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豹撓了撓頭，傻笑道：「她挺好的，我覺得我不應該恐懼她。」

好吧，潘豹對於羅素清，真是走火入魔了！

楊可可咳了咳，正色道：「潘豹，你現在呢，是大好年華，不能只想著女人知不知道。」

「哦。」潘豹應了一聲，轉而問，「那我應該想什么？」

楊可可嘴角抽抽，說道：「如何讓楊家和潘家交好，如何報效國家。」

潘豹一聽，立即贊同地點頭：「老大說的很對。」

頓了頓，又苦了臉，「可是想羅大夫……我控制不了……」

楊可可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潘豹，我不反對你想素清。但我希望你能夠正確對待，有些事情強求不得，有些事情也可以努力。記住一點，要得到，靠的不是這個。」說著，揚著拳手給潘豹看，繼續，「而是這個。」接著，她將手指向自己的胸口。「心。」

之前，潘豹就是因為一時偏執而走錯了路。

她希望，這次重生的潘豹，能夠明白——要得到，靠的不是拳頭，而是心。

聽楊可可說完，潘豹的眼神已滿是星星眼，他崇拜地說道：「老大，我明白了。」

楊可可笑笑，正要邁步，突地聽到後面有人驚呼。

「是你！」

這個聲音……好耳熟啊……

楊可可一愣，回頭去看，只見一身喜服的杜月娥赫然就在眼前。

她神經一綳，緩而笑笑：「哈，是你啊。」

杜月娥笑著走近，看了一眼她身邊的潘豹，又看向楊可可：「姑娘，你真厲害啊。」

楊可可撫額。杜月娥好像誤會了什么……

潘豹渾然不覺，跟著杜月娥的話說：「我老大本來就很厲害。」

杜月娥揚眉，疑惑地問：「老大？」

楊可可拍拍潘豹的手臂，表情僵硬地笑：「我小弟。」

「哦，誤會了。」杜月娥發現自己想錯了，轉而在楊可可身前轉了一圈，笑嘻嘻地說，「誒，姑娘，我要嫁人了。」

「恭喜哈。」楊可可這句倒是說得誠心誠意的。要是杜月娥真能嫁出去，她謝天謝地。

「等我嫁人了，我去找你，你可得給我多說點段子。」杜月娥很認真地說。

楊可可嘴角抽了抽。

路過的人不小心撞到了杜月娥，她看了對方一眼，揚眉：「我要嫁人了，不和你計較。」

頓時，楊可可認為，杜月娥穿著個喜服到處亂逛就是想要顯擺自己要嫁人了……

楊可可有不好的預感……她預感杜月娥嫁不出去……

轉而，杜月娥對楊可可擺擺手：「不和你聊了，我還要去找嫁妝呢。」

呃……嫁妝需要找？

楊可可懵了。

對方擦肩而過，還沒走幾步，又轉過頭問她：「對了，我忘了去哪兒找你！」

見楊可可不說話，潘豹很好心地幫忙回答：「天波府！」

「謝啦！」

杜月娥嘴角一揚，施施然離去。

見對方身影消失，楊可可一臉苦哈哈地對潘豹說：「誰讓你告訴她的……」

「老大不是說助人為快樂之本么。」潘豹回答得理所當然。

話的確是她說的，而她……竟無言以對。

*

次日。

「都要出征？」楊可可在花園與八妹和排風玩，無意聽見她們倆談論此事，疑惑地詢問。

楊八妹點頭，回道：「昨天聽娘說的，說這次爹爹將哥哥都帶去應戰。」

「七個都去？」楊可可有些驚訝。

「對啊。」楊八妹回答得理所當然，「四哥、六哥和七哥已經進了楊家軍，自然要真正上戰場看看啊。」說著，楊八妹仰著頭向往地繼續，「不知道我什么時候也能和爹還有哥哥一樣，我也想要去戰場上看看。」

楊可可並不贊同楊八妹的話，抱著她說：「八妹，如果可以，最不要去的……就是戰場。」

楊八妹歪著頭問：「為什么啊？」

「戰爭會帶來死亡，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都會失去一條又一條的生命。」說著，楊可可嘿嘿一笑，繼續，「所以呢，我們要走和平發展的道路。」

「可可姐姐。」楊八妹仰著頭看她，一字一頓，「不是我打擊你，你所想的太過理想化了。」

呃……這是被小朋友給訓了么……

楊八妹的話還在繼續：「要想沒有戰爭，就得沒有*。」

「但目前看來，這根本不可能。」

天……這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說的話么……

楊家的孩子怎么這么早熟啊……

不過楊可可不得不承認，楊八妹說的很對。

現在要想和平，的確很難。

但是，難，並不是不可以。

午飯過後，她在院子里閑逛了一陣，最後決定去楊七郎的房間看看。果不其然，對方正在收拾行李。楊可可也不敲門，倚在門邊看他。

許久，還是楊七郎耐不住性子。放在手中的東西，轉頭看她：「楊可可，你站在我屋門口當雕像么？」

楊可可扁扁嘴，說道：「延嗣，聽說你要走了。」

這個「聽說」，要有多酸就有多酸。

聽著她叫自己的名字，楊七郎還有些恍惚。在人前，楊可可還是楊七郎地叫喚，可每當兩人，她便會直呼他的名。

原本是不合禮的，但是從她口中溢出的他的名字，格外好聽。

楊七郎晃了晃腦袋，回道：「嗯，和爹去打仗。」

「什么時候出發啊？」楊可可問。

楊七郎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貌似是明天。」

楊可可嘴角抽了抽：「為什么是貌似？」

楊七郎憨笑了一陣，說道：「因為爹說，皇上正在考慮要不要讓潘家軍也參與其中。」

「這都要考慮？」楊可可走進屋里，他收拾東西，她隨意坐下。

「潘豹之前在遼軍面前受辱，這一次，皇上在想讓潘豹帶軍去是會讓他扳回一成呢，還是會更加丟臉。」

「當然是扳回一成。」楊可可肯定地說，「潘豹現在不一樣了好不好，你和他說，他都會認真考慮的。」

「之前之所以受辱，是因為他不聽勸，現在你只要說的有道理，他百分百贊同。」

楊七郎笑笑，對楊可可豎起大拇指：「都是你這個老大帶得好。」

「那是當然。」楊可可笑嘻嘻地應著。

緩而，她臉又垮下：「打仗什么的最討厭了。」

楊七郎看向她，認真而深入，片刻，他點頭：「嗯，很討厭。」頓了頓，繼續，「楊可可，你還記得么，我同你說過，我討厭打仗。」

楊可可點頭。

她仍記得那一晚，他心情低落，拉著她聊天。

也是那一次，他對她說——楊姑娘，你真是……美麗的意外。

「你當時與我說了八個字。」

「強大、知足、團結、賢主。」

楊七郎眸光微閃，看著她，嘴角輕揚。

「我們還不夠強大，所以敵人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挑釁我們。」

「所以，要止息，就得告訴他們：我們足夠強大。「

「要想和平，只有用戰爭去終結戰爭。」

這一刻，楊可可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熱血噴張。

也是因為楊七郎的這一番話，她頃刻間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讓她一生都足以炫耀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