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相信藍兒!(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580 字 2023-02-27

太皇太後剛才都說了,如果她身體有問題,就要拿太醫院的那些御醫問罪,那些御醫有好幾個是元缺的啟蒙老師,元缺這個人雖然深不可測難以捉摸,對自己的老師還是蠻尊敬的,自然不會放任太皇太後拿自己的啟蒙老師問罪,但如果太皇太後身體沒問題的話,寒初藍就得死。

他不知道寒初藍和太皇太後說了什么,為什么會拿太皇太後的健康作文章。此刻,他只知道,他不能讓太皇太後問太醫們的罪,也不能讓寒初藍死。

片刻後,元缺把手自太皇太後的手腕上移開。

他沒有馬上說話,在沉默著,視線望著太皇太後,直直地望著,這是大不敬的,太皇太後卻不怒,任他望著。

過了一刻鍾了,元缺還在沉默著,這下子太皇太後就等不了,忍不住問著:「缺兒,哀家的身體怎樣了?」

「可以說有事,也可以說沒事。」

元缺一本正經地答著。

太皇太後皺眉,不太喜歡元缺這樣的回答。

他這樣回答,教她怎么拿捏住元缺?如何逼著寒初藍自殺?

「缺兒,有事就是有事,沒事就是沒事,說吧,哀家不生氣,你說實話。」

元缺站起來,又朝太皇太後一揖,才答著:「太皇太後胃腸不好,最近都在拉肚子,這可以說是有事,身體再強裝的人都經不起拉肚子的折騰,不過只要太皇太後改變膳食,少吃油膩,多吃清淡較為粗糙的膳食,再調理一下,就不會再拉肚子,沒有大礙,便沒事。這得看太皇太後的取決,所以缺兒斗膽說太皇太後的鳳體有事又沒事。」

太皇太後不想改變膳食,便是身體有恙,那么寒初藍就不用死。太皇太後改變膳食,便是身體無大礙,太醫們診斷得沒有錯,太皇太後就不用拿太醫們來說事。

也就是說寒初藍也對,太醫們也對。

太皇太後在這個時候才認真地望向了寒初藍,沒有告訴元缺她如何取決,而是問著寒初藍:「告訴哀家,你既不懂醫理,為何一進來就瞧出了哀家胃腸不好,最近都在拉肚子?」

寒初藍抬眸迎視著太皇太後,恭敬地反問了一句:「太皇太後要聽實話?」

「放肆!太皇太後問你話,老實回答!」喬依兒在一旁喝斥著。

寒初藍不理喬版式的容嬤嬤,依舊恭敬地說道:「孫媳可以說實話,不過孫媳擔心說了實話會遭到太皇太後的掌嘴,太皇太後要聽實話,還請太皇太後先賜孫媳一句『絕不問責』當護身符。」

太皇太後重重地哼了一聲,「寒初藍,你居然敢和哀家討價還價,你不說,哀家就不會掌你嘴了嗎?你沒規沒矩,哀家就可以掌你的嘴!」

寒初藍唇一抿,直直地望著太皇太後,竟然閉嘴不說話,一副任太皇太後宰割的樣子。

瞪著這個女子,太皇太後恨得牙癢癢的,但內心又對寒初藍生出了點點的欣賞。在她老人家面前,還能淡定自如,敢與她討價還價的人,放眼天下就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膽量。

不過性子太倔的人,往往容易吃虧。

太皇太後在心里冷哼著。

「好大膽的丫頭!」太皇太後到最後怒而發笑,咬著牙擠出話來,「好,哀家就允了你,不管你說什么,絕不問責。」

寒初藍這才扯動了嘴皮子,問著:「太皇太後平時特別喜歡吃油炸的膳食對吧?」太皇太後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油炸的東西油太多,再加上太皇太後的膳食都是極好的,過於精細,偶爾吃一頓倒是沒事,天天這樣吃著,便積壓在胃腸里難以消化,久而久之,便把胃腸整壞了,胃腸一壞,再吃油膩的膳食,便會拉肚子,孫媳一進來就瞧見了太皇太後的早膳,除了點心糕點之外,還有太多肉類,一大清早的,腸胃正是空盪盪的時候,吃太多油氣重的食物進去,教它們怎么吃得消?所以孫媳敢說太皇太後的胃腸不會好,最近也會拉肚子。」

