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狠了一回(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5507 字 2023-02-27

她人一走,寒初藍立即吩咐著彩月:「彩月,把興寧送來的補品都扔了,她的東西絕對不是好東西。」

彩月默默地把興寧送來的補品扔了。

興寧每天都來看望寒初藍,每次都送來了補品,而寒初藍每次都會在她走後就命人把補品扔了。除了星月之外,誰都不知道寒初藍此刻成了誘餌,都在擔心著寒初藍的病情。其他暗衛已經不止一次去找代青,讓代青想辦法醫治寒初藍,代青就是不說話,只是說再等等。小五和小七本是夜沐的人,急得在心里把代青罵了千萬遍。

可是連夜沐這一次也束手無策,他們又能怎么辦?

是夜,一輪彎月如同一把鐮刀似的懸掛在黑色的夜空,微弱的月光灑在大地上,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要風一吹,一團黑雲一遮,那輪彎月老半天都掙扎不出來,大地被黑色吞噬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

一抹一身黑又嬌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很小心地避開了所有暗衛,閃入了隔壁的流雲院里。

代青坐在上官紫畫像前面桌子旁,手里執著一個酒壺,正在喝著酒,瞧見閃進來的嬌俏身影,他打了個酒嗝,瞟了寒初藍一眼,諷刺地問著:「還沒有死呀。」

寒初藍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伸手就去奪他的酒壺,想著喝上兩口的,誰知道酒壺里一滴酒都沒有了,她咂咂嘴,抱怨著:「師尊,你怎么不給我留兩口。還有,師尊很希望我死對吧?我死了,師尊就可以獨占千澤了,對吧?真對不起,藍兒讓師尊失望了,千澤這輩子都只屬於我寒初藍的,呵呵。」末了,寒初藍還呵呵地笑了兩聲。

「你來干嘛?」

「我看我母妃。」

寒初藍把酒壺扔回給代青,人跟著站起來,虔誠地向上官紫的畫像拜了三拜,代青看著她給上官紫請完安,才問著:「打算怎么做?」

望著代青,寒初藍的眼神換成了前所未有的冷狠,她問著代青:「師尊,藍兒知道你和元缺一樣,身上總會有些離奇古怪的葯,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和元缺是師出同門的呢。你有沒有那種葯吃了能讓人產生幻覺,看到誰都會當成自己心里想著的那個人的。」在寒初藍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代青的眼神忽閃了幾下,不過一閃而逝,寒初藍根本就沒有捕捉到。

「有。」

代青爽快地答著,「你想讓她變成瘋子?不覺得太便宜她了嗎?」

寒初藍笑著,笑容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像她這樣的真正金枝玉葉,有什么讓她身敗名裂更慘?她要我的命,我要她的一生,她也占不到便宜。」

「換成我,我一劍結束她!」代青哼著。

「殺人不過是頭點地,太痛快了,她感覺不到半點的痛苦,那樣才便宜了她呢。讓她生不如死,才是最狠的。」興寧毒害她,她還給興寧生不如死,看著興寧身敗名裂,那樣才叫做狠!

寒初藍根本不想傷人,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逼得她不得不去殺人,不去傷人,逼著她去想出狠辣的手段替自己討還公道。

代青給了寒初藍想要的那種葯。

寒初藍一邊接過葯一邊又問著:「有沒有那種葯性很燥熱的?就是吃下去後會長滿痘痘的那種,長滿痘痘就像麻子一樣。」

代青笑道:「鬼丫頭,你想讓她變成麻子。你真狠,對女人來說,特別是一個有著美貌的女子來說,容顏比她的性命更容易,你讓她變成麻子,還真的讓她生不如死。不過,師尊就喜歡這樣的你,辣的時候,就要辣得狠!」

寒初藍呵呵地笑道:「最多就是讓她長滿痘痘而已,又不會真的變成麻子。十七八歲的年紀雖說是一枝花的季節,但也是長痘痘的年紀,兩種葯混在一起讓她服下,呵呵,那樣才過癮,讓她承受雙重打擊。」說完,寒初藍笑容一斂,長嘆一口氣,「其實我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

代青立即訓斥著:「別人可以優柔寡斷,你不能!你要是優柔寡斷,害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澤兒,甚至是所有與你有關聯的人。寒初藍,你不過是讓她身敗名裂,她要的卻是你的命!你不能心軟!」

寒初藍神色一凜,「師尊,我知道了。我只是感嘆感嘆。」

「感嘆都不行。」

代青斥著。

寒初藍神色更加嚴肅,應著:「是。」

代青對她特別嚴厲,不知道以前教夜千澤武藝的時候,是否同樣嚴厲?

