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不懂欣賞的傻叉(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85 字 2023-02-27

元缺被寒初藍的溫柔包圍得整個人都沉入了蜜海之中,他甘願被海水淹沒,只要她對他溫柔。

元缺暗運內力,讓自己不停地冒汗。

那只溫柔的小手便不停地幫他拭汗,額上,臉上,脖子上,可惜她就是不肯幫他擦擦身上的汗,讓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滲濕了。

「莫不是發燒了,怎地出這么多的汗?」寒初藍察覺到不正常,停止了再幫他拭汗,探上他的額,掌下的肌膚體溫正常呀。

冷不防,一只大手迅速地捉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掌中。

寒初藍反應過來,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人也跟著彈跳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瞪著睜開了眼的元缺,斥著他,「元缺,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元缺偏頭睨著她,好好地睡了一覺,他的精神恢復了不少。箭傷哪能讓他昏睡一天一夜,他是實在太累了,才會昏睡一天一夜的。那雙烏黑的眸子,又變得像深潭,漆黑不見底,睨著寒初藍,他嘴角一彎,慣性的淺笑便掛在他的嘴邊了,「沒有呀,我是被你摸醒的。」

寒初藍臉一紅,更是斥著:「誰摸你了。」

元缺笑著,「這房里就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你說不是你摸我,難不成是鬼摸我?」

「你自摸。」

音落,兩個人的視線碰到了一起,隨即寒初藍迅速地別開了視線。不可避免地,她想起了她以前和元缺斗嘴的情景,她指責元缺襲胸,元缺瞧不起她的身板子,說摸她還不如他自己摸他自己,她應他一句,他要是自摸,她給他二十兩銀。

嘿嘿,元缺那時候不及她厚顏無恥,輸給了她。

元缺的視線則落在寒初藍隆起的胸脯上,初識她時,她那里是真的不怎樣,等她跟著夜千澤回帝都時,她胸前也不過是小饅頭,如今卻發酵起來,或許是懷孕的緣故吧。

總之,她的美,與他沒有半點關系,都是夜千澤令她的美完全綻放出來。

僅是一眼,元缺就自動移開了視線,不想盯著她的胸脯看,那樣只會讓他自己難受。

「過來。」

元缺朝寒初藍招手。

寒初藍防備地望著他,防備地問著:「做什么?」

元缺灼灼地瞅著她看,諷刺地笑著:「怕我吃了你?」他摸摸自己的傷口,自嘲地笑著:「就算你肯給我,我現在也要不來。」

寒初藍的臉都綠了,這家伙沒死,就是個討人厭的。

「你再胡說八道,我封你的啞穴。」

「有你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我為了你都跑到鬼門關與閻羅王下了一盤棋才回來,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對我?」元缺似在指責著寒初藍態度不好,語氣卻是溫柔的,望著寒初藍的眼神也柔得如同一江春水。

還能活著看到她,真好!

雖說為了她差點被閻羅王招去當女婿了,看到她完好無損的,他覺得值了!

寒初藍走過來,在他的床前站著,似怒實則關心地問著:「請問尊貴的國舅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想起來坐坐,躺著熱死了。你扶我。」元缺盯著她看,淺淺地笑著。

看一眼他的傷口,寒初藍不肯讓他起來,「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不宜坐起來。」末了,她又斥著他,「教你暗運內力逼出汗水,活該熱著你。」

元缺瞪她。

寒初藍呶呶嘴,還是去找了一把扇子來,打算替他扇扇,卻聽得他低嘆著:「認識你一年了,你第一次對我這般的溫柔體貼,教我如墜夢幻仙境,貪戀不已。」才會用內力逼出汗水,好讓她繼續幫他拭汗。

聽著他的低嘆,寒初藍抿了抿唇,想說什么,終是什么都不說。

對他,她也的確態度不好。

一直都不好。

不管是他救了她,還是她有求於他,她就沒有對他溫柔過。

他依舊對她如初。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但僅是感動,她不可能因為感動,就忽略自己終是他人之妻的事實。

替他扇著扇子,寒初藍淡淡地問著:「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餓了吧,想吃什么,我讓彩月給你做去。」

