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我妻!(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538 字 2023-02-27

慈慶宮。

「砰」

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太皇太後一臉的不相信,喬依兒趕緊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瞪著眼前的宮女,太皇太後質問著:「再說一次!哪個刺客這么大膽?本事這么高,連宸兒身邊的若安都能殺死!那哀家的兒孫們不是都不安全了?興寧那丫頭又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後很清楚自己兒子們的本事,除了先帝和陳王之外,夜宸和夜沐都算是文武雙全,身邊又養著一大堆的暗衛,那些暗衛都武功高強,一般人都無法近身。像夜沐一樣,從他成為攝政王開始,他的攝政王府就成了刺客們最喜歡光臨的地方,可這么多年來,大大小小的暗殺不斷,夜沐依舊活得好好的。太皇太後也不是在詛咒自己的兒子,她只是無法相信有人能輕易就殺死了若安。

若安是夜宸的近侍,在太皇太後的眼里,十個刺客都還傷不到若安一根頭發,更不要說只是一個刺客。

還有她的孫女興寧,雖說她氣興寧那般的沖撞她,畢竟是自己的孫女,她也疼了一段時間,那點子感情還是有的。興寧喜歡元缺,她知道,可這么多年來,興寧都不見發花痴病,怎么會在昨天晚上鬧了刺客之後,興寧就犯了花痴病呢?

這其中會不會有點關聯?

那個刺客又是誰?這般的有本事?

那名宮女還沒有答話,又有一名宮女進來了,那名宮女稟報著:「太皇太後,楚王皆同王妃在宮外求見。」

太皇太後立即吩咐著:「快點,讓他們進來。」

「是。」

宮女領命而出,太皇太後示意另外那名宮女可以退下了。

夜宸帶著楚王妃匆匆而入,夫妻倆的臉上都有著憂色,夜宸的臉上還有著隱隱的怒火。若安的心讓他很想殺人,失去了段大人這個得力的助手,如今再失若安,他感覺到對手開始在鏟除他。是夜沐還是少帝?

夫妻倆進了屋里,瞧見太皇太後,立即跪下行禮。

「起來吧。」太皇太後示意夫妻倆起來,楚王妃一站起來,就哭了,她隨即又撲跪到太皇太後的腳前,哭泣著:「母後,求您救救興寧吧。興寧……興寧她都要瘋了。」若安死了,楚王妃不心疼,不過是一個奴才,她心疼的是她的女兒興寧。

太皇太後心疼地把她扶起來,心疼地說道:「母後都聽說了。宸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捉到刺客了嗎?」夜宸臉上掠過一抹陰狠,才搖頭答著:「還沒有捉到刺客,兒臣得到通報時,趕到現場,刺客早已不知去向,侍衛們都被嚇傻了,聽侍衛們說,那個刺客輕功了得,使得一手好鞭子,不過身形嬌小,應該是個女子,蒙著臉面,侍衛也沒有看到過刺客的樣子,更沒有聽到刺客說話,若安又死,興寧更傻了一般。侍衛還說刺客是從興寧的房里出來的,兒臣懷疑刺客是沖著興寧而來,如今興寧又……」

夜宸沒有再說下去。

刺客是女子。

夜宸首先想到的便是寒初藍。

除了寒初藍,他也想不到還有誰敢到楚王府去撒野,他想不明白的是若安是他身邊武功最好的侍衛,寒初藍只是輕功不錯,其他方面都不行,怎么就能陰了若安?還有寒初藍不是正病著嗎?興寧每天都到攝政王府看望寒初藍,親眼所見,寒初藍真的病得不輕,整個人都像瘦了一圈似的。

夜宸心里懷疑著刺客是寒初藍,卻什么也不說。

聽了夜宸的話,太皇太後怒道:「好大膽的刺客,宸兒,一定要捉到刺客!興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發病,還是……與刺客有關?」

楚王妃哭道:「興寧是痴迷著元國舅,心情不好,人也憔悴了,可她沒有病,她不可能瘋的。肯定是刺客把她害成這般,兒臣也請了大夫替她看過了,大夫說她是葯物所致,才會犯葯痴,但大夫卻束手無策,還有,興寧的臉上長滿了麻子,她一照鏡子,整個人就瘋了……」楚王妃越說越心疼,自己好好的一個女兒,忽然間就變成了個瘋子,逮著男人就當成元缺,僅是一天時間,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興寧郡主瘋了,不僅逮著男人就當成是她的,還會像個瘋婆子似的暴打其他女子,手段凶狠,而且曾經美若天仙的興寧,變成了一個滿臉都是麻子的麻婆!

