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天下最偉岸的大丈夫(1 / 2)

「這襄王故意說給羅炳忠聽的,其實就是說給朕聽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羅炳忠居然沒有把消息給他散播出去。」朱祁鈺看著襄王的那本奏疏。

他這個嫡皇叔是真的不錯。

「陛下啊,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可能襄王殿下,想要故意激怒陛下,好讓那些衛道士們,抱著五常大倫的嫡庶之分的人,從水面上跳出來,讓陛下把這朝堂看的更加清楚一些呢?」興安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襄王這么做的目的,除了自污,也有可能是在釣魚。

畢竟景泰年間,不會點釣魚技,怎么在朝堂上混呢?

人心隔肚皮,朱祁鈺也不知道襄王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有一點很清楚,襄王並不是在找死就是了。

「把奇功牌准備好,這是皇叔的第二塊奇功牌了吧,無論他想做什么,想偷懶,那絕無可能。。」

「明日奉天殿接見襄王,把聖旨准備好。」朱祁鈺還想把襄王送去大寧衛治理韃靼諸部,他還得繼續干活。

至於賞無可賞的問題,朱祁鈺絲毫不擔心,大不了就裂土分封,從倭國、占城、婆羅洲這些地方挑一處,實打實的封給襄王便是。

「陛下,今天去皇後那兒?臣聽說皇後這幾日茶飯不香,消瘦了不少。」興安端過來一個盤子,上面是幾塊玉牌,玉牌之上刻著幾個嬪妃的封號。

翻牌子,這也是朱祁鈺作為大明皇帝的義務之一。

朱祁鈺看了一圈,最終揮了揮手說道:「朕今天有點累了,算了吧。」

興安放下了這盤子,眼睛珠子一轉。

他俯首說道:「那臣去叫暖腳丫鬟來?」

都是熟面孔,沒了新鮮感,自然就會意興闌珊。

「什么玩意兒?!」朱祁鈺正准備盥洗下就去休息,明天有大朝會,還要見襄王。

興安俯首說道:「暖腳丫鬟。」

朱祁鈺來了些興趣問道:「大璫,你這又是給朕折騰的什么新花樣啊?」

興安趕忙說道:「不敢欺瞞陛下,自從陛下登基以來,陛下殫精竭慮,尚儉禁奢,臣領著東廠和司禮監,這些個享受的事兒,就一直沒學,這不前段時間,臣好好學了學。」

興安解釋了一番這暖腳丫鬟到底是什么。

其實就是高門大戶為了防止凍住了腳丫子,專門安排侍女,鑽到被窩了為這主子暖腳。

朱祁鈺搖頭說道:「切,朕還當什么呢,穿著衣物,把腳放在肚子上,還能比湯婆子管用?」

「陛下,自然不穿衣物,也不是放在肚子上,臣這也解釋不清楚,要不把人叫進來?」

朱祁鈺這才反應過來,怎么可能會穿衣服,怎么可能是放在肚子上?

至於具體放在哪里,那自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愛放哪里放哪里。

他想了想那個姿勢,感覺頗為怪異的說道:「等會兒,你讓朕捋一捋,倆丫頭給朕暖兩個腳,那朕豈不是要暖四只腳?」

「侍女是坐著的。」興安也是從文牘上看來的,他哪知道到底什么模樣?

「睡著了,她們還能坐得住?還不是把腳丫子伸到朕的臉上?興安,你好大的膽子!」朱祁鈺掀起了被子打趣的說道。

「侍女自然是不睡的」興安趕忙解釋的說道。

朱祁鈺搖頭說道:「別折騰這些幺蛾子,這么冷的天,你把倆十七八歲的女子,扔到朕的床尾,不著寸縷,給朕暖腳,朕能睡得著?」

「朕真的睡得著,大明百姓該睡不著了。」

「從哪兒學的這么多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朱祁鈺一翻身又起來說道:「給朕取盆熱水來。」

「冉思娘跟朕說,這血都是靠心臟送,這腳離心臟最遠,暖腳是養生之道。」

興安差人端了盆熱水來,試了試水溫,稍微有點燙,才放在了榻下。

朱祁鈺伸了進去,一股暖意從腳底板升起,他才開口說道:「這才是享受,暖腳丫鬟之類的東西,那不是享受,那是折磨人。」

「就是閑的沒事干,瞎捉摸折磨人的法子。」

「興安,你從哪里學的這些東西?」

「稟陛下,臣就是翻閱了下當初伺候稽戾王的題本,就看到了。」興安趕忙回答道。

「這樣,你還學到了什么?」朱祁鈺有些好奇的問道。

說實話,朱祁鈺當皇帝也七年了,他還真沒見識過這些個事兒。

興安掰開手指頭說道:「除了暖腳的,還有這開面的,就是稽戾王還未完婚的時候,給稽戾王積累經驗用的。」

「暖被窩的,梳頭發的,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還有那個肉唾壺」興安說到這兒,欲言又止。

「什么玩意兒?唾壺?」朱祁鈺拿起了擦腳布,自己擦了下,眉頭緊蹙的說道。

興安低聲說道:「就是吐痰,不往痰盂里吐,而是吐到侍女的嘴里。」

朱祁鈺愣住了,他滿是嫌棄嗤之以鼻的說道:「惡心!」

「他怎么不找個人,接他的五谷輪回之物!這樣也不用起夜了!不用親自上廁所了!」

興安低聲說道:「還真也有這類的。」

朱祁鈺忽然想到了自己看金瓶梅里的一個橋段,潘金蓮寧願去西門慶的府上,用嘴接西門慶的腌臢的五谷輪回之物,也不願意跟武大郎過窮苦日子的戲碼。

他還以為是文人墨客的誇張手法,但是細細想來,或許,可能,也許,藝術來源於生活。

「還有什么?」朱祁鈺這次鑽到了被窩里,眉頭緊蹙的問道。

興安想了想說道:「陛下和稽戾王迥異,比如稽戾王吃飯,從來不自己動筷勺,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字面意思,就是吃飯的時候,都是侍女們喂到嘴里。」

朱祁鈺真的是大開眼界說道:「喲,連親自吃飯都不用了?他活著干嘛?死了算了。」

「不是已經死了嗎?」興安候在一旁,回著話。

朱祁鈺靠在床沿上說道:「那孫太後也不管管?那可是她親兒子,這么養,也別說成才了,除了養出廢物來,沒有別的可能。」

「孫太後頂聰明的一個人,難道這都看不明白嗎?」

興安頗為認真的回答道:「陛下,有沒有可能,就是故意為之,無論是內廷外廷,其實都希望稽戾王是個廢物呢?」

興安這話是他從提出暖腳丫鬟的時候,就准備好的話,所以才說的格外的認真。

「朕明白了,興安,讓暖腳丫鬟來吧,朕也奢侈奢侈。」朱祁鈺看著興安的神情,躍躍欲試的說道。

興安硬著頭皮說道:「臣壓根沒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