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奸商(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23 字 2023-02-27

寒初藍兩眼一亮,不過那亮點一閃而逝,她故意吃驚又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問著楚王妃:「王妃伯母,你確定了嗎?你真的全要了?」

一匹布做成衣服,古代人的衣服復雜點,分外袍、中衣、里衣三層,一套衣裳所需的布料就顯得多了點,一個人做兩套的話,也能做二三個人的衣裳,楚王府的奴才在三百到五百左右,按一匹布做兩個人的衣服,一共五百個人的話,也只需要兩百五十匹布料就行,楚王妃一開口就要了五千匹,寒初藍總得要裝一裝吃驚的樣子。

楚王妃想看的不就是她這樣的表情嗎?

她也不吝嗇,就讓楚王妃看個夠。

楚王妃瞧著寒初藍那副吃驚的樣子,更覺得大快人心,她很爽快地說道:「本妃就要了你庫存的五千匹布料,全都照價七十文錢一匹,你要是同意的話,本妃現在就可以付你一半的定金,等本妃收到了貨,再把余下的錢都結清。」

「王妃伯母,價錢真的不能再給侄媳添點了嗎?」

楚王妃搖頭,「不添,你要是不願意,那伯母便一匹都不買你的。」

寒初藍的臉皺成了一團,一副很難做的樣子,楚王妃看著心情特別的爽,就是要寒初藍虧大本!寒初藍又想了一會兒,才一副忍痛吃虧的樣子,說道:「好,就照七十文錢一匹的價錢,我庫存的五千匹布料都買給王妃伯母了。」末了,她又贊著楚王妃:「王妃伯母就是豪氣,侄媳和你比起來,真的寒酸到連頭都不敢抬了。」

楚王妃淡淡地笑著,心里哼著,你一個鄉下賤農出身,自然無法和本妃比。

「成交!」

楚王妃滿意地應著。

為了防止寒初藍反悔,楚王妃當即就差人請來了王府的管家,吩咐管家帶著寒初藍去帳房支取了兩百兩定金,寫下了字據,待收到五千匹布料後,再結算余下的一百五十兩。

寒初藍苦著臉,實際上是樂滋滋地拿著兩百兩銀出了楚王府,她也怕楚王妃反悔,連午膳都沒有吃,就趕緊回到布行,吩咐人立即把庫存的五千匹布料立即裝車,拉送到楚王府里,好完成這一筆生意。

楚王妃自以為坑了寒初藍一把,辦起事來也爽快,在收到寒初藍送來的五千匹布料後,就把余下的一百五十兩銀支付給寒初藍,在寒初藍又一次表面苦臉,心里美滋滋地再一次從楚王府離開後,楚王妃又立即吩咐自己的人帶著她的貼子去拜訪其他貴婦人,以一百文錢一匹的價錢轉手,就把寒初藍賣給她的五千匹布推銷出去了。

除了留下的三百匹自己府上給奴才們做衣裳之外,四千七百匹的布料讓楚王妃賺了一百四十一兩銀。

做成了這筆生意後,寒初藍回到紫記布行,把收到的三百五十兩銀交給了掌櫃入帳。也是在這個時候,星月才問著:「世子妃,咱們這一筆生意不是虧大了嗎?屬下瞧著世子妃還是美滋滋的。」她望一眼紫記布行的掌櫃,掌櫃也是美滋滋的,星月真心不明白,明明虧大了,為什么兩個人都松一口氣,好像賺了一筆錢似的。

寒初藍伸手就從掌櫃手里拿過了帳冊,把帳目翻指給星月看,說道:「我都查看過了,咱們布行的那些布料都是以最低等布料的價錢,又是從布帛最多的松州進的貨,那里的布帛是全國最便宜的,最低等的布料不過賣錢十五文,從松州運到帝都,算上運費,倉庫租費,一匹布料的本錢只需要三十文錢,我如今七十文錢賣出去,還能賺四十文錢一匹,五千匹便賺了二百兩銀。」就算楚王妃也賺了錢,但還是她賺得多呀。

