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2 / 2)

林端王午說到這些的時候也有些同情安雅姐弟,可憐道:「我們打聽過,當年要賣孩子的時候,凌父對安雅無所謂,對原配生的長子卻還有些感情,特地請人一定賣到大戶人家做個小廝家丁,也算有個出路。安雅被賣的時候,她弟弟已經賣出去了,是當地一戶有名的善人地主家,在外風評很好,從不虐待下人。我們查過,早三年前,安雅提拔成了三等丫頭的時候就有托人去打聽弟弟,當時她弟弟過得還不錯,據說被那家的少爺看重,要變成書童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賈瑚不明白,要是這樣,安雅不是該放心了嗎?

林端大了嗓門道:「要是沒有凌家人去騷擾,當然就好了!」原來,安雅弟弟平安被賣的近,雖說當初被賣的死契,可那主人家是慈善人,對下人也好,並不很苛待,凌父也就常去看他,平安的月錢,大半都補貼了家里。可誰知道,就是這樣,凌母還是看他不順眼,越長大,平安眉眼就越好,凌父幾次露出口風,想把平安贖回來,凌母哪里肯?凌家村離京城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凌母也是有些門道的,時日久了,就起了歪心思,面上順著凌父,湊錢把平安贖了出來,人才到家不幾天,很快村里就來了批拐子,把平安拐走了。林端等人追下去查,平安最後卻是被那人牙子□成了小倌,最後送給了富商,不過幾個月,就被虐殺了。

礙於賈瑚的年紀,林端王午並沒有把話說透,只是模模糊糊給賈瑚說了一遍,賈瑚又不是真的單純痴傻,哪能不明白這里面的事兒,登時覺得這凌母活該的今兒這下場!

「要這么說,安雅就是知道了弟弟的死訊,激憤之下,以報仇為目的,才豁出了命去的?」這也說得通,父親冷漠,後母虐待,同胞弟弟本來過得好好的,卻被凌母有心算計,最後虐殺而死。至於凌父,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安雅不能釋懷,也是正常。

賈瑚嘆過一回,問林端王午:「那你們查到,凌家這一連串意外背後的事了嗎?」

林端王午點頭:「既然知道不對,不管表面多合理,我們都是要往下查的,果然後面就發現了許多疑點。凌父的事我們查不清楚,可是凌家大兒子死的那個池塘,我們潛下去看過,池塘底的水草里有繩子,凌家村人雖然都會把茅草堆放在窗沿下門廊外院子里,可是就憑著茅草的火勢,就算燒了一會兒,也不至於馬上把房子都燒了,凌家的卻是大人發現起火後,火已經燒上了屋頂,門窗上全起火了,救都來不及。」林端頓了頓,給了賈瑚個整理的時間,才有接著說了下去,「這些只是有疑點,平安那里,就是鐵打實的證據了。我們查過,平安的墳,被人動過!」

賈瑚精神一震:「怎么說?」

王午給他解釋:「我們詢問過了方圓百里干風水行當的人,最後在縣里找到了個陰陽先生,據說就在平安死了半個多月後,有人請他去看墳地,又推算了和好時辰遷墳。縣上干苦力的也說確實接過遷墳的活計,從亂葬崗里遷了屍骨出來,換了上等棺木遷了新墳,最奇怪的是,雇主還要求他們往那原來的破席子里換了副屍骸進去,因為這行徑太奇怪,報酬又高,到現在他們還記得很清楚。不過聯系他們的人是個生人,他們再沒見過,我們是在查不到了。」「換屍骸?這是怕被人發現里面有問題吧?不請十里八寸的風水先生,偏要去縣里找人,也是為了隱瞞真相。要不是我們篤定里面有問題,擴大了范圍去找,誰會沒事跑到縣里去打聽?這一來,凌家村當地的府衙就不會把這事鬧大追查真凶,而像榮國府林家這樣抱著目的查看的人卻又知道里面有貓膩,但是找不到人,疑點一出來,最後還是回到了我母親身上!!」賈瑚冷笑道,「這背後的人,可是好算計!」

