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2)

唯妻是寵 海的挽留 2307 字 2023-03-07

原來,范循差人來與裴璣說,他想與他和談。裴璣覺得這是他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玩笑,范循這種人怎么可能低頭呢。

何隨在一旁瞧著裴璣的臉色,探問道:「世子打算如何?」說話間摸出一封信,「對了,這是范循給世子的信。」

裴璣接過拆開來,幾眼掃完,笑了兩聲:「他約我明日去西南邊的牽馬嶺驛面談。」

何隨譏笑道:「這擺明了是鴻門宴。」

「他居心不良是一定的,但未嘗不可一試。」

何隨驚道:「世子?」

「他即刻就要南下,怕我截擊他,說若我能平平安安地讓他走,他就將一半輜重留下,」裴璣輕嘆一息,「父王那頭補給所需甚巨,我眼下正在籌措。楚圭那頭的供給倒是充足,要是能拐走他一些輜重,未嘗不是好事。不過范循手中畢竟兵馬不少,硬生生打起來倒是費事。」

「那難道世子真要放過他們么?他們可是要南下去助楚圭阻截王爺的。」

裴璣笑道:「咱們可以前頭拿了東西後頭就坑他們一把,左右坑人的事老爺子沒少教我。」

何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慢慢斂了笑,道:「說起老爺子……也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在哪里雲游。」

裴璣輕哼一聲:「我看他不是去雲游,他是怕我找他盤問。」

何隨低頭忍笑,心道我也這么想。

「你笑什么,那是你家老爺子,你真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找他也不全為盤問,我還想讓他幫我個忙。」

何隨面上的笑斂了去:「什么忙?世子不是又……」

裴璣當即便猜到他想到了什么,擺手道:「莫往壞處想,我是為了明昭。」

何隨詫異道:「世子妃怎么了?」

二月中旬的天氣仍舊十分寒冷,存心殿暖閣的地龍還燒著。楚明昭覺得近來的天氣似乎非但沒有轉暖,反而更冷了些,她也懶怠去後花園逛,她近來喜歡窩在暖閣里烤地瓜。

她剛拿火箸子將一個地瓜夾進炭盆里,就聽外頭丫頭報說世子到了。

楚明昭瞧了瞧外間的天色,又看向迎頭走來的人,訝異道:「夫君今日怎回得這么早?」

「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地瓜味兒,又趁我不在偷吃好東西,」裴璣走至她身旁將她一把帶到懷里,在她臉頰上親了幾口,「我回得早自然是因為想你了。」

「簡直滿口花言巧語,」楚明昭嗔瞪他一眼,掙開他,一頭翻攪炭盆里的火炭,一頭道,「你是不是有事要與我說?」

「這都被你瞧出來了,」裴璣坐在一旁看她撥弄炭火,「我明日要出一趟門,大約後日就回,你不要太想我。」他還要處置一些事情。

楚明昭動作一滯:「去哪?」

裴璣將范循使人給他帶信的事講了講,末了道:「我出門期間,你一定好好待在王府,哪兒也不要去。」

楚明昭笑道:「聽你這語氣,倒好似他會在外頭貓著只等逮我似的、他不是要走了么?」

裴璣輕哼道:「我總覺得他不會死心,此番說不得是個套,目的根本不是順利撤走,而是來搶你。」

楚明昭覺得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笑了一回,抱住他的脖子親了兩口,笑盈盈道:「好了,知道了,我一定聽夫君的。」

翌日,裴璣臨出門前又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楚明昭不要隨便往外跑,楚明昭笑他年紀不大人倒是越發啰嗦。

裴璣走後,羅妙惜便如約前來。雖然裴璣對楚明昭說裴湛可能對她有意思,但楚明昭已經答應了羅妙惜,不好改悔,何況這件事也不需要她參與多少。不過她與羅妙惜說,幫了這回,以後便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裴湛正靠在榻上給自己按摩腳踝,聽見小廝報說世子妃來了,驚得一個手抖,在傷處重重按了一下,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楚明昭與羅妙惜進來時,裴湛已經收拾妥帖。只楚明昭見暖閣內不見半個丫頭小廝,隨口問道:「小叔這里怎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裴湛訕笑道:「我不大習慣旁人伺候……」他其實是不喜歡別人觸碰,因而不想讓旁人伺候他上葯,除非真是力所不能及。

楚明昭暗道這大概也是個潔身自好的,看來羅姑娘眼光挺好的。楚明昭與裴湛寒暄幾句,便切入正題:「此次來,主要是來詢問小叔一樁事。」說著便將事先想好的那一套說辭道了出來,「小叔這傷若按尋常的醫法,至少也要三個月才能痊愈,這樣太耽誤工夫。羅姑娘今日來王府時,與我說羅府上有一位大夫精通療治筋骨挫傷,她可以請那位大夫每日來為小叔治傷,說不得會好得快一些……」

楚明昭的嗓音清越婉轉,又透著一股綿延不禁的嬌軟,裴湛覺得聽她說話都是一種享受,只是在她最後戛然而止問他意下如何時,他有些意猶未盡。

他之前也想過自己養傷所需時日太長,恐怕耽擱工夫,畢竟如今戰況正在緊要關頭,三個月的時間內什么事都可能發生。那么眼下有希望早日康復,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楚明昭見他爽快地答應下來,沖著羅妙惜使了個眼色,對方即刻會意,詢問裴湛何時有工夫,她讓那大夫每日里定個時辰來。

楚明昭暗嘆羅姑娘也是一手好算計,如此一來,首先是送了裴湛一個人情,再有就是,往後能時時見著面,一舉雙得。

楚明昭往後站了站,目光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心道這倆指不定還真能成,羅姑娘出身不差,模樣也好,做個郡王世子妃也是使得的。

裴湛聽著羅妙惜說話時,卻是暗中朝楚明昭那邊瞟。他平日里與楚明昭覿面的機會很少,除非偶遇,否則只能在年節時才能見著她。這回他負傷,倒是多見了她兩面。

楚明昭知道這里不能久留,見兩人計議已定,起身作辭。裴湛心中悵然,失手將葯瓶碰到了地上,瓷制的小瓶掉在地衣上,倒是沒碎。

楚明昭知道他眼下行動不便,順手幫他撿起,擱到了炕桌上。她的手指瑩白如雪,纖若削蔥,映著窗外透進來的天光,泛著玉石一樣的柔光,耀花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