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兩相歡(上)(1 / 2)

墨林又躲在屋子里哭了,伺候她的丫鬟苦心婆娑道:「小姐,你就別再傷心了,少爺如此氣你,不就是希望你離開月滿樓嗎?倘若你哭的歡,他指不定在哪里笑話著你呢。」

墨林用手絹擦了擦自己滿是淚漬的臉,她哽咽了一聲道:「他明里就是想要氣我,你說他怎么就愛上了當今的皇後?居然還如此的大言不慚?他不知道皇上在那里就說那樣的話,可是知道了皇上在那兒,我也沒看到他眼中一絲絲的後悔之意,我就是相信他愛著她。」

墨林越是如此說,心里越是絞痛著。

她是墨家的千金,萬千寵愛,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還好她的委屈不是被眾人看見,倘若如此,她在別人的面前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她曾經聽說過嵇氏,說天朝的女子唯有嵇閩侯之女絕色無雙,後來也在宴席上見了她幾次,說真的,作為女人,她實在是嫉妒她這樣的美貌,還有那高雅的氣度。

娘說過:人比人,氣死人,不要和別人比,否則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如今她真的是體會到了,想到娘的警告沒放在心上,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傷心勁。

記得成婚之前,滿堂子的紅色覆蓋,卻唯有床邊那副難看的杜鵑花得到畫掛在牆上,顯得尤為的突兀。她是個愛美的女子,也是個守舊的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總要有規章制度的。

她想要將那副畫拿下,仆人們卻說是少爺特定掛在那里的,若要摘下,就要指示少爺方可,她羞於說出口,也就認了。

至此之後,她心里就有疙瘩,便一直放不開這件事情。

她想起她與富路成婚的那一日,全世界都是笑著的。

喜帕被他掀開的那一刻,她看到他好看的眼睛閃閃的如星辰一般,見那張英俊的臉孔,她什么也忘記了。

「墨林。」他輕聲地叫著她,聲音很輕,她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那一刻她迷醉了。

那一刻她的心是幸福的,因為他不知道她愛了他多少年,一直都默默地注意著他,然而他卻一直都不知道。

小時候。

哥哥墨竹和他自小就交好,是個無話不談的朋友,他也經常會來墨府,只是卻從未正眼瞧過她。

有一次哥哥和他要出去玩,她硬是跟去了。富路揚起唇瓣說:「墨竹,你要帶這野丫頭出去嗎?」

「她要來也沒辦法啊,富路,你幫我照顧她吧。」

墨竹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居然說臨時有事情便走了,硬是要富路照顧她。

富路一向吊兒郎當的,也沒在意,至少在從前,他心里是念著蘇雲香的,看到墨林那羞澀的模樣,他想起了曾經的蘇雲香,居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墨林跟在他的後面心里是無比的甜蜜,那是唯一一次他正眼瞧過他。

他帶她去吃京城街頭的鹵面,去吃糖葫蘆,去買小老爺捏的泥人,那一天她玩的無比愉快,富路牽著她的手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也讓她小女人的心思漸漸地有了些許的妄想。

她從回憶中醒來,聽到他叫喚著她,他叫她:「墨林。」

新婚這夜,他只叫她的名字,她的心就象是被什么融化了一樣,幸福席卷了她的身和心,她相信他是喜歡著她的,否則不會上門來求親。

當一切的東西被真相打碎之後,連她的心都哭了。

這一切都是騙局,他娶她,不過是為了讓他心中愛的那個女人放心而已。

新婚那夜的恩寵,不過是他一時的消遣而已。

「小姐,少爺回來了。」丫鬟舒兒如此說著,她手一緊,端坐在桌上一言不發,她該怎么辦?

「小姐,少爺回來了。」舒兒重復了一次,她才恍然回過神來。哦了一聲,才站起身來。

「少爺在哪里?」

「在廳內等候。」

收拾起這樣糟糕的心情,她才慢步地走進去,卻不知道,爹和娘也在那里。

富路和他們聊了很多,眼見她來了,墨江與李婷就迎了上去。

「林兒,你怎么可以讓自己的夫君在這里等你這么久?」

墨江(墨林的父親)本來就對她遲來就已經有些不滿,可等了她幾刻後卻發現她進來也是無精打采,沒有一點好臉色,也便指責著她。

墨林心里感到委屈,卻也不說,一雙澄澈地眼看了富路一秒,見他笑著,連眼底都是虛偽地奉承,便不想再去碰。

或許這樁婚姻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他在乎吧,如此想著,心里越發的絕望,李婷看她臉色蒼白,以為是被墨江說的感到委屈,便有些氣道:「老爺,你這么老是這樣?好不容易來一趟盡說些有的沒的,你看看林兒,最近瘦了這么多了,到底什么事情讓林兒如此操心?」

