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丟臉丟到太平洋(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79 字 2023-02-27

該死的!

寒初藍在心里咒罵著,太倒霉了,這大過年的,又是此刻,她竟然來了葵水,而且還會腹痛。穿越後,她已經經歷了數次的葵水報到,那幾次只會隱隱地痛,這一次卻痛得讓她忍不住要抱腹,很想倒地大滾幾圈。

在二十一世紀里,她也是個倒霉的女人,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舒服的,看過幾次的醫生,打過針,吃過葯,都無法根除,只能稍減痛苦。老媽告訴她,女人就是要受苦的,等到生了孩子就不會痛的了。寒初藍在前生還沒有嫁人,她也不知道老媽子的話到底對不對。

穿越了,沒想到這個痛還是無法擺脫。

老天爺既然會變換別人的靈魂,怎么不把她塞進男兒身里當個男人?也不用再受這種難言的痛楚。

「藍兒,是不是肚子痛?你在里面吃了什么?是不是她給你吃了什么?」夜千澤瞧著愛妻那痛苦難受的樣子,一顆心如果掉進了油鍋里滾炸一般,又痛又急,偏偏他問了兩遍,寒初藍都沒有回答他。

寒初藍不好意思告訴他,她是葵水來了。雖說兩個人是夫妻,她也不好意思。

勉強地站直身子,她微紅著臉,小聲說道:「我沒事,我們快走——」她忽然緊抓著夜千澤的手臂,急急地催促著:「千澤,快,快帶我走。」

一會兒弄臟了裙子,她就糗大了。

今天的老天爺就是與她過不去。一大早就被太皇太後折騰,好不容易折騰完了,還要被腹痛折騰。

「藍兒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夜沐察覺到寒初藍的不對勁,停了下來,關切地扭身問著。

元缺更是幾大步就跨過來,聲音里也掩不住他的焦急,他一邊伸手就要去幫寒初藍把脈,一邊說道:「剛才太皇太後讓她吃了一碟冷卻的炸三角,估計是吃壞肚子了。」

夜千澤一聽寒初藍吃壞了肚子,原本擔心焦急的臉瞬間就黑得像雷公,要不是扶著寒初藍,他已經質問太皇太後去了。這么冷的天,皇祖母竟然讓他的小妻子吃冷卻的炸三角。皇祖母有什么不滿的,都可以沖著他而來,何必為難他的妻?

天哪!

寒初藍的臉是又紅又白的,夜千澤一個,她都不好意思說了,元缺還要湊一腳來,再添上自家公公……

「我沒事,我沒有吃壞肚子!」

寒初藍顧不得腹痛了,用力又激烈地拍開了元缺伸來要替她把脈的手,又掙脫了夜千澤的大手,紅著臉就跑,把三個男人都撇在身後。

「藍兒。」

「寒初藍。」

夜千澤和元缺反應特別快,她一掙脫夜千澤的扶持跑開了,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就掠去,寒初藍就算是跑的,也沒有他們的速度快,轉眼之間她又落回夜千澤的手里,元缺想拉她,手還沒有碰到她,就被夜千澤冷冷地一掌拍開,兩個男人不著痕跡地過了一招。

「讓我替她把把脈,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元缺沖著夜千澤低叫著。

夜千澤也會把脈,但他只能診斷出人體內有沒有受內傷,有沒有中毒,並不是真的什么脈都能診斷出來。聽到元缺的低叫聲,夜千澤也沒心思和元缺斗,畢竟元缺是大夫,他捉拉住寒初藍,低柔地哄著:「藍兒,讓他替你把把脈,好嗎?」

寒初藍此刻特么的不喜歡自家相公對她的擔心,她都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自家相公還要緊拉著她讓元缺把脈。她又沒有病,不過是女人的通病而已。

「千澤,我沒事,我肚子不痛了,真的……」說不痛,又絞痛起來。寒初藍連話都沒有說完,秀氣的眉因為腹痛而蹙了起來。

見狀,夜千澤不再讓她作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施展輕功往最近的一座宮殿掠去,也不知道是誰的宮殿,把里面的奴才們都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刺客,正想大喊「有刺客」,就聽到夜千澤低吼著:「最近的房間在哪里?帶路!」

一名倒霉的宮女被夜千澤單手掐住脖子了。

他這個樣子,教人家宮女怎么回話?

