶著銅板兒,只有碎銀。」

楊庭軒沒有讓木子給碎銀,而是對寒初藍說道:「初藍,要不,你先把柴送到我府上,我讓廚房管事給你錢。」

「沒問題。」

寒初藍爽快地答應著,彎下腰來就想挑柴,楊庭軒給木子使眼色,木子連忙搶上前來,幫著寒初藍挑柴,嘴里說道:「寒姑娘,我幫你挑著柴便可,你跟我們公子回府上拿錢吧。」

「不,我自己來。」

寒初藍硬是從木子肩上搶回了那擔柴,自己挑著,不想讓楊庭軒幫她,只肯與楊庭軒存在著買賣關系。

摸透了寒初藍幾分性子的楊庭軒也沒有再讓木子幫忙,只是領著兩個小廝帶著寒初藍往家里走去。

他擔心寒初藍挑著柴,步伐又小,跟不上他的步伐,故意放慢的腳步,誰知道寒初藍一句「楊公子,你能不能走快一點,地上的螞蟻都要讓你給踩死了。」讓他好心沒好報,一氣之下加快了腳步,以為寒初藍必定會跟不上,然後喊停喊累,他又可以趁機讓木子再幫忙。看著她小小的身子挑著那么重的一擔柴,楊庭軒心里添堵。

他有心想幫她,偏偏她又倔強得很。

很快地,回到了楊府。

楊府的柴房也和段府的一樣,都在廚房旁邊,距離後院的後門很近,為了不讓寒初藍走太多的冤枉路,楊庭軒是直接把寒初藍帶到後門前。

楊府的下人看到楊庭軒親自買了一擔柴回來,大感意外,又捕捉到他看寒初藍的眼神和看其他女子不一樣,更是驚詫不已。

寒初藍按照管事的指引,把柴挑進了楊府的柴房里,楊府的柴房比起段府的還要大,不過柴房里塞滿了柴草,根本不缺柴。寒初藍懶得管這些,只要她的柴賣出去就行了。

「姑娘,這是你的柴錢。」

管事掏出一個用來裝錢的小錢袋,把小錢袋遞給寒初藍,寒初藍覺得錢袋有點重,正想打開來看,楊庭軒卻阻止了她,頭頂上傳來他帶笑的聲音:「放心吧,二十五文錢不會多,也不會少,更不會是裝著石頭來坑你。」

在寒初藍還想再看的時候,他語氣一轉,「初藍,你連這點信任也不給我嗎?」

聞言,寒初藍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堅持著在他的面前數錢。

楊庭軒送著寒初藍出門,想請寒初藍到金玉堂酒樓坐坐,被寒初藍拒絕了,他也不生氣,目送著寒初藍離開,他才帶著兩名小廝走,走了幾步,又吩咐著管事:「以後天天到市集上買初藍的柴,二十五文錢一擔,她要是敢把價錢提至三十文錢一擔……」楊庭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也由著她。」

那丫頭有著奸商的潛質,專斬熟人!

「是,公子。」

管事恭恭敬敬的地應著。

楊庭軒放心地帶著人走了。

管事恭恭敬敬地目送著自家公子消失在眼前,他才轉身想回後院去,一轉身,卻看到了元缺正站在他的身後,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笑看著楊庭軒消失的方向。

「國舅大人。」

管事一看是府上的貴客元國舅大人,趕緊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大禮,元缺任由他行禮,等他行完禮了,他才笑問著:「剛才你家公子吩咐了你什么?」

「公子吩咐了,讓草民每天到市集上去買一位姑娘的柴,那位姑娘的柴還要二十五文錢一擔,公子還說了,要是那位姑娘敢把柴錢提至三十文錢一擔,也由著她。」

管事不知道這位貴客干嘛要問這些雜小事,老老實實地知無不言。

元缺笑著:「那就按照你家公子的吩咐去做吧,也不枉我逼迫了白兄一回。」

說著,他搖著扇子笑著朝前走去,那身姿,說有多瀟灑便有多瀟灑。

他卻想不到,他最後的一句話,落入了一個人的耳里。

寒初藍一甩掉楊庭軒的視線,就躲到路邊的一個角落里看錢袋,發現管事給她的根本就不是二十五文錢,也不是石頭,而是碎銀,碎銀的數量剛好是二十五。

「撒謊撒得比我還要厲害。」

寒初藍嘀咕一聲,收好錢袋,不是離去,而是折回楊府,她一擔柴都斬了楊庭軒五文錢,她還覺得沒什么,但她要是收了楊庭軒給的這些碎銀子,就是接受了楊庭軒的施舍,她不要他的施舍!所以她要把這些碎銀還回去,讓管事給她二十五文錢。

