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你說過請我吃飯(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531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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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初藍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略略地想起身,夜千澤不讓她起來,把臉湊得更近,一記香辣載滿了深情的吻便落在夜千澤的唇上。

對於小媳婦的主動,夜千澤永遠是狂喜的。

深深的一吻之後,夜千澤在寒初藍的耳邊啞聲說道:「藍兒,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招待一下楊公子。」

寒初藍微紅著臉點頭。

伸手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夜千澤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房間,心里十分的不喜歡楊庭軒來訪,但表面功夫又要做到家。

楊庭軒在喝著白開水,木子看到自家公子就著一只大碗喝著白開水時,眼珠兒都要滾落下來了。

不是上好的香茗,公子還不想喝呢,沒想到寒姑娘倒的一碗白開水,公子竟然淡淡地喝,慢慢地喝,然後碗底便可瞧見了,代表公子會喝完那一碗的白開水。

有情飲水飽!大概便是指楊庭軒這種情況了。

夜千澤出來後,寒爺爺老兩口便把陪楊庭軒的重任交給了夜千澤,老倆口到院子里繼續忙著他們剛才做的事。

「初藍,睡了?」楊庭軒放下喝光了水的大碗,淡淡地問著。

夜千澤又替他倒來了一碗的水,也是淡淡地應著:「沒有。」

「嗯。」

楊庭軒嗯了一聲,並沒有再喝夜千澤給他倒來的溫開水,視線瞟了寒初藍的房門一眼,然後迅速地別開了視線,「你們當真是遇著強盜?」

「如果是假的,我和初藍也不會受傷。」

睨著他,楊庭軒的眼里有著指責,「為什么初藍受的傷比你重?」夜千澤是寒初藍的相公,夫妻倆又是一起回家的,路上遇著強盜的時候,理應是夜千澤拼死保護寒初藍的,可是寒初藍傷勢重過夜千澤,楊庭軒猜測著事發的時候,必定是寒初藍保護夜千澤。

想到這些,楊庭軒就心生憤怒,如果寒初藍是他的娘子,就算要他的命,他都會想護的。

夜千澤抿了抿唇,他的傷其實也重,只不過他有內力護體,又有代青及時的輸送真氣療傷,再吃了葯,表面看來他便只有手臂上的那點傷了,並沒有傷及筋骨,對他來說便不算重傷了。反觀寒初藍的傷,劍幾乎穿肩而過,又無內力護體,哪怕元缺的葯再好,那傷還是非常重的。

休息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夜千澤的臉色好轉了很多,寒初藍的臉色還是蒼白蒼白的。

「事發的時候,初藍替我擋了一劍,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錯,我欠她的,我會用一輩子的愛來補償她,永遠只愛她一人,只疼她一人,只有她一個女人。」

楊庭軒在心里冷哼著:就你這樣的家庭,依靠著初藍的能干精明而生存,你還想要幾個女人?

「楊公子留不留下來吃飯?我給你宰只山雞去。」夜千澤淡冷地轉移了話題,已經在情敵面前表述了自己對寒初藍的深情,該找個借口暗示情敵離開了。

「不了。」

楊庭軒又看了寒初藍的房門一眼,那個廚藝精湛的女人此刻無法下廚,夜家就算有龍肉給他吃,他也不想留下來吃飯。

站起來,楊庭軒客氣地對夜千澤說道:「夜兄弟,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初藍就拜托你照顧了。」說得好像寒初藍是他的女人,只不過是他有事,拜請夜千澤代為照顧似的。

當著別人家的相公,晦暗地流露對別人娘子的情愫,楊庭軒夠嗆,嗆得夜千澤暗暗地咬牙切齒,嘴里回應著:「初藍是我娘子,本就該是我照顧,何須楊公子拜托。」

聽著夜千澤的強調,楊庭軒對望上夜千澤的鳳眸,四目相解,又是一陣的電閃雷鳴,等到趨於平靜的時候,夜千澤把楊庭軒送來的那些補品,補葯什么的,全都拎起來往楊庭軒和木子的懷里塞著,客氣地道著謝:「楊公子,這些東西太貴重,我們受不起,初藍,我一定會照顧得好好的,保證一個月後她又是生龍活虎的我的藍兒,這些東西還請楊公子帶回去,謝謝了。」

「夜兄弟。」

楊庭軒阻止夜千澤的動作,「夜兄弟,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其實不值什么錢的,初藍受了傷,就要好好地補一補,我還等著她傷好後來壟斷我們金玉堂酒樓的青菜供應呢。」心里卻腹誹著:我是送給初藍的,又不是送給你夜千澤!

