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2 / 2)

賈母眼見不行,狠狠撂下話來:「今兒除非我死,否則,我看誰敢分家!」對著賈赦道,「你要想逼死我,你就分家。大不了,我下去找你爹去。他才走不久,我趕一趕,不定還能追上他,一起過奈何橋。」

對著賈母這般以死相逼,賈敬直皺眉頭,往日只聽人說賈母偏心,今日可算是親眼見到了,這哪里只是偏心,簡直是偏心偏的沒邊了。做了這般的丑事,賈母還這樣護著賈政,慈母多敗兒,這話說得真真沒錯!

賈赦卻沒多大反應,只是笑著請賈敬先去前頭坐,道:「怕長輩們等久了,還請敬大哥幫著應酬應酬,母親這里,我還有話和他們商量。」

賈敬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呆了,看見賈政心里就堵得慌,點點頭答應了:「那你慢慢來,也不著急,我在前頭等你。」頓了一刻,才勉強對著賈母賈政道,「我也不是那嚼舌根的人,你們放心。」說罷甩袖就走。

賈赦看著賈母賈政臉上變幻不停的難堪憤怒之情,不知怎么的就想笑,天知道,他這輩子都沒見兩人如今這幅樣子,真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雖然眼前的是他的母親,他的弟弟,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一體,王氏懷孕的丑聞爆出去,榮國府也跟著丟臉,可他還是不得不說一句,這事鬧的,真是暢快!名聲算什么,能叫他出口惡氣,他做什么都高興!

「不知道母親可還記得二弟之前是為什么去了金陵?」好整以暇的,賈赦問著賈母,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賈政。

賈母一提這個,眼角都掉了下來,等著賈赦:「你父親當時就說了,此事再不許提,你還敢說?!你要違逆你父親不成!」

賈赦也不高興:「母親當我願意這樣?只是你瞧瞧二弟做的事!反正我是再忍不下了,想必父親在地下,也不會怪我的。」

沒了賈敬,賈母少了顧忌,說話可是難聽極了,沖著賈赦冷笑道:「你在我面前裝什么大尾巴狼,你二弟的人品我最知道,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你陷害自己的弟弟,你虧心不虧心?!」

這話說得賈赦是火冒三丈,當即跳了起來,大怒道:「我算計陷害他?母親說話可真沒道理,他做錯事,就一定是我害的?我就是有通天的能耐,還能叫他主動去睡女人?!」

屏風後,「女人」難堪地咬緊了牙。

賈母窒了一下,干脆耍起了無賴:「你個貴府公子,怎么說話的?」

「話糙理不糙!」賈赦氣急了,懶怠再跟賈母糾纏,直接說道,「再爭也沒意思,母親決定吧,要么,我把之前二弟所有的事都抖落出去,由敬大哥做主,族中長輩商議,我和二弟分家。要么,我閉嘴不說話,和二弟分家。你自己選吧。」

半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賈赦連最後一絲的委婉都沒有,直接開出了選擇給賈母挑,賈母氣得眼見又要暈過去,賈赦涼涼扔下一句:「母親身子若是不是,只管回屋歇息,我和二弟說,由著二弟選,也是一樣的。」暼著賈政,「看二弟的身子骨,該不會也不好吧?」

賈母原本要翻白的眼睛里登時透出了怨毒的光,坐直了身子,陰冷道:「看來,老大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賈赦也不笑了,只道:「兒子已經要走到絕境了,總不能坐以待斃不是?!」

「所以你就趕盡殺絕?」賈母冷笑一聲,「好啊,你不就是要分家嗎?那就分家!」

賈政猛然抬起了頭看著賈母,想要說什么,嘴唇動了動,整個人又萎靡了下去,閉上眼睛,失落地站到了一邊。屏風後,兩個女人都捏緊了帕子,一個滿臉驚慌,一個滿身喜悅。

賈赦可不以為賈母是什么好性子好說話的人,毫不客氣,直接問道:「母親這話,是願意分家了?」

賈母冷笑連連:「你不是聽到我的話了?還問什么?」臉色一變,「不過要分家,以後你二弟的事,你就絕不准對外吐露半句!」

賈赦毫不猶豫地答應:「好。二弟也是我弟弟,我可不希望被人跟在在背後指指點點。」

賈母聽得咬牙:「廢話什么,我要你發誓,絕不對外說出你弟弟的事,哪怕半個字,就叫你妻子和孩子都不得安寧!」

賈赦原本還無所謂,一聽這話眼睛瞬時就充了血:「你要我拿妻兒發誓?這話你也說得出來?兩個孩子可也是你孫子,你怎么狠得下心?!」

賈母冷哼:「但凡你說到做到,何必怕這誓言成真?!」

賈赦對著賈母冷冰冰的臉,咬緊了牙根,從牙縫里擠出了話來:「好,好,好!你盡管放心,我說話,必然算話!」舉起右手三指並攏向天,「蒼天在上,我賈赦在此對天發誓,若我和二弟成功分家,此後各自度日,再不干涉,必不對外泄露其丑事只言片語,否則,叫我妻兒盡皆不得安寧!」恨聲問著賈母,「這樣、您可滿意了?!」心中發誓,若分家後賈母還敢有什么手段,他直叫人在外說話,自己不動口就是,就是自己不好過,也叫賈母賈政討不了好去!

賈母怕沒想到,她的一番話,不但沒有幫到賈政,反而更加絕了賈赦對她的孺慕之情和賈政之間的兄弟情誼。

賈母舒口氣,哼了一聲:「他是你弟弟,你本就該讓著他。還要我逼著你起誓,你還有怨言不成?!」

場面已經是出奇難看,賈母還有要求:「分家的話,所有財產,我要你和你弟弟五五分。」

賈赦當即笑起來:「五五分?母親你不是做夢吧?」也不管賈母難看的臉色,「母親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太多了?要是如此,莫若我現在就出去告訴長輩們老二的好事!反正現在也沒分家,誓言還不作數!」

賈母瞪了賈赦半天,最後,也只能頹然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