「刺……刺……客!」

在院子里清掃著積雪,以及正在往門上貼著過年的對子的奴才們,結結巴巴地叫嚷起來,音才落,又看到兩道人影如鬼影一般飛了進來,更把他們嚇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待到那兩道人影停下來時,他們驚赫地發現了,其中一個是元國舅爺,一個是當今的攝政王。

再看那個掐著宮女脖子,還在低吼著讓人家帶路的男子,俊美如同妖孽,長袖衣袂飄飄,更添幾分邪魅,卻是他們沒有見過的,但從衣著上看,他們可以確定這個妖孽男子應該是皇親國戚。

「千澤,你放手,你掐死她了,你掐著她的脖子,你教她怎么回答你!」寒初藍此刻才回過神來,實在是自家相公的速度太快了,她這個才學武功的入門者,哪里能跟得上他的反應。瞧見宮女都要被掐死了,她連忙掙脫下地,伸手就去扳著夜千澤的大手。

夜千澤醒悟過來,手一松,宮女撿回一條命,軟倒在地上。

「攝政王,元國舅,有刺客!」

一名太監跌撞到元缺和夜沐的跟前,惶惶地指著夜千澤。

元缺理都不理他,越過他就走到夜千澤的身邊,一彎腰就把軟倒的宮女提起來,向來笑容掛嘴邊的他,也沖著宮女低吼著:「最近的房間在哪里?」

這些男人,急起來的時候,怎么都喜歡吼人呀?難道不知道他們的吼聲很嚇人嗎?人家都被他嚇傻了,哪里還能反應過來?

寒初藍真的服了眼前這兩個男人,自家相公慌慌亂亂情有可原,這個元缺向來淡定,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淺淺地笑著,一副泰山崩於前也不會變色的,此刻也學著她相公吼人,嘖嘖,這是接觸的次數多了,近墨者黑嗎?

「元缺……」

「血!」

夜千澤倏地低叫起來。

原來是寒初藍的裙子弄臟了,而夜千澤剛剛抱著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粘到他手上去了。

兩個男人,不,是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盯住了寒初藍的裙子。

轟!

寒初藍的臉燒起來,辣辣的,她敢說,她活了兩世,此刻的臉是最紅的!

以為寒初藍身受重傷,三個男人都急了起來,當然最急的便是夜千澤了,他再次把寒初藍抱起來,不再質問宮女,胡亂地亂闖,倒是讓他闖進了一間干凈的廂房里,他把寒初藍往床上一放,就吼著:「元缺!」

元缺就跟在他後面,被他吼得耳膜都要破了,倒也大度地不在此刻和夜千澤抬杠,往床沿上一坐,把夜千澤擠到床尾去,擒住寒初藍的手腕就替她反脈,寒初藍想反抗,夜千澤伸手就點住了她的穴位,不讓她再掙扎,再拒絕元缺替她把脈。

夜沐追來,在房里的桌子前坐下,等著元缺的診斷結果。

「千澤,你快點解開我的穴道,我沒事……我只是……」

「攝政王?」

一道女聲傳來,伴著香氣襲人,接著才看到一名大概四十幾歲的中年美婦出現在房門口,看到坐在房內的夜沐,中年美婦似是不相信似的說道:「奴才們說有刺客,但又說攝政王和元國舅都在,哀家都被奴才們弄糊塗了,想來看個究竟,有哪個刺客到本宮里來討紅包來了,沒想到還真是攝政王呀。」

夜沐神色自若地站了起來,微微地弓身,溫淡地說道:「臣見過惠太妃。」

被稱作惠太妃的中年美婦是先帝最早的嬪妃,年紀要比元太後大得多,不過皇宮里的女人都擅於保養,四十好幾了,看上去像三十歲的人。惠太妃雖然不及元太後得寵於先帝,因為給先帝生了一個公主,被封為惠妃,在後宮倒是穩穩地生存下來了。可惜的就是她唯一的孩子,朝陽公主在六歲的時候就夭折了。當今少帝奉她為太妃,留她繼續居住在她當惠妃時的宮殿,雖然沒有子女在侍孝,倒是生活無憂。

惠太妃連忙擺手,笑道:「攝政王不必多禮。」她的視線瞟向了床上的寒初藍,寒初藍的身子被床沿上坐著的兩個大男人擋住了,但那雙眼睛還是能動的,她看到惠太妃進來,就如同見了救星似的,聽得自己的公公稱對方為惠太妃,知道是先帝的遺孀之一,她忙向惠太妃請安:「侄媳寒初藍見過惠太妃。」

侄媳?

