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維護統治、維護穩定,必須要做的事,可以剪除勢要之家的羽翼,防止勢要之家擅權。
他們擅權肥了自己,毀的都是皇帝的名聲,毀的都是大明的根基。
勢要之家沒有維護大明根基的覺悟,朱祁鈺就幫他們實現。
「陛下聖明,臣愚鈍,謹遵陛下聖誨。」盧忠俯首領命,招惹非議的事兒多了,他只是不知道陛下動這些乞兒的目的,現在他徹底明白了。
顯然,這些個丐籍的職業乞丐們,也不是什么真的悲苦,而只是勢要之家的左右手罷了。
「去吧。」朱祁鈺點頭說道。
盧忠行了個稽首禮俯首說道:「臣告退。」
朱祁鈺看著盧忠的背影,盧忠人如其名,足夠的忠誠,現在也在進步之中,對於大大小小的案子,處理起來,越發的游刃有余了。
「興安啊,太後的萬壽節賀禮,准備好了嗎?」朱祁鈺站起身來,准備去講武堂巡視一下,看看上課的情況。
興安俯首說道:「陛下,都准備好了,臣以為,等過幾日再送也不遲。」
「嗯。」朱祁鈺走出了主樓的二樓。
興安的意思雖然不是很明確,但是這差事,辦得極為妥帖。
為何要等幾日?
就是看看那些個朝臣那么孝順,在皇帝送禮之前,就把禮給送了,這部分人都要圈個重點關注的名單,平時多留意,出了什么事找他們就可以了。
「興安,你說朕這個皇帝,天天跟臣子們勾心斗角,是不是很跌份兒?」朱祁鈺一邊走,忽然開口問道。
興安打了個哆嗦,沒有回話,陛下的心思那只能陛下知道,他全當沒聽到。
其實就興安看來,哪個皇帝不跟臣子勾心斗角?要不他們宦官,還有什么用呢?
不勾心斗角,那才是奇了怪的事兒,陛下這兒,還算好的,朝廷里,有於少保在前面擋著,無法形成合力。
朱祁鈺忽然想起了於謙那句,國家之制,邊政以文臣巡撫,以武臣總兵將兵,而以內臣綱維之。
講武堂的格局有四棟聯排的房舍,朱祁鈺只是簡單的巡視一番,他上到了二樓,就看見了石亨在對著一個堪輿圖較勁兒。
這堪輿圖是朱祁鈺的另外一個小發明了,叫做兵推。
堪輿圖上畫著等高線,還有各種水紋、軍堡布置等物,上面的每一格都代表十里地。
而旁邊的旗盒里,有各色的小旗子代表了不同的兵種,還有各種不同的天象代表雨、雪、冰雹、大風等等,一應俱全。
算是一種朱祁鈺獨創的軍事推演類的小游戲,供講武堂的武官們,在閑暇時候,消遣用,若是沒什么消遣,很容易就滋生賭博。
「參見陛下。」石亨看到了朱祁鈺過來,趕忙站了起來行禮。
「來,咱們手談一盤。」朱祁鈺坐在了石亨的對面,笑著說道。
石亨俯首領命說道:「那臣執瓦剌,陛下執大明。」
這兵推軍旗需要三個人才能玩,堪輿圖一式三份,對弈二人各持一副,裁判拿一副。
而桌子中間有一道帷幕,裁判可以看到兩方布局,但是對弈雙方,各自卻是兩眼一抹黑,以小旗對弈,模擬軍陣作戰。
朱祁鈺和石亨各自拿著一張宣府的堪輿圖,開始排兵布陣。
規則並不復雜,這騎兵一個回合可以走兩格,步兵一個回合可以走一格,糧草輜重,兩日才能走一格,此類的規則,幾乎是按著現實行軍速度制定。
朱祁鈺和石亨開始下軍陣推演,這剛一接戰,興安立刻說道:「下大雨了。」
朱祁鈺的步兵遇到了石亨的騎兵,一旦下雨就是道路泥濘、弓弦泡軟,火銃無法擊發。
朱祁鈺的步兵可謂是占盡了便宜。
於謙顯然是有事,打外面稟報之後,走了進來,看到在對弈,於謙也是興趣盎然。
「又下雨了…」興安默默的看著局勢,即便是興安這個裁判,老是下雨,可是耐不住朱祁鈺的微操,實在是太差勁兒。
朱祁鈺的中軍,已經被全部石亨的瓦剌軍隊合圍。
這眼看著土木堡驚變情景再現了。
石亨一見自己要贏了,立刻開始了下臭棋,幾步之下,朱祁鈺的中軍居然突破了重圍,反而將石亨的主力打的潰不成軍。
石亨立刻高聲說道:「陛下真乃是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之中,用兵如神,決勝千里之外啊!」
朱祁鈺嗤笑了兩聲,將手中的旗子一扔,搖頭說道:「是不是還沒開始下,就在想詞兒了?」
「嘿嘿。」石亨摸了摸腦袋說道:「沒有,陛下,下的好啊。」
石亨除了非常善於打硬仗死戰之外,還非常善於拍馬屁,就這諂媚的模樣,是於謙非常不喜的。
好在陛下始終對這等馬屁,不甚在意。
「再來一把。」朱祁鈺樂呵呵的擺開了兵推棋盤,再次和石亨對弈了起來。
當然是朱祁鈺執大明一方,大獲全勝!
石亨知道陛下只是圖一樂罷了,雖然他可以贏,但是沒必要。
「於少保來一盤?」朱祁鈺站起身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打不過石亨的。
於謙坐下,開始和石亨對弈。
石亨的額頭很快就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