興寧的人是神智不清了,可一看到變成了麻子的自己,她也承受不起這種打擊,人也就瘋得更厲害了。

夜宸夫妻在進宮之前,夜宸是點了興寧的昏睡穴,夫妻倆才敢進宮的。

昨天還是風平浪靜的楚王府,一夜過後,就雞飛狗跳了。

興寧的聲譽是毀的了。

就算貴為郡主,又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逮著男人就當成是她的瘋婆子?更何況興寧痴愛的人一直是元缺,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妻子,還真沒有幾個男人要。

「可惡!」太皇太後罵了一句。

「母後,求求您救救興寧吧,興寧是中毒所致,大夫們束手無策,元國舅醫術高明,他一定有辦法醫好興寧的,兒臣去求過他了,可元府的人都說他不在。他在,他肯定在的!母後,元國舅向來孝順您老人家,求您出面請求國舅爺救救興寧吧。」

楚王妃哭著請求太皇太後出面,讓元缺替興寧解毒。

太皇太後心疼地說道:「母後立即就差人去請他。依兒,你帶著哀家的口諭到元府去,請國舅爺進宮一趟。」

喬依兒連忙應著,朝太皇太後福了福身,就趕緊去請元缺了。

看到太皇太後肯出面請元缺,楚王妃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元缺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如果元缺不肯出手相救,她的女兒就要這樣瘋一輩子了。

「母後是差人去請缺兒了,不過你們也別抱太大的希望,興寧遭奸人所害,弄成今天這個樣子,逮著男人就當成缺兒,等於也把缺兒的聲譽毀了,說不定他心里生著氣呢。母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請來,就算能請來,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手醫治。寒初藍都病了好幾天,攝政王府不是隔上一個時辰就去求他嗎?他都沒有答應救人。」說到這里,太皇太後又長嘆一聲。

那個元缺呀,真的讓人愛恨交織。

「太後是他的親姐姐,你們也要去太後那里求求,讓太後幫幫忙,或許會更容易一些。」

楚王妃點頭,立即說道:「兒臣現在就去求見太後。」

說著匆匆離去。

夜宸沒有跟著去,等到妻子一走,太皇太後就放低聲音問著:「宸兒,你認為刺客是誰?寒初藍?」

太皇太後竟然認為刺客就是寒初藍。

夜宸低沉地應著:「母後英明。」

「她與興寧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這樣毒害興寧?還有她怎么會是若安的對手?若安死在誰的手里,都不應該死在她的手里呀。」太皇太後懷疑是懷疑,可也不怎么相信。「母後是不喜歡她,也能看出來,她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興寧與她就算有些小過節,她也不至於下此毒手,毀掉興寧的一生。她病了,興寧天天都過府看她……宸兒,你是不是背著母後還做了什么?」

夜宸連忙否認,低聲說道:「除了與母後聯手偷襲她奪取鳳凰令失敗後,兒臣都不敢再有其他動作。」太皇太後不是很相信地瞧著他,夜宸又說道:「母後,她雖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人都會變的,她進京後,老是受到欺凌,暗算,說不定心里積了怒火,冤屈,人心就變了。」

太皇太後不說話了。

人心的確最容易變,變好很難,變壞卻是在一瞬間。

就像皇宮里的女人一般,哪一個在入宮之前不是心地善良的?可入了深宮,為了生存,她們不得不丟棄純良,各種陰謀,各種算計層出不窮,因為她們很清楚,如果不是她們去殺人,就是別人來殺她們。

為了活命,為了爭寵,誰都在變,也必須要變。

寒初藍進京後,遭遇到太多的事情,會變得心狠手辣也是可能的。

擰著眉,太皇太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始終不相信寒初藍有那個本事,有那種毒葯。就算寒初藍懷疑夜宸便是偷襲她的幕後黑手,也應該沖著夜宸去,而不是沖著興寧。