「師尊,那種葯性燥熱的葯,你到底有沒有?」寒初藍轉移了話題。代青哼了一聲,「師尊什么葯沒有?不過那種葯我沒有帶在身上,一會兒我再回去取來給你。」

「切,我還以為你像元缺一樣,身上就是個葯箱呢。師尊,你是不是和元缺同出師門的?為什么你身上也會有些古古怪怪的葯?」寒初藍切了一句,卻又忍不住好奇追問著。她從穿越至今,遇到的人幾乎都是高手,但聽得最多的,她自己也親眼目睹過的,武功最厲害的還是元缺。她家千澤都殺不了元缺,但元缺又無法輕易殺掉夜千澤,兩個人交手,元缺略勝,但也會是慘勝。元缺是葯王谷主的徒弟,千澤是代青的徒弟,寒初藍總想把葯王谷主和代青扯到一塊兒去湊成一對師兄弟。

代青撇她一眼,冷哼著:「你有本事的自己去查。走!」

寒初藍問:「去哪?」

「你自己報仇去!」

寒初藍哦了一聲,代青忍不住旋身回來,出手如電敲了她一記爆栗,罵著:「給我認真點!要是活不回來,自己抹脖子,別給我和澤兒丟臉!」

捂住被敲的腦袋,寒初藍嘀咕著:「我會給你丟臉,不過不會給我家千澤丟臉。」

代青又要敲來,寒初藍趕緊逃出屋外,代青追趕而出,師徒倆你追我趕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攝政王府。

不久後,兩個人來到了楚王府,伏爬在瓦面上,代青低聲吩咐著寒初藍:「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回去給你拿葯。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管有什么情況,你都不要現身。」

寒初藍點頭。

代青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寒初藍伏爬在瓦面上,凝神聽著四面八方的動靜。夜色已深,楚王府陷入了安靜之中,只有走廊下的宮燈還在亮著,除了巡邏的王府侍衛,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人。

她望向楚王府的後院,興寧的院子在那里,也是她今天晚上潛入楚王府的目標。

前幾天來了一趟楚王府,她也摸清了興寧住在哪里,一會兒行起事來也方便。

代青說回去拿葯,也不知道他回哪里拿葯。到現在寒初藍也不知道代青白天住在哪里,只知道晚上他會守在流雲院里,夜沐出現在流雲院,他又會躲起來。

片刻後,寒初藍聽到些許的響動,她立即從瓦面上一躍而起,一條軟鞭子如同一條蛇似的朝她剛才伏爬著的地方抽來,在她閃開後,軟鞭子又迅速地收回,並沒有落到瓦面上。

寒初藍暗惱代青在這個時候都不忘要抽她。

不就是三個晚上沒有練功嗎?

他手癢了!

代青頗為滿意寒初藍的警惕性及反應,在不遠處落下來,寒初藍也落下,不過離他有十幾步遠,提防他冷不防又抽一鞭過來。

「葯。」

代青扔了兩顆葯丸過來,距離那么遠,葯丸那么小,他就這樣扔過來,存心考考寒初藍的眼力及動作。寒初藍趕緊躍上前去接葯,代青的軟鞭子又在這個時候抽來,寒初藍在接住葯丸的時候,軟鞭子軟住了她的腰身,她不掙扎,干脆自己卷住鞭子,迅速地逼過去,一手揪捉住鞭子,一手出掌拍向代青。

「這條鞭子就是你的兵器。」

代青借著她拍來的一掌松開了鞭子,讓鞭子落在寒初藍的手里,他淡冷地說了一句,接著又遞給寒初藍一把鋒利的匕首,說道:「以你現在的武功,還護不住你的鞭子,這把匕首讓你防身用,也是預防鞭子被他人奪走之後,你不至於赤手空拳。」

這才是他剛才離開的真正原因。

接過匕首,拿著軟鞭子,寒初藍道了謝。

站在瓦面上,代青望一眼王府後院,用眼神吩咐著寒初藍:去吧!

