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司馬鳳VS遲夜白(2)(2 / 2)

「多謝司馬家主。」帶頭的捕快作揖道,「我們這就去緝捕凶手。」

司馬鳳搖搖頭:「不說凶手,嫌疑者吧。只是可能。」

他嘴上說著可能,心里其實已篤定就是那死了妻子的逃兵。

捕快們紛紛涌向後院,未幾便傳來打斗之聲。

遲夜白和司馬鳳都沒有過去,各自站在門廊下,看庭院里殘留的雪。

年輕的仵作解開了罩布和黑衣,是一個瘦巴巴的身材,但有一張頗為機靈的臉。他躊躇片刻,走上前來。

「不用說。」在他開口之前司馬鳳就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會帶你回去的。」

那仵作臉色一白,有些凄惶。

「我要怎么才能跟著你學藝?」仵作鼓足勇氣問,「在下仰慕司馬世家已經許久,但苦於不知道拜入你們門下的方法。」

遲夜白打量著這個因為緊張和羞澀,手腳微微發顫的年輕人。

「為什么想去他們那里?」遲夜白問他,「覺得我的鷹貝舍怎么樣?」

年輕的仵作看看他,低著頭小聲說:「鷹貝舍也很了不起,但我是個仵作,自小跟著師傅學如何剖屍檢驗,更擅長斷案尋凶……」

他話音未落,司馬鳳就笑了。

「你一個仵作,擅長斷案尋凶?」他笑得停不下來,「若是仵作也能斷案尋凶,還要我們這些人做什么?還要捕快做什么?既然是仵作,就做仵作該做的事情吧。」

年輕人臉色更白,手指絞在一起:「仵、仵作有什么好做的,天天對著死人……」

「仵作可是很厲害的。」司馬鳳轉頭看著遲夜白,「是不是?」

遲夜白點點頭:「你面前的司馬家主手底下有一個仵作先生,那一雙眼、一對手,可謂又狠又巧。你聽聞過京城那件殺人碎屍案罷?所有屍塊都堆在一個坑里,坑中有十三個頭顱。那位仵作先生拼了三天三夜,拼出了十三具屍體,和兩具無頭屍首。他更根據那十幾具屍體的骨骼、傷痕,分析出凶器和死亡狀態。這案子可是當年京城人人自危的大事,他一出手,迷霧頓開。」

年輕的仵作聽得一愣一愣的。

「仵作是不能參與斷案的。你方才分析屍體情況的時候做得非常好,但若是妄加揣測,就會誤了大事。」遲夜白神態平和,溫柔道,「世上需要斷案尋凶之人,但這斷案尋凶,卻決不能離開現場,也不可能離得開仵作。你有這樣的本事,若是繼續深研下去,世間所有斷案尋凶之人,都甘拜你下風的。」

遲夜白說得十分溫和,語速平緩,那年輕的仵作盯著他,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眼中盡是憧憬。

司馬鳳和遲夜白離開黃宅的時候,忍不住問他:「你對那小仵作說這些話做什么?什么世間斷案尋凶之人都甘拜下風。這是什么鬼話?」

「給他點希望,免得他糾纏。」遲夜白放松了韁繩,任馬答答往前走。

「這人雖聰明,但感覺不太可靠。」司馬鳳隨著他慢慢走著,左右瀏覽匯龍鎮街市景色。

遲夜白回頭見他在四處張望,善意提醒:「煙花之地在我們後面,位於匯龍鎮東北方。這里最有名的青樓叫如香閣,去年的花魁就是如香閣的香琴。香琴最喜文人墨客,你搗鼓幾篇詩,可以去試試。」

司馬鳳:「……」

他知道遲夜白記憶力很好,想記的東西很快就能記住。但他並不是在尋妓院,聽到遲夜白這么說,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尷尬。

「我又不找那些地方。」他策馬趕上,與他並排同行,兩人很快出了鎮,「你這般為我著想,哥哥心中是又歡喜,又感激。」

遲夜白這下真給了他一個白眼。

司馬鳳更來勁了:「好弟弟,你多久沒到哥哥家住了?我家里那些小貓兒小狗兒,可都想著你。那新床鋪,那香褥子,哎喲……」

他故作柔弱,說著酸話往遲夜白那邊靠。兩人各騎在馬上,遲夜白也不跟他客氣,抬腿就踹。

司馬鳳閃過了,從懷里掏出扇子,慢條斯理地搖:「你一正經起來我就覺得不對勁,還是這樣好。」

「彼此彼此。」遲夜白冷冷道,「你正經起來太像人了。」

司馬鳳嘿嘿地笑。

「你再將那些煙花巷陌里頭學來的話用在我身上,我真不客氣了。」遲夜白對他說,「鷹貝舍別的本事沒有,挖出司馬家主幼時丑事的本領還是有的。」

「要挖嗎?」司馬鳳奇道,「你不是都知道?」

遲夜白一想,確實噢……他哼了一聲,勒緊韁繩,也不管司馬鳳了,徑直往前跑。

司馬鳳的身邊的侍衛阿四正從路上趕來,見到遲夜白迎面跑來,連忙行禮。

「少爺,你們這么快就完事兒了啊?」

「完什么事兒,事兒都沒成。」司馬鳳盯著他,「爹叫你來的?」

「是的。老爺說,去,阿四,你最可靠,你去盯著牧涯和那不像樣的混帳。」阿四學著司馬良人講話的口吻。

司馬鳳:「……」

阿四:「可現在牧涯跑了。」

司馬鳳:「牧涯是你能叫的嗎!我都不能叫!」

阿四連忙諾諾點頭。

「他剛跟你說了什么?」司馬鳳問。

遲夜白與阿四會面時講了幾句話,阿四便惟妙惟肖地學:「遲少爺說,阿四,我回家了,你把後面那人帶回去給你家老爺,殺了還是剖了都隨意。」

司馬鳳:「……不可能。」

阿四:「遲少爺確實是這樣說的。」

司馬鳳拿起馬鞭在他背上抽了一把:「那你回去跟我爹說,我也跟著小白回家了,讓他別惦記我。」

阿四一愣:「那是遲少爺的家,不是少爺你的家。」

司馬鳳已加緊馬腹,往前奔去了。

阿四:「少爺!」

路上煙塵滾滾,司馬鳳已竄出老遠。

阿四原地愣了一會兒,只好往回走。他一邊走,一邊練習著一會兒要跟司馬良人復述的話:「我跟小白回家了,爹,您就等著好消息……不對不對……」

(番外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