夜宸極力否認自己私底下沒有再做什么,太皇太後也不再問下去。

「母後,侍衛們提到過,那刺客被若安抽了一鞭,身上肯定有鞭痕。」說到這里,夜宸又不說了,只是望著太皇太後,太皇太後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夜宸一臉的感激。

喬依兒很快地就回來了。

卻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元缺的身影。

「缺兒呢?」

喬依兒答著:「主子,元府的人都說國舅爺不在府上,奴婢也進府找過了,真的不見國舅爺的蹤影,府上的人都說攝政王府的人煩著國舅爺了,國舅爺又跑了,估計人已經離開了帝都,去哪了,都沒有人知道。」

聞言,太皇太後臉色一黯,「這個元缺,用得著他的時候,鬼影都找不到,用不著的時候,他又天天在你面前晃著。」

元缺不在,太皇太後也沒有辦法。

楚王妃去求元太後,自然也是一個結果。

元太後派了身邊的老嬤嬤,是她從元府帶著嫁進宮的奴才,親自回元府尋元缺,但還是一個結果,元缺早就不在府上,不知去向。他的行蹤向來飄忽不定,他不主動出現,很難追蹤得到他的足跡。

太皇太後只得吩咐太醫院的御醫們想辦法醫治興寧。

為了查個究竟,太皇太後又一次放下身段,親自到攝政王府去,名義上是看望重病的寒初藍,實際上是想看看寒初藍身上有沒有鞭傷。

寒初藍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依舊是反反復復的。在太皇太後來的時候,她又處於昏迷狀態。

太皇太後要親自驗看寒初藍身上是否有鞭傷,便走到床前坐下,一臉的心疼注視著昏迷的寒初藍,問著一旁的周妃和李氏:「御醫們還沒有想到一勞永逸的辦法嗎?才幾天沒見,這人都瘦了一圈。」

周妃憂心地搖頭,「一直都是這樣,反反復復的,退燒後,最多就是兩個時辰是清醒的,一不喝葯,又會復燒回來。御醫們也束手無策,只能隔兩個時辰就讓她喝葯。」望望太皇太後,周妃忽然跪在太皇太後的腳邊,李氏也跟著跪下。

周妃紅著眼哽咽地請求著:「太皇太後,元國舅向來孝順您老人家,您能不能出面請國舅給藍兒看看?再這樣下去,藍兒就會……澤兒還在外面打仗,他把妻子留在府上,就是讓我們好好照顧著,如今卻……」

太皇太後沒有馬上答話,任周妃跪在地上,聽著她在抽抽泣泣的,她心疼一般伸手去摸著寒初藍的臉,又替寒初藍扯扯被子,嘴里說道:「是不是上回受的傷沒有好轉引起的?御醫們都沒有瞧清楚吧。」

「媚兒都看過了,她身上的傷都好了,連痕疤都沒有。」元缺用了最好的葯,才讓寒初藍身上的傷口沒有留下痕疤,除非是傷得太深的,就會留下淺淺的痕疤,但不細看也看不出來。

怎么說寒初藍都是女子,女人身上傷痕太多,不好。

太皇太後似是不信,自己又替寒初藍檢查了一遍,寒初藍身上的傷,真的連痕疤都看不到,她剔了剔眉,猜到些什么,卻沒有說出來。不過她可以肯定一點,現在的寒初藍身上根本就沒有鞭傷。

沒有鞭傷,又病得這般嚴重,昨天晚上的刺客就不會是寒初藍。

否定了寒初藍刺客的身份,太皇太後才扭身把周妃輕輕地扶起來,她嘆了一聲,說道:「媚兒,不是母後不想出面,是母後出面也沒用。宸兒府上昨夜鬧刺客的事,想必你也聽說過了。興寧那丫頭也出了大事,宸兒夫妻才求了母後,母後和太後都差人到元府去請國舅,可是國舅已經離開帝都了,不在府上,母後如今也是有心而無力呀。」