瞅著她看,元缺拒絕著,「我要你給我做吃的。酸辣粉。」

「不行。」

「這般小氣,連一碗酸辣粉都不肯做給救命恩人吃?」元缺諷刺著她。

寒初藍忍不住用扇子敲了他的頭一記,元缺似瞪又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有傷在身,又是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胃里全是空的,不能吃酸辣的,對你胃不好,也對你的傷復原不好。我進來的時候,已經在廚房里燉了點粥,一會兒我給你盛去。」

聽到她不是不肯給他做酸辣粉,而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元缺樂滋滋地笑道:「好,都聽你的。」

撇他一眼,寒初藍便站了起來,扭身就走,替他盛粥去。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元缺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眼底有著一片深情,低喃著:「這是因禍得福嗎?」差點死去,換來她的貼身照顧。

寒初藍很快就去而復返,一邊手端著一碗粥,一邊手端著一碗葯。

她把葯擺在房里殘舊的桌子上,才端著粥回到元缺的面前坐下,問著元缺:「你自己能吃嗎?」

元缺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你都不讓我坐起來,我自己怎么吃?」

「你傷不在手。」

「可我躺著就無法自己吃東西。」元缺飛快地拿話堵住寒初藍的嘴,請求著:「初藍,你喂我。」

「我讓蘇演進來喂你。」寒初藍說著就要走,元缺連忙拉住她,可憐兮兮地說道:「初藍,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肯對我好一點嗎?」

聽著他那可憐兮兮的口吻,再觸到他的傷口,寒初藍的心一軟,坐回來,左手端著碗,右手拿起了湯匙,滔起了一湯匙的粥,溫聲說道:「張嘴。」

元缺柔順地張了嘴。

吃一口粥,他就看她一眼。

寒初藍視若無睹,只是喂他吃著粥。

很快,他就吃完了一碗粥。

「再給我一碗。」

被她喂著吃粥的滋味對元缺來說,那是他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幸福味道,他舍不得太快失去這短暫的幸福,就算被撐死,他也還要吃,何況他也真的餓極了。

「你最多還能再吃半碗,你剛醒來,不宜大吃特吃。」寒初藍碎碎念著,再替他盛了小半碗的粥來,喂他吃後,便說道:「你的葯估計也涼了,休息五分鍾,便把葯喝了。」

「我不喝葯。」

元缺拒絕喝葯。

寒初藍皺著眉,把他當成小孩子,哄著,「喝了葯,你的傷就會好得快,聽話。」

元缺別扭地繼續拒絕,「反正我就不喝葯。還有,寒初藍,我比你大了九歲,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哄著。」

寒初藍哼著,諷刺著他,「你剛剛的口吻以及神情,就是像個小孩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寒初藍一臉驚訝地問著:「元缺,別告訴我,你怕喝葯。」

元缺蒼白的臉不自然地紅了紅,卻嘴硬地應著:「葯是苦的,誰喜歡喝?」

「哦,葯是苦的!」

寒初藍這一句應得意味深長,聽在元缺的耳里,足夠諷刺。

元缺綠著臉罵她:「寒初藍,你哦什么哦?你嘲諷我嗎?」

「哪有。」

寒初藍呵呵地笑了起來。

「還說沒有,沒有,你笑什么?」

元缺有點惱羞成怒,他是討厭葯的苦味,不過他給別人開葯方子的時候,卻特別的喜歡給別人開最苦的葯。寒初藍在帝都假裝中毒引出興寧時,他就給寒初藍開了很苦的葯,可把寒初藍苦到心里發毛,在心里直罵他那一次可把她整慘了。

「元缺,我現在才知道你原來也有害怕的事情。」

寒初藍是真的想不到元缺會害怕喝苦苦的葯。

她還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受傷!」

元缺卻低低地說了一句。

寒初藍的笑,慢慢地斂了起來。

起身,她回到桌前捧起了那碗已經涼了不少的葯,再走到床前坐下,望著元缺淡淡地說道:「先喝葯吧,你是學醫的,很清楚良葯苦口利於病。要是怕苦,喝完了葯,我給你蜜餞吃。」頓了頓,她又輕輕地說了一句:「你一直沒有喝下葯,教我好生擔心。」

元缺原本還要拒絕喝葯的,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時,他便不再拒絕喝苦苦的葯,默默地把一碗葯喝了個精光,苦得他直皺眉頭,卻不喊一句苦。

侍候他喝了葯,寒初藍收拾著碗,就要走。

「初藍。」

元缺連忙叫住她。

「嗯。」

「我醒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元缺輕輕地問著,擔心與她相處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

