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劉玉潔愈來愈懶,弱不禁風似的,一半裝的,一半卻也是……身不由己,她困倦的很。
不知睡了多久,耳廓麻酥酥的癢,她打個機靈,懶懶的睜開眼,一怔,困意全無,水潤潤的眼眸照著韓敬已的身影。
「前些日子讓你睡你還不聽話,如今怎么又這般嗜睡?」他食指緩緩描著她臉頰的一片皮膚。
劉玉潔別開臉,佯裝痛苦的哼了聲,右手輕輕捂住左肋。
這回他沒有立刻緊張,只淡淡盯了她一會子。
「接著裝。」
她僵了僵,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承認時常因為你變傻,可你也別拿我一直當傻子看待,前些日子只不過想讓你高興高興遂才配合了下,如今再玩這套,委實沒意思。」韓敬已聲音平和的沒有一絲波瀾。
她微微瑟縮,「我不這樣,你會放過我嗎?」
他沒回答,卻反問,「阿玉,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你哪里都不如。」
「再具體點。」
「他……不會讓我感到害怕……」劉玉潔起身,下意識的攥著前襟。
「為什么怕我?」他黝黑的眼睛望著她。
這么明顯的問題還用問嗎?劉玉潔覺得好笑,但又笑不出,目光自他臉上掃了一圈,又幽幽收回,「你會強迫我。」
「倘能得到我怎會強迫?他擁有你自然可以做盡好人!阿玉,如果你愛我,對我有對他一半的好,我……便沒那么可怕的。」
「可他即便不能擁有也對我百般憐惜。」劉玉潔抬眸望著他,「你對我做的一切卻是為了占有。」
「那不過是他的手段!當初你就不該將身子給他,一年,兩年,我發誓他早晚露出真實嘴臉,你以為他就是好東西,他跟我一樣!」韓敬已忿忿不平,一想,「占有?難道他就不是為了占有,天天抱著你念經?」
哪有狗不吃肉的,尤其肉還放在嘴邊,他唯一輸給的沈肅的便是錯誤的時光。
「不,他跟你不一樣!」劉玉潔無比篤定。
韓敬已看她的臉,深色的眼眸充滿了譏諷,一字一頓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他!」
她果然露出一絲惶恐,眼眶微微泛紅。
阿如端著托盤垂眸邁入屋內,大約察覺了不一樣的氣氛,欠了欠身又匆忙回避,卻聽那小娘子尖叫一聲,後面的聲音似被堵住了。
韓敬已一手提著她兩只腕子,另一手捏住她下巴,稍一用力就壓著她朝後倒去。
劉玉潔雙腳驚慌失措的胡亂踢騰,痛苦的嗚咽數聲很快又被吞噬,帷帳被兩人扭的翻騰起伏,她耳畔只余男子急促而低沉的喘息。心口卻像被什么堵住了,堵的她想大口的喘息,全然不顧他肆虐的唇舌如何折騰她的口腔,可她真的用力喘息了,竟是刺痛不已,肺腑猶如針扎,疼的連胃都揪成一團,不停痙攣。
她的臉色不對,反應也有些異常,韓敬已趕忙放開她紅腫的小嘴,也被她蠟黃的臉色唬住,這回不是騙他的。
「阿玉……」他不敢再放肆,惶恐的抱起她。
緩了一會兒,她才恢復如常,神情卻懨懨地,一點精神也沒有,蜷在他懷里一動不動,就連晚膳也不肯吃,他喂了她兩口五色粥,只勉強咽了一口,便趴在床沿不停的嘔吐。
韓敬已大怒不已,摔了碗勺,「我就那么臟,碰一下就要吐!」
他只有過她,而她呢,被沈肅那畜生從里到外……他憤怒:你憑什么嫌棄我!
阿如帶著幾個小丫頭捧熱水的捧熱水,端盆的端盆,一陣忙碌過後,這才扶劉玉潔躺下。
生氣歸生氣,韓敬已到底還是怕她身體有什么不妥,遣人招了大夫過來問診。
大夫先是詢問了劉玉潔的日常飲食,又問了傷情,覺得並無大礙,不僅沒大礙恢復的還很好啊。最後他又把了脈,不過半柱香便喜形於色,起身走向韓敬已再三揖禮,「恭喜恭喜,尊夫人並非有恙而是你要當爹了!」
話音一落,滿室驚悚的靜謐。
劉玉潔渾身顫抖。
韓敬已如同被凍住了,右手始終維持方才端茶的動作。
那大夫滿頭霧水,眨了眨眼,主動打破靜謐,剛張了張嘴,就慘叫一聲「哎呀」,腦門就被韓敬已手里的杯子砸個正著,劇痛不已。
大夫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血糊了眼睛,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其實他壓根就不知自己做錯了啥。
韓敬已抻著兩只手站在原地,半晌才無力的重又坐回去,喉結來回滾動,發出低啞的聲音,「劉玉潔,我只給你一個選擇:把野種弄死!答應了,我們該怎么過就怎么過,否則……」他左邊的嘴角一挑,笑意寒心徹骨,「我說這孩子是我的,誰又能分得清?」
劉玉潔蒼白的小臉瞬間又白了幾分。
這孩子……真的已經說不清了!
沈肅要了她的當晚,她就被人擄走,接著落進韓敬已手里。
大家都看到了!
不止一個人看到!
如果她挺著大肚子回去……劉玉潔的神情已然扭曲。
韓敬已聽見她牙齒戰栗的咯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