惠太妃望向攝政王,眼里有幾分的歡喜,問著:「攝政王,哀家聽說昊兒回來了,對吧?真是老天保佑,昊兒沒事!」

惠太妃與上官紫屬於妯娌關系,因為她不算得寵,為人低調,很是同情上官紫老是受到太皇太後的為難,私底下與上官紫的相交算好,對於當年俊俏可愛的夜千澤很是喜愛,那場大火,帶走了上官紫母子,她還在心里暗暗傷心了好幾回。

夜沐望向夜千澤,惠太妃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雖然只看到夜千澤的側臉,也能確定那是她曾經疼愛過的侄兒。

惠太妃走到床前,元缺在替寒初藍把脈,還沒有向惠太妃行禮,夜千澤擔心著愛妻的身子,也沒有行禮,還好惠太妃大度,不想跟小輩們計較,她視線落在寒初藍的臉上,寒初藍趁這個機會不停地朝她使眼色的,臉上又漲得通紅,那是因為過於尷尬的原因。

惠太妃愣了愣,不是很明白寒初藍眨眼的深意。

這個時候元缺縮回了手,不再替寒初藍把脈,一張耐看的臉也泛起了紅色,連耳根都紅透了。

「元缺,藍兒怎么了?」

夜千澤心急地問著。

元缺不答,紅著臉伸手就扯著夜千澤走,還不忘替寒初藍解開了被封的穴道。

「元缺,藍兒怎么了?」

夜千澤被他扯著不肯走,擔心地問著,他以為寒初藍得了急症,元缺不想當著寒初藍的面說呢。

寒初藍得到自由,連禮數都顧不上,一把拉過惠太妃,迅速地坐起來附到惠太妃的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惠太妃先是錯愕,隨即扭身就把元缺和夜千澤連同夜沐往房外趕,嘴里說道:「侄媳沒事,你們這幾個大男人先出去,侄媳有哀家照顧就行。」

這,這是怎么了?

夜千澤想強硬地留下,元缺連忙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隨即便看到他俊美的臉燒紅起來,夜沐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瞧見兩個後生小輩都一臉的桃花紅,一臉的尷尬以及不自然,再看到惠太妃對寒初藍的相護,畢竟是過來人,夜沐頓時也明白過來。

不自然地,他那張老臉也隱隱地紅了起來,還好,他人老練,故意清了清嗓子,扭身就朝房外走,嘴里拜托著惠太妃:「惠太妃,藍兒吃壞了肚子,痛得厲害,女兒家的,臣等也不好照顧,就交給您照顧了。」

惠太妃回應給他的是關門聲。

門一關上,惠太妃轉身就望著床上的人兒笑了起來,笑得連形象都顧不得了。

寒初藍尷尬得都想鑽地洞。

「你咋這么好運。」

惠太妃笑得肚子都痛了。

「惠太妃就快別取笑侄媳了。」寒初藍又羞又無奈。

惠太妃笑過之後,才命宮女給寒初藍打來熱騰騰的熱水,以及送來月事帶還有干凈的衣服。

清洗過,用上古代女性必用品,再換上干凈的衣服,寒初藍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但她不敢走出房門去。

剛才實在是太丟臉,太尷尬了,都是夜千澤,大驚小怪,她都說沒事,他還那般的緊張兮兮的,結果弄得……

夜千澤知道了沒事,他是她的男人,這種事情免不了被他知道的。元缺知道了也沒事,他是學醫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但公公夜沐知道了,才叫她丟臉呀。

都怪夜千澤!

都怪夜千澤!

