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2 / 2)

靖遠侯卻冷漠道:「一個下人,卻差點害了我張家嫡女的性命,最後還要保的全家安康?哪有這般便宜的事?」質詢的問著賈母:「難道我妹妹的命,還比不得這奴才一家子性命?」

賈母語塞,靖遠侯已不依不撓地要求她交出那一家子人:「下人膽敢謀害主子,我一會兒就去給順天府尹送話,一家人按律處置了就是。養出這般的女兒,她家里看著也不是什么好的。」

麥穗嚇得渾身發顫,驚叫道:「這與我家人無關,侯爺,您不能牽連無辜啊。」

靖遠侯看著她的眼神就像看著死人:「無辜?我妹妹難道就不無辜?我兩個侄子就不無辜?你既然敢動手害人,就該有今天得此下場的准備!」挑眉看著賈母,「夫人想來不會為了幾個下人,就寒了我和妹妹妹夫的心吧?」

麥穗凄厲地喊著:「夫人,我們一家在府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求您饒了我的家人,饒了我的家人吧。」頭磕在地上流出了血,麥穗就跟沒感覺似的,還不斷磕著頭,一聲聲哭求著。

張氏幽幽道:「若是我沒醒過來,瑚哥兒璉哥兒兩個孩子,也該要難過得哭斷腸了吧。」

幾個下人,還能比得過媳婦孫子?賈母再沒得選的,叫了左右:「堵住這丫頭的嘴拖出去,哭得我心煩。」又拉著張臉道,「既然侯爺這般說了,我自不能拒絕,回頭侯爺讓人來領人就是。」那麥穗突然激動起來,賈母又加了一句,「好歹也是在府里伺候了多年的人,賴大家的,回頭你去衙門說一聲,也別叫他們吃太多苦。」麥穗便安靜下來,平靜的讓人帶了出去。

賈赦嘲諷看著悲天憫人的賈母:「太太可真是菩薩心腸!」賈母連眼角都沒給他一個。

靖遠侯又問那蒲蓉蒲夜蒲歲:「你們先頭信誓旦旦說大爺後來自己又喝了酒,這會兒還不從實招來?」

蒲蓉蒲夜蒲歲哭著喊道:「先頭實在被嚇壞了,生怕主子發落,才說了謊話,我們知錯了,還請太太責罰。」

靖遠侯自然不會手軟:「還要舔著臉與國公夫人討要他們的身契。」

賈母倒是驚詫靖遠侯就這般便算了,直接點頭答應:「這部過小事,一會兒便讓人送去給侯爺。」

事情到此,賈赦害了張氏的罪名便算是洗干凈了,賈母嘆著氣給賈赦賠不是:「是我冤枉你了,先頭打疼你了吧?」

賈赦也笑:「母親說哪里話,我好著呢,沒事。」又站起來給賈母作揖,「說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有件事還得與母親說。」

賈母揚起笑,略有嗔怪:「什么事非得今兒說,你舅子敬大哥都在呢,也沒好好招呼他們今天。」

賈赦只擺擺手:「都不是外人,大舅子敬大哥不會在意的。兒子恰是要他們在當個見證人呢。」

賈母無奈,也只能道:「你既這般說,到底什么事?」

賈赦掃了眼賈政,只道:「如今父親出殯,咱家的喪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也該為日後打算打算。兒子以後是要襲爵的,父親去世前也給弟弟求了蔭蔽,日後必是要進入官場的,沒個自己宅邸也不方便,所以兒子尋思著,該是要分家了!」

賈母砰一聲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個不孝子,你說什么?」

賈赦勸著她,面無表情:「母親何必激動,小心身子。所謂樹大分枝,家族人多也要分不是?兒子這房最近走背字,霉運連連,一串一串的事兒,總不能拖累弟弟。母親為弟弟著想,也該叫他遠離了我們這個是非窩不是?」

賈母這會兒是真氣得胸口疼,也顧不得賈敬靖遠侯在場了:「你是要氣死我啊,平日就對你弟弟挑挑揀揀的,看他什么都不順眼,如今你父親才去,你就容不下他了,還要趕他走?我告訴你,除非我死,否則你別想把你弟弟掃地出門。」

賈政低垂著腦袋給賈母順氣,卻是逆來順受:「母親息怒,大哥若執意要分家,何苦再在一起綁著,聽大哥的意思就是。如今父親去了,大哥才是一家之主呢。」

賈母越發來了氣:「呸,什么一家之主,我是他母親,我看你敢忤逆!分家?等我眼睛閉了,你想怎么當家做主都行,我還活著呢,你就想都別想!」又罵賈赦黑了心腸,容不下親兄弟,喊著賈代善的名字,直道「早知道,該隨著你一起去了,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賈赦被磨的沒了耐心,直接拉下了臉道:「兒子也是為弟弟著想,麥穗等奴才還要送衙門去審,後頭是不是還牽扯了什么別有用心的人誰也不知道,兒子這房糟心事實在太多,要有下人把主意打到弟弟身上怎么辦?母親既然不肯分家,那我讓人狠狠審問麥穗幾人就是,把那些個內里藏奸的都□,背後凶手一網打盡,家里清凈了,母親實在不肯分家,那也就罷了。」頗有些苦惱道,「只是這一來,動靜就大了,怕是咱們家得遭人非議,弟弟才得了蔭蔽呢……也沒事,母親願意,兒子無所謂名聲的。」

賈母終於再掌不住,天旋地轉的,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賈赦冷冷看著賈政跑過去驚慌失措的叫著,卻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想像以前一樣著急奔過去查看賈母的情況。這次分家他是分定了。以為拿出個奴才頂罪就能把事情混過去?不可能!想不分家?好啊,那我就徹查麥穗家人,我就不信了,進了大牢,嚴刑逼供,還問不出真相來。

這只是個交易,母親,要么,你分家,我和弟弟各過各的日子。要么,大家還糾纏在一起,我深究今日之事,我把罪名烖給弟弟,二選其一,你看著辦吧!

賈赦抬頭時,張氏抿著唇也看了過來,視線交匯,她很快又扭過了頭。賈赦低落地黯然了眼睛,他虧欠張氏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