寒初藍沒有回轉過身來,只是溫淡地答著:「在你還沒有恢復之前,我都不會撇下你不管。」

「你不怕夜千澤知道了吃醋?」

「我家千澤信我,也會理解的。」寒初藍說著,便走了。

元缺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深不可測。

她對夜千澤的信任就如同山一般沉。

夜千澤對她的信任亦是如此。

他們夫妻之間情深如海,彼此間再也無法插入第三者。這個事實,元缺看透了,可他對她的那份情,那份痴,只有漸深就沒有死心的份。

過了一會兒,蘇演拎著一桶熱水進來。

考慮到天氣太熱,元缺又是睡了一天一夜,身上全是汗酸味,再加上他的傷口也需要拆開紗布透透氣,換換葯,寒初藍便讓蘇演進來侍候元缺梳洗。

侍候元缺梳洗後,蘇演給他拿來一套干爽的,看上去像是新的白色衣服。

「這衣服哪來的?」元缺嫌棄地指著那套衣服。「這么丑。」

蘇演不答話,侍候他穿衣。

元缺原本穿著的那身衣服,全都染滿了鮮血,胸前又讓箭射穿了一個洞,自然無法再穿,他穿著的衣服都是蘇演的。現在這一身白色衣服,卻是寒初藍在他昏迷不醒時,簡單地替他做出來的一套新衣服。寒初藍做菜,很多人不如她,可女紅,她卻很差,這套衣服雖然勉強做出來了,看上去卻很難看。

「還有其他衣服嗎?」

元缺瞧著如此難看的衣裳,抽著臉,不情願穿這身衣服。

他雖不會女紅,眼神卻利著呢,一眼就看出了兩邊的衣袖長短不一,而且左右襟也是不對稱的,還有一眼就看出這衣服穿在他身上,會很窄。

哪個人的女紅這般的好,做的衣服連衣袖都不對稱,他堂堂國舅爺穿這樣的衣服,不是丟臉嗎?

「這是夜夫人花了一天一夜給你做的新衣服,夜夫人知道你喜歡白色的衣服,怕你不喜歡我等的衣裳,才會好心地替你趕制了這身衣服。」蘇演淡淡地解釋著。好吧,他家公主的女紅的確不好看,這衣裳做得……連他都不想穿。

「就它了,我就穿這套了。初藍知道我喜歡白衣,還特意給我做了我喜歡的白衣,真難為她了。做得真不錯,原來她除了會做菜,還會做衣裳呀,不錯,不錯。初藍給我做了幾套?我要天天穿著,她有沒有給我做多一套可以換洗?」

聽說是寒初藍為他做的,元缺話鋒一轉,稱贊起衣服做得好,還直誇寒初藍女紅精,女紅妙。

蘇演刺他一句:「元國舅原來喜歡睜眼說瞎話。」

他家公主做出來的衣服這么丑,這個據說非常聰明的國舅爺居然還贊不絕口,前一刻不是滿臉的嫌棄嗎?

寒初藍只會買布料請人做衣裳,因為她不精於女紅,連夜千澤都沒有穿過她親手做的衣裳。現在因為距離城鎮太遠,她不得已在村子里買了別人的里衣,里衣是白色的嘛,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把買來的里衣拆了,自己重新動手給元缺做了這一身衣裳,做得自然是——慘不忍睹。

「那是你們有眼無珠,不懂得欣裳。」

元缺費力地套上了寒初藍親自為他做的衣服,寒初藍不僅把衣袖做得一邊長一邊短,還做得不合他身,他想穿只得費力地才能穿上去,差點沒有把衣服撐破。

寒初藍親自做的呀,就算小得像娃娃穿的,他也要套上去。

等他把衣服穿上,蘇演便抽了起來,是笑抽的。

不合身的衣服勉強地包住了元缺強壯的身軀,不對稱的襟口,不對稱的衣袖,針線路有疏有密,有些線路還反露在外面,估計寒初藍趕得急也沒有留意到吧,此刻元缺穿在身上了,蘇演才看到。

蘇演笑得肚子都要痛了,他家公主實在是太有才了,不會做衣裳,干嘛還動手去做?

元缺被蘇演笑得有點惱羞成怒,冷不防出手就點了蘇演的笑穴。

笑,就讓蘇演笑個夠!

哼,不懂欣賞寒初藍女紅的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