「楊公子,謝謝你,不管值不值錢,我們都不能收。」夜千澤堅持要把禮品送還給楊庭軒,頓了一下之後,他在楊庭軒耳邊低聲說道:「這是我家藍兒的意思,楊公子和我家藍兒在生意上有合作,應該也清楚我家藍兒的脾性,楊公子要是不把這些東西帶回去,藍兒知道了,必定會親自給楊公子送回去,藍兒現在有傷,實在經受不起馬車的顛簸。」

瞪著夜千澤,聽著他一次又一次地說著「我家藍兒」,楊庭軒心底涌起了些許的酸意,再想到寒初藍的脾性,那丫頭會占便宜,例如一擔柴賣給別人是二十文,賣給他便要二十五文錢,因為他是首富的獨子,有的是錢,所以她就明目張膽地占他的便宜。但她占便宜也是有原則的,他送來的禮品,說不定她真的會給他親自退回去。此刻的她,那么的虛弱,瞧著她蒼白的小臉,他都覺得揪心,哪舍得她再去經受馬車的顛簸。可是她身體虛弱,夜家又窮,哪有什么營養給她補充?

「夜兄弟……」

「楊公子,我家藍兒說了算,她說不收,便不收。」

夜千澤裝著一副妻管炎的樣子,一句話又堵死了楊庭軒的回擊之路。

不管楊庭軒如何堅持要把東西留下,到最後他離開夜家的時候,他帶來的東西,除了元缺給他的那幾瓶子的金創葯,以及水果之外,其他的全都被夜千澤塞回了他的馬車上,就連木子偷偷地把煮熟的雞鴨送進小廚房里,也被夜千澤發現,依舊是送還。

寒初藍不想欠楊庭軒太多的人情,夜千澤更加不想。

回程的路上,楊庭軒一直沉默,顯得心情郁悶。

木子小心地說道:「公子,肯定是那個妖孽不想讓公子關心寒姑娘,才會把東西全都退還給我們,還拿寒姑娘來說事,小的覺得那個妖孽有點不簡單,頗有心機的樣子。」

楊庭軒還是抿著唇不語。

夜千澤是不簡單,越是接觸,越覺得夜千澤深不可測。

夜千澤的確有心機,利用他對寒初藍的關心,故意那樣說,逼著他把東西帶走。

扭頭望著塞滿了馬車內的空間位置,自己足足讓下人們准備了一個晚上的補品,壓根兒就送不出去,楊庭軒的心忽然苦澀起來。

想他楊庭軒,清水縣城人人都想巴結的對象,向來只有人給他送禮,他不曾給別人送過禮,能得到他例外對待的便是寒初藍,結果禮送到了家,卻遭到退還……

楊庭軒心情如何,夜千澤才不管,反正他心情不錯,總算趕走了情敵,藍兒依舊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他樂滋滋地親自到院落里抓了一只山雞,打算宰了給他的藍兒補一補。

寒初藍第一次捉回來的小雞鴨們長得挺不錯的,特別是鴨子,白毛已長,最近喜歡胡拍著翅膀在院子里到處飛竄,弄得一院子鴨毛。平時有空,兩位老人家會拿個鋤頭到院子外面給雞鴨們挖蚯蚓吃,也會把喜歡水的鴨子趕到河里去,反正夜家門前便是河,極為方便。

「你會殺雞嗎?」夜千澤捉著山雞往屋里走回,在屋門口便看到了寒初藍,寒初藍瞟了瞟他手里的山雞,似笑非笑地問著。

夜千澤略略不好意思,他還真的不會殺雞。不過他會學的,她會的,他都要學,這樣他才能配得起她,不用承受情敵那種淡淡的實則上是瞧不起他的眼神。楊庭軒不就是覺著他中看不中用嗎,而藍兒能干,所以覺得他配不起藍兒。

愛一個人,不要想著去改變她,因為往往會改變的是自己。

「藍兒,你怎么又起來了,快回床上躺著。」夜千澤答非所問。

「我吃了笑面虎的止痛葯,不痛了。」才怪,止痛葯也不是能完全消痛的,只不過是減輕到她能忍受的程度上。「你捉著雞,我來殺,一會兒給你一個大雞腿吃。」

「我不吃雞腿的,雞腿你吃。」

「吃貨不吃雞腿,誰信呀。」

「我信,藍兒,我真不吃雞腿,你吃。」還有,楊庭軒才是吃貨,他與楊庭軒相比,差太遠了。某澤已經開始明白吃貨並不是贊美的意思,每次被初藍說他是吃貨,他心里面都把吃貨兩個字套到楊庭軒的頭頂上去。

「我也不吃雞腿,所以,雞腿還是你吃,不管你吃不吃,反正妻子吃不下的,當丈夫的都要幫著代替妻子吃。」她媽媽不吃肥肉,每次媽媽都是先吃掉瘦肉,再把余下的肥肉給她爸爸吃,以前她覺得那樣不衛生,要是一個人感冒,就會傳染給另一個人,但細想,這何曾不是一種愛?

有這樣的說法嗎?

夜千澤半信半疑的。

被推來推去的雞腿連毛都還沒有拔呢。

山雞被殺了。

不是寒初藍殺的,是夜千澤殺的。

他見過寒初藍如何殺雞,哪怕他是第一次動手,卻也有模有樣的,速度比寒初藍還快,讓寒初藍不得不感嘆夜千澤學東西特別的快,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去,必定是無人能超越的頂尖級學霸!

