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定局五年前(1 / 2)

「寧靜,既然我們不再見面了,那么你有權利知道五年前的一切。」他的聲音嘎然而止,寧靜猛地轉身,望著他。

葉致遠也看著她,波光閃爍,四目相對,「寧靜,我五年前便已愛上了你。」

整個房間沒有聲響,寧靜像塊木頭站在門邊,手指曲緊,挖著掌心的肉,痛,會痛代表是真的。

眼眸微閉,半晌後,葉致遠再次開口,溢出的卻是那三個字,「我愛你......」

原本以為,他這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隨即襲來的將會是別扭抑或是不自然,卻沒有想到的是放松,渾身上下充斥的都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放松。

五年前沒有來得及對她說的話,現在就那般脫口而出。

他,本就是善於說情話的人......

和沈小愛的相逢,相識,到相戀,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步步走,順理成章,毫無疑問,後來沈小愛離開,寧靜出現,對於愛情,他只有一次經驗,所以當寧靜離開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瘦弱的女人已經在他的心里留下烙印。

寧靜怔楞,但卻也僅僅不過是瞬間,她沒有想到,他竟會在此時說出這樣一句讓人震驚的話語。

他們前一分鍾才約定好以後互不打擾,現在平靜的心又開始狂跳。

她知道能吐出這三個字,便已是他的極致。

只是,她卻也只是震驚,沒有喜悅,也沒有其它什么情緒,而是安靜的望著他。

很顯然,他的這句話,她不相信。

相信,又如何?

沒有言語,更沒有開口去說些什么,轉身,她自顧自的離開。

就像是自始自終都未曾聽到過他那句話……

「我說的話,你不相信嗎?」她的反應,讓他俊挺的眉皺起。

「我相信,只是,那與我無關。」她話語平靜,背對著他。

他們已經決定好分開,他已經和沈小愛結婚,而她也決定和安子皓結婚,酒店和教堂都已經選好,再過不久,她和安子皓就會是合法的夫妻。

所以,無論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與她無關。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當聽到那簡單的三個字時,她心跳加快,呼吸緊張,像是被表白的少女。

糾纏了五年,是時候放下了,她已經打算開始重新生活,那么他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包括那句我愛你。

聞言,葉致遠俊美的臉龐上霎時罩上一層陰暗,只覺自己脫口而出的表白全成了笑話。

他已經屈尊與她,她竟然不相信?

該死的女人,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做夢都想要聽到從他的口中說出這句話嗎?

「為什么?」他像一只受了傷的困獸,在發出最後的悲鳴。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我可以離開了。」那句淡淡的回答,避開他的話題,提著裙擺,手握住門鎖。

「吱呀」---

門被打開,外面的涼意襲來,裸露在外的雙肩輕微的顫抖下,卻很快便站定。

葉致遠冷冷的盯著她的後背,側身的大掌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怒不可竭。

難道,她就那么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安子皓?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要將她纖細的脖頸扭斷,一想到她以後將要被別人占有,他就發瘋似的想要摧毀她,剛才答應的承諾早已拋之腦後。

果然,他的長腿邁動。

寧靜聽見身後的聲響,腳步加快,想要快點離開這里。

只可惜,手腕被一直大手拉住,用力的向後拉,然後翻轉,天旋地轉之間,身子便被砸在厚厚的牆壁上,門「啪」的一聲被關上,堅硬的胸膛壓著她。

又來這一招?

寧靜鄙夷的看著葉致遠,仗著自己力氣大,很拽是不是?

望著她的眼睛,葉致遠深邃的眸子漸漸變暗,長腿抵住她亂動的小腿,「為什么與你無關?」

為什么?

他的胸腔快要氣炸,這個女人,五年後出現,只是為了來氣他的嗎?

「我們不是說好了,之後只當陌生人嗎?」她輕聲反問,將剛才達成的協議訴說與他聽。

「說好了又怎樣,我現在說愛你,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時間可以回到五年前,那么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緩緩地,一字一句的開口。

五年前,寧靜想笑,五年前的一切他是不是都忘記了,可是她不會忘記,那些屈辱,那些傷痛,那些眼淚,還有那個孩子......