太皇太後臉一沉,望向了元缺,元缺點了點頭,承認寒初藍說得很對。

太皇太後胃腸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一直想讓元缺親自幫她調理的,就是元缺老是不在京中,四處飄盪,連元太後想找他都找不到,除非他主動聯系。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她的胃腸不好原來是自己的喜好惹的禍。

「那么該怎么調理?早膳該吃什么最佳?」太皇太後忍不住問著寒初藍。

寒初藍抿了抿唇。

太皇太後頓了頓,才說道:「哀家說過了,絕不再問你的責,但說無防。」

寒初藍這才繼續說道:「太皇太後的胃腸已經受到損傷,早膳應該吃些易消化的,溫熱的食物,吃點面條,喝點粥,在粥里放點蓮子、紅棗、山葯、桂圓、薏米等保健食品則更好。還有,早膳不能不吃,但也不可吃得太多。」

這點知識得拜謝二十一世紀的電腦,以及百度。

她喜歡瀏覽網頁,又喜歡做菜,自然會瀏覽到這些關於養生的膳食。

太皇太後又望向了元缺,元缺深深地看了一眼寒初藍,他知道這個女人在廚藝方面的造詣挺高的,倒沒想到在養生方面,她也能說得一套一套的。

夜千澤呀,還真的撿了個寶!

「缺兒,她說得對嗎?」

元缺朝太皇太後一鞠躬,淺笑著:「恭喜太皇太後得到了一位深諳養生之道的孫媳。」

元缺的話,太皇太後向來信服,聽他這樣一說,便知道寒初藍說的都對,忍不住又剜向了寒初藍。雖說她沒有再牙癢癢的,但還是有著不忿,這丫頭怎么就是上官紫的兒媳婦!

「太皇太後,臣本來是想親自幫您老人家安排膳食,幫著您老人家調理身子的,既然太皇太後喜得如此聰慧的孫媳,臣就不多事了,只要太皇太後信得過自己的孫媳婦,臣相信太皇太後能長命百歲的。」寒初藍對太皇太後不見得有好感,但這個人做事還是有原則的,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害人,真讓她給太皇太後安排膳食,她也會很認真地去安排,絕對不會趁機對太皇太後下毒。

「哀家還是信你。缺兒,你給哀家開個方子,幫哀家調理調理身子,膳食方面,你也給哀家開個單子,該吃什么,不該吃什么,都列清楚了,哀家著膳房的人依著你的單子給哀家准備膳食。」

元缺信任寒初藍,太皇太後可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寒初藍的手里。

她寧願相信元缺,也不願意相信寒初藍。

元缺也不推拒,恭恭敬敬地應允了。

想讓太皇太後在初次見面就信任寒初藍,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太皇太後拒絕讓寒初藍安排膳食未免是一件好事,因為萬一有人在膳食上動了手腳,寒初藍就是死罪,誰都救不了她。換成是他,他人脈廣,眼線多,不用太擔心那樣的事情發生。