李婷伸手捏了墨江一下,這老爺子一向尊敬李婷,便也不再說什么,只是一雙眼睛看了墨林一眼。

李婷隨後笑著將墨林拉到自己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吩咐身邊的丫鬟道:「將這些烏雞湯拿到廚房里讓那些廚師們給它熱一下。」

每逢過節之時,娘都會給她燉烏雞湯。她說,女人一輩子的時光短暫,不管生活困苦還是如何,總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掩下自己想要落淚的感覺,墨林笑著道:「娘,我都是富府的媳婦了,還需要那么勞心費事嗎?好像我在府中過的不好一樣,要知道,富路對我可好了,什么都想著我。」

李婷原本看著富路孤疑地眼神這才有些緩了下來,隨之拍了拍她的手背,這纖細地手腕,女兒般的嬌弱。

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家常話,墨江和富路也就出去散心,講一些朝堂之上關於男人的東西。

墨氏與富氏本就旗鼓相當,因此富路和墨林兩個人門當戶對,富路對他們也客氣有加,墨林和李婷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關於孩子的問題。

李婷眉開眼笑的問她:「林兒,你和富路也該計劃生孩子了。」

墨林心中一悸,沒想到娘親竟然提及了這個話題,自從知道富路心里沒有她之後,兩個人見面的話語也比從前少了許多,墨林也覺得主動問他什么便是自討苦吃,也就憋著。

「娘,這些事情急不來的。」

可是李婷卻急了:「什么急不來?你和他成婚都快一年了,怎么肚子還沒動靜?莫非是他不行?」

她臉色一白,趕緊接話道:「不是,不是他的問題,是我沒准備好。」

這下李婷的臉沉了下來,什么沒准備好,分明就是准備敷衍啊?!!這孩子一點都不懂孩子的重要性,於是她開始了指導教育。

「林兒,要知道,孩子是男人愛女人的結晶,倘若他不想要孩子,那么就說明他不愛你,他心里有別人知道不?女人一生太短,能笑的日子不多,倘若他又娶了別人,還讓另一個女人也懷上了孩子,莫說你自己,連娘也幫不上你,知道嗎?我和你爹能和和睦睦這么多年,還不是靠墨竹這孩子有出息?你爹娶了那么多女人,為何心里還有我?因為墨竹是他需要的,你懂嗎?」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灼傷了她,硬是無法忍住那些想要哭的沖動,娘說的一切,她何曾不懂?何曾不明白?

只是,富路愛上的是一個不該愛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死去的人,她連死的人都比不過,又能爭得過誰?

見她靜默不語,知道她總是這樣,於是極力說道:「過幾日就和我到靈山寺廟去祈福,希望你能早生貴子。」

祈福?

見娘眼中不容拒絕的意思,她只能低下頭不再說什么。算了,離開府中,不見他也是一種好處,至少不會看了,心里就痛。

如此想著,四日之後,便和李婷到了玉山不遠處的寺廟中。

車輦停在了玉山的寺廟之中,眼前便出現了一棵菩提樹,挺拔滄桑,碩大無比。杏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顯得庄嚴無比。

而走進去一看,香煙繚繞,許多朝拜者絡繹不絕地趕來,雙手合十,平伏在地。

墨林提起裙擺,見娘已經走上了佛珠的殿前,跪在地上,閉目地說了幾句,便伏在地上,然後站起身子「林兒,過來,求佛珠保佑你。」

走了過去,跟娘一樣,也一路如此的拜下來,最後娘遞給了她一根紅布子,告訴她應該到附近的一棵菩提樹將紅繩子掛上,願望就會成真。

墨林一向不是很信佛,她這點跟尋常女孩子家倒是不一樣的,因此墨林按照母親的指示獨自的走到一棵菩提樹上,那里香煙更盛,抬起眼睛看向菩提樹上的布子,各色各樣的掛在樹枝上,顯得格外的耀眼。

她望向四周,便看見那些香火紊饒,人卻出奇的少,娘應該還在寺廟里等著她吧。

如此想著,她便抬起裙擺,站在了樹枝的上面,伸出手想要將紅布子掛上,然而,當她正要將紅步子掛上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伸出一雙手,將她的唇角死死的捂住,她還沒看清人的樣子,就被人拽了下來,一個黑色的布套將她的頭套住了。

整個身子就象是凌空地雲一般,被她抬起,連驚呼聲也沒有。

她想哭,死勁地掙扎著,可是全身無力,那些人的蠻力死死的困住了她,她要被抬進哪里?

為何有人要害她?

她從來都沒有害過什么人,也沒有結怨,可是為何?

這時,隱約地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粗狂的像屠夫的聲音一般:「買主怎么說,要將這個娘們抬進哪里?」

「說是寺廟附近的一個破廟宇里。」

「嘖嘖,也難怪他那么恨富大人,這娘們長的還真是水靈靈的。」

男人們在議論著,那淫盪的笑容讓墨林的心里發麻?