房門一直關著,只有宮女進進出出。

夜沐知道寒初藍沒事後,早就找個借口先一步走了,在房外的長廊下守著的人是夜千澤和元缺,兩個大男人有時候視線碰到一起,相視一眼後,又各自避開,你看到我臉上的尷尬,我看到你臉上的尷尬。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房里那個女人都沒有動靜,夜千澤才淡冷地問著:「藍兒真沒事吧?她剛才的樣子很痛苦似的。」

「我又沒有經歷過,不知道有多么的痛苦。應該……可能很痛苦吧。」

元缺說這話的時候,耳根兒還紅著。

他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夜千澤瞟他一眼,他當然沒有經歷過,他又不是女的。

向來淡定的元國舅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讓人大開眼界。

在心里取笑著元缺時,夜千澤也泛起了酸意,元缺對寒初藍的用情也加深了。不過想到寒初藍已經是他的妻,而且藍兒心里只有他,夜千澤又壓下了酸意。有那么多人和他搶藍兒,證明他的眼光不錯,證明寒初藍很優秀,而那么優秀的女子,卻只屬於他一人。所以,他用不著去嫉妒元缺,反倒是元缺該嫉妒他。

「我給她開個方子,幫她調理調理,或許以後就不會再痛了。」

「謝了。」

夜千澤客氣地道著謝。

元缺抿抿唇,又望向了緊關著的房門,知道自己此刻是等不到那個女人出來的了,便淡冷地應著夜千澤:「我是為她好,不用你謝。」

說著扭身就走,打算給寒初藍開葯方。

「她是我妻子,我代她向你道謝也是一樣的。」

夜千澤淡淡的話刺進元缺的耳里,元缺頓頓腳步,並沒有回頭,只是飄回一句帶著輕笑的話來:「現在是,將來嘛……」

他沒有再說下去,轉過了彎,越走越遠。

夜千澤鳳眸微閃,咂咂嘴,在心里冷哼著:藍兒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亦抑將來,都是我的妻子!

誰敢搶他的妻,他就跟誰拼了!

……

寒初藍終是回了攝政王府,沒有真的窩在惠太妃的宮中不敢見人。

惠太妃顧及到她的面子,除了給寒初藍送月事帶的那名宮女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寒初藍到底怎么了,只以為寒初藍得了急症。惠太妃嚴令那名宮女不准嚼舌根,否則就割了她的舌頭。

沒有張揚出去,寒初藍的面子還是被保住了。

在回府的路上,寒初藍不看夜千澤,也不理夜千澤。

夜千澤也很乖,只默默地看著她,默默地跟在她的身邊,不敢說話,他知道會鬧成這個樣子,是他過於緊張造成的。也怪他對女人不了解,忽略了女人都會有那么的幾天不舒服。

「世子,世子妃。」

春蘭和春梅兩名宮女得知主子回來了,都從長風苑里迎出來,跟在她們身後的則是李氏。

「澤兒,藍兒,沒事吧?」李氏迎上來,一臉的擔憂,夜千澤和寒初藍進宮的時間太長了點兒,就算夜沐和周妃先一步回來,都說寒初藍沒事,李氏還是擔心。太皇太後不喜歡夜千澤,寒初藍又是出身貧苦,太皇太後肯定是不喜歡寒初藍的,想讓她相信寒初藍沒事,得她親眼看到才行。

「娘,我們沒事,讓你擔心了。」一路上對夜千澤不理不睬的寒初藍,勉強地擠出笑容來,安撫著李氏。李氏眼睛利著呢,瞧出夫妻之間似有波濤暗涌,又看到夜千澤歉意地望著寒初藍,以為是夜千澤惹怒了寒初藍,她沒有問,只是慈愛地笑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去了那么長時間,也累了吧,屋外又冷,快進屋里去,娘讓膳房給你們送午膳來。」

李氏說著就自顧自地忙去,兩名小宮女想跟著夜千澤夫妻倆進屋侍候,也被李氏使眼色帶走了。

寒初藍身子一扭,先朝寢室走去。

夜千澤亦步亦趨地跟著。

走了幾步,寒初藍頓住腳步,身後的男人馬上也止住了腳步。她扭頭,抬眸,他低首,垂眸,兩個人對上了視線,夜千澤囁嚅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叫著:「藍兒。」

「我沒事了,沒有那么痛了。」

寒初藍平板著臉說了一句。

元缺給她開了方子,惠太妃又讓人給她熬了葯,喝了葯後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