寒初藍也不多說,旋身就躍走,朝興寧的院子奔去,一路上還要躲避著王府的侍衛。代青就站在高處,嚴肅的冷眸緊緊地盯著她離去的身影,看著她一路閃開王府的侍衛,一路悄無聲息地前進。

這么長時間了,今天晚上是寒初藍第一次單獨行動。

興寧不會武功,但楚王府里養著一些武功高強的護院,夜宸也養有暗衛,寒初藍很容易就會被發現。一旦被發現,少不了一場廝殺。她還沒有出師,代青是想用實戰來給她積累經驗。

寒初藍最占優勢的還是她的輕功。不過最近被代青嚴厲地訓練著,她的反應也進步很大,此刻她躲過王府侍衛們,悄悄地撬開了興寧房里的窗子,小心地躍入了興寧的閨房里。興寧的閨房很大,布置得也很奢華,還充滿了香氣,房內還有著微弱的燭火,寒初藍沒有心思去欣賞,躲躲閃閃閃地掠入了興寧的卧室,透過軟紗帳,她可以看到躺在床榻上睡著了的興寧。

扯上黑布蒙住了頭以及臉孔,只露出一雙黑眸,寒初藍才竄到床前去,興寧立即被驚醒,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出現在床前,興寧嚇得就要尖叫,寒初藍出手極快,在非常時期,她的動作竟然也能像那些高手那般如電閃,點住了興寧的啞穴,她整個人又撲在興寧身上,把興寧壓在身下,興寧叫不出來,以為來的是采花大盜,驚得臉色煞白,拼命掙扎,寒初藍用力地壓制住她掙扎的雙手,才掏出從代青那里索來的毒葯強行塞進了興寧的嘴里,逼著興寧吞下毒葯。

「有刺客!」

外面忽然傳來了嘈雜的叫聲。

接著便聽到紛亂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

寒初藍狠狠地一劈,劈暈了嚇得臉色煞白的興寧。

她則趕緊從房里逃出去。

才躍出窗外,還沒有落地,便見十幾名王府侍衛朝她撲過來。

原來刺客指的是她!

楚王府的人警惕性也強,這么快就發現了興寧那里有情況發生。

在半空中,寒初藍扯出軟鞭子,狠狠地連抽十幾鞭,那些侍衛被抽打中的,都痛呼出聲,沒有被抽中的,則趕緊躲閃。寒初藍落在地上,連抽鞭子,逼得那些侍衛無法近前。

她趁機就想逃走。

橫空一道人影掠來,一掌就朝寒初藍拍來。寒初藍感覺到掌風凌厲,她不敢接那一掌,便被那一掌逼著落回了地面上,那些侍衛又一窩蜂地圍過來,她只得再次抽動鞭子。

「退下,我來!」

沉冷的男聲傳來。

剛才用一掌就把寒初藍逼回地面上的男子,低冷地吩咐著。

這個人的聲音很熟悉。

寒初藍望向對方,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身上的衣著不錯,不像是王府的侍衛。

「是,若安兄」

侍衛們對這個男人很是恭敬,聽到男人開口,全都退了下去。

若安兄?若安!

是那個扮成宮女故意掉入人工湖里,她去救卻被按入湖底的假宮女!

寒初藍冷冷地瞪著若安,手里的鞭子握得緊緊的。

若安也是冷冷地望著她,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他朝寒初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寒初藍也不客氣,一縱身躍起來,手里的軟鞭就像一條毒蛇似的,直卷向若安,若安冷笑著,一出手就攫住了寒初藍的鞭子,隨即用力地一扯一甩,寒初藍連帶著鞭子一起就朝他面前甩去。

啪!