星月看過了進貨的價錢,才笑著:「世子妃真是個奸商。」

寒初藍笑道:「如果咱們的貨不是從松州進貨,不是以最低等的價錢,被楚王妃這樣砍價,咱們還真的什么都沒有賺到呢。」中等布料的價格從松州進貨都要四十文錢,從其他地方進貨則要五十文到六十文錢之間,算上運費和倉庫租費,就要五十五文錢到八十文錢之間,楚王妃給她的那個價,要不就是小賺,或者平本,甚至是小虧。

因為她看過了那些帳冊,很清楚自己的貨物從哪里進貨,進貨的價錢是多少,她才故意虧給楚王妃,讓楚王妃以為坑了她一把,讓她虧大本,能多買一些。只是她沒想到楚王妃會一下子就買完她庫存的五千匹布料,讓她免於再到其他府上推銷,不僅賺了一筆,又解決了一件事。

布行平時可以減價買一些出去,但庫存的貨太多了,再減價,也銷不了多少。再說了,價錢減得太低,客人也會有一種便宜沒好貨的心理,寧願多花錢也不想減價的。這么多的貨,就要找個大頭去砍,才能銷出去。

只要對方肯多要一些,價錢是可以再減一些,薄利多銷嘛。

從紫記布行出來,寒初藍覺得肩上的擔子又松了點兒,只要醉紅塵不再虧本,上官紫開在帝都的鋪子就基本上沒有問題了,茶行的生意還行,就是米行需要囤糧要花些本錢進去。

不管怎么說,解決了那庫存的五千匹布料,寒初藍都松了一口氣。

回到攝政王府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

這個時候,她才驚覺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一進長風苑,就往廚房里鑽進去,急急地給自己和星月各下了一大碗的面條,草草地填飽了肚子,她才覺得恢復了點力氣。

「今天真的餓死了。」

寒初藍吃飽後從廚房里走出來,還在嘀咕著。

星月淺笑著,世子妃賺錢賺得樂滋滋的,哪里還記得祭五臟廟。

走了幾步,寒初藍忽然覺得頭有點暈,她忍不住抬手扶了扶額,又揉揉太陽穴。

「世子妃,你怎么了?」星月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關切地問著。看到寒初藍忽然紅起來的臉,星月立即扶住她,一邊把她扶往房間,一邊低聲喚來彩月,吩咐著:「彩月,世子妃不舒服,快點去告訴周妃,給世子妃請個大夫來。」

聽到星月的叫喚聲,所有暗衛都涌了出來,看到寒初藍一張俏臉通紅,彩月立即就去找周妃。星月摸了一下寒初藍的額,臉色一緊,低叫著:「剛剛還好好的,怎么忽然間就發燒了。」

寒初藍覺得頭重腳輕的,在星月扶著走的時候,又覺得天在旋,地在轉,接著眼前一黑,她就失去了知覺,暈倒在星月的懷里,這下子把所有暗衛都嚇到了。

星月一邊把寒初藍抱著飛奔回房,一邊吩咐著朝雲,「快,聯絡代大師。」寒初藍不像是感冒那么簡單。

朝雲應聲。

其他人則迅速去打來冷水,先用冷手帕給寒初藍護腦。

星月還用冷手帕去給寒初藍擦身子,在解開寒初藍衣服的時候,看到她在地道里扒下來的死者衣服還被她穿在身上,那是沒有辦法之下的權宜之計,星月趕緊就把那個死者的衣服扒下來,扔到一邊去,以為寒初藍是晦氣所至,臉色越發綳得緊緊的。

「這是誰的衣服?」

彩月從外面回來,一進房看到被星月扔到一邊去的衣服,隨口問了一句。

星月用冷手帕給寒初藍擦著身子,見到彩月進來,低低地吩咐著:「彩月,先把那套衣服藏起來,不要讓其他人看到,這是誰的衣服,以後再說。」

彩月嗯了一聲,把那套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衣服撿拾起來,小心地藏好。

才把衣服藏好,周妃和李氏就先後地進來了。

「藍兒怎么了?怎么又會發燒的,回來的時候,不是說還好端端的嗎?她身上是否又受了傷?」周妃心疼地問著,李氏也顯得特別的緊張,兩個人走過來,一個人在床頭坐下,一個在床尾坐下,都伸手去檢查寒初藍身上是否有傷,周妃觸到寒初藍的額,頓時低叫起來,「天哪,好燙手!」

李氏也摸了一下寒初藍的額,也低叫著:「怎么會一下子燒得這么厲害?」這人都燒暈過去了!