此刻,能讓太皇太後對寒初藍少些敵意,放寒初藍安全走出慈慶宮才是正事。

太皇太後掃了一眼自己才吃了一個的那小碟炸三角,示意喬依兒把那碟炸三角端給寒初藍,在喬依兒照做之後,她淡冷地說道:「這碟炸三角,哀家就不敢吃了,就賜給你吃吧。」

天氣冷,炸三角又是油炸的東西,本該熱著吃,此刻早就冷卻,不管是誰,吃下去都會對腸胃不好。太皇太後心也狠,把冷卻的炸三角剔給寒初藍吃,那心思可想而知了。

寒初藍沒有推卻,也不能推卻,長者賜不可辭。

她謝了恩,接過那小碟的炸三角,當著太皇太後的面,淡淡地吃著那小碟的炸三角。

對於她的順從,太皇太後顯得相當的滿意。

在她吃完了那些變得又冷又硬的炸三角後,太皇太後似是疲倦地揮揮手,說道:「都退下吧,哀家也累了,要歇歇了。」

喬依兒上前來,弓著身把自己的手遞到太皇太後的面前,讓太皇太後攀扶著她的手站起來,她恭敬地牽扶著太皇太後走了。

元缺和寒初藍自然又得跪安行禮。

自地板上站起來,寒初藍微微地吁了一口氣,與太皇太後這個老巫婆相處,簡直就是在油鍋里翻滾。

望了元缺一眼,她淡冷地朝他拱拱手,算是謝過他,便扭身朝屋外走。

「初藍。」

元缺跟著她出了屋外,才叫住她。

寒初藍頓住腳步,扭頭,睨著他,淡冷地問著:「元國舅有何賜教?」

元缺笑望著她,「初藍,怎么說我剛才也算是幫了你,你就不能給我好一點的臉色嗎?每次都是這般的不識好歹,忘恩負義的。」

寒初藍扭身又走,懶得和他多說一句,夜千澤還在慈慶宮門口等著她呢。今天過年,本是最該喜慶的日子,卻被太皇太後折騰了一個早上,天氣又冷,夜千澤不知道凍成了什么樣子。

她心急著出去,心急著讓夜千澤知道,她活著,毫發無損。

「藍兒。」

元缺忽然低低地叫著。

寒初藍倏地停下來,扭身,冷冷地瞪著元缺,一字一句地警告著:「藍兒不是你叫的!」

元缺走過來,垂眸深深地注視著她,「難道除了夜千澤,就沒有第二個年輕男子可以這樣叫你了嗎?」

「不錯!」

「他有什么好?」

「他什么都好!」

元缺抿抿唇,看著她的眼神更深了,片刻後,淡淡一笑,傾身在寒初藍耳邊低低地勸著:「寒初藍,我得提醒你一句,在太皇太後面前最好謹慎一點,她才是吃人不吐骨的老虎。」

寒初藍冷笑,「小心她聽到,第一個就吃了你。」

說完,她再次扭身朝外走。

這一次,元缺沒有再出聲叫住她,而是放慢腳步,慢條斯理地跟在她的身後,晃出慈慶宮。

「藍兒。」

在慈慶宮等著,僵得雕像的夜千澤,遠遠地就瞧見了寒初藍從里面走出來,他臉上的硬線條總算有了松動,腳下一掠,人就掠進去了。

「千澤。」

見到自家相公,寒初藍也忘形地朝夜千澤奔來,她才跑了幾步,就被掠進來的夜千澤一把擁住,狠狠地帶入了懷里。

夜沐也快步地走過來,瞧著這個情形,他又識趣地遠遠地停了下來,看著相擁的兒子和兒媳婦,夜沐忽然心酸起來。這本來是很平常的見長輩,可對於兒子和兒媳來說,宛如生離死別,一個有里面經歷生死,一個在外面候著,也等於是經歷生死的考驗。

緊緊地握起了拳頭,夜沐開始意識到,他雖為攝政王,但還沒有成為最強的攝政王,還沒有能只手就護住兒子和兒媳婦,他要變得更強大起來,強大到連太皇太後都無法再撼動他!

人,失去精神所托時,往往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沒有拼勁,但有了精神所托了,就會生出無窮無盡的拼勁,因為拼得有所值。

夜沐本來是最有機會坐上帝位的人,就算錯過了,依舊成了握著朝政的重臣,想奪位不是沒有機會,是他一直沒有去爭去奪,只保證著自己小家庭的安全,不會被少帝暗殺。那是因為他覺得沒有了上官紫,沒有了最愛的嫡長子,奪位也沒用。如今他的稚兒回來了,他便重新有了精神上的所托,又遭此次太皇太後對寒初藍的為難,便激發了夜沐潛伏在體內的野心。

「藍兒,她沒有為難你吧?」夜千澤摟緊了愛妻,低啞地問著。

寒初藍在他懷中費力地仰起臉,淺笑著安撫他,「我不是好好地出來了吧。」

夜千澤松了些許的力道,摟著她的手改為托著她的臉,手指在她的臉上來來回回地撫摸著,視線又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身上,寸寸地輾過她的身子,確定她神色好,身體沒事,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不經意地瞧見元缺站在不遠處,還是慣性地笑看著,夜千澤不動聲色地松開了寒初藍,改為拉著寒初藍的手,溫柔地說道:「藍兒,我們回家去。」

寒初藍點頭,跟著他走,看到夜沐,她又連忙掙脫他的手,朝夜沐行了一禮,說道:「藍兒讓爹擔心了。」

夜沐松著氣應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天氣冷,又是大過年的,回府吧。」然後他先轉身,對李公公說道:「去太後那里請示周妃,她是否跟著本王一起回府。」

李公公恭敬地應了一聲,趕緊去找周妃。

走了幾步,寒初藍忽然頓住了腳步,臉色有點兒變化,兩道秀氣的眉都不自然地攏了起來,沒有被夜千澤拉住的手抱按著自己的肚子。

「藍兒,你怎么了?」

夜千澤一看她的臉色,臉上大變,扶著她急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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