寒初藍仰摔在地面上,眾侍衛哄聲笑起來。

若安可是王爺身邊武功最好的侍衛,這個小賊哪是若安的對手。

若安在寒初藍摔在地面上時,一腳踩過來,寒初藍倏地抽出了代青剛才送她的匕首,在若安一腳踏來時,她的身子如同一條泥鰍一般就往若安跨下滑過,手里的匕首一揮,若安的腳就被她割了一刀,在若安反應過來時,她早就滑走,又迅速地躍起,一個反身,又朝若安刺去。若安雖然被她割了一刀,動作也不慢,伸手就夾住了她的匕首,陰冷的臉上有著殺氣,在夾著她的匕首時,一掌朝寒初藍的天靈穴拍來,她只得棄了匕首躍開,避開了若安的一掌。

不過若安畢竟受了傷,寒初藍剛剛那一刀可是用盡了力氣,他的腳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直流。寒初藍棄匕首又撿回了鞭子,緊接著又一鞭子朝若安抽來,卻是去卷若安從她手里奪得的匕首,鞭子卷住若安的手,若安冷笑著,又想像剛才那樣,這一次寒初藍卻不像剛才那般被他扯摔在地上,而是抓著鞭子滑近前去,快要被扯到若安面前了,她倏地松開鞭子,人卻像離弦的箭刺向若安,若安一鞭子朝她抽來,她不躲不避,在鞭子落在她身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時,若安的慘叫聲也響起,如同殺豬一般,響徹雲霄。

匕首,鞭子都落在地上,若安痛苦地捂住了胯下連連後退,又因為腳上有傷,跌倒在地上。

寒初藍忍受他一鞭之痛,用她的腳,狠狠地踹了若安最弱也是最致命的地方。她很清楚高手在出招的時候,是看准對方弱點的最佳時機,所以在若安抽她鞭子的時候,她忍痛地迎上前踹了若安一腳,這也是她剛才抓著鞭子滑過來的目的。

真正交起手來,她根本不是若安的對手,她只能取巧,來陰的!

迅速地撿回自己的武器,寒初藍不敢戀戰,在侍衛們錯愕以及若安痛苦的叫聲中,逃了。

侍衛們看不清楚寒初藍的動作,他們只看到若安占了上風,寒初藍剛剛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太快了。

遠方的瓦面上,代青看著這一幕,臉色抽了抽,這丫頭技不如人,還這么狠。在寒初藍往他這邊逃來的時候,他本能地夾緊了雙腿,真怕寒初藍也陰他一腳。

「快逃,被人發現了!」

寒初藍沒有留意到代青那個好笑的動作,一邊奔竄而來,一邊低聲地說道。

代青扭身就閃入了黑色的夜空中,寒初藍暗罵代青不夠意思,剛才不幫她,現在跑得比她還快。

在師徒倆都逃走了,有抹白影仿佛是從瓦里鑽出來似的,出現在代青剛才站的地方,望著寒初藍奔逃的方向,唇邊有著一抹笑意,低喃著:「真狠呀!」

若安受她一腳,怕是活不長了。那個地方對所有男人來說都是最脆弱也最致命的,一般人都不會這樣子踹別人的命根子,因為那是下三流的手段,只有對付采花大盜才會有人這樣做,誰都想不到寒初藍會這樣陰若安。

若安假扮宮女謀害過寒初藍,寒初藍陰他一腳,算是替自己報了仇。

隔天。

楚王府昨天晚上鬧刺客,楚王身邊的近侍被刺客陰了,重傷不治而於今早清晨而亡,楚王的嫡長女興寧郡主見了人都當成是元國舅,不管是男是女,她都叫著別人元國舅,還會對別人糾纏不休,整個楚王府都被她的反應嚇壞了。

一不小心她就跑出了楚王府,在大街上逮著人,也是叫著元缺的名字,老是問「元缺」什么時候娶她,要是看到「元缺」和一個女人走在一起,她更是喪失理智,事實上從她醒來後就失去了理智,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的,她會把「元缺」身邊的那些女人暴揍一頓,傷人也傷自己。

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興寧痴迷元缺,她忽然發狂,別人只道她是犯了花痴,愛得瘋了。

除了興寧犯花痴之外,她還在一夜之間長滿了紅色的小點點,看上去就像個麻子一般。

興寧的聲譽被毀得徹底。

不過是一夜之間,楚王府就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震撼了整個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