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2 / 2)

唯妻是寵 海的挽留 3211 字 2023-03-07

秦嫻在一旁打趣楚明昭:「我瞧著姑爺真是將昭昭當心肝寶貝疼著的,瞧那語氣那眼神,溫柔得跟水似的。」

楚懷禮點頭,看向妹妹:「看來他真是待你甚好,這般我就放心了。妹夫這人瞧著還不錯,恭謙知禮,又會小意溫存。」

楚懷定接話道:「妹夫的功夫也好得很,我還沒這么佩服過一個人,妹夫是頭一個讓我心服口服的。」

楚明昭看了兩位兄長一眼,笑吟吟道:「哥哥們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啊。我記得大哥說他是個紈絝,二哥說他不是個好人,成親前還一力勸說我退了這門親事。」

兄弟兩個對望一眼,又齊齊轉頭,異口同聲道:「那都是誤會。」

楚懷定嘴快,又道:「當初我們考驗他的時候,見他似乎也沒那么不堪……」

顧氏聽出了端倪,嘴角一抽:「你們兩個當初干什么了?」

楚懷禮狠狠扯了楚懷定一把,楚懷定訕訕一笑。

何嫣在一旁看著甚是歆羨。她這小姑子如今事事順遂,將來若是再順利誕下小世孫,那真是榮寵不可言。但她如今還沒懷孕,婆母已經看她越發不順眼了,一直籌謀著給楚懷定納妾。又加上阿秀那件事……何嫣想起阿秀這個妹妹就頭疼。她是怎么也想不到阿秀會對襄世子存著心思,那不是吃里扒外么?只也不知阿秀如今過得如何了,孫家人因著當初婚禮上被落了面子,做親之後便一直跟何家不太對付,也不知會不會為難阿秀。

秦嫻細細地將自己當初懷劭哥兒的經驗授於楚明昭,末了喟嘆道:「頭胎都是不易,往後就好了。」她見楚明昭被她說得紅了臉,不由笑道,「莫要羞赧,昭昭多生些才好。」

她是真的希望小姑子能順順當當地把孩子生下來,除卻姑嫂情誼之外,自然也有自身利益的考量。她雖是內宅婦人,但也知道楚家大房說到底根本就是罪臣家眷,將來撥亂反正,不誅九族便已是法外開恩,何談什么榮寵呢。若是沒有她小姑子這一層,她如今恐怕真是要鎮日以淚洗面了,她死不要緊,劭哥兒還那么小,怎么能被牽連。原本她還擔心她小姑子坐不穩位子,眼下懷了孕真是再好不過,這孩子簡直是楚家人的保命符。

眾人圍著楚明昭七言八語地說了半日,顧氏怕擾了她的清靜,便領著眾人起身作辭。

楚明昭送至暖閣門口時,顧氏便催著她回去。楚明昭哭笑不得地說她又不是琉璃人兒,不需要這么謹慎,顧氏連連擺手,說都是自家人客套什么。

顧氏又想起一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隨即轉頭低聲道:「你祖母也惦記著你,只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行動不便,不好過來看你。」

楚明昭嘆道:「原該我去探望祖母的,哪有讓她老人家跑來看我的道理。」

顧氏見女兒懂事,點了點頭,又道:「你祖母有話讓我捎與你。」說話間拉著她往里走了走,壓低聲音道,「她老人家說,姐兒要仔細顧著自家身子,另外,楚氏一族的榮辱興衰都系於你一人身上,姐兒莫理會旁人的言語。」

楚明昭沉默少頃,微微點頭。

她忽然想起她出嫁前,祖母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告誡她不要幫著楚圭做事,要一心一意跟著裴璣過日子,牆頭草沒有好下場。老人家當時將她抱在懷里,拍著她的背直道「我的姐兒是個有福的」,讓她不要聽外頭那些人胡說八道。

她祖母到底是歷經三朝的老人兒,看事情比很多朝臣都透徹。

顧氏又拉了拉她的手,低聲道:「還有,如今你有了身孕,世子那頭……你打算如何?」

楚明昭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顧氏的意思她眼下無法與裴璣行房,問她打不打算塞人。

楚明昭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她與裴璣感情向來好,他也一直全心全意獨寵她,她覺得暫時不能行房不是問題。塞人這種事,她根本想都不會想。

楚明昭輕咳一聲道:「世子說,他不會要別人的。」當時聽說裴琰丫頭懷孕的時候,他們就說過這個問題,他當時就鄭重其事地跟她承諾過。他既承諾了,她便願意相信他。

顧氏輕嘆一息,總覺得女兒這話透著傻氣。尋常人家倒還好說,但裴璣說不得將來就是太子了,怎么可能還如眼下這般只有女兒一個呢?看得再長遠一些,將來他嗣位為帝,身邊的女人更不會少。

思及此,顧氏心里倒是有些沉重。但看女兒笑得溫軟,又不忍心把這些說出來打擊她。

裴璣從暖閣出來後,便在後花園碰見了薛含玉。薛含玉給他見禮時,見他容色充盛、眉目染笑,情知是因著楚明昭懷孕的事,心里便更酸了。

莫說她沒有懷孕,縱然她真的懷了,裴琰也不會高興成這樣。薛含玉已經看透了,裴琰根本就認為女人如衣服,不想要就扔,扔不掉就晾著,薄幸得很。

怎么兄弟兩個性子差得這么多?