是誰?是誰?

等到被人抬進了廟宇中後,罩頭被揭開了,居然是兩個小和尚。

墨林的眼睛豁然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你們?你們不是靈山寺廟的和尚嗎?為什么要抓我來這里?」

她惶恐地後退,兩個和尚對望了一眼,哈哈的笑了起來,「富氏那個拽牛少爺富路算個屁,你難道真不知道情況?有人花了錢,讓我們倆來收拾你的。」

墨林惶恐地退了幾步,卻見他們漸漸地逼近自己,兩個和尚,一個胖的,一個瘦的。

一個按住了她的胳膊,一個開始脫她的衣服,她使勁地掙扎,:「你們瘋了,你們若是敢都我一根毫毛,我會讓富大人來收拾你們!」

她說的狠厲,就是為了讓他們膽怯。可是心里越來越害怕,這種害怕就象是水里瘋狂長出的海藻,開始不斷地吞噬著她。

為何靈山的和尚會做這種事情?

為何有人要抓她,還試圖想要……?

可是這些問題已經來不及思考了,。『撕拉』只聽一聲尖銳地衣服裂開的聲音,她唇色蒼白的看見兩個和尚雙目赤紅,是**。

「不要……」她絕望中喊了一句,卻見兩個和尚笑呵呵地看著他:「別害怕,小妞,爺們會好好的享受享受你,能夠吃了富少爺的女人,此生也無憾啊。」

「大哥,你快點啊,我也要。」

另一個和尚開始催促了,墨林緊緊地護住眼前僅有的紅色肚兜,她的心已經絕望了,倘若他們要對她做這種下作之事,那么她會死在他們的面前,好不猶豫!!

如此想著,不到下一秒,一個和尚已經撲了過去,吻上了她的脖項,「你個瘋子,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胡亂地踢著,可是女人的力氣再大也抵不過男人,和尚將她的雙腿控制住,墨林的眼前頓時感到一種羞辱的絕望,她欲要咬舌自盡,瘦和尚看見了,趕緊道:「大哥,快阻止她,她要咬舌。」

胖和尚愣了一下,停止手中的動作,搧了墨林一巴掌,罵道:「臭娘們!」隨之瘦和尚用原先她掛的那條紅布子塞住了她的嘴。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了,一種悲傷,一種羞恥,一種難堪,一種心如死灰。

他們要強奸了她……

可是她又死不得,只能……

她閉上眼,如死魚一般,再也不掙扎了,胖和尚見她便乖了,這才滿意地笑了。

拍了拍她的臉道:「這才乖嘛,等我們好好的疼你之後,便會放了你。」

胖和尚從新壓在她的身上,胡亂地在她的胸前肆虐地蹂躪著,那一秒一秒,如被人割斷了血脈,血流出的空洞感,而在熾熱地燒著……

她感到不到任何地聲音,倏然間,她聽到『啊』的叫聲,如此的突兀,瘦和尚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而在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停止了,再也無法跳動。

胖和尚見瘦和尚死了,眼前便觸及到富路陰鷙地光芒,他惶恐地後退了一步,隨之還未叫出聲,富路的劍又快又准的刺向了他的胸膛,胖和尚緩緩地倒下了……

眼前是一片的血紅……

她呆愣地看著富路,他玩世不恭地臉上,在此刻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笑容,他緩緩地向她走來,然後用最輕柔地聲音道:「沒事,不要怕。」

隨手將她的紅布子拿開,然後他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她裸露的身上。

他來救她了……還好來得及,否則……

可是想到如此狼狽地在他的面前,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在他的懷里淚流不止。

她想要發出什么聲音,可是卻發不出來,而緊接著,讓她更加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寺廟的主持帶著一大批的人馬突兀地闖進了這里,看著眼前死去的兩個和尚,和他們……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主持說了一句後,從他的身後走來了容大人,容大人看著富路便幸災樂禍道:「富大人,你居然敢殺死靈山寺廟的和尚?!膽子真的不小啊。」

富路抱著墨林,仿佛了然了一切般,他鎮定地說道:「這事情我會承擔責任。」

墨林哭地淚眼迷蒙,早已經不知道富路說了什么,只覺得腦子里渾渾噩噩地,再也聽不進其他,便暈在了他的懷里。

富路冷漠的看了容大人一眼,便自行地走了出去。容大人敢在靈山寺里如此大放厥詞,也是有理由的。

靈山向來是先祖皇帝們祭祀的地方,先祖皇帝早就有規定在靈山里的高僧和尚,不管做錯了什么事情,哪怕是天崩地裂的事情,也不能在寺廟里屠殺,或者殺害,否則就是玷污了佛堂。

墨林欲要被人侮辱,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在這個還在寺廟管轄內的破廟宇中殺了這兩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