大夫又還沒有到,大家只能不停地給寒初藍換手帕。

星月驀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是寒初藍受傷那會,元缺說過的話。元缺說寒初藍的被子被人下了無色無味的毒,那種毒需要天天聞著,隨著日子的加長才會毒發,毒發時的症狀就像發高燒一般。

元缺當時吩咐過寒初藍,讓寒初藍過段時間就裝病的,她便以為元缺扔了被子,寒初藍就不會再毒發,就連寒初藍也覺得不會再毒發,正在計算著日子要裝病呢。此刻忽然病倒,該不會是毒發了吧?難道寒初藍新換的被子也有毒?還是當初聞了些許就中了毒?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只能去找元缺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今天出門的時候,元缺差人送來的一顆葯丸,寒初藍聽了元缺的話,服下了那顆葯丸,難道那顆葯丸是毒葯,讓寒初藍此刻毒發?

想明白了這一點,星月立即扭身就走,她要去找元缺算帳!

大夫被緊急地請來,他替寒初藍把過脈後,卻滿臉驚詫,從脈像上看寒初藍根本就沒有生病。他再觸摸寒初藍的額,一碰是覺得很燙,可是讓手在她的額上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會發覺寒初藍的高溫只是表面的,並不是真的發高燒,就是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表面高溫,又暈倒。

「大夫,藍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回來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間就發起高燒了,還燒得這么厲害。」周妃擔憂地問著大夫。

大夫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周妃娘娘,在下替世子妃把脈,世子妃的脈像平穩,根本就沒病。還有,世子妃只是表面高溫,實際上並不是真的發高燒。不過……」

大夫也有幾分的不確定,怕自己醫術太差,沒有看清楚,「這只是在下的推測,在下先替世子妃開個退燒的方子,周妃娘娘最好就是請御醫替世子妃瞧瞧,如果能請得到元國舅,更好,像世子妃這種情況,估計御醫們也會束手無策的。」

聽到大夫這樣說,周妃再一次去探寒初藍的額,一觸手感覺是真的很燙手,可她的手留在寒初藍的額上稍微長一點時間,就感覺不到燙手了。她不放心地再用自己的額去碰觸著寒初藍的額,也是感覺不到燙,體溫貌似真的是正常。

手的感覺有時候會錯誤,用自己的額去觸碰對方的額,就容易確認是否真的發燒。

不過周妃也是不敢大意,一邊又差人去宮里請御醫,一邊吩咐著大夫先幫寒初藍開張方子,如果寒初藍真的發燒,她又聽信大夫的話,會耽誤了寒初藍的病情,寒初藍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她怎么向夜千澤交待?

想到元缺,周妃卻是萬分的晦暗,以夜沐攝政王的身份都無法請得到動元缺呢,她怎么能請得了?再者元缺現在哪個角落里,也沒有人知道,教她去哪里請?

只能先等御醫瞧過了再作決定。

暗衛們聯系上代青,因為暗衛沒有說清楚前因後果,倒是把代青嚇到了,以為是自己晚上逼著寒初藍練武,抽鞭子抽得多,寒初藍身上的舊傷發作了。匆匆趕來,可他是外男,他又不能隨意進房,他讓彩月把星月叫出來,彩月一看才發現星月不在房里了。

星月什么時候不見的,都沒有人留意到。

好在彩月聽到大夫說的話,把大夫的話復述給代青,代青聽了大夫的話後,頓覺得事情有點詭異。

直覺告訴他,寒初藍不會有事。

但寒初藍為什么會有這種症狀?

星月是寒初藍身邊最貼身的人,在這個時候她跑到哪里去?星月是否還知道些什么?

「去,找星月!」

「星月好像朝元府的方向而去,並且怒氣沖沖,殺氣騰騰的。」小七這個時候走進來,聽到代青吩咐暗衛們去找星月,便說了一句。

元府?

元缺?

代青立即身子一閃,人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