雞宰好了,寒初藍又想動手煮雞湯,夜千澤自然不讓,連喝湯,他都想喂她呢,哪肯讓她在這個時候做事。於是向來只知道吃的大胃王又親自煮雞湯,寒初藍只有在一旁看著的份兒。

無塵要是看到這一幕,保證會痛心疾首,他的世子爺呀……

雞湯煮好了,味道遠遠不及寒初藍煮得好,鑒於精神可嘉,所有人喝著有點咸的雞湯,都一致地說還行。

而兩只雞腿,分別落入了夜千澤和寒初藍的碗里,拿其他人的話說,他們倆都是傷號,都需要吃好的。

……

陰陰暗暗的密室,哪怕外面陽光普照,密室里依舊沒有半點陽光。

一個人背手站在密室的牆邊,淡淡地看著牆上的一幅圖,那是一幅天下五國的地名圖,不管是哪一國的主要地名,都被標了出來,次要的地名,也被用細線標畫連接出來,顯而易見,這是一幅地圖,通天下的地圖。

還有一個人恭謹地跪在背手而立的男子後面,不,看身高以及流露出來的稚氣,那個背手而立的還不能稱為男子,應該說是少年。

「失敗了嗎?」

看著地圖的少年,淡淡地伸出修手白凈的手指,沿著大星王朝的國界線輕輕地移動著,最後在大歷國的都城蒼城停下。

「屬下不力,派出的人都被他殺死了。」

少年還是淡淡地看著地圖,視線盯著蒼城,抿著兩片如同女子一般紅潤的唇瓣,半響,才淡淡地說道:「這么說,他還真的在那兒?而且身懷絕世武學?」

「是的。」

跪著的那個男子小心地回答著。

「主子,還要不要繼續?」

沉默了一刻鍾,少年停在蒼城上的手指縮了回去,淡淡地答著:「不用了,小舅舅說了,等他回來,殺他的機會大得多。」

「可是他一回來,只怕……」

少年笑,笑得有點陰森,揮手,他示意那名男子消失,至於男子所擔憂的,他不擔憂。

祖母健在,無法容下他的人,不僅僅是他……

……

元缺站在清風樓的最高處,似是在看著遠方的美景,實際上是盯著對面的軒院。

等到楊庭軒出現在軒院門口的時候,他淡淡地笑,尤其是看到木子和另外一名小廝,拎著很多東西尾隨著楊庭軒進入軒院時,他的笑意更濃,不過眼底隱隱有著無奈。

這個結果,他猜得到的。

那丫頭收下的肯定是他的葯。

還好,她拒絕了楊庭軒的好意,卻收下了他的葯,看來他這個神醫還是挺得她心的。

應該說是他的葯。

讓她親自體會到他研制的葯有多好,以後她才會主動地來找他,他只要等著便可。

……

楊庭軒來過夜家之後,又是頂著夜家遠房親戚之名,讓張家村所有人都驚羨夜家有那么好的親戚,特別是經過四嫂和張六嫂的添油加醋,整條村子的人都恨不得自己變成夜千澤。

大家對夜家母子的態度有了些許的轉變,變得表面客客氣氣,心里嫉妒羨慕恨。以前嘲笑夜千澤中看不中用的人,當面再也不會嘲笑夜千澤,以前想調戲李氏的人,見到李氏除了拼命地咽口水之外,也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地調戲,當然了,他們也是忌諱著夜家小媳婦寒初藍。

有福嫂那么厲害的人,都斗不過寒初藍,夫妻倆兩次都栽在寒初藍手上,有福嫂又老是背地里說寒初藍多么多么的惡毒,多么多么的囂張,不停地抹黑著寒初藍,寒初藍當初整治有福嫂的時候,也有不少人看到過,都覺得寒初藍不好惹,自然地就在心里忌防著寒初藍。

別人怎么看待自家,夜家人似乎不怎么在意。

李氏和懷雲每天還是給金玉堂酒樓送菜,懷真每天給宋家送柴,那個天天盼著見夜千澤一面的宋家大小姐,無數次懷著希望,又無數次失望之後,終是沒有再在後門等著。

寒爺爺老倆口則負責喂養小動物們。

讓張家村的人覺得奇怪的是,夜家的小動物,每天都會在增加,每次增加的小動物都身上有傷。以為是懷真上山砍柴是捕獵到的,都嫉妒寒初藍撿了兩個便宜的下人回家,像她一樣能干。

下人?

寒初藍把懷真兄妹看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平起平坐,關懷疼愛,有時候還會讓某澤吃飛醋呢。

鐵頭和無塵等人雖然不現身,卻一直潛伏在暗中保護著夜家一家子,看著夜千澤每天過得平淡而快樂,兩位暗衛首領,心里都錯綜復雜。出於私心疼愛,他們希望夜千澤能永遠快樂,可是他們又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夜千澤想繼續過著平淡而快樂的日子,帝都那些人也不會讓他如願的。

遠在帝都的夜沐,得知自己的愛兒真的沒有死於那場大火,而是改名隱居於清水縣一個算得上貧窮的村子里,他狂喜不已,顧不得自己攝政王的身份,裝病向少帝告假,化了便妝,帶上些許的隨從,偷偷地溜出了帝都,往清水縣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