想笑,可是卻紅了眼眶,一想到那個孩子,心口便被生生的撕開,疼到不能呼吸。

寧靜緩緩地閉上眼睛,眼簾翻動間,直起身子,目光與他對視,毫不畏懼。

關於五年前孩子的事情,她一直沒有說,因為她不敢說,那是她心里的痛,是無論他做什么,都無法彌補的痛。

那件事,他真的以為過去了五年便不在了嗎,錯,他錯了,那些傷孩子,甚至那些血都孩子。

她攥緊雙拳,看著他,想要為那個孩子控訴,向他控訴。

五年前沒有說出的話便說了出來,「如果你可以讓那個孩子活過來,我便給你一次機會。」

聞言,葉致遠的身子像是被雷劈一般,瞬間動彈不得。

寧靜清冷的看著他,冷冷地笑著,葉致遠,你這會裝傷心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她不想做女強人,不想要跟他控訴這個要求那個,她只想帶著辰辰過著簡單平靜的生活,可為何他要步步相逼。

故意不去看他眼中的悲傷,她怕那一刀不狠,沒有刺進他的心臟,隨即又張口,「葉致遠,你有沒有夢到過那個孩子,他滿身是血的找你討命?」

所以累積的堅強全部被摧毀,葉致遠的身子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胸口那里像被一塊大石頭狠狠的砸中,悶到不行。

只可惜,寧靜並未打算放過他。

「葉致遠,他是被你親手害死的,你怎么能睡得安穩,你看看你的手,上面還有孩子的鮮血,我都懷疑,你怎么可以活到現在。」

她的話像沾了水的皮鞭,狠狠的抽在葉致遠腐爛的傷口上,一鞭又一鞭,直疼的他高大的身子直不起來。

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她開始不停的旋轉,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在說著殘忍至極的話語,頭痛,腦神經被抽走。

「啊......」葉致遠高大的身子在她的面前猛然蹲下,雙手按住太陽穴,哀嚎聲那么悲傷,響在空盪的房間里。

寧靜冷冷的看著他,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面對他,她能夠做到這般心狠。

她本想過著自己的生活,可是他死咬著不放,這樣的悲傷又能怨誰呢?

微笑著轉身,毫無留戀。

眼淚在轉過身時滑落,滴落在深紅色的地毯里,留下一片水漬。

心好痛,提起那個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痛。

五年前的愛情,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現在她已不是二十歲的小女孩了,她有了孩子,不能再任由他傷害,她要便強大,這樣才可以保護辰辰。

「寧靜,那個孩子是宮外孕,留不得。」他用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看著她冷絕的後背,緩緩的開口,心臟處好似被人生生的挖走了一塊。

「你說什么?」走到門外的寧靜,轉過身來,大眼睛落在他的身上,那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淚痕就這樣暴露在他的面前。

看著那小臉上的淚痕,他的心也跟著痛,如果可以,他多想瞞著她一輩子。

薄唇緊抿,看著她,卻沒有接著說。

寧靜卻等不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

提著婚紗的裙擺,尖細的高跟鞋插在地毯上,她走到他的面前,纖細的雙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大喝,「葉致遠,你給我說清楚?」

她咬牙切齒,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那是氣憤,她從未生過這樣的氣。

「在得知你懷孕的那瞬間,我承認那時候我有不想要的想法,但是當醫生告訴我你是宮外孕,必須流產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舍不得,我和你一樣舍不得,舍不得他離開......」

「寧靜,你自以為是的跑了五年,你把那些曾經掩埋,你可知道我五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受著煎熬,我知道你怪我不告訴你孩子的事情,可是當時的你如果知道真相一定會冒死生下孩子的,可是醫生說,你的生命會有危險,最可怕的是,你可能會因此不能再懷孕,那是女人的權利,我無法剝奪,我不忍心剝奪。」

她胸口起伏,雙眼飽含熱淚,她不相信,他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要相信。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宮外孕,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在騙她。

一定是那樣,不然為什么辰辰那么健康?

「寧靜,當你躺在手術室里接受著孩子離去的痛苦,你以為我不痛嗎,那也是我的孩子,即便我不愛你,但那是我的骨肉,留著我的血,我怎么會不痛?」

葉致遠雙眼猩紅,骨節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按住她的雙肩,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她痛,他更痛。

手術中的她是昏迷的,可是他卻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