沒想到她就聽到了元缺最後面的那一句話。

她更認出了元缺便是昨天坐在那位夫人車內的年輕男子。

這個男人給她的印象很好,溫潤如玉,氣質如謫仙,可他剛剛的話卻像雷一般劈在了寒初藍的耳里。

白兄?

這個男人逼了白兄一回?

他口中的白兄會不會是段府的白大哥?

再聯想到今天白大哥拒收自己的柴……

寒初藍微微地眯起了眼,瞪著越走越近的元缺。

從楊府下人對這個男人的態度來看,應該是認識的,也就是和楊庭軒認識的。再想到楊庭軒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要買她的柴。寒初藍開始磨牙,肯定是這個男人設的計,不知道用什么陰手段逼著白大哥不敢再收她的柴,然後再讓楊庭軒出面。他這樣做是幫著楊庭軒,還是另有目的?他幫著楊庭軒又是為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原因,寒初藍對元缺的好感已盡失,不僅如此,她還一肚子的火,很想狠揍元缺一頓。

混蛋!

「姑娘,站在這里偷窺可是不對的哦。」

淡淡的笑聲飄來,元缺已經走到了寒初藍的面前停了下來。

「白大哥不收我的柴,是不是你搞的鬼?」

寒初藍連彎都不拐,直接質問著元缺。

元缺還是笑著,笑得很是溫柔,可在寒初藍的眼里,他的笑讓她覺得惡心。「姑娘還真是聰明。」

「我與你有仇?」

寒初藍恨恨地問著。

她敢說除了昨天見過一面之外,她之前不曾見過這個混蛋。扇子晃什么晃,以為晃著一把扇子就風流倜儻了嗎?

「沒有。」

「為什么?」

「不知道。」

寒初藍黑臉。

沒想到長得挺好看,又一身錦衣華服,渾身散發著飄塵脫逸氣息的男人如此般無恥。

「楊公子買我的柴,也是你設計的?」

元缺笑著:「姑娘真是聰明,僅是聽到我一句話,便能前後聯貫,想到了一塊兒去。」他等於是間接地承認了讓楊庭軒出現在寒初藍面前,也是他一手設計的。

「目的!」

寒初藍冷冷地瞪著元缺,冷冷地質問著。

這一次,元缺沒有回答「不知道」,而是故意曖昧地看著寒初藍,笑道:「楊公子對你有好感,在下向來喜歡當個成人之美的君子。」

混蛋!

寒初藍咬牙切齒,楊庭軒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要買她的柴,都是這個男人一手策劃的。他到底是誰?這樣做真的只是幫著楊庭軒嗎?她是有夫之婦,夜千澤那家伙對她有點霸道了,她要和楊庭軒談生意,夜千澤隱隱間都在吃醋,要是讓夜千澤知道這一切,他保不准又想和她圓房,讓她成為名副其實的夜家媳婦呢。

「楊庭軒知道嗎?」

寒初藍陰陰地問,如果楊庭軒是知道的……

元缺笑,很老實地答著:「他不知道。」

「混蛋!」寒初藍更怒了。

這個缺德的家伙,這樣陰她,為的是讓楊庭軒有機會幫她?可她是有夫之婦,夜千澤要是知道,必定生氣,後果會如何,誰知道?

元缺一點都不生氣,寒初藍氣得都想撲過來狠揍他一頓了,他還優雅地搖晃著他的扇,溫溫地看著寒初藍笑。

這種人,就是欠抽!