林端王午也點頭:「一切的事故都做得是天衣無縫,凌家村的人都當是凌家犯了太歲走了背運,就是我們,要是不知道的,不也都這么想?背後的人,隱藏的也忒深了。」

賈瑚越發惱怒:「要不是早就算計著,怎么能把局布置得如此緊密?不定這計劃想了多久?籌謀著要害我母親多久了!」

這話可沒說錯,平安死了都四個月了,這背後算計的人,最少已經謀劃有半年時間了。賈瑚想到王氏背後處心積慮這么陷害張氏,就越發決意,決不能放過了這偽善的女人。

說來,安雅的這股狠勁他卻是喜歡,輕易放過仇人算什么,就要往她的痛腳處扎,凌母日子得意靠的什么?丈夫能干,大兒子伶俐,家境殷實,如今呢,丈夫殘廢,大兒子去世,次子生病,家里還因為兩個最小的孩子一把火化為了灰燼,凌母現在每天為了生計奔波,怕是不久,就要賣兒賣女了吧!

他不動王氏,只是賈政也該為自己夫人做的事,付出些代價!

「王大叔林大叔,我要你們幫忙做的事,應該沒問題了吧?」

王武林端笑道:「公子放心,一切都好了!」

賈代善收到林家來的消息的時候,正在應付發脾氣的不依不撓的賈母:「派出去的人都說安雅是有人幫助才向生父後母報的仇,那不就證實了張氏的罪名?老爺你現在還不准我動她,還要護著她,你是想看我和敏兒一起傷心死嗎?」

賈代善頭疼不已地看著妻子:「我說了多少遍,我不是護著她,實在是現在這事,拿不到台面上說啊,你說張氏做的就是她做的了?凌家的事是有貓膩,可你有確切證據嗎?張氏咬定了抵死不認怎么辦?」

賈母冷哼,怒道:「什么怎么辦?誰不知道就是她做的?我就是不能把她定罪,我也要老大休了她!」

「胡鬧!」賈代善板著臉喝道,「你還真想跟張家撕破臉不成?休妻?瑚兒璉兒怎么辦?以後外面人怎么看老大?我們出去怎么跟人說,咱們榮國府的嫡長媳謀害出嫁的姑奶奶?榮國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賈母尖叫道:「難道那就這么簡單地便宜了張氏!敏兒肚子里的孩子就這么算了?!」

賈代善垂下眼眸,眉眼間自帶上了一股狠辣,淡淡得瞟了一眼賈母:「現在不方便!等事情風頭過去了,該怎么辦你就看著辦吧。」

賈母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雖還不高興,臉色卻是好看了許多。現在不方便,以後方便的時候,要一個人消失,自然有的是法子。賈母在心里細數了一遍到時候該怎么處置張氏才好,情緒終於慢慢平緩了下來,對著賈代善軟下了姿態,道:「老爺,前兒,是我太沖動了!」

賈代善不置可否,賈母還要再說幾句軟話,外面下人來報說,林家來人了。賈代善賈母對視一眼,都是奇怪,賈代善叫人快請,自己換了身見客的衣服就去了。賈母想著先頭態度不好,怎么也要給賈代善陪個不是,便讓人去廚房做了幾道賈代善喜歡吃的菜餚,自己在屋子里,等著賈代善回來。

卻不知,就在她囑咐下人晚飯餐點的時候,賈代善在書房里,砸壞了博古架上珍藏的所有瓷器!

林家人肅穆冰冷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擺列出來的證據攤在書桌上,刺進賈代善的心底,叫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賈代善怎么都沒想到,賈敏小產的幕後真凶,居然是他的小兒子,賈政!

作者有話要說:我對不起大家,寫著寫著,又啰嗦起來了,**部分要在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