聞言,周妃又低泣起來。

李氏雖覺得寒初藍在做著什么事,但又猜不透,此刻只能陪著周妃一起低泣。她與寒初藍相處時間比周妃長,她要表現得比周妃更傷心才行。

安撫了兩個人幾句,太皇太後吩咐御醫好好地想辦法醫好寒初藍,她便帶著奴才們走了。

……

名州。

城樓上,夜千澤帶著余許在巡視,巡視完之後,他便站在城樓上,眺望著遠方,俊美的臉上略帶幾分的擔心。

余許站在他的身邊,猜到他的心思,關切地問著:「是不是夫人出事了?」

夜千澤沒有答話,只是抿了抿唇,余許發覺他的手握成了拳頭,像是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余許明白自己猜對了,寒初藍在帝都出了事。

「夜將軍,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余許只能這樣安撫著。

斂回眺望的眼神,偏頭看一眼余許,夜千澤才淡淡地說道,「你說得對,藍兒吉人自有天相,她的確沒事。」寒初藍這一個月來遭受到的,他都知道了。

暗衛們原本還想瞞著他的,在他的一再追問下,暗衛們才把寒初藍受傷,發燒等事情告訴了他。

他相信寒初藍不會被打倒,可他心疼,心疼寒初藍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這個相公不在她的身邊,特別是她遭受到一切都是因為他夜千澤,那些人是沖著他來的,寒初藍是他的妻子,無辜地替他擋了那些暗箭。

好在師尊已經回了帝都,元缺那家伙也回去了。

雖說元缺一心加害於他,他會在這邊境打仗,也有元缺的一份功勞,但元缺對寒初藍的那份情愫卻不比他少,元缺絕不會讓寒初藍死於非命。

一直以來,都是元缺在嫉恨夜千澤,此刻卻是夜千澤在嫉恨元缺,藍兒是他的妻,可藍兒出事了,卻是元缺在護她,他這個相公只能遠在千里,眺望帝都的方向。

夜千澤此刻沒有穿著鎧甲,一身便服的他,依舊玉樹臨風,俊美得太過份,士兵們看到他都會不自覺地沉迷,城里面的姑娘家,只要是瞧過他樣子的,都會做著春秋大夢。玉鈴蘭本來就不喜歡夜千澤,覺得他男生女相就是個禍害,如今不過是印證了她的看法,所以每次看到夜千澤,玉鈴蘭的臉上都是寒冰三尺。

到如今,夜千澤還是不知道玉鈴蘭便是他的丈母娘,玉鈴蘭也不知道。

從懷里拿出了一卷畫像,畫像不大,是他為了方便隨身帶著的,畫中的女子自然是他的愛妻寒初藍,是他親手畫的,比起他老丈人畫的更加像。

余許等人都清楚夜千澤經常隨身帶著愛妻的畫像,此刻看到他又拿出了寒初藍的畫像來,余許很識趣地走開,讓他自己一個人站在城樓上,迎風展開寒初藍的畫像。

「藍兒。」

夜千澤低喃著,有千言萬語,可對著畫像,他的千言萬語只變成了一句句的低喃,他滿腔柔情,萬分相思,也都融入了這一句句的低喃之中。

未來的路還長,夫妻之間相隔萬水千山,他舉步維艱,她亦寸步難行。

他思她,想她,念她,她必定也思他,念他,想他。

玉鈴蘭一上城樓,遠遠地就看到了夜千澤的背影,僅是看著背影,她都覺得那個男子是個妖孽,是個禍害,背影都那般的迷人。

冷冷地,玉鈴蘭朝夜千澤走過來。

聽到腳步聲,夜千澤立即收起了寒初藍的畫像,就要塞回懷里,玉鈴蘭冷冷又清脆的聲音響起:「夜將軍在看什么?」

說著,她的人已經走到了夜千澤的身側,冷眸冷冷地剜著夜千澤,好像夜千澤是她的殺父仇人似的。知道她為人冷漠,夜千澤又覺得她對自己是格外的冷漠,或許自己是她政敵之子的緣故吧。

淡淡地笑了笑,夜千澤答著:「千澤不過是在思念妻子,把妻子的畫像隨身帶著,偶爾拿出來看看,以解相思之苦。」

玉鈴蘭剔眉,斥著:「夜將軍,此刻我們身在戰場,該想的,該做的是如何大敗東辰,奪回燕冊城,而不是兒女情長。這在戰場上是大忌!」十幾年前她就是兒女情長,才會害到自己損兵折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