薛含玉如今四面受氣,又認為是楚明昭給她下了葯不讓她懷孕,對楚明昭更加嫉恨。眼下見裴璣要擦身走過,指甲掐了掐掌心,忽然叫住了他:「世子留步,我有話說。」

裴璣哂笑一聲:「薛次妃又打什么壞主意呢?」

裴璣說話好像越來越直接了。薛含玉眉心跳了跳,隨即又神情自若道:「世子誤會了,我只是想提醒世子一件事。世子還是不要高興太早的好,仔細想想世子妃那孩子懷得到底蹊蹺不蹊蹺,免得……」

裴璣面色一冷,打斷她道:「你又想編排什么?」

薛含玉笑道:「是不是編排,世子自己想想就知道。世子妃是上月中旬懷上的吧?上月中旬沒發生過什么特殊的事么?」

她適才又跑去跟清平郡主母女兩個打探,她總覺得上元那晚的異常跟賀珍後來的受罰有關系。然而那母女倆咬得死緊,她還是撬不出一句有用的。若果真是出了什么事,那裴璣捂得可太嚴實了,府內的下人們也是對此一無所知。楚明昭長得那么招眼,她猜測她那晚說不得是被什么人輕薄了。

薛含玉的話很隱晦,但指向十分明了,她在說,楚明昭可能給裴璣戴了綠帽子。

裴璣緩緩一笑,轉身喚來兩個婆子,吩咐道:「把這個滿嘴嚼蛆的給我拖下去,掌嘴一百,打足打夠。」

兩個婆子互望一眼,打一百下,那臉還能看么?但世子的吩咐她們不敢不從,如今王府里里外外可都是世子做主。

薛含玉一面死命掙扎一面譏誚笑道:「世子在害怕么?害怕我說的是真的?」

裴璣冷笑道:「我是害怕,我害怕你無中生有,造謠生事。上回你用靜竹栽贓明昭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如今又想添一筆么?」

薛含玉覺得她抓住了楚明昭的把柄,今日實則不過是來探裴璣的口風的,卻不曾想裴璣反應這么強烈。她覺得這是他心虛的表現。

薛含玉的心思裴璣一眼就能看透,當下逼視著她道:「我警告你,不要以己度人。若是回頭流出了什么謠言,你就等著讓你的爹娘給你陪葬吧。」

薛含玉被拽下去時,轉頭投過來一個怘怨的眼神。

裴璣面色冷峻,目光寒徹。若非如今還不是時候,他真想結果了薛含玉。

他自然是相信楚明昭的,楚明昭顯然是上月十八他解禁那日懷上的,她上元那晚根本不可能和范循有什么,這一點他毫不懷疑。薛含玉實則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氣不過明昭懷了孕而已,所以拼著被他教訓也要在他心里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男人在這上頭的確都敏感,但她太小看他了。

裴琰知曉裴璣著人打了薛含玉之後,太陽穴突突直跳。他這弟弟簡直喪心病狂,一言不合就打人,之前在京師時就是這樣,回來後依舊不改本色。

裴琰忍不住跑去找裴璣,讓他往後手段不要這么粗暴,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講,郭次妃跟薛含玉若是惹著他了,他可以來找他這個大哥,不要一出手就打人。

裴璣似笑不笑看著他,並不開言。

裴琰被他看得心虛。他知道裴璣對郭氏的積怨太深,多說無益,便跳過了郭氏,說起了薛含玉:「阿璣你看,我房里統共也沒幾個姿容頂好的,薛含玉實在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了,可現在好了,你讓婆子把她打成了豬頭,我晚上看見都害怕啊,你讓我怎么辦?」

他見裴璣不為所動,心道你身邊有那么個絕色尤物當然不能體會我的感受,隨即又道:「薛含玉在你這里受了氣就往我那里哭,說我堂堂郡王卻不為她做主,你說這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啊?阿璣下回……」

裴璣擺手道:「大哥莫要多言,我自有我的主張。」他見裴琰沉著臉嘆息,又挑眉道,「大哥不要嘆氣,我眼下正有件事要告與大哥知道,大哥聽了一定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