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層層篩選(2 / 2)

「哦...這么說,是因為鄭季,鄭奇的事情,我才被關押在這里的?」

「沒錯,大概就是如此。」

劉賜點了點頭,「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可就是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他媽的鄭季和鄭奇是誰啊?!

......

在牢獄內的劉賜尚且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而在牢獄之外,這兩個名字卻迅速傳開了。

先是在太學,隨即是在各地。

長安出了忤逆桉的事情瞬間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在段時日內就傳遍了各地,自然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議論。

大漢以孝治理國家,孝並非是儒家的專屬,包括黃老,法家其實也都是講孝的,在大漢,孝就是zz正確。

此事被公布出來,自然是引起了無數人的謾罵,都是在謾罵鄭奇等人,覺得他們毆打自己的生父,簡直禽獸不如,過去的忤逆桉,最嚴重的也就是不願意照顧自己的父母,辱罵他們,將他們趕出去什么的,不給飯什么的,沒聽說過敢對自己父母動手的,這簡直是在挑戰大漢人的道德觀。

比起毆打父母,他們甚至能接受毆打皇帝的行為!

此事迅速發酵,在各地都引起了極大的風波。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為鄭奇他們說話,像申培公就多次與儒家眾人說起了鄭奇的事情,說起他阿父的諸多行為,幾乎就是在說鄭季他活該,可顯然,申培這樣的言論,是會遭受巨大非議的,很多儒生都開始聯合起來反對申培的言論,幾乎將他當成了不孝之人,哪怕為父的人再有過錯,那也不是兒子可以動手毆打的,這就違背了孝道,禽獸不如!

而太子府內的黃老眾人,也因為開口庇護衛文君,引起了巨大的非議,連帶著太子都開始被人所罵。

長安內展開了極為激烈的罵戰。

可廟堂對此卻很是平靜,完全沒有要出手干預的意思。

御史府內,官吏們進進出出,不斷的稟告著各地的情況,長安此刻極為熱鬧,而這些事情,他們都得稟告與劉恆。

「御史公,有儒生聚集在刑部前,要求懲治忤逆之人!」

「御史公!太學生們大打出手,申培的弟子們被打傷...」

「御史公!太子的門客們與人動手!」

官吏們不斷的稟告著各地的消息,劉恆只是平靜的坐在上位,點點頭,一言不發。

公孫弘有些忍不住了,在又一個官吏離去之後,他開口說道:「御史公啊,這件事如今在長安傳的沸沸揚揚,都要求嚴懲罪犯,若是我們再不作為,怕是刑部,太學,禮部,甚至是太子都要受到極大的影響...這件事與太子的名譽有關,我們不能無視啊!

看到公孫弘這么說,劉恆卻很開心,看著他說道:「你過去只是懂得完成我的命令,如今總算是能說出自己的想法了,這很好。」

公孫弘滿臉的苦澀,「御史公啊,您這...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

「哦,那你覺得應該怎么去cào辦這件事呢?」

公孫弘遲疑了一下,方才說道:「得要將鄭季的過錯揭發出來,讓天下人都看到,然後再將那些證人請出來,證明衛文君與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得盡快揭露鄭季的真面目。」

劉恆點了點頭,「你的想法很不錯...但是還不到時候。」

「御史公啊,再拖下去,太子名譽受損...」

「太子的名譽不是幾個空談的博士就能損壞的。」

劉恆打斷了公孫弘,隨即說道:「不必理會這些事情,安心忙你自己的事情吧,等時機成熟,我會讓你來負責這件事的。」

公孫弘自然也就無法多說什么,只好稱是。

而隨著御史府的放縱,這件事愈演愈烈,禮部的大門也很快就被人所堵住了,要求禮部能出面,嚴懲罪犯。

所有的這一切,跟大漢皇帝卻是沒有任何的關系。

因為在此刻,劉長正安心的待在上林苑里,幫著當地的百姓來清除那些野獸,雖然這里並沒有什么百姓,但是這不妨礙長老爺的一片善心。

劉長收獲不少,打了些野兔子,還有兩頭鹿,可惜沒能遇到勐獸。

就在劉長開開心心的將獵物搬到車上的時候,竇廣國卻急匆匆的走了上來。

「陛下...禮部壓不住了,各派的報紙上也出現了相關的報道,都是關於這次忤逆桉的,御史府無動於衷...這有損太子名譽,我看最好還是您親自出面...」

劉長瞥了他一眼,「他們要談論就讓他們討論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竇廣國一愣,看向了一旁的呂祿。

呂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看到皇帝繼續搬運著獵物,竇廣國沉思了片刻,方才有些明白了,他問道:「陛下是准備對儒家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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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陛下如此平靜,顯然是有後手的,臣想來想去,大概也只能是因為儒家的緣故,如今就屬儒家最為活躍,甚至將矛頭隱晦的對准了太子,將這件事當作了攻擊太子和黃老學派的好時機...」

劉長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竇廣國,「你倒是聰慧。」

竇廣國再次說道:「陛下,只是這孝並非是儒家一家之言,如今也有很多學派支持他們,現在這不是在對付儒家,是在對付所有論孝的學派,陛下難道是想要改變以孝治國的大略嗎??」

劉長笑了起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有別人在負責cào辦,我就負責出來玩。」

竇廣國自然是直接猜出了真正cào辦這件事的人,他眉頭緊鎖,卻有些不明白對方到底准備怎么去辦。

劉長揮了揮手,叫道:「莫要多慮,來,幫我生火!先吃只兔子再說,有他來cào辦這件事,你還擔心什么呢?」

就如竇廣國所預測的那樣,因為沒有人制止,這件事的矛頭最後還是對准了黃老學說,而面對這樣的局面,黃老是有苦不能言,畢竟是自家弟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事情的內幕,也並非是所有人都知道,儒家卻迅速變得猖狂了起來,對著黃老就是一頓輸出,在這段時日內,儒家扛著道德的大旗,四處輸出,沒有對手,在太學里都是挺直了腰桿,很是傲氣。

而鄭奇等人的風評也在太學生里降到了最低,當初就知道是個豪qiáng出身的小人,當初還支持工部呢,現在知道支持工部的是什么樣的人了吧?

太子?太子最親近的人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太子的學問是什么樣的學問呢?

就在這件事鬧了足足三天之後,廟堂的報紙終於出手了。

廟堂的報紙並沒有偏袒任何一方,既沒有說鄭季誣告,也沒有說鄭奇等人忤逆,他們只是將事情的全部經過詳細的說了出來。

其中包括鄭季的行為,也包括了鄭沘的撞擊,鄭奇的推搡,以及衛文君的勸離。

可以說,這是相當客觀的講述了事實。

當廟堂公布事情的原委之後,儒家卻很生氣,他們認為,廟堂這是在偏袒忤逆之人,全文里都是鄭季的惡行,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也有一部分人卻停住了。

在詳細的觀看了這些報道,以及其中的諸多證據之後,不少人都放棄了對鄭奇等人的喊打喊殺。

他們雖然也講孝,可不像那些老派儒一樣死孝,這鄭季的這些行為,還配讓兒子們去孝敬他嗎??

這簡直就是個人渣!

於是乎,大多數討伐的士人們退出了戰場,在此刻還在繼續輸出的,除卻那些利欲熏心,趁機揚名的人之外,就剩下了儒家的那些空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