寒初藍努力地壓制著怒火,忽然沖著元缺也是一笑,元缺微閃一下眼,笑意更深,楊庭軒說這個女子很聰明,也能干,他倒想知道,她此刻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這位公子,你要是有成人之美,不如這樣給我們安排,你過來點兒,我告訴你。」寒初藍笑著朝元缺勾勾手指,示意元缺湊近前去。

元缺眸子再閃,一點也不防備,還真的把身子湊近前去,臉幾近要貼到寒初藍的臉上,微笑地問著:「姑娘,你有什么好辦法?說出來,我保證按照你所說的去做。」

寒初藍陰陰地笑著:「我的辦法就是揍你!」音落,她整個身子狠狠地一撞,撞進元缺的懷里,她動作太快,元缺也沒想到她會撞進他的懷里,頓覺得懷里塞進了軟綿綿的女體,淡淡的清香刺進他的鼻端,他還沒有好好地呼吸一口,就被寒初藍撞推倒在地上,寒初藍凶悍地騎爬在他的身上,雙手左右開戰,粉拳就往他的身上落下,他的臉,他的鼻,他的眼,他的嘴,上身,都迎接了寒初藍的粉拳。

元缺有一刻是愣住了,大腦都失去了反應。

男女授受不親呢,這個女人還是嫁了人的,更應該和其他男人保持著距離,避免近距離接觸,可她竟然撲倒他,騎在他的身上,也不管他是誰,就揍他!

元缺擅使毒,也有著莫測高深的武功,因為寒初藍是個小農妻,沒有任何的防備,結果,就遭到了寒初藍的一頓揍。

寒初藍一邊飛快地揍著他,一邊罵著:「揍死你這個笑面虎!笑得比花還好看,心比蛇還毒!」

笑面虎?

嗯,這形容,貌似,好像,真有點,貼近他呢。

寒初藍出手太快,拳頭落下也狠,雖說她沒有武功,但她平時干著重活,早就練就了一身的力氣,每一拳頭落下,都讓元缺吃痛,等到元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寒初藍迅速地從他身上跳開,爬起來就跑。

元缺一個反身,雙手一伸一抱,便抱捉住寒初藍逃跑的雙腳,然後一扯,寒初藍就被他扯得跌倒在地上。

楊府的後門出來也是一條巷子,平時走動的人就不多,此刻整條巷子容盪盪的,就只有元缺和寒初藍。

寒初藍被元缺抱住雙腿,扯得跌倒在地面上,摔得挺痛的。她顧不得痛,雙腿一踢,元缺的頭飛快地偏開,她沒有踢中他,為了不讓她再踢,他干脆用下巴緊緊地壓制著還被他抱住的雙腿,誰想到寒初藍被壓制住了雙腿,反應還是非常的快,她迅速地扭轉身子,被他壓制的腳也用力,雖然掙不脫他的大手,卻也能反轉,他在心里驚嘆此女子的反應及力道,寒初藍頭一撞來,他以為寒初藍是要撞他的頭,趕緊又是一偏頭。

耳朵一痛。

元缺怒。

寒初藍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更甚的是,寒初藍的上半身竟然往他的頭壓過來。元缺本能地一推,觸到軟軟的一小團肉體,那是女人的……

他一愣。

「色狼!」

忙著反抗咬人,想著反敗為勝的某女忽略了自己剛才的動作非常的不雅,等於是讓元缺占便宜,被元缺推到她胸前正在發育的小饅頭,她又羞又怒,又有點隱痛,暴罵一聲,趁元缺發愣,用力地推開元缺,雙腿得以自由,人就急急地爬起來,撒腿就跑,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元缺被她推坐在地面上,看著她逃跑遠去的小身影,只要他一施展輕功,能輕易地就把她拎回來,可他卻沒有,只是表情古怪萬分。

給人感覺溫柔可親,風度翩翩如謫仙,整個帝都的人都禮讓三分的元缺,元國舅大人此刻狼狽萬分,束發的玉冠歪了,黑發散落了不少,一張臉青紅一片,衣衫也不整,神情又古怪,說他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楊庭軒怎么沒有告訴他,那個女子不僅聰明,還是頭母老虎!凶狠得要命,那個人真受得了?還挺在乎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