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夜晚(1 / 2)

徐姮知道自己又一次落荒而逃了。

之前的浴室里,剛剛的陽台邊。

沒做錯什么的話……

那為什么要跑?

徐姮把攤在床上的幾本書全都推去一邊,有些喪氣地抱膝,坐於床沿。

剛才的徐渚抽著煙,用平靜的語氣說著什么事情都會讓著她的空話,在嘗試與她和解。

活脫脫地完美扮演著父母嘴里省心懂事的模樣。

她該這樣理解嗎?

可他又沒做給爸媽看。

還是……這就已經是長大了的哥哥呢?

非常矛盾的徐姮干脆把她和徐渚之間說的那幾句話當成了談判失敗的標志性事件,他在讓她放松警惕,好向她正式宣戰。

這一晚的徐姮果然熬夜了。

只是她沒去翻那本她看了不到一半的《故事會》,而是把身上的夏涼被裹得緊緊的,在看著天花板發呆。

就算徐渚介意……

那也是過去了而且不會再被提起的事情,媽媽決定讓她留在麗雲讀私立就已經是既定的結果,還能翻個什么花樣出來嗎?

徐姮確信徐渚手上現在沒有她的任何把柄。

她是媽媽眼里文靜聽話的小姑娘,學習還可以,對得起那付的大把學費,偶爾有點倔脾氣,僅此而已。

徐渚又能把她怎么樣呢?

並沒有任何結論的胡思亂想讓徐姮的這一晚睡得很不安穩,做了一個恐怖說不上,卻也很怪異的夢。

她很久都沒夢到過哥哥了。

徐姮害怕夢到他,更害怕看見在夢里哭著對他說「對不起」的自己。

這一次的夢,可能是在和那天相似的一個午後。

外面有蟬在嘶鳴,正值盛夏,是放暑假的時候。

待在家的她不是在吃西瓜或者舔冰棍,而是岔腿坐在自己的床上。

又坐在了徐渚身上。

她的哥哥赤裸著上半身,胸前還戴著那塊他們都有的玉佩,黑色的系繩沿著他的鎖骨繞過他喉結突起的脖頸,身上的肌肉有著她剛看到過的斑駁曬痕,他已經儼然不是小時候的他了。

徐渚在看著她。

好像不曾眨過眼。

他額前的發因為躺在床上而有些亂,但並不妨礙徐姮凝視他與她有著些許肖似的眉眼,越來越深邃了。

她喜歡看他,從小就喜歡看。

其實現在……

也喜歡看。

只是她並不會告訴他。

但是自從他長得越發成熟之後,他這種即使是她幻想出來的視線卻也讓她感到非常陌生。

黑黑的眼睛,里面沒有她的倒影。

宛如一片寂靜的、看不到邊際的夜,掉進去好像就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徐姮知道自己在同樣回應著他的視線。

卻突然俯下身去,於這對視痴迷間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知何時,她也戴上了那枚她收在小抽屜里面許久沒拿出來過的玉佩,紅色的系繩,哪里都能買得到,一直從小時候用到現在。

玉佩間那清脆的碰撞聲在她低頭的時候響了一下。

然後自己輕輕說了句:

「哥哥……」

「我沒錯,沒有做錯。」

聲音顫抖,異常迷惘,毫無底氣。